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就是今晚了吧(1 / 1)

嫁給前任他哥 蘇幕幕 3860 字 10個月前

宋家早有人出來迎接,魏祁先下去,宋胭探身出車廂,見他立於她麵前,看著她,正在車下等自己。

她由秋月扶下去,跟在魏祁身側進家門。

到前院,宋銘從屋內迎過來,魏祁行至他身前,先開口道:“見過嶽丈。”說話間,作輯行禮,絲毫不差。

宋銘還有些局促緊張,連忙道:“……弘毓多禮了,我知道近日朝中忙成一片,你竟還抽空過來,也不知是否耽誤國事。”

魏祁回道:“正要向嶽丈賠禮,稍後下午,我要趕去內閣議事,實在是聖上一早定下,不好告假,是以隻能在嶽家待半日,待下午我離去,便讓胭兒在家中陪陪嶽母。”

聽到這話,宋胭心中一喜。

他走了,她竟還能留下,那太好了!

她眉眼露出喜色,宋銘那邊也連聲說:“國事要緊,國事要緊。”隨後忍不住問:“查得怎樣了?真是那黃天教行刺聖上?”

黃天教?行刺?

聽到這話,宋胭才知道聖上竟被行刺了!

難怪魏祁婚禮上就離開,原來所謂宮中出事,是出這樣大的事!他是兵部尚書,禁中許多防守雖不是他直接統管,卻到底有著莫大的乾係,自然要緊張。

聽宋銘問,魏祁回道:“最忙的幾日大概是過去了,但後麵一兩個月內也不會輕鬆。”

這是顧左右而言它,並未正麵回複嶽父所問的行刺的詳情。

宋胭不由看一眼父親,魏祁每日都在處理這事,但整個國公府,沒有一個人提起是聖上遇到行刺,魏祁也沒泄露過半點,可見此事之機要,不管外麵如何議論,在魏祁這裡是不能泄露分毫的,父親這樣問,已是失禮。

好在宋銘大約是明白了魏祁不會多說,馬上就說起彆的,隨後幾人見到母親羅氏,再去見過宋家老爺子。

拜會過宋老爺子,宋老爺子今日精神好,幾人在堂中閒話幾句,用些茶點,魏祁又問:“怎麼不見兄長?”

羅氏露出尷尬與歉意道:“他……他好久不出門了,如今也沒個人樣,不好叫女婿看見。”

魏祁回答:“兄長的事,我也曾聽說,卻未曾有空探望,如今既是姻親,舅兄為大,我也該去拜會一番。”

宋銘與羅氏哪裡好意思,宋銘連忙就道:“那我吩咐人扶他出來!”說著就要叫人,魏祁卻道:“不必勞煩兄長,我與胭兒去探望就好。”

宋銘有些遲疑,不知如何是好,不由看向老父親。

宋老爺子道:“既是弘毓一番心意,便過去吧。”

羅氏於是領著兩人一起去兒子房中。

宋家大兒子,也是宋胭的親哥哥。從前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卻在十九歲那一年與人比賽騎馬,被人打下馬背,摔傷了頭。

在床上躺了四天後,他終於醒了,雙腿卻失去了知覺,成了癱子,從此前途儘失,姻緣全毀,他也性情大變,整日待在房中,喜怒無常。

一晃過去三年多,哥哥也有三年不曾出現在外人眼前,宋胭很感激,魏祁還能記得她有個哥哥,還會親自來看他。

羅氏帶著兩人進屋時,宋然已經整理好,雖說站不起身,但他坐在輪車上,頭發衣服都整齊鮮亮,見了魏祁,露出笑容道:“知道你們今日過來,本該出門迎接,可惜我這腿不好,倒要你們專程過來。”

宋胭一見他就紅了眼,上前道:“哥……”

後麵的話卻再也說不出來。

她知道,自殘腿後,哥哥不願見人,不願寒暄,今日這般打扮一番,自如言談,全是為了她。

宋然握著妹妹的胳膊笑道:“哭什麼,就算想家這不是回來了麼?以後國公府便是你的家,你也是大人了,彆總像小姑娘一樣哭鼻子。”

宋胭連連點頭。

魏祁又在房中待了片刻,邀請宋然一道去廳堂,宋然拒絕了,幾人這才出去。

宋胭還在擦淚,羅氏也紅了眼,走到後院,看見個奶娘在追一個小孩兒,那小孩才兩歲多的樣子,卻跑得利索,正追著一個竹編的小球跑,追到了球,抱在手中咯咯咯笑。

奶娘見了這一行人,連忙抱著小孩兒要走,羅氏道:“媽媽,帶安兒過來見過姐姐姐夫吧。”

奶娘便抱了孩子過來,教孩子道:“快見過你姐姐,姐夫。”

小孩兒也乖巧,笑著奶聲奶氣道:“姐姐,姐夫。”

魏祁輕笑,看看宋胭,宋胭誇道:“安兒真乖,姐姐帶了桂花糕來,等一下和你二姐分著吃。”

“好,多謝姐姐。”小孩兒回道。

羅氏吩咐奶娘:“好了,帶安兒下去吧。”

奶娘抱著孩子離開,正好這時有下人來喚羅氏,讓她去看看廚房的菜,羅氏便急著離去,讓宋胭帶魏祁去廳上。

魏祁問宋胭:“是你嫡親弟弟麼?”

“是。”宋胭回答:“哥哥腿傷後,父親新納的姨娘,一進門便生了對龍鳳胎,大的是女兒,叫平兒,小的便是剛剛的安兒,兩個都聰明伶俐,惹人喜愛。”

魏祁多看了她一眼,“那你和你母親,還有兄長……”

魏祁的話沒說完,但宋胭卻一下就聽出來他話中的關切。

是的,安兒越聰明伶俐,便越叫他們幾人心中難受,宋家、父親那裡,有了健康的二兒子,說不定以後還會有三兒子,四兒子呢?所以沒那麼在意腿殘的大兒子了,隻有她和母親在意,每每看到活蹦亂跳的安兒,看見父親臉上欣慰的笑,她們就難受。

“不管怎麼樣,有了新弟妹,以後也是兄長的倚靠。”魏祁說。

宋胭點點頭。

雖是難過,但這弟弟,也是宋家未來的希望。

魏祁果真待到午飯後就離開了,下午宋胭便在娘家自在玩了大半日,黃昏才乘了牛車回去。

今日她心情好,一是剛回了娘家,二是發現魏祁人還不錯,所以壓抑了三天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再見到國公府的大門也心中暢快。

沒想到就在門口,卻見六郎魏楓從裡麵出來。

“快點快點,等一下晚了!”魏楓總是來去一陣風,此刻也跑著出門,一眼見到宋胭才停下來,恭敬道:“大嫂。”

宋胭正欲開口,卻看到五郎魏修也從後麵出來,兩人猝不及防四目相對。

他們最後一次見麵,還是馬上要下聘的未婚夫妻,那日花朝節,馮氏邀她到國公府玩,魏修偷偷帶她到芭蕉叢後,塞給她那隻木鴛鴦,告訴她過兩日他們家就去下聘。

但過了兩日,他們家去長公主府提了親,國公爺則到宋家訂下她和魏祁的婚事。

從那時到現在,這是他們花朝節分離後第一次見麵,卻已物是人非。

這時魏楓拿胳膊肘輕輕撞了撞魏修,提醒他叫人。

但魏修不知是沒感覺到,還是沒聽,就這麼直直看著她,一聲也沒吭。

宋胭擠出一絲笑道:“天要黑了,你們還出去?”

魏楓回答:“幾個友人約我們去攬月樓賞月,都是常在一起玩的人。”

宋胭說:“那你們早去早回,彆讓家人擔心。”語氣真的像個大嫂。

魏楓“誒”了一聲,拉了魏修便走,魏修一邊走,一邊仍回頭看她。

宋胭卻目不斜視,步履匆匆進了屋去。

她知道何為瓜田李下,在這國公府,她和誰都能多看兩眼,多說兩句話,唯獨和五郎不行。

今日魏祁倒回得早,天剛黑他就到了,宋胭想起從家中帶過來的食盒,和他道:“大爺下午沒在家中用飯,母親過意不去,特地給你裝了盒糕點帶過來,是馬蹄桂花糕和雪花酥,揚州的廚娘做的,大爺嘗一嘗?”

“好,母親有心了,先放著吧,我稍後嘗嘗。”魏祁應聲。

宋胭將食盒放在了他旁邊的小桌上,垂手在旁邊候著,魏祁看她一眼道:“你先去沐浴休息吧,我還有些事。”

“好,大爺也注意著身子,彆忙太晚。”宋胭低頭退出明間,等到了裡間的臥房,她才扭頭看一眼明間方向,見不到魏祁人,便放鬆下來。

但這樣的放鬆也沒持續多久,天色已晚,馬上她就要去沐浴,然後……

行夫妻之禮,多半是今晚了吧。

顯然秋月春紅也是和她一樣的猜測,還特地給她拿了桃紅色的寢衣,看著很是嬌柔,她本想拒絕,但魏祁就在次間書桌前看書,這邊說句什麼話,有點什麼動靜那邊都能聽到,她也就忍住了。

魏祁今夜也沒弄得太晚,二更就去了後麵的浴房沐浴。

前邊能聽到那邊傳來的水聲,宋胭一次次給自己打氣。

他沐浴倒是比她快許多,出來時丫鬟們已經從房中退出,橘色的燭光下,隻有兩人。

宋胭坐在床邊,披著長發,微微垂著頭,顯得極其乖巧。

他過來,卻不是肅穆的官服,也不是整齊的常服,而是一身柔軟的白色絲製寢衣,是她不曾見過的模樣,也莫名就多了分曖昧,於是原本已經坦然的她呼吸一緊,隻覺身子都有些發抖。

她低著頭,卻覺得他側過頭看了她一眼,於是她更加低著頭,隨後他過來,坐在了她身側,與她隔著一個人的距離。

緊張到極致,她口吃道:“大……大爺沐浴好了?”說著微微抬頭:“我給大爺把發髻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