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孩靜靜地坐在地上,烏黑的頭發輕輕拂過額頭,長長的睫毛低垂著,白皙的皮膚襯托出高高的鼻梁。他低著頭,注視著其他孩子在搭積木,眼神中透露出思索與好奇。窗外,沈宴和他的父母透過玻璃看到一群孩子在院子裡玩耍。沈宴的眉頭輕輕皺起,嘴角微微抿緊,他似乎在默默思考著什麼。院長緩緩開口說:“沈先生、沈夫人,這些孩子都是從小在這裡長大的,個個都很乖巧。不知道哪個孩子幸運能跟您們回家。”沈括和林月老兩人得子,打算給沈宴找一個玩伴,但他們平時都很忙,沒時間陪伴他。沈括轉頭問沈宴:“沈宴,你覺得哪個小朋友做你的弟弟或妹妹最合適呢?”沈宴隨口回答:“那個坐在地上低著頭的吧。”院長微笑著說:“先生夫人稍等等一下,我把顧言領出來。”他走進去跟顧言說了幾句話,顧言抬頭看了一眼,有點害羞地低下頭,跟著院長一起走了出來。院長領著顧言走到前麵,對他說:“小燕,來,跟沈叔叔阿姨介紹一下自己。”顧言嘴巴張開了一下,又閉上,抿著嘴唇,手抓著衣擺,眼睛又低了下去。沈宴心裡輕笑了一下,笑眯眯地對顧言說:“你好,我叫沈宴,今年9歲,我小名叫小燕。我們兩個小名一樣誒。”林月也笑眯眯地看著顧言,歲月似乎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看起來就像三十歲一樣。她問顧言:“你今年幾歲了?”顧言小時候說:“10歲。”林月說:“那你就是哥哥了,沈宴是弟弟。”顧言猛地抬起頭,臉上露出了楞愣的表情,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沈宴咬了咬牙,嘴角露出更大的笑容,他一把抓住顧言的手說:“哥哥,走吧,我們回家。”
下車後,顧言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大彆墅,林月解釋道:“到家了,顧言,以後你就住在這裡了。你是哥哥,要照顧好弟弟哦。”顧言看了一眼沈宴,沈宴走在前麵。林月叫住沈宴:“慢一點走,帶顧言去他的房間,我和爸爸公司有些事情,晚點回來。”沈宴回頭問:“晚點是多久?”林月說:“乖,爸爸媽媽有事情要忙。”沈宴對顧言說:“楞著乾什麼,跟上我。”他把顧言領到二樓一間房間裡,關上門,瞪著他凶狠地說:“你以後要聽我的話,做我的仆人。我讓你乾什麼你就乾什麼。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要不然你就回去那個破地方繼續坐在地上發愣一整天,然後長大去掃大街吧。”顧言迷茫地抬頭,過了一會兒,終於有所反應,咧著笑說:“我知道了。”(顧言的腦子接受了沈宴的撒嬌,想要時刻跟我在一起,但心裡卻不願意)沈宴說了一聲:“腦子有問題。”顧言,qaq沈宴害羞了。
從那天起,顧言成為了沈宴的小尾巴。沈宴提前一年上學,和顧言同年級,班主任將他們倆安排在同一個班級。沈宴去哪兒,顧言就跟到哪兒。顧言的一天:早晨起床,穿衣洗臉吃早餐,然後幫沈宴找衣服、褲子、襪子,搭配成沈宴喜歡的款式,叫醒沈宴,整理沈宴的書包,盯著沈宴吃飯,一起上學,中午去食堂給沈宴帶午餐,下午放學後一起回家,晚餐時再次陪伴沈宴,一同做作業,幫沈宴準備洗漱用品,然後洗澡,幫沈宴關燈,最後回房間睡覺。這樣的日子持續了7年,兩人都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偶爾沈宴發點小脾氣,耍點小花招,發現顧言根本不生氣,隻是笑眯眯地,於是就失去了鬥誌。
直到高二暑假,炎熱的夏天剛剛結束了體育課,大家汗流浹背地坐在教室裡。沈宴頭趴在桌子上,大聲要求顧言扇風扇得更快一點。顧言一手寫作業,一手急忙加快速度。沈宴身高已長到16歲的1米8,黑色的頭發被染成了棕色,細長的劉海隨意散落在額頭前,劍眉下藏著些許笑意和淡淡的嘲諷,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完美的五官,態度吊兒郎當。顧言從一個小土豆竄到了1米87,白皙的膚色,俊俏的五官,明亮濕潤的眼睛常常掛著笑容,被沈宴視作隔壁的“二傻子”,總是對他咧著嘴笑。
教室裡氣氛熱鬨,突然間班主任帶著一名新同學走進來。新同學身材高大,膚色古銅,五官線條深邃而分明,猶如雕塑般的完美,深邃的眼眸充滿了神秘的魅力。他一進教室,整個教室都安靜了下來。班主任說:“讓我們的新同學介紹一下自己吧。”新同學開口道:“大家好,我叫年玉,很高興認識大家。”沈宴抬頭望向年玉,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年玉朝他微笑了一下。沈宴內心突然湧起複雜的情緒,想著他還記得我嗎?小時候我們天天在一起玩,當初卻一聲不吭就走了,也沒有聯係過我。他暗下決心要找他,好好說清楚。
正好安排的值日生就是他們顧言、年玉和沈宴。放學之後,沈宴讓顧言留在教室,心不在焉地說他和年玉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就會回來。沈宴把年玉叫到外麵,猶豫了一下說:“你當初為什麼走了都不跟我說一聲?我找了你好久。”年玉說:“小燕,對不起,當時家裡有急事,我走得匆忙,來不及告訴你就離開了。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頓飯好嗎?”沈宴立刻說:“現在就可以。”年玉猶豫了一下說:“今天有值日,要不改天吧。”沈宴說:“沒事,顧言是班長,樂於助人。我提前跟他打過招呼,他知道我們有事,會幫我們值日。”
沈宴發消息告訴顧言讓他把衛生打掃好自己回去,他和年玉有事。兩人來到飯店,聊得甚歡,從小時候的趣事到現在發生的種種。眼看快到11點半,年玉接到電話,抱歉地說有急事得先走了。他問沈宴:“有人來接你嗎?”沈宴失望地說:“沒事,你先去忙吧。我們加個微信。”年玉離開後,沈宴沉思著,臉色通紅地把頭埋在桌子上,過了一會兒,他走出了飯店。剛出門,顧言就朝他揮手:“沈宴,這邊。”沈宴臉色一沉,問道:“你怎麼在這裡?”顧言笑眯眯地說:“我看到你朋友圈發的定位了,猜想你在這裡,那麼晚了,我擔心你,就讓衛叔開車帶我過來等你。”沈宴臉色不變,態度不耐煩地說:“以後你自己回家,也彆離我太近,不要讓年玉知道我們住一起。”顧言委屈地說:“我做錯了什麼?”沈宴徹底發火:“你就是我家的一個仆人,我說什麼你照做就行了。我會告訴衛叔你以後不需要他接你了,你自己回家吧。”說完,他上了車。顧言站在原地,不敢靠近,眼巴巴地看著車開走。顧言身上沒帶錢,附近也沒公交車站,走了兩個小時到了一個公交車站,坐了一個小時才回到家。
第二天早上,顧言安靜地把沈宴的東西收拾好,準備提前出發去學校。剛要出門,沈宴下樓準備吃早餐,叫住顧言問他幾點回來,顧言回答說差不多四十五分鐘就到家了。沈宴哦了一聲,拉住顧言說:“我喜歡年玉,不是故意對你這樣,我不想讓他以為我們關係很好,你明白了嗎?”顧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