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數小於五嗎?】
或許自己真不應該在海龜湯裡老當什麼出題者,這下好了,遭報應了。
以諾有些無語的想著,認命的再次檢查起教室的角角落落,這次雖然沒再多出些什麼,但似乎教室的狀態在眨眼的一瞬間有些微妙的不對勁。
?
將有些酸澀的眼睛閉上,以諾緩慢的再次睜開眼,一瞬間的清晰中似乎存在什麼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荒誕場景,但在下一秒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眼花了?
以諾揉揉眼睛,又嘗試了幾次,依舊無法抓住這一抹虛無縹緲的感覺,隻得放棄琢磨這件事,轉而將注意力放到問題上。
【在場的人數小於五嗎?】
人數……
……
等等,心臟劇烈跳動的時間是不是有點太長了。
就像是為了印證以諾的想法,不安的跳動聲愈演愈烈,幾乎到了讓人沒辦法正常思考的程度,耳畔也有一搭沒一搭的夾雜著一段跟不上節奏的跳動聲,像是屬於很多人,又像是隻有一種多餘的節奏,更或者,這本就是自己的心跳。
這已經不是長時間待在陰森的環境下的心慌了,雖說也還沒到病發的程度,但以諾還是一邊儘可能的調整心態,一邊下意識在大衣口袋裡摸索著,可那裡什麼都沒有。
幾乎是同時,以諾感覺自己的心臟漏了一拍,趕忙檢查起身上所有的口袋,可哪怕全搜了個遍也還是沒能找到那個小小的藥瓶。
藥呢!?不可能,明明剛才還在,況且根本沒有聽見瓶子掉落的聲音!
以諾慌忙將閃光燈照向教室的四周開始尋找,可就算是有光,要想在這種昏暗的環境裡找一個還沒有巴掌大的藥瓶還是太困難了,哪怕檢查了教室的所有角角落落也還是一無所獲。
難道這也是題麵的一環?但屬於我的藥又為什麼會消失?
我也被算做了題麵的一環?
趁著現在症狀不算太嚴重,以諾思索著望向黑板,無意間在搖曳的電扇殼子上看見了一個圓圓的東西,由於處在風扇的最中間,不管是拉遠還是拉進,閃光燈都無法將它完整的印照出來。
那就隻能……
以諾左看右看,簡單比劃後心下一橫,小心的踩著風扇旁邊的凳子來到桌子上,木製的桌椅發出咯吱的聲音,以諾一隻手扶著牆,另一隻手舉著手機將光照了過去。
這似乎一顆類似鵝卵石但比鵝卵石更小些的石頭,它被鑲嵌在破爛的風扇鏈接點中間,由於距離的原因,以諾拿不到石頭,隻能遠遠的看著,雖然看不清它到底是什麼,但也能大致依稀辨認出這塊石頭中間似乎有著密密麻麻的裂縫。
拋開裂縫的話。
以諾將脖頸間的項鏈拉出,摩挲著尾端掛著的雨花石,感受其光滑的質地。
姐姐……
不,現在還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以諾晃了晃腦袋,將思緒拉回,彎著腰從桌子下小心的下來,隨後快步來到了黑板前站定。
【在場的人數小於五嗎?】
這是一個可以確定故事走向的問題,如果"我"的確是原配,那麼故事的情節大概是:"我"因為一些事懷疑男友,從而在放學後約男友,或是被男友約到了2205教室進行談判,無論小三是否等於閨蜜,"我"最終都會因為那聲巨響而倒地,而在場的另外兩人則會慌不擇路的離開,最後…
最後留下"我"一人等死……
那麼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為什麼題麵不再繼續出現?
一種不詳的預感開始騰升,以諾仔細回憶著身體的變化,隻感覺脊背發涼,從心慌到逐漸劇烈,最後更是幾乎停在了劇烈的檔上。
不對,我真的是出題者嗎?
以諾深呼吸幾口氣,如預料中的一樣,呼吸間開始出現細微的阻塞感,因為變化太過緩慢,導致其頻率即使增加了也很難及時察覺到。
倒計時,還是?
……
不,不管是哪一種都不能再拖下去了,隻能先按照一條線走一步看一步了。
以諾迅速拿起粉筆,在問題下寫下一個是。
【你死去了嗎?】
死……
以諾拿著粉筆的手頓了頓。
【否】
【櫃子發出的聲音重要嗎?】
一個完全不屬於題麵的問題。
以諾快速將腦海裡的記憶過了一遍,最後定格在了教室後端的玻璃櫃子上,在拉動上方櫃門時,的確發出過聲音。
提問者能夠聽到?那是否代表我其實可以製作出一個結局,來完成海龜湯有始有終的特性。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對了,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出題者,我應該是題目本身,是在突發事件中生死不明的那個"我",也是提問者口中的"你",也難怪提問者會用"你"這樣一樣奇怪的代稱來稱呼主人公。
但僅僅是這樣還不夠,欺騙一個未知的存在不能隻是被動的等待問題,如果想要走到那個最保險的結尾的話,還需要製造一個過渡。
以諾思索著快步來到門旁,試探性的拉門,伴隨著咯吱的聲音,大門居然被很輕鬆的拉開了,隻是意料之外的,但門外不再是單純的黑暗,而是再正常不過的景色,一輪皎潔的圓月高掛在天上,沒有一點烏雲,慘白的月光將整個走廊都照亮了。
看著門外一片祥和的景色,以諾雖有震驚卻並沒有走出去,而是按照原計劃將門隨手朝裡一推,隨後快速走到門旁的桌椅邊,將第一排的凳子猛地推倒在地,做完這一切後才回到黑板前寫下了答案。
【與此無關】
【你清醒著嗎?】
雖說海龜湯的客觀描述上隻允許回答是否和與此無關,但在日常的遊玩中通常都會出現第四個回答。
【是也不是】
字跡在以諾眼前消失,如前幾個題目一樣,組成了新的問句。
果然。
【你暈倒了嗎?】
【是也不是】
【你先是清醒著隨後暈倒了?】
【否】
【你暈倒了但是不久後清醒了過來?】
【是】
這拖遝的節奏,真是讓人光看著就無比熟悉。
以諾歎了口氣繼續作答。
【你的狀態重要嗎?】
【你的狀態與聲響有關嗎?】
【你清醒著?】
【你和剩下兩人的關係是朋友?】
【腳步聲來自我的朋友?】
連答六個是後耳邊突然開始出現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是老式的風扇在搖曳,以諾四周望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呼吸的頻率開始有了明顯的變快,已經不能再耗費時間去檢查一遍教室了。
【他們的性彆是否重要?】
【他們的職業重要嗎?】
【當前時間點真的是10點15嗎?】
……
粉筆的字跡一次又一次的變化,以諾感覺自己大概回答了不下十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你試圖求救?】
隨著新的問題浮現,以諾緩緩鬆了口氣,並在黑板上寫下了一個是。
終於上鉤了。
【凳子倒地的聲音是你造成的?】
【是】
【第二次開門聲是你的朋友們?】
【是】
【他們是來救你的?】
【是】
【他們出去的原因重要嗎?】
“嘶……”
毫無征兆,胸腔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手中的粉筆一個不注意差點掉到粉筆槽裡,冷汗也從隨之從額間滾落,以諾重新將粉筆拿穩同時儘可能的縮小自己呼吸的深度,隨後才在黑板上寫下一個是。
【他們是因為你出去的?】
胸口的疼痛極快速的開始加劇,以諾不得已用手死死按住心臟,顫抖著手繼續書寫著答案。
【否】
【他們是因為第四人出去的?】
終於……
當是的最後一筆寫下的瞬間,一切都暗了下來,如同夢裡突然間的踩空,以諾恍惚間仿佛聽見耳畔傳來了一聲巨響,和一連串的木板碎裂飛濺的聲音,就好像……
就好像那扇一直搖曳著的風扇終於轟然墜地。
以諾猛地直起身子,眼前是熟悉的場景,甚至自己手裡都還握著那隻快沒墨的水性筆。
心臟還在因為驚慌不安的跳動著,以諾張嘴剛想說些什麼,耳旁就出現了兩聲接連的巨大聲響,隨之而來的,是脖頸間熟悉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