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念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辰響本能的想要提步追過去,卻發現自己的胳膊正被身旁的人緊緊挽著,於是皺著眉掙脫了出來,可下一秒又被女人拉住了胳膊。
“辰響,她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那個劉念?”女人拽著辰響的胳膊,阻止了他想要追上去的步伐,“你彆去了,她旁邊那個,一看就是她老公,就算沒結婚也是同居了吧,你看他們舉止多親密啊,還家裡家裡的。你過去乾嘛啊?”
“放開。”辰響看著女人的手,低聲說道,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在辰響的目光裡,女人最終還是無奈的放了手,氣急敗壞的看著他朝外邊追了過去。原地跺了跺腳,下一秒也跟了過去,最終在超市門口看見了辰響和那輛已經遠去的車輛,終於鬆了口氣。
“辰響,走吧。”女人拽著辰響的胳膊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坐在副駕的女人看向正開車的辰響,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辰響,剛才那個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吧?”
“嗯。”
看著依舊不想說話的辰響,女人挑眉說道:“我好像見過她。哎呀!”
“你在哪兒見過她?”辰響一個急刹,把車停在了路邊,急聲問道。
“你嚇死我了!”女人一手扶著車輛前邊,一手拍著胸口說道。
“你到底在哪兒見過她?”辰響抓著女人的胳膊急切的又問了一遍。
女人無奈的歎了口氣:“新聞裡,前幾天好幾個媒體上都有,隻不過你從來不看電視罷了。”
辰響聽後,回身啟動了汽車,在一個小區的門口停了下來:“你回去吧,今天謝謝你了。”
“明天我送你吧?”女人笑著對辰響說,“上次你拜托我買的東西正好拿給你。”
“不用了,我暫時先不過去了。”辰響搖了搖頭,開車離開了小區。
女人伸手想要挽留,卻最終隻是自嘲的笑了笑,看著已經消失在道路儘頭的汽車,滿眼的落寞。
回到家的辰響,立刻打開了電腦,開始查詢關於劉念的新聞。
“FLY音樂工作室。”辰響看著電腦上的新聞,手指輕輕拂過劉念的名字。
此時已經回到家的劉念,一進門就把自己鎖進了房間。
“她這是咋啦?”在車上睡的暈頭轉向的劉思,指著那扇關上的房門,看著曾佳言問道,“該不會是你欺負她了吧?”
曾佳言歎了口氣:“剛才在超市,我們遇見了辰響。”
“辰響?”劉思不由自主的增大了音量,“可是……那她哭什麼啊?”
“你也知道念念找了他多少年,為了他,那時候和她媽媽鬨成什麼樣子。”曾佳言皺著眉說,“本以為,找不到他,念念慢慢的就好了。可誰知道就這麼可笑,在最不應該出現的時候出現,身邊還帶著一個女人。”
劉思瞪大了眼睛看著曾佳言:“女人?辰響的?女朋友嗎?”
“應該是吧。”曾佳言看了一眼劉思,把手挽向了他的胳膊,“都這樣了,你說是什麼?”
劉思抖著激靈,把胳膊從曾佳言的懷裡給解救了出來,看著劉念的房間歎了口氣:“其實這樣也好,早知道早解脫,省的她一直惦記著。”
曾佳言聞言,苦笑了一下:“如果能說放下就放下,她也不會找了那麼久了。”
“總之,你加油吧!”劉思拍了拍曾佳言的肩膀,“這時候,她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
曾佳言搖了搖頭:“我想,她更願意一個人靜靜吧。”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有人守著電腦,看著新聞裡的照片,麵帶微笑。
有人坐在窗前,想著那些過往的回憶,淚流滿麵。
有人坐在客廳,陪伴著隻隔一道牆的姑娘,想著心事。
天亮了。劉念抬起手臂,即使是初升的朝陽,光芒也同樣刺眼。起身對著鏡子看了看哭腫的雙眼,無奈的伸手揉了揉,正想著怎麼化妝能遮一下,就聽見了敲門聲。
低著頭走過去開了門,隻見一隻手從門縫處伸了進來,手裡竟然是兩個冰袋,驚訝的抬頭,看見了曾佳言的笑臉:“拿著,敷一敷眼睛。”
劉念吸了下鼻子,笑著接過了冰袋:“謝謝。”
吃早餐的時候,劉思盯著劉念還略有些腫的眼睛看了看,最終成功換來了幾個白眼:“看什麼看!吃你的飯!”
“念念啊,不是哥哥嘮叨,但這世間有很多事是不能強求的,該放手時就要放手啊!”劉思啃著油條,絮絮叨叨的說著。
“是啊,比如最不能強求的事情就是讓你閉嘴吃飯!”劉念撇著嘴說,“你今天乾嘛啊?不是要去看建築嗎?都幾天了也沒見你動換啊!”
“我一會兒就去。”劉思尷尬的笑了笑,低下頭喝起了豆漿,“臭丫頭,就知道嗆我!”
曾佳言笑著說:“劉思哥,你有駕照吧?地庫裡還有一輛車,你可以開,鑰匙就在門口的櫃子上。”
劉思笑著點頭說:“還是小言對我好呀!一會兒你倆一起上班去?”
“嗯,我先送念念去工作室,然後就去公司了。”曾佳言點了點頭,“晚上回來吃飯嗎?”
“我就不回來吃啦。”劉思衝著曾佳言擠了擠眼睛,“我想自己在外邊吃點兒小吃什麼的,估計晚點兒再回來。”
到了工作室,劉念正準備下車時,忽然被曾佳言拉住了胳膊:“下班等我,我來接你。”
劉念笑著點了點頭,在曾佳言的目送下上了樓。
“哎,念念,今天可是有點兒晚了啊!”楊帆看見了劉念,笑著衝她走了過來,看見朋友有些腫脹的眼睛,拉著她的手問道,“這是怎麼了?你哭了?”
劉念笑著搖了搖頭:“沒事兒,先工作吧。”看著楊帆依舊擔憂的眼神,抱了抱她,“真的沒事兒,就是昨天沒睡好。”
“好吧,那你有事兒要告訴我啊。”楊帆拍了拍劉念的背,“我先去忙了。”
劉念點了點頭,深吸了口氣,也開始了手頭的工作。
“念姐,前邊來了一個客戶,點名說要找您,謝總讓我來叫下您。”前台思思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劉念聽後點點頭:“好,我馬上過去。”
暫停了手裡的工作,劉念起身朝著接待區走了過去。忽然心裡泛起一種奇怪的預感,仿佛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發生了似的,越是走近接待區,心裡那種感覺也越發強烈了起來。直到隔著透明的玻璃牆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對麵坐著的謝遠航還衝她招著手。
站在接待室的門口,劉念努力調整了一下狀態,換上一個標準的笑容,推門走了進去。
聽到了開門聲,坐著的那個背影似乎僵硬了幾秒,緊接著在謝遠航熱情的介紹中,站了起來,轉身微笑著看向劉念。
“辰先生,這就是劉念,您對音樂有什麼要求,可以直接和她說。念念,這是辰老師,著名畫家,兩個月後有一場個展,想要做一個展場的背景音樂,要求就是和展出的作品要協調。那具體的就你們細聊,啊。”謝遠航和劉念交待完客戶的要求,笑著關上了門。
看著眼前微笑的辰響,劉念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一件極具設計感的黑白襯衫,隻在左胸口的四分之一是黑色,胸前的白兜連接著其他四分之三的白,搭配著簡單的黑色西褲,把他最突出的清爽氣質襯托的格外引人注目。標誌性的丹鳳眼微微含笑,在這樣一雙眼睛的注視下,劉念發現自己連手指都在微微顫抖,掩飾性的整理了下額前的劉海,伸手說道:“請坐。”
“謝謝。”辰響微笑著點頭坐下,眼睛卻一刻都不想離開對麵那個讓他一夜無眠的姑娘。劉念今天的裝扮是在乾練中透著一絲可愛,色彩卻異常巧合的也選擇了黑白兩色。一條黑色的煙筒褲,一件簡單的白襯衫,可愛的是襯衫上有一隻黑色的刺繡小貓從門襟那裡伸出了腦袋。還是記憶中的高馬尾,但燙過的發絲微卷,好看的弧度讓劉念整個人仿佛從黑白中鮮活了起來。
“恭喜你啊,還是成為了你最想成為的畫家。”劉念看對麵的辰響一直不說話,隻是看著她笑,低頭才發現兩人竟然意外的又穿了同色係的服裝,微微有些不自在的找著話題。
“你也是啊,工作室很棒!”辰響笑著說。
“謝謝。”劉念決定要快點兒進入正題,“那麼,談談您對音樂的要求吧。”
“好。”辰響笑容不變,但似乎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兩個月後,我在美術館有一個個展,想要做一首純音樂在場館播放,希望音樂能和我的作品銜接起來,達到一個彼此增強的效果。”
劉念想了想,抬頭說:“畫展的主題是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我需要看下您的作品。”
“當然可以,畫都在工作室。”辰響站起了身,“不如,我們邊走邊聊。”
途中的氣氛略微有些沉默,劉念心裡有些懊惱,雖然知道他一向話少,可總需要自己找話題,也是會累的啊!以前對著他,她總有說不完的話,因為那時候的她真的很喜歡他,雖然剛開始並不懂,但是現在想想,她是有多喜歡他啊,才總想和他見麵,總想和他說話,總想看見他的微笑。
那現在呢?劉念想著。還是,很喜歡他。看著窗外倒退的人群,劉念閉了閉眼睛,自嘲的笑了笑。
“這些年,過的好嗎?”
在突如起來的問話中,劉念驚訝的睜開了眼睛。回頭看向正在開車的辰響,在他同樣看過來的目光裡,劉念沒出息的微紅了臉頰。
“還好,讀書,練琴,學習作曲和編曲,一眨眼的功夫,十年就過去了。”劉念微笑的回憶著自己的十年生活,好像也挺枯燥的。當然,還有一項沒說,也沒必要在這時候說吧。劉念笑著搖了搖頭:“你呢?”
“似乎和你沒什麼區彆,除了學習,就是畫畫。”辰響也笑著搖頭說道,“來北都這七年,去的地方也挺多的,各處的寫生,卻和那些去遊玩的人心情又不一樣。好像是挺枯燥的!”
“七年?”劉念驚訝的問道,“你來北都七年了?”
“是啊,七年了。高中結束後,我考了北都美院。”
“北都美院!?”一聲驚雷,仿佛在劉念耳邊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