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他們雖然還在原地,但我看到遠處一支隊伍,浩浩蕩蕩開進他們營地了!”
劉秀驚道:“一支隊伍?!官軍連夜追來了?!”
那人道:“劉大哥!不是官軍!那隊伍裡人也和我們一樣,都身著布衣,應該也是起義的義軍!”
劉秀和樊曄同時又吃一驚!
劉秀再問道:“你看清了,這支義軍是從山澗小路那邊過來的?!”
“是!”
“那邊本來不應該是官軍駐紮嗎?!怎麼又有義軍過來?!”
樊曄道:“莫不是這支義軍人數眾多,過來的時候,順便就將一千官軍給滅了?!”
劉秀立即問道:“你看進入李家營地這支新的義軍,能有多少人馬?!”
那人回道:“劉大哥!天黑看不清楚,但隻看他們黑漆漆的人流,沒完沒了的進了李家營地,人數恐怕至少有幾千!”
樊曄又問道:“他們進了李家營地……沒和姓李的他們打起來?!”
那人道:“沒有!雙方好像認識!我還看到李軼李通出去迎接!”
“什麼!?”
劉秀和樊曄倒吸一口冷氣!
樊曄道:“我們剛以人多,硬吃他們人少!怎麼轉頭李軼李通就迎來一支強援?!這兩人恨我們入骨!他們現在又比我們強了!還能饒了我們?!”
劉秀也驚出一身冷汗:“這哪裡突然就又冒出一支隊伍來?!”
樊曄道:“會不會是綠林軍?!”
劉秀道:“這李通李軼,怎麼和綠林軍也認識?!”
這時候突然又有一個人急匆匆跑進來,一看到劉秀就驚慌高喊道:“大……大大……大哥!大事……大事不好了!?”
劉秀樊曄一看到那人臉上驚恐慌張,就知大事不好,立即同時起身問道:“怎麼了?!”
“城外李家李軼李通兩兄弟,和……和那支不知從哪來幾千人隊伍,一起……一起向我們南門過來了!恐怕是要攻打我們!”
“什麼?!”
樊曄道:“幾千人?!他們真有這麼多人?!”
那人道:“他們……他們人密密麻麻,直如蝗蟲一般!幾千人……隻多不少!”
樊曄嚇得臉色發白,看了一眼劉秀,道:“大哥,剛說這亂世十人九死,怎麼就輪到我們了?!”
劉秀想了想道:“濟陽城牆還算結實,我們先去城牆上探個虛實,再做定奪!“
樊曄道:“我們的人剛剛聚起來,現在都忙著搶東西,他們要真有幾千人,我們還打個屁!”
劉秀道:“他們要真要攻打這裡,我倆立即跑走。李軼李通要的隻是我倆,跟隨我們的人,他們為壯大隊伍,會收編,不會殺他們!李軼李通唯一想砍的人頭,隻是我倆脖子上這兩顆……”
樊曄麵色白的可怕,看了一眼劉秀,道:“但願,你我還能活過今晚!”
不一刻,兩人上了南門城門樓,往下看去,隻看到門外密密麻麻足有幾千人正往城門這邊走來。都穿著都是百姓衣服!
兩人心中暗暗叫苦。
劉秀小聲道:“他們人多,我們是必敗之局。你不要聲張,隨我下樓,不要讓人起疑,立即上馬出北門逃命!”
樊曄苦歎一聲,道:“我們方才還統帥上千義軍,這一轉眼,就又要逃命。隻是那李通李軼恨我們入骨!定然全力追殺!我們還有何處可去?!”
劉秀道:“樊兄,是大哥連累了你!如若他們追上我們,一定會手起刀落,將我二人都殺了!因此今夜我們逃亡,如若我們逃不脫,你就將我一刀殺了!割下我的人頭,主動獻給李軼李通,也許他們還能放你一條活路!比我倆都死要強!“
樊曄一聽到這裡,眼淚滴落,立即道:“大哥!兄弟這一世,隻跟隨大哥一人!請大哥放心!大哥胸有雄才大略,群狼逐鹿天下!正是爭天下不二人選!今晚逃不脫,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今晚逃得脫!兄弟必輔佐大哥!創出一番功業!“
劉秀道:“這窮途末路時候,你還有如此豪情?!”
樊曄道:“兄弟!跟定大哥您了!”
劉秀拍了拍樊曄肩膀,道:“先跑的出去再說!我們走!“
劉秀剛說到這裡,突然看到城外隊伍中,幾人騎馬越過大隊,快步到了城門樓下。
那幾人天黑,看不清麵龐,隻憑輪廓,能看出為首兩人,正是李軼李通兄弟!
李通往城門樓上一指,回首對身後一身材魁梧,威風凜凜之人高喊道:“大哥!那人就是劉秀!他身旁那人,就是樊曄!劉秀!樊曄!快開城門!讓我們進去!”
劉秀和樊曄一聽儘皆色變,劉秀連忙道:“快跑!”
兩人彎腰就往城樓門下疾跑,下了樓,往方才待的院子跑去,要去取馬。
不料剛跑了幾步,就聽到身後轟的一聲,隻有兩個人看守的城門被撞開了,李軼李通當先騎馬進來,一眼看到正在狼狽狂奔的劉秀樊曄。
李通高喊道:“劉秀樊曄在這邊!快追!”
劉秀樊曄被這一聲喊,嚇得魂都飛了!兩人沒命向旁邊小路跑去。
李通李軼騎馬追到,看到劉秀樊曄進了一處院子,兩人連忙下馬去追。
劉秀樊曄進了院子往後疾跑,跑到後麵隻看到一麵矮牆。兩人翻過矮牆,再往前跑,胡同裡跑了一陣,猛然發現前麵已經沒有路,是個斷頭胡同!
兩人叫苦,四麵看,轉身去推旁邊院子大門,院子從裡麵鎖住。
兩人又轉身推後麵院門,還是從內鎖住。
樊曄和劉秀急了,抬腳不停踹院門,終於一腳將院門踹開,連忙往院子裡衝進去,看到院子裡空空如也,這時外麵李軼李通帶著人已經跑近,腳步聲呼喊聲就在牆外!
劉秀和樊曄繞過屋子到後院一看,心中再次叫苦,後麵一麵高牆,根本翻不過去!
樊曄看到右邊豬圈裡麵,堆了不少柴火!立即對劉秀喊道:“我們去那裡躲藏!”
劉秀樊曄跑進豬圈,強忍著氣味將柴火垛扒開,猛然聽到裡麵一聲尖叫!
原來柴垛後麵是個暗室,那裡藏了老少一家五口,一個老太太,一對夫婦,外加兩個女娃。
兩夫婦立即將尖叫的女孩嘴按住,五個人和劉秀樊曄對視。
劉秀立即道:“我們也是來躲避的!”
這時院門那邊有聲音傳來:“這家院門開的!給我仔細搜!彆讓他倆跑了!”
老太太立即對劉秀道:“快進來!”
劉秀樊曄連忙也擠進狹窄暗室裡,眾人七手八腳趕快拽好了柴火垛,心驚膽戰聽到那些人腳步聲向後院奔來,外麵不停傳來砸東西搜檢聲音。
李軼聲音響起:“這牆這麼高,胡同也是死的!他們還能飛出去不行?!”
李通突然道:“這邊豬圈看了嗎?!”
劉秀樊曄,還有那一家五口,立時緊張起來!
豬圈這邊一人回道:“裡麵空蕩蕩,沒法藏人!”
劉秀透過柴火垛,看到李通走了過來,手扶著豬圈欄杆,往豬圈裡看了看,又抬頭,看了一眼柴垛。
之前那人指著柴垛說:“這柴垛不大,後麵要藏他們兩個人,可是不行!“
李通皺著眉頭,想了想,剛要轉身,就聽那人又說:“除非他們在後麵,挖個暗室。”
李通聽到這話,剛往前走了一步,突然站住,對那人說:“你進豬圈裡,把柴垛拉開看看!”
那人道:“這豬圈惡臭!我就是隨口一說!”
李通道:“你廢什麼話?!把柴垛拉倒,看看後麵!快去!”
那人抱怨著,捏著鼻子進了豬圈,用手一拉柴垛,一看到劉秀樊曄等人,大吃一驚!立即高喊道:“他們在這裡!”
李軼李通,還有其他人七八個,手裡都拿著火把跑了過來,李軼李通看著豬圈裡狼狽的劉秀和樊曄,哈哈大笑起來。
李通手裡拿著刀,道:“劉秀,你方才和我哥哥談判,不還威風凜凜嗎?!怎麼一轉身?就跑進這豬圈裡了?!”
眾人都哄笑起來!
劉秀道:“你廢什麼話!?李通李軼,你們要不是得了強援,我們運勢差了點!最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樊曄也道:“你倆小子!今日老子陷在這裡,認了!你們要殺要剮,儘管來吧!”
李通冷笑道:“嗬!到這個時候還要嘴硬!”
李通旁邊那人問李通道:“我們要把他們先抓出來嗎?”
李通道:“那樣無趣,他倆既然喜歡往這豬圈裡躲藏,那就讓他們在這裡再多呆一陣!好好聞聞這花香一般味道!”
眾人立即再一起哄笑。
樊曄道:“李通!你不要太過分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殺人前,還羞辱我們!”
李通冷笑道:“我就是要羞辱你和劉秀!怎樣?!”
李軼對身後一人道:“你去通報大哥,說劉秀樊曄已經找到了!”
那人答應一聲,走遠了。
李通李軼就在豬圈門口,點著火把,也不抓劉秀和樊曄,也不說話。
不一刻,外麵腳步聲響起,方才傳令之人帶著一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