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臃腫的眸子圓圓鼓起,雙手使勁抵抗,用上吃奶的力氣推著他,不時捶打他的胸膛,沒想到卻像敲在岩板上,自己的手都捶疼了,仍絲毫推不動他半寸。
“唔——唔——”
她不斷扭動身軀想從他強硬的掠奪中逃脫,可他堅若盤石無法攻破,雖然自己被壓在下方,卻一點重量感也沒有,被他厚實的身乾牢牢拘押。
眼見掙紮已是徒勞,她緊咬下唇彷佛宣示此路不通,渡槐衣抽開護在她後腦的手,捏住她下巴用力扳開她的嘴,微微下調手勁,她的肌膚比想象中還稚嫩像戚風蛋糕,這次他不再有所縱容,強勢堵住她的櫻口,將柔軟似水的蜜唇包覆得密不透風,她耳根後獨特的香氣正撕咬著他的嗅覺。
蘭若惱羞瞪著雙眼,明明把自己嫌棄成唾沫,這是在故意羞辱自己嗎?
她體內蒸騰的炎流肆虐每一處毛孔,連血液都在沸騰,淚珠與因蠱蟲躁動而熱出的汗珠和在一起,單衣早已濕透貼在膚上,隔著薄衫,渡槐衣感到她的身子很燙,像一團炭火不斷發熱,高溫再燒下去她會燒壞腦子。
不容猶豫,他隻好拽開她緊緊用手護住的領子,蘭若大驚,眉頭一皺唔了聲,死命拍打如同脫離水中的一條魚,身上衣物不敵蹂躪,露出純白的抹胸,裹在稚嫩透粉的肌膚上。
不一會兒,大概覺得她張牙舞爪的手太礙事,她纖細的雙腕被他扣在頭頂上如抱首投降的姿勢,他收斂了些力道,隻怕她的骨頭脆弱的像陶瓷一捏就斷。
她不由得在他口中大力喘氣,上下起伏的胸脯撞擊著他的胸膛,以雜遝的頻率節奏,而她卻連一聲拒絕的機會都被無情的攻勢抹滅,軟弱的身子毫無反抗餘地,像斷了神經連接使喚不了,如同癱瘓一樣任人擺布,就像被咬住脖子的獵物,靜待死亡來臨。
他挑開她無力軟綿的唇身,掌心從她的後腦滑向後頸,一路下探到後背,她濕漉漉的肌膚燙著他的指尖。
她忽地狠力咬下他的唇,這才尋得一絲縫隙逃脫猛獸血口。
登時她大哭起來,兩行淚像瀑布瀉流而下汩汩不止,渡槐衣眉目深鎖得很緊,冷厭的瞳孔凝視著眼前毫無縛雞之力的女孩,是如此惶恐不安,此時他已失去玩弄獵物的興致,他不自主鬆開扣住她雙腕的手,緩緩挪動,用指尖輕觸她滑落到太陽穴的淚珠,眉頭抽動了一下,寒冰中竟賜予她帶有一絲柔光的眼神,彷佛在告訴她彆害怕。
“我沒有交換聖水……”
“她說兮風之音可以救奶奶……”
“她送我聖水……說喝下它就能永遠記住心愛的人……”
“……我不想忘記你……”
“我沒有……從沒想過要你記著我……喜歡我……”
一語還沒落儘,他一口覆上她的唇,將她進行到一半的話強行劃上句點。
也許,他不想從她口中聽見什麼,那些會讓自己內疚的話,那些自己永遠也給不了的回應。
昏沉中的蘭若徘徊在意識與無意識邊緣的彌留之際,她沒有再掙紮,也無力再掙紮,隻是覺得身體好沉,好想睡,好像掉入了大海裡,失去重心不斷往下沉,眼前的光影越來越暗,微微的溫熱在唇邊撥弄著,但她還是繼續往下沉去。
她呼出的熱氣交織出讓人成癮的味蕾,這個氣息有著一見如故的熟悉感,彷佛勾起他塵封的思念,使他無可自拔深陷,一時竟讓他分不清身下的女子是蘭若還是那個人。
多年相思之情在她似曾相識的氣息下猛烈催化,潰擊他層層堆迭的理智,在她無心插柳的喘息中崩塌,如同拉到緊繃的橡皮筋,在斷線那剎,回彈的後勁抽在身體上,疼痛的刺激使大腦釋放出腦內啡,激發出壓抑的情感,毫無保留索取她唇間青澀,她身上僅存的褻衣也在他指尖遊走下脫落。
深情的柔吻沒有持續太久,分崩離析的理智頓時歸位,這一刻的清醒如雨過天青,清晰到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本應是欲焰熾燃,可渡槐衣的身體卻越漸冰涼,他嚴寒的氣息已無聲蔓延,床幔染上一層白霜,周圍的氣溫宛如冰河時期。
驟然他握拳猛地一捶,壓下的悶勁穿透床板才消弭散開,所有掠奪在這一刻戛然而止,他斷然抽離,不拖泥帶水的決絕,不帶半分猶疑的眷戀,彷佛剛才的交織隻是一種不帶靈魂的儀式。
他恚怒的眼神宛若厲鬼索命,陰沉的眼韻裡,把疼惜與柔情吞噬得不留痕跡。
這份盛怒,是對自己。
他是想起媚骨的話,不要讓蘭若成為第二個媚骨,她是無辜的。
他心裡明白,自己將她作了誰的替代,成了誰的影子。
就因為她太單純太善良,他不想欺騙她。
這時渡槐衣發現蘭若體內鬱熱正逐漸冷卻,眼神一明,“寒氣竟能壓製蠱蟲的活動力……”
他坐在床邊,運起至寒功體,不斷輸入冰冽靈力凍住她體內的催情蠱。
由於靈力必須一直維持極寒之氣,他本身體質並非寒體,強運至寒之功非常傷身,沒多久就得稍作調息。
此刻蘭若睡得很沉,像畫中的女子,很不生動。
他靜靜凝視著沉睡的女孩,她手裡仍緊緊捉著自己衣角,像嬰兒依偎在母親懷裡,才能安心睡去。
她太依賴,卻又太倔強,太善良卻又太天真。
竟讓渡槐衣皺了眉頭。
他將靈珀係回她的脖子上。
若兒,未來的日子,妳仍可以完璧之身,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兮風之音已經取得,妳我之間再無積欠,我不想利用妳,也許我們不會再見,妳會在將來的日子遇見真心待妳的人,祝福妳過得好。
縱使錯付寄托,曾有浮生柔情,終究,止乎於禮。
*
天觀著生闕上,以法儼、覺檀、道學、蓮生四大仙君為首,百人齊跪,如此莊嚴盛況已暌違千餘年,天觀終於等到這天到來。
是天觀上下所有人所盼,也是天下蒼生所盼。
自千年前,九楓聖尊殉道,由天界太玄尊應龍大帝執掌天觀聖尊一職,可沒多久便以閉關療傷為由隱退,命法儼代理。
這一隱,便足足數百年,唯有透過神識傳話,不見其真身,除了在天觀修練萬年千年的仙君、道君有見過太玄尊,一般道行淺的真人或道人根本沒有機會見到聖尊真顏,當然,也沒有機會參加天觀議事大會,連著生闕都沒有權利踏進。
加上千年前仙魔大戰,天觀傷亡過半,能留下來的已是寥寥無幾,現在多半是新進後輩,自然不識得太玄尊。
天觀位階嚴謹,不分出身貴賤,剛入門隻能從道人修起,依年資區分為道士及道長,升遷沒有捷徑,隻能透過十載一輪的晉升考驗,如果沒成功晉級,便要再等上十年。
而道人再升一階便是真人,能修到真人,通常將近半百或百歲了,這時他們已是半仙之體,外表不再隨著年紀增長,一些悟性高的甚至在二三十歲的時候就能維持住容貌,但也有為了維持自身一副老前輩的形象,而故意讓自己的容貌停留在五六十歲的時候。
真人再升一階則是道君,但這一階是個檻,需要更艱深的曆練與機緣,許多真人修了一千年也上不了道君。
而仙君之位更是競爭激烈,除了在修為上出類拔萃,還需經識海曆劫,通過層層魔考後,唯有一人得以飛升為仙君,成就仙體,以聖尊為首共同治理天觀。
天觀以四仙君分門,法儼掌誡生門,覺檀執流生門,道學任長生門,蓮生治念生門,各自收授門人一脈相傳,而太玄尊是天界上神並不收徒。
聖階上,一抹高不可犯的背影佇立,其發玄青黝亮,法袍直挺如脊,緇素相襯,黑白雙色同身,象征聖魔壁壘對立,非黑即白。
他手持陰陽天秤,度量正邪兩念,護世間公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