我本以為成為了外星人之後,時間對於我這樣的人會有所寬裕,但現在看來,我想多了。在這個天氣還算不錯的時候,我又一次踏上了屬於自己的征途。
征途。
這個詞真怪。我在嘴巴裡嚼了幾遍,才猶猶豫豫的把它記在我的塞伯坦日記上——練習了一周塞伯坦文字讀寫讓我睜眼閉眼,都是那些像毛毛蟲一樣爬行的文字。
我就原諒一下自己用不怎麼合適的詞概括吧,因為我心裡也打鼓,而且隨著日期將近越來越大。對於軍隊,我沒有一點兒深刻的想法,平時也從來沒有了解過消息。
但好在我和我的老師關係不錯。
有些事情我去問了艾麗塔,她也會很高興的告訴我,但總是帶著一點小惆悵,艾麗塔之前想要去前線參戰被拒絕了,所以她不能陪我一起,一方麵,她自己可能也覺得她能做的比呆在後麵更多,另一方麵,如果不在自己的崗位上,現在賽博坦很難找到下一個像她這樣優秀的訓練員了。
緊接著我們又聊了很多關於時間的安排。總是比我知道多一些內幕的老師替我分析著。
於是我從和我最喜歡的老師的口中得出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我們可能會有很久都見不著。
艾麗塔全名艾麗塔一號,聽說流水線下來的時候隻造了她一個這樣的,在還沒有發現女塞伯坦人的時候,大家對她一概不知。但她精巧的做工注定規定著讓她去挖礦就是浪費。等到後麵像艾麗塔這樣的女機器人多了之後,人們也就開始把她視為代表這一種族的明星,可是她一點兒也不愛張揚。
對。在塞伯坦男女的性彆沒有那麼重要。這是我沒有想到的,作為人類,我的性彆是束縛我的條條框框,但卻也構成了我的自我認知,給我帶來了一切關於女性的認同,但在這裡,她們受到關注的唯一原因就隻是——功能更齊全,無論是在情感模塊還是在計算模塊。
等到我坐著統一的飛船飛去軍隊集合處的時候。艾麗塔擁抱的溫度還殘留在我的胸口。我下意識地聯想起地球上軍隊的那些嚴肅的時刻。隻是那並沒有存留的太久,因為——坐在我隔壁的那個家夥,那個叫探長的,深綠色外漆,讓人想到地球上的武裝部隊,但是他的性格可一點都不鬱悶。至少在我上這艘飛船的時候,他有90%的時間都是在試圖找人聊天。隻可惜嚴肅的人比比皆是,有趣的人萬裡挑一。
而且我看了一眼,似乎沒有人來管理紀律。所以也就大著膽子和他聊聊。有關於我們接下來會做些什麼?還有接下來我們可能會遇到的難處。
對於我今天前去的區域,我是一點也不意外。不是感知器告訴我,也不是小滾珠告訴我。
等到去辦理信息——這個東西不能內置,就像是地球上的學生卡一樣,特定係統特定處理。並且伴隨著一套教學係統通知。
由此,我才知道原來結束任務之後都會有一個評定。即使有些信息看不到,但我也能知道大概的水平在哪。不然我就不會像現在這麼鬱悶。通天曉是上次任務之中的最高執行官,也就是他來給我們評定分數。就像當初在訓練營杯子做的那樣。
我和新手放在一塊,運輸飛船是一回事,直接上戰場又是一回事,也就是說,通天曉覺得我沒什麼能力跟那群外星人鬥。以我的履曆來講很正常,我也覺得,這確實是一個還算不錯的安排了,至少我沒有被穿小鞋踢出賽博坦軍隊。飛過山之前就在一個很不錯的階層。而他甚至之前已經有過學曆。囉嗦更是大名鼎鼎。如果不是在這場任務之中活了下來,我想我多半也不會被放在眼裡。
我沒有明確的政治傾向。現在仔細想想,駭翼天震二人已經離開了軍隊,囉嗦不知所蹤,飛過山顯然有了一份工作,小隊的每個人都被分散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防止我們齊心協力揭竿而起的抵抗那些命令來著。但應該不太可能。畢竟小隊裡也有互相看不過眼的。
隻是偶爾從通訊頻道接入他的訊息我才能知道他還活著。從最近的聊天訊息來看,他加入了新的實驗室團隊,因為愧疚,他時常和我聊天,不過總是在聊最近的賽車,還有一些關於塞伯坦的打球的活動,從這裡來看,我們之間的差距越發明顯。探長注意到我的表情有點低落,還以為我是憂心要立馬上戰場。
於是他替我解釋道——我們這群人會接受三個賽月的訓練。戰爭局勢有了很大的改變,因為通天曉此時手下帶了的那幾個是賽博坦也鼎鼎有名的戰鬥英雄,杯子也出去作戰了。這讓我聽得眉目緊皺。
我以為我明白了戰爭的嚴峻情況。有些東西我甚至不能直接說出口。比如摩爾斯到底是怎麼逃離的,賽博坦的很多事情不是說出來能給自己解除疑惑,而是反而會給自己增添麻煩的。
於是我就隻能乾巴巴的和探長避重就輕的提了一下人民對於這個政策的反應,聊著聊著我就說不上來什麼了。隔離政策確實吸引了大眾的目光,人們甚至相安無事。探長是哪裡人我不曉得,但他聽上去對鐵堡很熟悉。
“不過這裡居然沒有什麼汽車人和霸天虎。”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看過了周圍人的胸膛和手臂,甚至大腿這些區域的。確確實實沒有,乾乾淨淨,這讓我有點發散思維。
“是啊。要我想這麼乾才是正常的。畢竟霸天虎和汽車人現在算不上是什麼正統。但提出來的概念確實很潮流。”
“我也覺得不是很正統,小探。但最近出門的時候多少可以看到很多汽車人的標誌。我想他們趁這個時間宣傳,是因為大家夥都把注意力挪到前麵了。”
“你叫我探哥?有點奇怪,但讀音確實很順。你可以這麼叫我,聽上去你在擔心——簡,怎麼樣?”
“我就是覺得亂糟糟的?你知道,先前大家可沒什麼這種分彆,好吧,探哥,你可以這麼叫,名字擺在那裡總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那個宣傳霸天虎的人叫什麼,霸天虎的英文就有包括欺騙,我覺得他這個人怪不靠譜,威震天,威震天的,可沒聽說過角鬥還會給人改名的。誰知道他是不是想借著咱們打仗這個混亂掀起一場內鬥,也許成為人們的精神領袖?不過我想怎麼樣都沒有區彆,家國仇恨麵前誰還會注意那些小事?”
“你聽說過上一次通天曉直接殺到章魚怪老抄的事情了不?我可不得不說,那可真是太英勇了。”
我想了想之前那次行動,我能夠留在飛船的駕駛艙,而不是立馬被奇怪的太空引力吸附出去的很大原因就是因為他反應快準狠,並且一下就瞧出問題所在。仔細想想,他的臂力也很強大,也許他把其他人用來玩樂剩下的時間都用來警戒了。於是我決定讚同探長。
“是啊,確實很英勇,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因為我天天登錄網站論壇去看這些消息。簡,你也應該多看看,作為一個新生代的人來說,你實在是太落後了。”
“哈哈——儘管嘲笑吧。但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消息,我之前確實是親眼見到過通天曉的。”其實這個時候我是有點幼稚了,但被嘲笑顯然是讓我有些不爽。和探長聊天舒緩了我的一些想象,一直到飛船駛向一個尖端的城市的上方,我才發現,這裡的高層使用的是懸浮技術,而下方正是我唯二眼熟的城市之一——鐵堡。
就像我以前看過的一個漫畫,裡麵的基地一樣。像是什麼?像是嘹望塔。仍然是像個高樓一樣,但是外圍的傳輸環不斷的旋轉變形,我想這就跟霍格沃茨的樓梯差不了多少。
幾乎已經上升到了宇宙的高度,但上方仍然是我已經有些熟悉的藍色。不用推測,也能想象出這是乾什麼用的。
“沒想到這裡也有防護網。你知道這裡挺隱蔽的,至少我們從下方仰望上方的時候,從來沒想過這裡也會有著咱們軍隊的基地。”探長左右看著,我也跟著投射自己的目光。
“你彆說,探哥。我確實從來都沒有留意過。這麼大一座懸浮基地在咱們頭上,我不想知道哪一天他失去動能跌下去的場麵。”
“那不符合邏輯。”
一道陰影直直的蓋住了我。我隨之抬起頭。
一個像監控器的腦袋高高俯視著我。探長也緊張的握了握拳頭。而我頭皮發麻,仍然站立在原地。
“震蕩波……震蕩波!”探長的語氣喜悅而帶著一點複雜,他回過頭試圖找我繼續悄悄話,以下這些內容都是內線發送的。“我還以為他此時此刻正在研究軍事武器,畢竟他是賽博坦最好的科學家之一。”
我做不出回應。腦海中重複的閃爍著一個名字,一個加紅加粗的名字。
【震蕩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