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漆黑一片,我伸出雙臂探了探四周,什麼都沒有摸到。好不容易從混亂的思緒中理清現狀,我想自己應該是被人帶走了。
沒想到我竟然能自由行動,看來這個人已經知道我武功儘廢,估計是覺得我毫無威脅可言了。
我記得暈過去之前天還亮著,雖然看不見了,但我還是能感受到外界光線區彆的。
也不知道林玉竹發現我不見了會怎樣,成天一副沒我就不行的樣子,裝得我都快信了。
現是天黑了?還是我被關進了地下?我嘗試站起來,故意裝作腳步不穩,剛走兩步就摔倒了。
果然,沒有預料之中的疼痛,我被接住了。
這人的手抓著我的肩,語氣不容置喙,“阮膧,不要想著耍花招。”
“你算什麼東西?放肆!”千萬不要是正派的人,我默默地祈禱著。
萬一善心泛濫放過我就不好了。
最好是跟我有仇的,對我恨之入骨的那種。
我倒是不緊張,很早之前我就應該死了。
大概是從拜師的那一刻起,我存活於世的唯一意義就是複仇。
所以被擊落懸崖的時候我沒有過多抵抗,說起來我還想謝謝那群人,差點就助我一家團圓。
可惜我卻沒有死成。
希望這個人能實現我的願望,我想到這裡,不禁有些憧憬,便開口挑釁道:“知道我是誰還不快鬆手,你不想活命了?”我可是江湖著名禍害阮膧,快說你是來找我尋仇的,彆辜負我的期盼,趕緊動手呀。
確實動手了,就是有點奇怪——我被他掐著下巴灌進去一瓶藥。雖然不能理解為什麼不是一招斃命的殺招,可能他太恨我了,想慢慢折磨我?
但我還是心滿意足地大口飲儘。
其實我想說,要是準備給我灌毒藥可以直接告訴我的,我絕對不會抵抗。
而且這人手勁太大了,掐得我好疼。
瞬息之間,我就感到頭痛欲裂,看來是藥效發作了。終於要死了,我還是忍不住揚起了嘴角,很久沒有這樣暢快地笑了。
我就這麼笑了好一會兒,臉都笑僵了才反應過來,我還沒死?
“你很想死嗎?”
他怎會知道我在想什麼?
“因為你都說出來了。”
我才不信。
“……信不信由你。”
我無法接受自己剛才喝下去的竟然不是毒藥,虧得我那麼配合!就連林玉竹讓我喝藥的時候專門給我備了下藥的果脯哄著我喝,我都不一定全喝完,這個藥那麼難喝卻死不了,太難受了。
“阮膧,你以為在被我找到以後,還能決定自己的生死麼?”這人怎麼這麼煩,廢話連篇。
我實在不耐煩,演不下去了,“說了那麼多,你到底是誰?”
他頓了一下,“你不記得我?”
聞言,我便對他莫名其妙的自信添起幾分厭煩,乾脆利落地踹了他一腳,“我憑什麼要記得你啊?”反正他現在也不殺我,懶得跟他虛與委蛇。
他歎了口氣,“……我是司曄。”
“哦。”
“盟主有何貴乾?”我不喜歡為莫須有的罪名自證,也就沒有什麼好態度對他。
“你沒必要這麼和我說話,我知道不是你。”語畢,司曄迅速地在我身上點了幾處穴,我頓時渾身無力,動彈不得。
我的奮力掙紮不過是杯水車薪,隻得咬牙咒罵他,“你到底想乾什麼?!為什麼不殺了我?司曄!你這個懦夫!殺了我啊!!我不要出去放我下來!”他置若罔聞,隻是默不作聲地替我戴上帷帽,將我抱走了。
我再一次失去了意識,但在這之前,我恨恨地咬住了司曄的耳骨,直到血腥味彌漫在我口中。我吐掉血水,貼著他的臉詛咒道:“你現在不殺了我,我以後一定會殺了你的!”
“等我醒來,你要是還敢出現在我麵前,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