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是下午最後一節課來的,剛好碰上了體育課。
原先這節課是數學課的,但碰巧體育考試和數學老師換課。
其實她挺討厭體育課的,因為在體育課上,她就像一隻被訓的狗。前二十分鐘,累的要死。
她這次因病在生,逃過了魔鬼般的二十分種。其實她腳上的傷早好得差不多了,醫生說她身體素質好,恢複能力強。可她知道,是係統。
一中從正門進來兩邊種的全是槐樹,江月白找了一棵樹葉最茂盛的。
她靠在上麵,看著對麵變換無窮的雲。微風撫過她的臉頰,像是觸摸,又像是刀片再刮。
報複。
江月白下意識想到的詞。
看著雲,摸著風,沒有人打擾,彆說有多愜意了。
可往往這種時候不會存在太久,係統任務響起的聲音打破了這份不太久的愜意。
“給柳無言送水。任務期限10分鐘。”
現在柳無言他們剛好才訓了12分鐘,這是不想讓他多渴一分鐘啊。
一個星期的時候,江月白早冷靜了很多,某天夜裡,她說,如果哪天任務太過分,她就從十八樓跳下去。
為什麼是十八樓,可能對應著十八歲。
“你看得見這個世界對嗎?那你看看這雲,變來變去,哪個是它的真容呢?”
係統不知道江月白為什麼會突然說這個。
但倒計時依舊繼續,它甚至怕江月白像上次一樣,給了提醒。
“倒計時,11分鐘,31秒 。”
江月白:“……”
嗬,你是老大,他是爹。
係統真的很會算時間,她到小賣部買完水,在重新到柳無言麵前,用了九分鐘。
“柳無言。”江月白隻是喊了他的名字,將手中的水遞了過去,她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謝謝。”操場人有很多人都在看他們,柳無言沒讓她難堪,接過了水。
實際上,他也舍不得讓她難堪。
任務完成,江月白鬆了口氣。
可係統的倒計時並沒有停下,“距離任務完成還有2分鐘。”
為什麼沒停?出bug了嗎?還是說……
江月白跑上去拉住柳無言,果然,那瓶水沒有打開。
“你不渴嗎?”不能吧,在那麼大的太陽下被訓成了那麼久,怎麼可能不渴。
事實上,柳無言不僅不渴,還很急著去上廁所。
“你喝一口。”江月白繼續道。
“不想喝。”
要不要直接灌進去?係統的倒計時像是被綁在江月白身上的炸彈,時間跳轉到0秒,就會轟的一聲。
“你喝一口,我就給你一個我躲你的解釋。”
“好。”
在柳無言喝進水的那一瞬間,係統的聲音停留在三秒那一刻。
還好,幸好。
係統任務是完成了,但解釋她要怎麼說。
說實話,顯然不可能。係統壓根就不允許。
那移情彆戀了?
這個想法可以,但關鍵是移到誰了?
江月白覺得,她上課都沒那麼認真過。
柳無言就盯著她,沒開口。也沒去上廁所,似乎忘了他剛走那麼急,是為了什麼。
“柳無言,老唐找你。”
柳無言看了江月白一眼,江月白立馬就知道她什麼意思。
她開口保證,“我不會再躲,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但心裡想的卻是,快走快走,走了,她才好與蘇臨沂密謀。
“我等你的解釋。”說完柳無言就離開了。
蘇臨沂本打算和柳無言一起走的,但被江月白叫住。
“蘇大學霸,班主任找你了嗎?”
“沒啊。”蘇臨沂想都沒想,回答了她。
“那你等等,有事找你。”
柳無言早離開了,並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蘇臨沂的內心戲賊多。
你和我之間有什麼事?能有什麼事?你不應該等柳無言嗎?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江月白打斷了蘇臨沂的胡思亂想。
“什麼?”蘇臨沂總感覺背後涼嗖嗖的,但不應該啊,今天挺熱的。
“我喜歡你,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嗎?”隨著江月白的聲音落下,蘇臨沂手上的籃球也哐當一聲。
江月白熱心的幫他把籃球撿起來,還給了他。
“你剛說什麼?”蘇臨沂腦袋從未如此短路過 。
蘇臨沂堅信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但下一秒,沒聽錯。
“我說我喜歡你,你可以做我男朋友?”
“我去,江月白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江月白:“知道啊。”
蘇臨沂:“知道個屁,你在要一個和你前男友的兄弟和你談戀愛。”
江月白:“所以這個忙你幫不幫?”
蘇臨沂:“不幫,幫不了一點。”
江月白像是打了雞血,越挫越勇,“沒關係,我慢慢追。”
“小祖宗,大小姐,求你,彆搞事,更彆搞我。”蘇臨沂說完急匆匆的離開,惹不起他難道還躲不起嗎?
蘇臨沂被江月白這樣一搞,想打籃球的欲望瞬間被澆滅。他乾脆回教室刷數學題。
做了幾道數學題後,他嘀咕道,果然隻有數學才能讓我平靜。
辦公室。
“你的成績呢,老師們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決定讓你去當這個交換生。”
一中每年都有交換生,高考前一個月回來。說是交換生,其實就是換個地方培養能力。
“你也彆急著拒絕,多想想。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給我答複。”
“老師,我不去。你給我多少天,最後都是這個答案。”
“柳無言啊,做交換生對你幫助很大的。”
辦公室裡的老師你一句我一句,柳無言依舊沒有改變決定。
“你先回教室,不管你的答複是什麼,三天就告訴我。”
柳無言向辦公室裡的老師道過謝後,離開了辦公室。
他現在滿腦子念叨著的是江月白的解釋。
他最想知道的也是江月白的解釋。
“你沒吃飯?”江月白買了個麵包就回到了教室,她也沒胃口吃飯。買麵包隻是為了防止晚自習的時候餓。
“你彆問。”蘇臨沂現在看見江月白都是怕的。
江月白:“……”
至於嗎?我不就被表了個白嗎?至於把你嚇成這樣?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江月白不知道的是,這對於蘇臨沂來說,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告白。
“大白,如果某天柳無言向池雨表白了,你也會很震驚的。”係統突然冒出這樣一句。
“係統,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幾件事是什麼嗎?”
難得江月白願意和係統多說幾句話,係統很開心道,“洗耳恭聽。”
“第一件事,活著。”
“那確實應該放在第一位,活著多好啊,有那麼多好吃的,還有那麼多美景。”
“第二件事,好好學習。 ”
“那更應該了,高考考個好成績,以後說不定會少走一些彎路。”
“最後一件事,殺了你。”
係統這次沒再接話,默默的退場。
係統接不接話,江月白倒是無所謂。
她現在最重要的是,給柳無言的解釋要怎麼說才合理。
她正想著呢,柳無言就提著飯走進來。
她目睹柳無言將飯放在了蘇臨沂的桌子上,然後……
然後朝自己走了過來。
“解釋。”開門見山,直白。
“我移情彆戀了,我喜歡上了彆人。”
柳無言明顯不信。
但在一旁吃豬扒飯的蘇臨沂坐不住了,他儘量讓自己沒有存在感。
“我喜歡蘇臨沂。”
蘇臨沂本人差點被嘴裡的飯噎死。
他突然想到一句歌詞,我不應該在這裡我應該在……
“嗬。”柳無言的笑聲很輕,但江月白又覺得裡麵摻雜著太多。
有嘲笑,有無助,甚至還有生氣?!!
“你覺得我信嗎?”
“我覺得你信。”江月白說起胡話來那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但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事實。”江月白見柳無言沒說話,又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