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書中,傅衍景不得帝王寵愛,又無母族庇佑,他的母親原是貴妃宮中的宮女,在貴妃懷孕之時,得幸於天子,故貴妃恨之入骨,五歲時母親就病逝,他便無人依靠,備受欺淩,貴妃視其為眼中釘肉中刺。
乾元十九年,中州澇災,帝令宮中朝中厲行節儉,齋戒沐浴,祈福三日,皇六子傅衍景於宮中飲酒作樂,宮人俱陳其荒淫無度,罔顧聖恩,帝大怒,責其六子於皇陵思己過,三年方歸。
就是在這個期間,五皇子傅遜在他母妃的運作下,賑災有功,年紀輕輕就被封為親王。渣爹的愛不需要,皇帝的寵愛還是需要的。
“係統,爆點道具。”徐臨渙想著自己上次賠上小命,換點道具也不過分吧。
【為宿主額外贈送道具,請注意查收。】
徐臨渙看著手中的道具——一個空的袋子。
【宿主,這是發財袋,綁定了大冒險任務,宿主完成大冒險任務就可獲得金錢獎勵,宿主可以用這些錢在這個世界買任何東西。】
徐臨渙兩眼放光:“有錢!你們早該這麼做了。”
他被突如其來的獎勵衝昏了頭腦,誰會跟錢過不去呀!然而他終究是高興地太早了,係統慢悠悠地補充道:
【大冒險:全勤。宿主答應即可獲得首金,價值一套房。】
徐臨渙恍然大悟,合著你在這等著我呢,書中徐臨渙借住在貴妃安排的宅子,這就是非常不合理的事情,這下更不合理了,這是bug上長了個劇情呀。
【宿主,你也不想被掃地出門吧?】
徐臨渙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便答應了:“能直接給房嗎?我怕爛尾房。”
*
尚書堂內,討論聲戛然而止,徐臨渙站起身,作揖講道:“諸位殿下,今日課程結束。”
前院課業結束,傅衍景也寫完了最後一筆,他停下筆,揉了揉自己發酸的肩膀,習慣性地捏了捏手掌,右手瞬時傳來刺骨之痛,這才發覺,手帕已被血滲透。
徐臨渙那邊一結束,就往後院走去,他走到一半,被人喊住:“徐大人…”他轉過身,看到對方神色閃躲,言辭閃爍,心中一沉,知道事情不妙。徐臨渙跟著對方走到一旁的角落,宮人附耳輕聲說:“娘娘說,將這個放入六皇子的飲食中。”
說著便將一袋紙包著的粉末塞到徐臨渙手中,徐臨渙如鯁在喉,他知道書中貴妃給傅衍景下藥,沒想到是叫徐少師下呀,宮人不是更方便,合著全方麵養廢是吧。
“小人告退。”宮人行禮離開。
棘手。
這藥應該就是讓傅衍景在那幾天變得深思倦怠,看起來就如同縱欲過度,貴妃又煽風點火,皇帝在意皇家聲譽,根本沒有細查,一個不受寵的兒子,他本就不在乎,若在乎怎會任由他受儘欺淩。
夏日的午後異常悶熱,蟬鳴聲也弱了,待宮人走遠後,徐臨渙沿石階而上,正欲推門,迎麵撞上一個人,是傅衍景。
看清來人後,傅衍景停下慌亂地腳步,右手握拳背於身後,恭敬地說:“徐先生,我已經抄完了。”
“殿下等等,臣有話對殿下說。”徐臨渙伸出手邀請傅衍景進屋,見宮人在廊下站著,招受說道,“麻請內官去太醫院取些傷藥來。”
茶葉在杯中隨著茶水的衝擊旋轉著,徐臨渙將倒滿的茶端至傅衍景麵前,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先是抿了一口,故作高深開口:“殿下天資聰穎,平日裡臣對殿下格外嚴格,罰的課業也是因為,臣認為殿下不應該僅如此。”
徐臨渙又抿了口茶掩飾自己的尷尬,騙人是個技術活,他從小撒謊就會不自覺的臉紅。
誰知,傅衍景突然瞪大了眼睛,狐疑道:“先生當真這麼認為?”
“對!”徐臨渙說完這話,站起身來,從旁邊書架上琳琅滿目的書中,挑一本仍一本到傅衍景身旁,最後整整搬出一摞書,這些可是他根據原主的學識經曆精挑細選的,題海戰術,亙古不變,絕對可以讓傅衍景變成一個合格的皇子,他的學習能力是不容小覷的,反派必備素養。
“哎呀呀,好累呀。”徐臨渙不得不吐槽這具身體,君子六藝射禦硬是一點不學唄,搬個書就累得大喘氣,調整好氣息後,他坐下又喝了一口茶。
傅衍景不解地問:“先生這是?”
“年末考核,到時候聖上會親自過問殿下們的課業,這些是臣給殿下畫的重點。”徐臨渙把諂媚之態發揮到了極致,狂刷好感。
傅衍景端起茶杯,十分鄭重地對徐臨渙說:“學生謝過先生,隻是有些書,學生還未習過。”
“這個臣考慮到了,從今起殿下每日午課結束,臣便在此處等候殿下,為殿下講解。”徐臨渙故作高深地說,卻一直未敢看傅衍景的臉,突然話頭一轉,“但對外說是罰殿下,殿下可明白?”
傅衍景低下頭,眼底一絲暗淡一閃而過,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停頓一會兒,點了點頭,用他無辜的眼睛望著徐臨渙,答道:“學生明白。”
敲門聲響起,宮人站在門口說:“徐大人,藥拿來了。”
“那進來吧。”宮人將藥遞給徐臨渙,然後退出。
徐臨渙指著傅衍景紅腫的右手,溫柔地說:“把手帕揭了,臣為殿下塗藥。”
見傅衍景還沒反應過來,徐臨渙直接拉過他的手,細心解開手帕,慢慢用抹上,看著紅腫的手,徐臨渙不免有些心疼。傅衍景看著低頭為自己塗藥的徐臨渙,眼神不似剛才的天真純良,剩下的全是審視疑惑,其實早在他出房門之前就看到了,徐臨渙與貴妃的宮人說話,也看到了藏在徐臨渙袖口的東西,他倒要看看徐先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好了,六殿下。”徐臨渙把剩下的藥遞給傅衍景,最後叮囑,“記得每天換藥。”
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傅衍景趕緊回過神來,換成單純的模樣,神色如常地緩緩開口:“好,謝謝先生關懷。”
傅衍景走出房門,屋內安靜下來,徐臨渙對自己剛才的表現非常滿意,這樣不僅刷了好感,而且還可以慢慢改變傅衍景,全麵貫徹係統所說的關心他、愛護他、感化他,想到這些,徐臨渙慢慢悠悠地出宮去了。
晚霞如燦爛的雲朵,從無邊無際地蒼穹中徐徐飄落,餘暉點亮了長街上的繁華,集市上喧鬨的人群沐浴在溫暖的光芒之中,商販們叫賣著自家的貨物,孩童們打鬨著,許多客棧酒樓早早地就掛上了燈籠,紅色的燈籠仿佛在招攬著顧客,一片祥和之景。
未免打草驚蛇,徐臨渙還是回到了貴妃所安置的宅子裡,院子裡果然有人等著他。
“徐大人,事情辦得如何?”劉貴妃兄長身邊之人早已等候多時,也不與徐臨渙繞彎子,開門見山地問。
徐臨渙關上院門,轉身對來人誠惶誠恐道:“勞轉告劉大人,下官今日未能得手。”
對方沉聲道:“劉大人可等不了,儘快。”
“是是是。”徐臨渙連忙接上話。
送走來人,徐臨渙才得喘息之機,他的同鄉兼管家陳倉才從房中出來,引著徐臨渙進屋,陳倉是孤兒,很小就跟著原主,說是親弟弟也不為過,進京時邊把他帶著,徐臨渙所有事情都知道。
陳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吞吞吐吐地問:“那邊又來人了?”
徐臨渙坐下淡然的說:“是啊,躲又躲不掉…小倉,明日,你去這處宅子,找人打理著。”
徐臨渙在紙上寫下係統給的宅子,遞給陳倉,還好有個值得信賴之人。陳倉沒有多問,自從來了京城他便明白,知道太多死的快。
夜深人靜,慢慢進入夢鄉。
*
莊嚴肅穆的宮殿內,身穿緋紅官袍的文武百官低垂著頭默不作聲,等待著金鑾禦座上的聖上指示。
太監陰柔且悠長的嗓音響起:“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陛下,中州水患嚴峻,需即可派人前往治水。”工部尚書上奏道。
皇帝聽後,神色肅穆,不假思索地說:“中州乃糧食產地,百姓之根本,中州大患,民不聊生,依眾卿家看,派誰前去治水?”
百官麵麵相覷,竊竊私語:“派誰去可好啊?”
“這可怎麼辦呀?”
“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啊!”
【宿主,新的大冒險,諫言從皇子中選一人去。】
“這太勇了,身為少師,諫言恐有黨爭之嫌。”徐臨渙毅然決然拒絕了係統。
【獎勵一個商鋪。】
係統話剛說完,徐臨渙便走至殿中,躬身道:“臣認為,不如從成年皇子中擇一位治理水患。”
見皇帝並未打斷,邊繼續正色道:“一來可以讓皇子們明白民生疾苦,二來彰顯陛下英明神武,再由工部官員從旁協助,中州水患必解。”
徐臨渙一番話鏗鏘有力,義正言辭,一旁不少官員附和。
皇帝沉聲問:“那徐愛卿認為,朕的哪位兒子可堪此重任?”
薑還是老的辣,短短的兩句話就拿捏住了徐臨渙,這可是掌握生殺大權的皇帝。
徐臨渙如臨大敵,後背發涼,但麵上還是神態自若,沉吟道:“大皇子最為沉穩,二皇子文武兼通,五皇子兼人之勇…”徐臨渙聽多了一會,作不情願的樣子繼續說,“六皇子事必躬親,皆能為陛下分憂。”
徐臨渙說完這些不由得伏地跪下,等待上位者的評說。
“徐愛卿所言極是,眾卿以為如何?”皇帝又把這個問題拋給了百官。
貴妃哥哥劉從南恭敬道:“臣以為五皇子可去,五皇子有勇有謀、仁厚節儉,必能不負聖恩。”
徐臨渙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這劉老哥生怕皇帝不知道他是五皇子舅舅一樣,裙帶關係、外戚擅權,皇帝不疑你疑誰。
丞相莊重的道:“二皇子中宮嫡出,愛恤民命、德才兼備。”
也有官員說:“大皇子為長,勵精圖治,向來是皇子們的表率。”
眾說紛紜,一時之間難以定論。
其餘皆不敢言,生怕被安上黨爭之名,眾皇子明明已成年,聖上卻遲遲不立太子,若是此時有太子,何須討論這麼久。
“中州水患,百官後宮齋戒三日祈福。”皇帝俯視著眾臣,帶著慍色道,“既然眾卿家拿不出好的結果,那便由朕考查了兒子們,明日再定。”
“陛下聖明!”百官齊聲道。
下朝後,徐臨渙便前往尚書堂,到了才知眾皇子被聖上叫去了武英殿,按照原書是最受寵的五皇子被派去,如今可怎麼辦才好啊?
思索片刻,徐臨渙心中便有了主意,趕緊出宮往去劉府拜見劉從南。
劉從南原是政績不顯,卻有個得寵的妹妹,為人脾氣火爆,是個一點就著的人,原書中就是徐臨渙在背後為二人出謀劃策,如今他要改改劇情,直接為這二人洗腦不就好了。
劉從南見徐臨渙來,擺出主人家的姿態,屏退眾人,厲聲問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不聯係你就不要來拜見了。”
“大人,下官覺得大人今日發言不妥,聖上下朝是帶有怒氣,一下朝就召了眾皇子。”徐臨渙直接挑明道,“聖上向來忌諱黨爭,大人為五皇子說話,實則是害了他。”
劉從南聞言,思考了一會,又愣愣地說:“那依你之言怎麼辦?”
徐臨渙見他上鉤,趁熱打鐵地補充道:“大人趕緊讓娘娘獻言,切不可讓五皇子去,撇清乾係。”
劉從南不解地問:“這是為何?五皇子不去誰還能勝任?”
“大人且聽細細講來,現在隻有撇清五皇子才能打消聖上疑慮。”徐臨渙從容自若地道,“大皇子由太後教養,聖上仁孝,難保不聽太後之言;二皇子中宮嫡出,占了大義名分,也不可。”
劉從南聽得認真,徐臨渙補充道:“自古以來,水患之地伴隨的是瘟疫,途中若是有個好歹…你我的罪過就大了。”說到最後聲音漸小,給足對方思考的餘地。
“那最後隻剩下個六皇子?”劉從南疑惑道。
“六皇子沒有像您一樣的舅舅,也不是太後教養長大,隻是一個沒有名分的宮女所處,他從來就不是五皇子的對手。”徐臨渙說完一大段發覺口乾,端起桌上的茶水飲儘。
“娘娘不是一直想要他…”他麵帶笑意,漫不經心地道,“若是在救災途中得了瘟疫…”
“哈哈哈,高實在是高!”劉從南聽了這話,喜上眉梢,忍不住地誇讚徐臨渙,但話鋒一轉,“可是眼下有個變故怕是發生了。”
“什麼?”
劉從南心亂如麻地說:“娘娘為讓聖上厭棄六皇子,派人告發六皇子大不敬之罪,恐怕此時已經對簿宮中了。”
徐臨渙聽到這話心中大驚,但還是同劉從南說完謀劃:“大人定讓娘娘撇清五皇子的乾係,明日讓其他官員諫言六皇子。下官先告退。”說完拱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