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簡.多伊”(無名氏代稱)
“編號——”
“C—1”小滾珠看了我一眼,替我說出來,然後又抿著嘴輸入一些扭得像蛇一樣的文字,但他還是偶爾偷偷看我。這不是我從感知器那裡得到的編號,他還是遵守了他的諾言,但我看得出來,那就是小滾珠現在並不算很高興。
我猶豫著問。“你在生氣嗎。”
“沒有。”
“但你看上去就是在生氣。”
“我沒有生氣……”
大黃蜂和我被分開關了起來。小滾珠沒接話,硬邦邦的轉移話題。“請你繼續描述一下當時的場景。”
“我喝完後醉倒了,嗯,你的口味挺特殊,兩杯都是。我醒來就在箱子裡。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並不是什麼大事,對吧。”
他嘴角抿的很緊,但態度似乎有所緩和。
“那你或許就不應該自己走。我說過很危險。”我稍微不適應的摸了下自己的虎口。
四周都是封閉的環境,也沒什麼人。所以我也就大著膽子起身,跟他眼對眼。“你不能指望我照著你的期望走,硬漢。”老實講說完這句話,我就把目光收回去,感覺特彆奇怪,就像有了一個彆扭的男友一樣。
等等。
該不會?
好吧,應該是我多慮了,機器人應該不會有那樣的情感。我也不想表現的像個冷漠無情得到好處就把人一腳踢開的家夥,更何況我的合法身份還是他給的,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小滾珠看到我在那邊的時候,雙拳握的很緊。他猛地把證件抖出來。“粒子城查案,你們卷入了塞伯坦三級逃犯詐騙的案件中,服從調查。”
我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麼大的事。反而是大黃蜂,他看我像是被嚇傻了一樣。就提醒我快低頭。
我艱難的笑了下。然後因為小滾珠不帶一絲笑意的麵孔而變得更難解釋。“你又要將我[捉拿歸案]了?”他拿出一個項圈一樣的東西套在大黃蜂的脖子上,然後看著我,散發著濃濃的低氣壓。
他一句話都不跟我說。
我覺得他有點挫敗,但具體是什麼,我無從得知。
小滾珠這人一看不好惹,二看高個強壯姚明機器人。但是他最終也沒給我套上項圈,我不太清楚他為什麼不動手。但也可能是因為我對他說:我是個第二形態無用者。不用限製我的行動。而他對我仍然還有一點點期望?
於是我就坐在他身體裡,他哐哐哐就變形了,跟麵包車一樣,還空了好多空間。大黃蜂是被後來的警察帶回去的。一路上我都在試圖解釋。但他身上仍然帶著點變扭。我最後隻說了句“我什麼也沒乾,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情。”
回憶結束。
我停頓了一下,決定試探一下他的態度。“——我知道你不愛談工作的事,但你知道大黃蜂會怎麼樣嗎。我能出來也算是得到了他的幫助。”
“……流程還沒結束。”
那就是不想回答了,我儘力避免坐立難安的情緒暴露出來,算得上母胎單身,並且還沒有挑戰人外的愛好,不不不,彆想到那上麵去,我怎麼會這樣想,他們應該喜歡同類型的機器人,跟我沒有一點關係。
“我沒想躲你。或許下次我請你的時候,咱們聊聊。作為朋友。彆生我的氣,好嗎?我已經失蹤了一個晚上,又累又困——得跟老板聊聊,順便檢查檢查。我顯然錯估了我的能力。”
小滾珠不是一個特彆強勢的人,而且他似乎總是在顧慮著什麼,我看得出來他也不是很想難為我。我說,下次可以給他一個送我回去的機會。然後他才像是放鬆了一樣,問我有關於私人通訊頻率的事,但是他的拳頭還是沒有鬆開。
我尷尬的笑笑——那是什麼我不清楚。
不久之後,小滾珠為我開了門,他還有工作,不能送我。但他讓我馬上回家,因為今天晚上不會平靜,我這才明白,詐騙可能不是什麼一般的黑心商販。路過走廊時,我看見大黃蜂隔著一扇窗,麵前是兩個汽車人,他們在對他審訊,沒有動用暴力。
“他們是議員的人。”腦中突然出現了這種提示——來自感知器,我就是知道。這種詭異的感覺讓我加快腳步走過去,我沒見過從政的,而且就算是有了身份保證,也是建立在其他人的幫助下,我實在不應該相信任何人。
我靠著腦內構建的以警局為起點建立的地圖去找救護車。他一見到我就抓著我的手給我做檢查,我不知道算不算施舍,但是我確實沒醫保。我就這麼跟他講。
“我沒事,你看?”
“已經在這麼做了,你確實沒事,就是外漆有損傷。”
“我能怎麼辦呢?老板?”
救護車沒好氣的補充“去美容院。”
我敬了個禮。“收到。”
事情差不多暫時告一段落,“不過……你聽說過詐騙嗎?”
“聽上去就像是個霸天虎名,你離他遠點就可以了。”救護車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的語氣有些不耐煩,關掉儀器。“我不想乾涉你的私生活,你自己對自己負責是你的事情。”
我沒跟救護車說我具體遇到了什麼,隻說我喝醉了跌了一跤。經曆了爆炸,但幾乎隻留下了剮蹭。我不清楚彆的塞伯坦人怎麼樣。但是最好還是留意著點,以防哪天說出去的東西也成為我的絆腳石。
我低頭說抱歉。忽然擁抱了他。“我感激你給我的幫助。但是救護車,我仍然在恐懼。你是一個好人,但我卻不是一個那麼守規矩的,的滑頭。”我的眼睛閉著,假裝自己擁抱的是柔軟的人類,而不是有點硬邦邦的類人機器。
“但是,如果你相信我。我會努力彌補這個錯誤。”
我的雙臂離開救護車的時候,他還是有點僵。“如果你能在一賽周之內補完基礎知識的話。”我聽到出來,這算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