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 沈思懿第一段婚姻,隻……(1 / 1)

一樹梨花 嘟嘟小肉包 4324 字 10個月前

沈思懿第一段婚姻,隻是很短暫的存在了一下。

它過於荒唐,也稱不上絢麗。它隻是一灘沒有波瀾的死水。

與羅伯特在一起的日子,學會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抽煙,尼古丁可以緩解焦慮。第二件事,喝酒,酒精可以麻痹神經。

有時候羅伯特會帶著她去夜店。起初,沈思懿並不喜歡那地方,過於嘈雜,音樂大的聽不見人聲,金發碧眼的男女,旁若無人的跳舞,擁抱。

外國人對於性這件事,態度是很開放的。隻要看對眼,當天晚上就能睡到一起,天亮了就可以說再見。

在這件事上,中國人就含蓄浪漫的多,性是因愛而生,愛也因為性更完整。

所以與羅伯特結婚以來,兩人並沒真正在一起。

他也不是急吼吼的人,本就是閃婚,他並不介意婚後培養感情。

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若都能通過培養得來,世間怕就不會有那麼多遺憾了。

漸漸,沈思懿對去夜店,不再排斥,甚至開始享受。

她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在墮落。可這種感覺抗拒不了。

借著酒精,羅伯特想與她親近。

沈思懿沒有拒絕。

酒精麻痹著神經也侵蝕人的意識。思維開始變得混亂,眼前羅伯特的臉,在黑夜中,閃爍的微弱光線中,變成了沈確的臉。

在他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刻,沈思懿說的是,“我好想你,沈確!”

然後沈確的臉,又變回了羅伯特的臉。

他的五官,因為憤怒而扭曲。

一場□□演變成暴力。他揚起拳頭。

她並不害怕,隻是說,“我們離婚吧!”

然後拳頭就砸下來。

或許是因為酒精吧,沈思懿並不覺得疼痛。

她心裡想的全都是,沈確,她真的好想他。

與羅伯特的婚姻,開始的潦草,結束的突然。

她帶著滿身的傷,離開了巴黎。

蘇州,是回不去了。

最後,還是去找沈確。

這是她第二次來沈確的部隊。

戰機在天空飛過,留下長長的尾跡雲,其中一片,是因為沈確。

人生也好,尾跡雲也罷,都隻是因為短暫的停留而留下的痕跡。可這一點痕跡,需要用比停留更久的時間,才能抹去。

“沈確還在執行任務,你先在這裡等他吧!”

同沈思懿說話的高個子男生,穿著與沈確一樣的衣服,興許是個新兵蛋子,臉上洋溢著滿滿的激情。

她還記得沈確第一年加入空軍部隊的時候,也是這般神情。過年回蘇州的時候,興致勃勃與自己說著關於基地的事,眼神裡,神采奕奕。

好久遠的記憶,久到像一場夢。可即便已經那麼久遠了,當時的陽光照耀,院子裡海棠花的香氣,樹葉沙沙的聲音,水麵上的波光粼粼,她卻覺得近在眼前,仿佛在昨天。

沈思懿對他道了句謝謝,他便退出去。看我

她的眼神,帶著不惑。

因為臨近夜晚,在室內,她依然戴著副墨鏡。

沈確的辦公室,收拾的很乾淨。一如他的性格,一絲不苟。

辦公桌上,放了一個相框,裡麵的照片是他剛來部隊時候照的。那時的他,不像現在成熟穩重,還帶著些許青澀。

看著相片,心中竟生出一絲懷念。

沈思懿不禁感歎,也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應該向往未來才是,怎能一直對過往念念不忘呢。

沈確進來,是在一個小時以後。

他帶著風,推開門。看見沈思懿之後,腳步又慢下,帶著喘的呼吸聲出賣了他。身上還穿著飛行服,沒來得及換下。

“你怎麼來了?”對於女孩的到來,沈確是意外的。

沈思懿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沒有動作,也沒有再像從前一樣,站起來擁抱他。

沈確坐到了與她麵對麵的位置,“怎麼晚上還戴墨鏡?”

她透過深色的鏡片,看向沈確,仿佛他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裡。

沈確看著她,緩緩的將墨鏡摘下。他心中那一絲原本因為見到她的喜悅,也瞬間蕩然無存。

沈思懿嬌小的臉,蒼白,嘴唇也是蒼白,藏在鏡片下的眼睛,有著深的發紫的淤青、從眼眶蔓延至顴骨,這讓她的臉,看上去有幾分猙獰。

心臟猛然的收縮,連呼吸都困難。他無法將這個女人與往日裡那個笑容明媚的女孩聯係在一起,她好像變了。

可沈確知道,這就是她。

從椅子上“蹭”一下站起來,大步走到她身邊,近了看,那淤青更黑,更嚇人。

“怎麼回事?那個假洋鬼子打的?”聲音帶著怒火蔓延,穿透牆壁。

沈思懿隻是沉默,用沉默代替回答。

“他人在哪?”

“在巴黎。”

“我找人把他弄回來,非弄死他!”他的眼眶因為憤怒,猩紅。蹙眉咬腮,是生氣時常有的動作。

沈確是不能忍受的。他不能忍受任何人傷害沈思懿。他曾在心裡默許過,要庇護她一輩子。

沈確容不得她受半點傷害。

“沈確,我離婚了。”

沈思懿拉住沈確。她的手冰涼,沒有溫度,聲音比手上的溫度,更冰涼。

聽見離婚兩個字,沈確的理智稍微恢複一點,卻依然憤怒。

“為什麼?他對不起你了?還打你?”

這是沈確到猜測,那個假洋鬼子看著就不是什麼好人,應該是做了對不起沈思懿的事,被她知道,氣急敗壞打人。

沈思懿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跟沈確說,來之前,並未考慮那麼多。她隻知道,不能和沈確說實話。

畢竟曾親口對沈確說,她不喜歡他了。

這樣難以啟齒的事,又怎能說給沈確聽呢。

她冷靜下來,鬆開沈確的手,從包裡掏出一盒女士香煙,細細的煙夾在手指中間,湊到嘴邊,點燃。煙嘴上,留下她紅色的唇膏印,“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她吐出一口煙圈,淡淡的說道。

“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沈確問。

她不說話,又接著抽了一口。

沈確皺著眉頭奪過她手中的煙,扔在地上,踩滅,“既然你來找我,我就有權利知道!”

“以什麼身份?父親的身份嗎?”沈思懿抬頭,漆黑眼眸看不見情緒。

沈確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他非常不喜歡“父親”這兩個字。他不願意承認,好像這樣,就可以讓他內心對她的覬覦,顯得沒那麼卑鄙。

“你不願說的話,我找人把他弄回來,親自問他!”沈確想做一件事,總有辦法做到。他向來有這種底氣。

沈思懿長長的歎了口氣,在這樣的氛圍中,尤為清晰。在這樣的歎息中,她做好了決定。

“是我出軌了。”

沈確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字眼會從沈思懿嘴裡說出來。他驚的說不出話。

生平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懷疑自己將她送去法國,是否正確。懷疑自己,那麼草率的結婚,是否正確。

好像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在將她推遠,讓她變得越來越不像原來的她。

這不是他的本意,他希望她開心的,希望她有更好的人生的。

“為什麼?”

千言萬語,最後隻剩一句無力的“為什麼?”

為什麼?沈思懿也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會走到現在的地步。好像從沈確結婚開始一切都變了。

她曾試著去接受羅伯特,可是發現自己做不到。

相處的時間裡,非要說一點溫情的時刻都沒有,那也不可能。可是她的心已經被填滿,裡麵全是沈確的影子,其他人,走不進去了。

因為沈確的存在,她無法愛上任何人。無法投入到任何一段感情裡。

可這些話,她說不出口。

“因為我不喜歡他了。”這是她給沈確答案。

“不喜歡了?”沈確蹙眉。

“沒錯!我好像沒辦法很長久的喜歡一個人。對他是這樣,對你,也是這樣。”她故意不看他,眼睛望著窗外夜色,仿佛這樣心事就可以不被看透。

沈確看著沈思懿,帶著失落。

興許,她對他的喜歡,隻是少不更事的悸動。

也好,這樣也好。起碼以後,她會幸福一點。

沈確心想。

他看著沈思懿眼眶的淤青,因為充血變紅的眼白。依然心疼。

可是他沒有看見,藏在那些傷口下,她呼之欲出的眼淚。

“我去上班了,你記得吃飯!”

沈確的聲音在門外。沈思懿沒有回答,翻了個身,繼續睡。

外麵是豔陽天,窗簾密不透風,微弱的光線從縫隙裡透進來,散開。她覺得有點煩躁,因為睡的不好,晚上時常做夢。

夢裡又回到巴黎,回到那個夜晚。

羅伯特的拳頭在砸下來之前,說的話在耳邊回蕩,“我原本以為你隻是不愛我,可你愛的人居然是他,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他惡狠狠的臉,蒼白的皮膚因為憤怒發紅,咬牙切齒,拳頭砸在臉上的眩暈感,嘴巴裡的血腥味,耳鳴時的失聰,都成了夢魘。

“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你愛的人居然是他…”

“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

睜眼,是蒼白的天花板。

沈思懿翻了個身下床,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紫黑色的淤青已經褪成了青黃色,看著沒那麼滲人,卻依舊難看。

去客廳倒了杯水喝,餐桌上放著沈確做的早餐。胃裡泛著酸,她依然覺得沒什麼胃口。

將客廳的窗簾拉上,嚴絲合縫,又換了個地方躺著,從房間到客廳,從床上到沙發。打開電視,遙控器不停換著台,卻調不到想看的頻道,又關上。

樓下汽車的鳴笛聲,很吵。沈思懿感覺自己的心,莫名其妙跟著煩躁。

點了根煙,抽著。煙霧從喉嚨進入到肺部,又從鼻腔吐出,煩躁的情緒得到一絲緩解。

她長長的舒了口氣,躺在沙發上闔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