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寧雨行又打電話去問物業和門鎖公司,兩邊都說天氣太糟,現在不方便。
鬆息坐在沙發上挑電影,聽到他掛了電話,問道:“他們不來嗎?”
“嗯。”
寧雨行在她身邊坐下,一起看電影列表。
鬆息拿不定主意選什麼片子,“寧顧問,你喜歡看什麼類型的電影?”
“都可以。”
又是這樣,難辦。
鬆息:“這部電影你看過嗎,我上次看了開頭,後麵還沒看。”
《彗星來的那一夜》,科幻片。
寧雨行:“沒有,就看這個吧。”
外麵的天很暗,鬆息沒再拉窗簾。
泰山咬了個胡蘿卜,趴到兩人中間,一起看電影。
電影放了快二十分鐘。
說實話,寧雨行有點看不明白。
他轉眼看一旁的人,她抱著靠枕貼著泰山,看得很認真。
他有點羨慕泰山。
鬆息注意到他的視線,轉過頭問道:“怎麼了嗎?”
寧雨行十分誠實:“不太看得明白。”
這部片子是有名的燒腦片,鬆息本以為他選這個是也喜歡看這種,“那要換一個嗎?”
寧雨行:“長總監看得懂嗎?”
鬆息:“目前來說還是看得懂。”
寧雨行:“跟我解釋一下。”
鬆息按了暫停,“你哪裡沒看懂?”
寧雨行:“從剛剛他們出去那開始。”
鬆息把影片倒回去,邊放邊跟他解釋。
寧雨行聽她解釋平行空間的理論,分析各種他根本沒注意到的小細節,很快也理清了電影邏輯。
“長總監真聰明。”
鬆息被這麼直白的誇獎搞得有些不好意思,看個電影能有多聰明。
看到後麵,寧雨行一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開口問了。
鬆息有時候也隻能說出自己的猜想,但三次有兩次是正確的。
寧雨行忽然想到上次跟蘇墨啟一起吃飯,她也張口就來什麼剛從平行空間回來,“長總監對平行空間很感興趣?”
鬆息愣了一下,“了解過一些,但不多。”
寧雨行沒再多問,繼續看電影。
電影結局,女主角不再執意回到自己的原來的世界去,而是穿梭在不同的平行世界中找到了符合自己理想的那個世界,然後把生活如意的自己殺了,頂替了她在那個空間繼續生活。
科幻片變成了驚悚片。
鬆息沉浸在那個氛圍裡,久久沒有緩過來。
“如果有機會到彆的平行時空,長總監會這樣做嗎?”
鬆息轉過頭看著寧雨行,“你說殺人嗎?”
“假如不考慮殺人,你可以自由選擇和一個平行時空的自己交換。”
她低下頭認真考慮起來。
其實她也算是在另一個平行世界生活過的人,隻是那個空間的她還是她自己。
哪個更好嗎?
古代和現代,她曾經考慮過很多次,到底該選擇哪一個。
待在寧擎身邊,還是回到爸媽身邊,這個問題她思考了快兩年。
她最終還是自私地選擇了寧擎,可生活從來都不是按她選擇的來進行的。
她選擇爸媽的時候,莫名其妙穿越到了古代。
她選擇寧擎的時候,又莫名其妙回到了現代。
“我可能會找不到一個符合自己所有期待的空間。”
“我應該會選擇不去了解那些平行時空的自己,沒見過更好的,不會抱有不該有的期待,也不用承受不屬於自己的痛苦。我應該會老實呆在本來的時空裡吧,是好是壞都認了。”
寧雨行沒想到她會給出這樣的答案,他隻想過會與不會,而不是從一開始就拒絕這個選擇。
鬆息:“寧顧問呢?你會嗎?”
寧雨行:“如果那個時空裡有我最想要的,我可能會。”
鬆息:“即使你因此要承受本不屬於你的痛苦,你也會嗎?”
寧雨行:“會。”
鬆息笑了笑,“真羨慕寧顧問這麼果斷有決心,是我的話根本連踏出去的勇氣也沒有。”
其實寧雨行覺得她這樣很好,能接受生活和自己所有好壞的人才是強者。
“我有些好奇寧顧問最想要的是什麼?”
最想要的嗎?
放在十年前,他最想要的應該就是進入國家隊,在各項大賽中取得冠軍。
退役後他一度有很長一段時間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過得有些渾渾噩噩。
好在最後還是做起了跟滑雪有關的工作,雖然現在的成就跟他理想中的還有些距離,但現在嘛,他最想要的。
他看著鬆息一臉開心地揉著泰山胸前的白毛,“現在沒有什麼特彆想要的。”
鬆息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是吧,我有時候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年齡大了,感覺沒什麼太多追求了,隻想每天過得開心就好。我隻有每個周日晚上才會有最想要的東西。”
“是什麼?”
“最想要第二天不用上班。”
寧雨行笑了。
鬆息也輕笑起來,“寧顧問這種自由職業者能感受到我們社畜的痛苦嗎?雖然我已經算社畜中比較幸運的了。”
寧雨行的確沒有當社畜的經曆,他退役之後回到學校上學,把因為訓練落下的課業從頭補到尾,最後上了大學讀了研,卻還是放不下對滑雪的熱愛,還沒畢業就開始做自媒體了。
說到工作,他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後的安排,“最後一次測試是下周五嗎?”
鬆息:“嗯,下次測完如果沒什麼問題第一階段就結束了,接著就等雪季去蘇總的雪場做第二階段的測試。估計應該是十二月中旬左右。”
寧雨行:“我做完最後一次測試要出一趟差,訂的下周日的機票,應該十二月十號左右回來。”
鬆息有些好奇他出差是要去拍視頻還是做彆的事情,但沒問出口。
寧雨行又說道:“測試如果有什麼問題,隨時聯係我就好。”
鬆息微微一笑,“還是希望不要出什麼問題。”
窗外的大雨絲毫沒有要停的樣子。
“要再看個什麼嗎?”
寧雨行還是把挑電影的大權交給了她,剛看完燒腦的,她選了一部輕鬆喜劇電影。
電影放到一半,泰山枕著寧雨行的腿睡著了,鬆息抱著泰山睡著了,寧雨行也沒心思看電影了。
他摸著泰山的頭,垂眼看著鬆息,她對他還真是一點防備心也沒有。
他的手從泰山頭上滑到它背上,曲起手指用指背輕輕蹭了蹭鬆息的鼻尖。
她皺了皺鼻子。
寧雨行又使壞地蹭了蹭,她把鼻子埋進泰山背上,沒過兩秒又轉了出來,泰山的毛也很癢鼻子。
寧雨行勾唇笑了笑,改成輕輕蹭她的臉頰,這次她沒有躲。
他試探著把手放在她腦袋上。
這麼一看,他的手還真是挺大的,一掌就包住了她大半個腦袋。
他輕輕揉起她的腦袋。
她剛剛也是像這樣在摸他的頭,她那時候在想什麼?
寧雨行盯著她的唇,喉間輕咽了一下。
她要親他的時候又在想什麼,隻是為了讓他鬆手?
他緩緩俯下身靠了過去,貼著她的臉看她睫毛輕輕顫動,好像有羽毛在撓他的心臟。
如果現在親上去,她醒了該怎麼辦?
如果她沒醒,那他跟變態又有什麼區彆?
寧雨行抬起頭,泰山忽然扭過狗頭湊到兩人臉中間舔了一下:小弟,是要親親嗎?這個我熟。
他抿著嘴坐直身子,用手擦掉了臉上的口水。
“泰山,你乾嘛。”鬆息也被舔醒了,她迷迷糊糊坐起來。
泰山又舔了她一下:親親啊,小弟剛剛不是要跟你玩親親嗎,我也要玩。
鬆息捏住它的狗嘴,抽紙擦乾臉上的口水。
“抱歉,我睡著了。”
寧雨行的手機震動起來,“我接個電話。”
物業那邊趁著雨變小幫他聯係了門鎖公司,現在已經在樓下了。
“修門鎖的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電影有機會下次再繼續看吧。”
“嗯,你去吧。”
“那下周五見。”
鬆息送他到門口,修門鎖的師傅已經上來了,看他們的眼神裡滿是探究。
鬆息立刻關上門,打了個哈欠回床上睡去了。
下雨天還真是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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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鎖師傅拿工具搗鼓了一陣,砸吧了下嘴,“兄弟,你這個估計得換個新的了。”
“換吧。”
師傅沒想到他這麼乾脆,準備好的一連串解釋都還沒說出口,“你要不換個帶指紋鎖的,比密碼方便,鍵盤壞了也能用指紋開。換兩個我還可以給你打個八折。”
寧雨行不明白他換兩個鎖要乾嘛。
師傅很懂地看了他一眼,“我看你鄰居家用的也是這種老款的密碼鎖,這都好幾年前的款了,像今天這種天氣很容易壞的。你要不讓她一起換一個?這指紋鎖還可以識彆多個指紋的,很方便的。”
“不用。”
“好嘞。”
師傅隻做成了一個生意,但心裡還是很滿意,他知道這兩人不是男女朋友了。
下雨天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真是容易讓人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