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是不是人尚且不論,你們是……(1 / 1)

諸伏景光看向降穀零的表情十分一言難儘,許久,他默默拍了拍降穀零的肩膀:“怎麼樣,心跳加速了嗎?”

降穀零用看傻子的眼神回望。

“那不就對了。”諸伏景光忍俊不禁地收回手。

降穀零沉默半晌。沒想明白哪裡對,他求知欲旺盛,一鼓作氣地問了下去:“那如果酒店沒房了,你會和我住情侶房嗎?”

麵對幼馴染的沙雕問題,諸伏景光好脾氣地回應:“那你會因此對我心動嗎?”

“什麼?當然不會。”降穀零毫不猶豫。

“住情侶房型本身並不會改變我們之間的關係。”諸伏景光笑道,心說至於其他的就得你自己考慮了。

降穀零頓時覺得自己已經找到答案了,也因此笑得十分燦爛:“我知道了,謝謝你,Hiro,幫大忙了。”

不知為何,諸伏景光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適才的疑惑一掃而空,降穀零顯得很輕鬆:“你呢?來這兒有安排?”

諸伏景光點了點頭:“這家店的老板是我的朋友,剛好有事拜托我幫忙,我就過來了一趟。隻待這一個晚上,沒想到還碰到你們了。”

剛剛掃清困擾的降穀零十分熱情:“需要幫忙嗎?”

諸伏景光遲疑:“有人幫忙自然好,但是會不會耽誤你度假?”

一分鐘後,望月澤被一臉懵逼地拉了過來。

降穀零神色如常:“你說吧。”

諸伏景光並不理解,但是十分震撼。

“抱歉,”他很是遲疑:“不會打擾二位吧?”

望月澤緊忙擺手:“沒事,我本來也閒著沒事做。”

他承認,他色令智昏。

剛剛降穀零迎著月色朝他走過來,一句“蘇格蘭需要我幫忙,方便陪我一起嗎”,他直接暈乎乎地跟上來了,連去哪兒都沒問。

降穀零居然對自己用了 “陪”字啊!

把他賣了他都願意幫忙數錢好嗎!

諸伏景光一邊帶著兩人往裡走,一邊介紹道:“需要幫忙的人是我的朋友,也是這家酒吧的老板。這家店的酒吧樂團是固定酬勞的,所以如果沒有特殊事由,除了常規年假外,一般也不允許請假。”

“但是從上周開始,貝斯手失蹤了。”

“貝斯手是主唱親自帶過來的,兩人關係很好。但是最近,他們頻繁看到他和主唱吵架。”諸伏景光說著。

“本來就失蹤事件已經正式報警了,但昨晚貝斯手忽然發消息約老板出來。”諸伏景光皺了皺眉:“老板到了地方等了一個多小時,人還是沒來。當天晚上主唱遭到了襲擊。”

降穀零眉頭蹙緊:“人怎麼樣?”

“不嚴重,但是主唱堅稱是一隻袋鼠襲擊了他,與貝斯手無關。”

望月澤:“……那今晚是?”

“他給老板發消息,說會來酒吧拿走該拿的東西。老板讓我來幫幫忙,避免發生暴力事件。剛剛有人說在酒吧看到了他,但是從後門跑了,所以我追了上來。”諸伏景光說道:“可惜,他對這裡太熟了。”

“可是故弄玄虛對他有什麼好處?”望月澤忽然問道。

諸伏景光了然:“確實沒什麼好處,而且更引人注目。”

降穀零點了點頭,補充道:“意見一致。換做是我,如果真的和主唱有仇,我不會選擇先假裝失蹤。讓所有人關注到這件事對我來說並不劃算,反而會讓事情變得複雜。”

諸伏景光沉默下來,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倒是解開了他的困惑。

為什麼這件事一直透著蹊蹺,還是因為反常。

不論是失蹤了一周但沒對主唱造成實質傷害的貝斯手,還是已經立案又因為貝斯手的出現撤銷的失蹤案。

全都指向了貝斯手假借失蹤蓄意報複這一個方向。

可是倘若真的蓄意報複,何必先失蹤引發大家的注意呢?

“糟糕,”諸伏景光麵色一沉:“如果是這樣,貝斯手反而有危險。”

“主唱還在酒吧嗎?”降穀零皺眉。

諸伏景光歎了口氣:“在,但是老板很信任他,所以在有足夠的證據前,我不能打草驚蛇。”

望月澤麻木了,說出去你可能不信,他們現在是“黑衣組織好人好事三人組”。

三人趕到時,主唱正準備走,見他們回來了,他熱絡地對諸伏景光笑:“貝斯彈得不錯,有機會再合作。”

“謝謝,剛剛都好吧?”諸伏景光溫和地問道。

“沒有,他好像短暫地出現了一下,應該是看到你們追出去,就沒敢有動作。”主唱撓了撓頭,左手腕還有傷,紗布顯得尤為刺眼。

“這樣啊,”諸伏景光看著他,微笑道:“但是既然他頻頻在這裡出現,你還是要多加小心。”

“哦,謝謝,剛剛近藤桑也和我說了,我會多注意的。”主唱笑著回應,揮手就要走人。

“作為近藤先生的朋友,今天我們會陪你一起回去。”諸伏景光溫和但強勢地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哈?”主唱看向他的眼神活像是見了鬼。

“有什麼問題嗎?”諸伏景光聲線輕柔,卻讓人難以漠視。

“我為什麼需要你們送啊?”主唱的臉色愈發難看:“話說回來,我們又不熟,你們難道就是好人了?”

降穀零不給麵子地笑出了聲:“剛剛還是希望再合作,現在就不是好人了?”

“呐我說,要不還是算了,”望月澤涼涼開口,就在主唱鬆了口氣時,他不緊不慢地說了下去:“可能是家裡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不能讓我們看到。”

主唱一口氣憋回去,差點噎死。

他咬死了不鬆口,諸伏景光都想直接跟蹤算了,休息室的人卻被推開了。

老板麵色沉沉:“近藤,你什麼態度?”

適才還囂張跋扈的主唱蔫了。

望月澤輕輕扯了扯降穀零的袖口,壓低聲音:“他也姓近藤。”

“而且長得也很像。”降穀零跟著低聲嘀咕。

“但他不給老板麵子。”望月澤小聲補充。

這兩人就差把八卦二字寫臉上了,老板麵露尷尬:“犬子給各位添麻煩了,十分抱歉。”他又看向主唱:“三位願意陪你過去,是你的榮幸,你有什麼顧慮?”

話已至此,主唱臉色再難看,也隻好勉強應下了。

一路上他幾次想要拿手機,但左邊是一個手揣兜黑臉的降穀零,右邊是時不時瞥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望月澤,前麵還有諸伏景光和他父親——

他被包圍在中間,猶如一個被強迫的小可憐。

默默把手機揣起來了。

直到到了房門口,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是抖的,他心一橫,直接將門擋住了——

“我不習慣彆人進入我的私人空間,可是……”

望月澤沒多說話,他劈手向下,主唱慌慌張張地伸手一擋,被掰出個歡迎光臨的手勢。

“謝謝,那我們就不客氣了。”降穀零從善如流,撥開人走了進去。

諸伏景光對他被強行鎮壓的手恍若未見,溫文爾雅地頷首:“多謝。”

望月澤收回手,熱絡地和老板笑道:“年輕人嘛,就是會口是心非。”

主唱目瞪口呆地看著幾人魚貫而入——

我是不是人尚且不論,你們是真的狗!

很快,幾人在被半掩的儲物間裡看到了被五花大綁的貝斯手。

人證物證俱在,主唱呆立在一旁:“……我隻是想讓他陪陪我,我做錯了什麼嗎?”

“他不願意!所以我把他留在這裡,這錯了嗎?”

“我愛他啊!”

貝斯手已經昏迷了,沒有人能回應他。

還是望月澤開了口:“如果他一直不同意,你會怎麼做?”

“他怎麼會一直不同意,我那麼愛他!”主唱的臉上劃過陰鷙的決絕。

“隻是說如果,你會怎樣?”望月澤堅持。

“隻要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他就永遠隻屬於我了。”主唱在幻想裡笑了,他看向貝斯手,眼底寫滿了癡迷和眷戀。

降穀零麵色一沉:“沒救了,讓警方過來,急救也要叫,懷疑他下藥了。”

見他們摸手機,主唱目光一沉,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把刀抵在了望月澤的頸側:“都彆過來!不然我要他的命!”

“你不要做傻事!”老板臉色慘然地勸說。

“……你不要做傻事。”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神色複雜。

你看看你抓了誰,要不你再想想。

“把阿聖給我!我隻是想和他在一起,你們就要這樣逼我?!”主唱嘶吼道:“如果你真心喜歡一個人,你難道不想把他變成你一個人的嗎?”

被刀逼著的人輕輕地笑了,他的笑聲那麼諷刺,果不其然激怒了主唱。

刀在他的脖頸上狠狠壓下,刀刃幾乎見血:“你笑什麼?”

“我說,如果必要,你能為了你愛的人去死嗎?”望月澤忽然問道。

降穀零驀地抬眼。

主唱顯然有點緊張:“你,你胡說什麼……”

“不敢嗎……那你能為愛人付出什麼?隻會讓愛人痛苦掙紮,你也配說愛他?”望月澤冷笑。

降穀零的手無意識地死按著桌子,麵色越來越沉。

不知道為什麼,這桌子手感有點軟。

【而且他怎麼可能是我一個人的……】

明明沒有人開口,耳畔卻響起了宛如歎息的聲音。

被死按著手的諸伏景光一個踉蹌,難以置信地抬眼:完了,痛出幻覺了,他也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