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雨手掌觸摸，“這疤痕，我已不放心上，隨天命，便是。”
青黛：“可是，姑娘家臉是最金貴的，不能這麼糟蹋了。”
茯苓：“是啊，女子要自強，更要自愛。”
茯苓撇向林雲生，笑著道：“沒準兒，有人關心呢。”
霧雨似乎知道茯苓言外之意，看向林雲生。誰知林雲生這麼嬌羞，沒與霧雨對視兩秒，便縮頭埋頭吃起了飯。
青黛故意道：“是吧，林雲生。”
“嗯嗯。”林雲生想都沒想，連忙點頭應著。忽然轉過腦子，卻又不知所措，就抬眸看著正喝茶水的霧雨，看著那道疤痕。眼神似乎再說，他能做到。
烏落山——
寺廟——
師兄叩門，“咚——”
一位小僧開門，道：“施主來此何事。”
師兄：“我們是枯藤廟的。”
小僧：“兩位施主請進。”
師姐：“上次師兄說，烏落廟小而精，來了才知道，真令人歎為觀止。”
滿院植株，莖乾發達，比平常數倍。
師姐：“這次能請走上神麼。”
師兄：“既然普天與民，上神不會就此彆過。”
師姐歎氣，上神保佑。
小僧帶他們帶神像麵前，道：“施主，稍等片刻。”
“嗯。”
說完，小僧便離去。
師姐見佛像，便前去拜了拜，“快拜拜，以後發大財。”
師兄，走來拜佛。
“哈哈！今天居然有客！真是碰到好日子了。”倆位拜佛間，身後傳來爽朗笑聲。
倆人轉身，一幕光線從門口照了進來，光線後麵出來一位滿麵春風的白發老人，正笑嘻嘻地縷著胡須仰頭尋思著，看著挺討喜的小老頭。
不過，話說回來，這是仙？看著不像，一點兒都不像，從頭到腳哪有神仙樣子啊。
抖了抖身子，大步邁進，斂著笑，“咳咳，就是你們兩個貨？”
“對……不對。”呃……師姐腦子不太好。
師兄則言語舉止有禮，“我們前來拜訪上神，不知您是否引薦半分。”
“對對對。”師姐抱著蘋果湊到小老頭身前，讓其瞧瞧。
“嗯！不錯！”小老頭低頭聞了一下，評價道。
然後探師姐身後，“就隻有這些啊，沒其他的了？”
師姐腦子空空，“沒了。”
小老頭撇一眼，指道：“這還爛了一個！”
師姐急忙找補，“不是！這隻是……它想先被吃掉才變這個樣子的。”
小老頭：“那好，走吧。”
師姐：“好，隻要您能帶我們見上神，這袋蘋果就當送你了。”
小老頭啃著壞蘋果，道：“誰說要帶你們見神仙了，我要去枯藤廟。”
師兄看出異樣，猜測道：“你就是……上神。”
“上什麼神。”小老頭轉過身，沐浴暖陽，忽然轉頭，露出半張陰黑的臉，卻歎了口氣，“我就是一個不起眼的謀生小老頭罷了。”
師兄：“不知您貴姓。”
雙手背過，高大了些，“免貴姓黃，字岩。”
師姐：“原來你就是黃岩，沒想到……”
黃岩：“沒想到什麼。”
沒想到竟然是個活潑好動的小老頭，看著還有些不靠譜，到底是怎麼蠱惑人心的啊。小聲叭叭一句，就是一個老不正經。
師姐雙手捧臉，兩眼放光，激動地道：“沒想到您這麼高大威猛，英姿颯爽，簡直就是我崇拜的偶像啊。”
瞬間臉上的光越發越烈，小老頭也覺得自己更有魅力了呢。
師兄：“路不好走，您也可以給我們配方，我們自己回去，免了勞累了您。”
小老頭似乎不太高興，“想要配方啊。”
“你們之前那幾位，不也沒拿到配方。怎麼現在派兩位新人再討要一次，看我黃岩老好欺負。”
師姐又拿出一個蘋果，“不是，既然黃岩上仙不願，我們不要便是。”
小老頭一手拿走師姐手中蘋果，又啃了起來。
林雲生一腳踩凳，道：“你們是不知道，上神多招人煩。在你耳旁叨叨絮絮，就像唐僧念經，惹得你腦子亂哄哄的。”
青黛發出疑問：“你見過……上神？”
林雲生：“我才來沒幾天，哪有那福氣。”
玄參：“沒幾個新人能一手掌管一棟樓的，你不會是派來的奸細吧。”
林雲生孩子氣，道：“年紀輕輕就被你們汙蔑，我要告訴我爹。”
“你爹，你爹給你擦屁股行了吧。”玄參說這話，怎麼有種占便宜的感覺。
在場的，聽完這話，都笑了笑。
“放心，等師兄師姐回來，你們就知道上神有多神。”林雲生為了撿起些麵子，打腫臉充胖子，倔強道：“我一定可以可以恢複霧雨臉上的痕跡。”
這話，說的敞亮，卻不中聽。不過，霧雨也沒在意，低眸沉默，似乎已經放下了這些刺耳的話。
玄參拽下林雲生，“坐下，吃你的飯。”
林雲生感知方才說話有些衝，還想解釋著，但看了眾眼色，還不如不說。
師兄師姐與小老頭下山——
小老頭一手背過，一手縷胡道：“一些特殊製品，需要把握時間，耽誤不得。”
小老頭忽然想到，“對了，不是有位神醫麼，你們怎麼不請她，反而請我這個老頭子。”
閉眼想了一下，道：“好像叫……茯苓糕。”
不禁饞了，“挺喜歡吃的。”
師姐些許不服氣，“您可是上神，那位草根怎能跟您比。”
師姐：“這些虛假傳聞，早就玄乎縹緲了。”
小老頭：“哎，挺可惜一姑娘。前些年，就聽聞年少成才，救贖四方，讓我也是頗些觸動。”
師姐：“隻要您在，枯藤廟就會熠熠生輝。”
小老頭：“你們可太會吹了，我並未有你們那麼神。”
小老頭爽朗的笑聲回蕩山間。
飯菜已食，林雲生道：“下午還有場戲，不知幾位可否留下賞一賞。”
青黛一臉嫌棄道：“不會又是……”
茯苓也慌了一下，不會還要著裝被點人吧，立即躲過視線。霧雨卻格外沉寂，臉色如冰塊般陰冷，甚至不想多說一句。也許意識早已麻木，僅聽吩咐行事。
林雲生眼神格外認真地注視著霧雨，道：“以後不會了。”
話語未落，霧雨仿佛像聽見了什麼大事似的，眼眸忽然抬起，顫了一下，撇向林雲生。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林雲生為霧雨贖了身，成自由身，不再受此地束縛。
亦或者，林雲生纏了上來。
怎會有人無緣無故為陌生人脫身，甚至眼神的情意又從何而來。
“黃上神，這邊。”外麵傳來微弱的聲音。
林雲生細聽，幾秒後，“來了。”
大約是吃飽喝足，困意漸起，坐姿散漫了些。咬著蘋果，聲音懶散，道：“誰啊。”
玄參語氣微揚，“你上神爺爺。”文雅之音冒出這句話，頗些可笑了些。
“呃……”玄參轉頭看向玄參。
林雲生道：“他們要去殤水堂。”
繼續道：“製造一些特殊物品。”
玄參撓耳不解道：“那些……奇異的東西？”
“換個簡單易懂的詞……”林雲生尋思著，“營養品。”
認真的嗎？這麼隨意的嗎？營養品，確實簡單易懂，但怎麼就感覺這麼另類呢。
聲音不見了，林雲生拍了拍玄參肩膀，“走這邊。”
玄參低眸看到了，道：“你拍就就拍，捏什麼啊！”
嬌柔道：“很痛的。”
青黛一掌用力拍其另一肩膀上，咬牙切齒，道：“有病吃藥。”
其餘人都跟了上去，唯獨霧雨卻低眸呆坐著。茯苓起身時看出了霧雨心不在焉的狀態，甚至看到眼底一絲傷感之意。但她仿佛也無處可去，茯苓小聲道：“霧雨，走了。”
霧雨似驚了一下，猛然抬眸，看到了茯苓，頓了一瞬，視線似抓住了茯苓，眼神中卻生出一絲緊張之意。
“走……走吧。”茯苓不解其眼睛中的含義，但還是對霧雨說著。
“……哦。”霧雨似才緩過神來，起身道。
青黛下樓，看了眼茯苓，“茯苓，趕緊走了。”
茯苓應道：“好，馬上就來。”霧雨沒有說話，跟了上去。
茯苓歪頭想了一下，自己沒說錯話吧。想了半天也沒想同，霧雨眼神是何意。
眾人供著身子，漆黑一片，像是隧道。玄參拉著林雲生衣袖，特意壓低聲音，道：“林雲生，你不走正道。”回聲蔓延四周。
林雲生：“要是他們知道我帶你們去探私，傳進我爹耳朵裡，我吃不了兜著走。”
玄參：“你爹，有是你爹。真不知道你爹把你放在這裡能乾什麼大事。”
林雲生：“這你不用管。”
地下遍布碎石，茯苓一腳踢飛一個，弄了些動靜，身前的楚天辭下意識攥住茯苓的手腕，道：“小心點。”
“……哦。”茯苓還懵著，自己又沒傷著。
身後青黛看見了，“喲~”
茯苓急忙收了手，楚天辭也抓過身去。茯苓側身小聲對青黛道：“你乾什麼呢。”
青黛打趣道：“我沒乾什麼啊，就是被剛才那幕閃瞎了眼。”
青黛肩膀故意碰茯苓，“所以，我錯了嘛。“
茯苓道：“哎呀，再不聽話，小心我讓玄參站你麵前。”
“你……”青黛變臉很快，瞬間蹙眉，“真毒。”
靠近隧洞出口，聽外音傳來，“黃上神，桶給你拿來了。”這是師兄的聲音。
不過，這桶怎麼還散發著臭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