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菅實在是不想再坐一次那風馳電掣的飛行器，基於去學院是蒔晞安排的，珞菅理直氣壯地提出了要蒔晞解決這件事的要求。

對此蒔晞並未拒絕，答應地十分痛快。

用過早飯後，蒔晞像是昨天一樣虛虛環抱住了他，一個眨眼的工夫，伴隨著一點若有若無的眩暈之感，珞菅便被帶到了教學樓的一個小角落裡。

這樣的能力實屬方便，讓珞菅都有些忍不住心生羨慕，吐槽了一句“怪不得蒔晞這麼考都不考慮地就應下了”。

蒔晞沒管珞菅心底的小九九，叮囑了句:“如果你需要我去接你的話請提前至少5分鐘告知我。看到珞菅表示確認後，他也不多停留，禮貌性地說到:“希望你在學院中的生活一切順利，再見。”

“勞煩您了，一路走好，再見。”珞菅感謝蒔晞今天的幫助，再加上有意地壓抑因為穿越帶來的暴脾氣，倒也不介意心平氣和地說句場麵話。

不過這一點兒溫和在按照指引到達教室後就煙消雲散了。

基本所有係簡單分為兩類——理論與應用，時間係也不例外。時間係是學院的王牌專業之一，但卻也是公認的最好混畢業證的一個係，是各種二代們鍍金的好去處。

一直以來，學霸大多都聚集在時間應用上——時間是個危險的東西，時間應用卻是少不了實驗。時間應用的就業前景好得多，但二代沒沒有誰是差錢的，隻是為了鍍金擔這樣的風險是不可能的，理論就是個明顯好得多。

過去珞菅進學院的事也不是那麼的光明磊落，也是砸了些錢的。畢竟他的智商離真正的天才還是有一定距離，他學時間的原因主要興趣使然，沒興趣被天才們襯托得黯然失色。

然而時間理論裡多的是單純為了鍍金的，真的對時間有興趣的珞菅就是鶴立雞群了，他的優秀學生也是這麼來的。

時間理論有很多分支，珞菅的選擇是時間波動理論，就是研究因為各種原因導致的時間流逝速度的改變。

選這個也沒有太多的原因，隻是看這個分支的人少罷了。

不過蒔晞卻是給珞菅換成時間交錯理論，他明明一直以來都刻意阻撓蒔晞了解穿越這件事，現在卻是給他安排到了專門研究時間穿越的這兒來，動機實在是有些可疑。

選時間交錯理論的學生很少，時間交錯基本都是用於應用，理論實在是無聊而無用的東西。

不過與稀少的學生相比，老師的數量卻是要比正常的要多的，或許是因為學這個專業實在是不好找工作，所以隻能來教書育人避免餓死吧。

哦……這並不嚴謹，現在這個社會應該是講究的以此來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或許蒔晞給他換專業有避免他仗著學過一邊就不學無術。可實際上，都是時間係的，無論是哪個專業，最開始學習的內容其實都大差不差。

剛準備開始摸魚，看著講台上慷慨陳詞的老師和身邊眼中明確閃爍著名為求知光芒的同學，珞菅也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翻了翻空間鈕，各種學習用品一應俱全。最後的理由也沒有了，珞菅有些無奈地把東西拿了出來，打算就算作是複習好了。

時間轉瞬即逝，珞菅就這樣平淡地生活地十多天，沒有再發生什麼意外的事。

研究院下屬學院的課程很緊張，一個月隻放3天假。但就算是難得的假期，珞菅也有些無所事事。

藏書室中的書珞菅已經看完了，結果如蒔晞所說——一無所獲。

這一段時間的生活下來，或許是因為穿越的後遺症好了，或許又是因為他逐漸適應了新世界的生活，珞菅對世界的接受度高了很多，也不再糾結於世界變化的緣由了。

雖然不用趕去學校上課，珞菅還是習慣性地起了個大早，驚訝地發現蒔晞竟然在。這段時間裡，蒔晞除了每天送他上下學，基本是見不到人影的。珞菅對此覺得很奇怪，過去統領者一年都不一定會出一次門。

但這事和珞菅關聯不大，他也沒有立場去問，隻能腦洞大開地猜測。什麼陰謀論啊，厚黑學啊之類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人的使用性還是非常可怕的，但對於這過於閃耀的世界，珞菅心理就是接受了，眼睛卻也是接受無能的。

關於這光芒，統一的解釋是「善」的具象化，對此珞菅不太相信。因為這個說法的備注是「善」的程度越高，光芒越盛。

大多數人的光芒基本上都相差不大，隻有一點微乎其微的差異。

例外卻也是有的，那就是蒔晞。他身上的光芒強到模糊了人影，珞菅最開始沒有注意到多半也是蒔晞動用了什麼手段。

呆的時間長了，珞菅身上也開始出現了零星的微弱光芒。是真的很微弱的，甚至還沒有周圍吸收了人身上光線而發光的環境亮，他現在身上這不遜色於任何人，甚至可能還要更強大一些的光芒是蒔晞分給他的。

以上，是蒔晞的解釋。

對於光芒還可以分這件事，珞菅完全不能珞菅，不過基於蒔晞身上就沒有什麼珞菅理解得了的東西，珞菅選擇保持沉默。

在分了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光亮之後，蒔晞身上卻完全看不出任何區彆，他光芒的強盛也就可見一斑了。

這也就是珞菅不相信這種說法的本質原因，統領者是個和「善」完全扯不上關係的家夥，蒔晞也是不遑多讓。

有一點讓珞菅很不習慣的就是，現在不存在各種各樣的情感品質概念，包括但不限於溫和、友善、平等。

在現在，「善」隻是「善」，沒有相關的解釋，是一個行為上的概念。本應與「善」相對「惡」是並不存在的，就像是“吃飯”、“走路”一樣，隻是一種行為概念，自然也沒有與之相對的。

珞菅對於能否得知諸多問題的答案已經完全抱了隨緣的態度了，不過難得能逮到人，不試探一番總是說不過去的。也不找借口，反正以蒔晞對他的了解借口都是一眼就能看穿的，他也不含糊地直接打了直球:“蒔晞先生，您有時間同我聊一下嗎，我實在是有些問題想要問詢。”

“是嗎，那還請坐下吧，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會有不少時間慢慢交流的。”蒔晞的神態明顯就是早有預謀，回答的時候行雲流水。

注意一點不被穿越後遺症影響的話，珞菅其實是個還算冷靜的人，也不多客套，乾脆利落地落了座。

再三斟酌了措辭，珞菅開口說到：“談一下吧，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很多事情你瞞著我，卻又推波助瀾著我去了解，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你知道的，珞菅，我並沒有惡意。”

“我自然是知道的，也不要求你回答我的問題了，但你總是要說清楚你的目的，我也才好放下心。”

“好吧，你總是小心謹慎得很嘛。我的所作所為的確有自己的目的，但我的目的與你的利益其實沒有什麼關聯。”

“蒔晞先生，我了解您，就像您了解我一樣，顧左右而言他沒有任何意義。您不會損害我的利益，這卻不意味您不要拿我去達成某個目的。當然，我對此並不介意，但這並不代表我願意一無所知。”

蒔晞笑了笑，不是他一貫保持的那種禮貌性的笑容，而是帶著點真的開懷。

看著蒔晞的笑容，珞菅表示無法理解，他並不知道蒔晞到底在笑什麼，隻能沒話找話地繼續說到：“我並不認為您會判定有關您的目的是我不應該知曉的。”

“當然，這也不是什麼禁忌。”珞菅斂了笑容，神情正經開始解釋：“簡單說的話，就從你知道的事情入手吧，我是統領者，從過去到未來，我會一直都是。我有我的職責，不隻是一個吉祥物，我的職責，這也就是我的目的”

“這句話並沒有任何意義，您從來沒有告訴過我您的職責是什麼。”

“或許是的，我從未同你明說過統領者的職責。不過你其實應該發現的，過去的我的責任心應該是遠強於現在的我的。”

“您變了很多。”

“有關我的改變，我解釋過一遍了，也認為你應該是還沒有忘記的。不過無論發生再多的改變，我的職責是不會變化的。”

顯然，蒔晞認為珞菅是知道統領者的職責的，不過事實是珞菅對此基本一無所知。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珞菅也不好再繼續問，他其實分不太清蒔晞究竟是故意不說清楚還是高估了他的智商，但珞菅卻是不願意被當成傻子的，不管蒔晞是不是故意的，他也不可能再問了。

珞菅這邊還在糾結，蒔晞卻是出聲安慰到：“你其實沒必要糾結這麼多事，這個時間不屬於你，你終究還是要回答自己的時間裡。”

“你這麼知道我會回到過去……”這是蒔晞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但話還沒說完珞菅就意思到了這實在是很愚蠢的問題。

蒔晞明顯也是這麼認為的，看向珞菅的神情很是驚訝：“你是從過去穿越到現在，我卻是從過去走到現在的。”

“我知道……我隻是一下沒轉過彎來……不用這樣看這我……”珞菅很是尷尬，慌忙地解釋。

蒔晞微微頷首，“嗯”了一聲表示知道。

他的神情很真摯，一副相信了的樣子，珞菅卻感覺他哪裡都在笑，實在是耐不住，連忙找了個理由回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