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驚詫又滿眼懷疑地不禁喊出。
木藍身著道服,頭戴帽子,似乎以無發。格外平靜,但開門那刻,不曾抬眼看向麵前之人。
隨後站在門一側,低頭,不曾說半句。
青黛疾衝木藍前,雙手緊握,“木藍!你不是說回家……”
沒等青黛說完,木藍退後,從其手中躥出,仍以待客恭維之態,“今日各位師兄師姐皆出山處事,已閉門,還望招待不周,後院還剩些稀罕玩意,施主請移步。”
“木藍,你……”原無話不說的好姐妹,如今卻裝作不認識,一聲“施主”的叫,聽的青黛些許不舒服。
茯苓走向前,聲音似乎故意放大了些,“我們今天就是來看那稀罕玩意的。”
木藍引薦師徒走進後院。
院內寬闊,視野敞亮。隻是為符合地勢低窪特征,此地建築更像是圓形鬥牛場般的場子,每層樓可看作觀眾席,整棟樓視線無微不至。
她們從底層而入,木藍手持木棍放於手臂關節處。那木棍呈粽色木質,圓滑且有條條紋路,上粗下窄。
一眼望去,無數個桌子上皆有稀奇古怪的物品。特彆是整棟樓視線聚集地區就在她們眼前。
青黛走近,兩眼一瞅,道:“這鴨子……長翅膀了麼。”
青黛順著排排桌子,個個察看,“還有這個,這個……”
茯苓站在一旁,隻想說,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茯苓正苦笑著,木藍道:“樓上還有。”
便隨著木藍走了上去,見青黛還沉浸在自己歡愉的世界裡,沒再喊她。
走到樓上,木藍道:“這些你們應該挺感興趣。”
青黛是有順風耳麼,瞬移過來的麼,轉眼趴到茯苓肩膀,兩眼放光地看著樓層內排列整齊的物品。
青黛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氣味蔓延茯苓全身,手指指對其腦門,問道:“你吃什麼了。”
木藍解釋道:“這裡不管是吃的,還是用的,都比外麵的強上數百倍。”
木藍好像變了,變得冷漠,給茯苓一種這裡才是獨尊玩物的錯覺。
青黛趴在桌前,兩眼望著,正要一口吞下,忽然嗅出了苦味,轉身問道:“這是什麼菜。”
木藍走來,“這是草藥。”
“植株多彩,根係發達,可生食,無副作用,治百病。”說到這兒,木藍撇下了眉眼,最後一句大概是通用語,“……最多,腹個瀉。”
“嗯?”青黛觸摸顏色分隔層,下一秒卻斷了?!
這端的是不是太草率了,碰瓷呢!嘴角不禁抽了抽。
“……它碰瓷。”青黛些許不好意思,轉身看向茯苓,指了指那株。
能怎麼辦,拿著唄。
木藍:“既然認主了,不能就這麼算了。”
茯苓一臉懵然道:“不是免費的麼。”
“呃……”此刻,茯苓、青黛無語至極。
來到初始位置點,不過現在確實新娘身份!
沒錯,就是新娘!誰讓破植株開花了呢!開花代表著嫁娶之意。
看來免費物品不能輕易奪取,誰知你會付出什麼。
此刻,站在樓蘭處,一眼望去不是老媽子帶小孩兒的,就是那數撩無幾的年輕人,沒準就是被長輩強硬拉來的。
早已娶親生子的,誰害怕這些啊!這就是讓長輩開心,讓單身子女為那些免費物品做籌碼。
不得不說,人家上麵的人都出山遊玩去了,這裡還這麼多人,名聲真火啊。
青黛透過紅蓋頭,看著下麵哪有俊俏美男啊,焦急道:“我們在這裡找男人嗎?!”
拿出鏡子,細細比對,不禁讚歎道:“真是枉費從娘胎裡出來的絕世容顏。”
下一秒,突然激起憤意,鏡子被摔得稀巴爛,“不行!這些臭男人怎麼能配的上我。”
氣鼓鼓地怒視下麵那群人。
茯苓抬起手腕,露出紅繩,道:“走個過場罷了。”
青黛忽然想到紅繩,一看,真TM讓自己遇上了。
青黛轉頭尋去,“木藍呢。”
“那裡。”在此地樓房側方位置那座高山上,站在欄杆看著她們。
青黛看過去,心裡怎麼感覺淒涼了幾分。
青黛腦子似乎清明許多,道:“難不成,木藍也是因此,才……”
茯苓低眸搖頭,“既然沒告知我們結果,那便有後路。”
看向青黛,“也許,幾天……幾年,亦或更久。”
一位年輕氣盛的少年走了上來,一身紅衣,腰帶配玉,手拿紅色折扇,濃顏係。
聲音書生氣,“父老鄉親,不知有哪位公子求姻緣呐。”
“這裡。”
“我。”
“這裡。”
……
“我兒!”穿過萬分嘈雜中,忽然傳來低沉雄厚、氣壯山河之聲。
在場所有人朝身後看去,看見真容時,瞬間鴉雀無聲。
看身材大約有三百多斤,身著紅裙,且身材高挑,足以與平常男人抗衡。
不過,是位女子,想來不是來為其找婚配之人。
“啊啾!”女子在眾目睽睽下走了許久,突然傳來一聲。
眾人張望,身後原來有位男子。瘦弱卻不矮,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不過,身著破爛,看著還些許臟汙。時不時打個噴嚏,看來正處於感染風寒狀態。
身前少年斜著身子,看到了對麵小兒,手中折扇差點掉了下去,慌裡慌張站直,道:“不知您可有何條件。”
青黛聽見這話,真想一腳給他踹下去。怎麼他們還有資格挑三揀四啊!把我們當什麼!
不給個教訓,當我們是病貓啊!
青黛小腳一伸,少年“哐當”一聲,正麵朝地,瞬間消失人群視野,下麵人也一臉懵逼。
人呢?
不過,這少年還是年輕,自己四肢著地,絲毫不慌,甚至還未發覺任何異樣,啪嗒幾下,利落站起。
整理好折扇,又一臉滿麵春風之貌。
那女人道:“隻要要配的上我兒便行。”
“好,好,好。”少年一邊扯著笑,一邊折扇遮臉側眸看向身後紅衣女子,似在挑選。
不過,皆帶頭紗,他能看出個什麼所以然來。話說,這少年,不知見過這麼多女子沒。場麵話娓娓道來,每個舉動儘顯生疏。
“你們有願意的麼。”這少年悄聲道,但人家根本就不帶搭理的,便生出一計,“有賞。”
紅衣女子們些許動容,左看看,右看看,猶豫不決。
“我。”忽然角落處一人站了起來,聲音柔弱。如果不是當時無人說話,應該是聽不見的。
“錢。”然後走到少年身前,伸手道。
這聲很是堅定有力。
少年上下打量一眼,合扇定奪。拿出一枚銅錢,勾起嘴角,放到女子手心,頓了頓,道:“給。”
僅一枚,真的僅一枚,多少有些坑人了。身後女子看到這幕,真是對她抱不平。
可女子似乎並未在意錢財多少,而是有錢就行,隨後走向前,展現百姓麵前。
“這位女子,如何?”少年對樓下母子喊道。
“揭麵紗!”那位母親似乎並未就此罷了,然後繼續道。
“對!揭麵紗!”
“揭麵紗!”
“揭麵紗!”
……
眾人齊聲喊道。
少年也不知有露臉流程,難不成記錯了,轉頭看身旁女子。出於禮貌,提前問了一下,“不知是否方便。”
女子顯然遲疑了,少年似乎感知結果,正要回絕時,女子卻握住少年手腕。
少年順其力道,轉身與女主正麵相對。
下一秒,伸手冷言道:“錢。”
少年愣然,遲遲未作回應,女子也靜待不言。此時,不知是光線原因還是其他,頭紗似乎變得薄了些,少年可隱約看到女子容貌。
是美的,很美。
半晌後,才緩過神來。手似乎不聽使喚,好久才拿出銅幣來。
還是一個。
女子從少年指尖抽出,動作很利落,隨後揚手將摘下。
此刻的少年,眸子卻生出了彆樣的眼神。有不舍,也有說不出來的感情。倆人僅相視一眼,隔紗而視,卻格外純粹,已鮮少有的純粹。
如果,少年有情,女子可否伸手觸碰,亦或不再討要銅幣,博樓下歡喜。
女子無疑慮摘下,頭紗飄落。
“這……這……”頭紗落,謾罵起。
“醜八怪!哈哈!”
“真TM怎麼能臟了我的眼!”
“趕緊死了吧!哈哈!”
“刀疤臉!滾你老娘墳裡去!”
“彆在這裡禍害人了!”
“賤人就該死!難怪遮臉,原來是生怕醜臉嚇到人,也算有自知之明,趕緊回家吧,小賤人!”
……
眾人罵的暢快!特彆是大老爺們!一個個露出醜陋嘴臉,恨不得直接挖坑填墳。
那對母子看著樓上女子麵容,大吃一驚,似有退縮之意。
低眸撇向周圍的眼光,瞬間抬不起頭來。還是歎下一口氣,抬頭看向女子。
樓下母親看著女子,不知該說些什麼,麵色些許難堪,焦急幾分。
“談婚論嫁,人之常情。拿錢做事,我不拘於世俗唾罵。世俗給了我容顏,又私自活剮收回。我聽命,也逆命,難道要永遠活在庇佑下嗎。”說完,樓下母親身後的小兒走了出來。
抬首注視著。
一道光線穿過小兒眼眸,出現了光,也許那還樓台女子眼中折射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