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錢!這算什麼! 那麼之……(1 / 1)

周直找到張陶陶的時候他正踮著腳夠架子上麵一層的薯片,他個子還不夠高,上麵一層的口味才是他最想要的。

“陶陶,周叔叔給你打個商量。”周直蹲下身子和張陶陶平視。

“什麼啊,幫我拿一下那個黃瓜味的,我夠不到!”末了還沒忘記補一句:“謝謝周叔叔!”

張陶陶他媽是中學教師,就在周直他弟周延讀的學校教曆史,對於自己兒子的教育也很頭疼,但是對於禮貌這塊兒抓得還是很緊的。

這也就導致了張陶陶雖然皮,但是在上躥下跳和乖巧之間居然平衡得還挺好,至少還沒有到人嫌狗厭的地步。

周直給他從架子上拿了兩包黃瓜薯片,低聲說:“待會兒你幫周叔叔一個忙,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你當他麵喊我一聲爸爸,行不?”

張陶陶撓了撓頭,不能理解這個奇怪的要求。

周直拋出自己的籌碼:“隻要你幫周叔叔這個忙,之前你看的那個電動小汽車,周叔叔就幫你買了,怎麼樣?”

張陶陶沒想到還有這等好事,忍不住討價還價:“我要那個充電款的!”反正自己老爹又不在旁邊。

周直黑了臉,充電款的比電池款的要貴一百多呢:“不行,就電池款的!”

撇了撇嘴,張陶陶不明白周直為什麼要提這樣的要求,但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就算不是充電款那也比啥也沒有強太多了,張陶陶彆彆扭扭地答應了。

周直找到鄧魚的時候,他還站在之前那個麵具貨架麵前,手裡麵還在拿著那個兔八哥的麵具。

“喏,這就是我兒子,”周直拍了拍張陶陶的肩膀,“陶陶,乖,叫鄧叔叔好。”

張陶陶仰頭看了看麵前陌生的男人,男人很高,比周直還高了小半個頭,他沒有直接喊,而是扭頭衝周直道:“我還是想要充電款的。”

個臭小子!周直終於體會到張賀麵對他的時候為什麼總是壓不住暴脾氣!

“行!充電款的!爸爸給你買!”周直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的。

張陶陶滿意了,笑著露出兩顆小虎牙,甜甜地衝著鄧魚喊了一句:“鄧叔叔好!”隨後還不忘扭頭叮囑周直,“爸爸你可彆忘記給我買啊!”聲音脆甜。

“行,一會兒給你買。”

得到確切回複的張陶陶推著自己的小推車樂顛顛地走開了,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玩具車到手了就行。

一句話換一個玩具車,天底下哪有比這還美的事情?

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的鄧魚終於忍不住開口,似乎有著壓製不住的怒氣:“你他媽耍我呢?他都那麼大了你跟我說這是你兒子?”那小孩看著都七八歲上小學了,胸口還掛著紅領巾呢。

周直索性閉著眼胡謅:“是,我兒子今年都八歲了,八歲,你應該也能算明白,其實我在碰見你之前就已經結過婚了。”

周直輕聲說:“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我已經重新開始了,以前是犯過錯,不過我現在已經改邪歸正了。”

“改邪歸正?”鄧魚簡直要被他氣笑了,什麼是邪?難道那時候和自己在一起對他來說就那麼不堪嗎?

那自己成了什麼了?

“我現老婆孩子都有,工作說不上好,但是賺的錢也足夠花了,”周直笑了一下,“孩子你也看見了,雖然挺皮的,但也還算聽話。”

“我現在真的活得挺好的,也希望你能過得好。”

鄧魚的拳頭猛地捏緊,周直以為他要動手,但是沒有,良久攥緊的拳頭又鬆開了。

“那你老婆知不知道,你以前在我床上是那麼……”鄧魚聲音裡帶著譏諷,說出的話也不由自主地尖銳,最後也不好說得很大聲,他貼近周直的耳朵,聲音很輕,“浪。”

周直咬了咬牙:“你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鄧魚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圍購物的人的注意,似乎發現了這裡好像起了爭執,他不得不壓低音量,“明明是你突然跟我說分手,連說不的機會都不給我。”

“我跑回來都找不到你,你現在跟我說你老婆孩子都有了,連句解釋都不給我,”鄧魚抑製不住地委屈,“你居然說我過分?”

直到鄧魚離開,周直都沒有再看他的眼睛。

張賀回來的時候身上帶著煙味,周直就明白他壓根不是去上廁所,而是躲懶偷閒去抽煙了:“你他媽掉廁所裡了?這麼長時間?”

張賀嘿嘿笑:“抽了根煙嘛。”又瞧見周直的臉色不是很對,哥倆好地攬著他的肩膀,“咋了?誰惹你生氣了?是張陶陶嘛?”

“沒有。”周直不想說。

這副樣子張賀更加確定他有事:“咋了嘛,有事跟哥說啊。”

周直歎了口氣,有些累,掙開了張賀架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時間不早了吧,該回去了。”

張賀聞言喊了張陶陶一聲,他也買得差不多了,購物車裡麵塞的基本全是零食,畢竟玩具都太貴了。

張陶陶偷偷拽了拽周直的衣角,他瞬間想起來自己還欠著債呢,又認命地折回去拎著那輛小汽車,充電那款。

付款的時候張賀瞧見他買了輛玩具車還驚訝:“你買這玩意乾啥?”

周直磨了磨牙:“我看陶陶成績進步,高興,買來獎勵他的。”

張賀樂了:“這麼好?陶陶,來,快謝謝周叔叔。”

張陶陶很乖巧地:“謝謝周叔叔。”

周直雖然麵上輕鬆,實際心裡麵在滴血,六百塊呢!真金白銀啊!

騎上摩托車的時候張賀還在感歎周直的大方,六百塊一個玩具,換他肯定是舍不得的,張陶陶買那一大購物車的零食也差不多就這麼個價。

“小直啊,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到現在連個女朋友都不找?”坐上摩托車的時候,張賀問。

周直儘量坐穩,和來的時候一樣,張陶陶乖乖爬到兩個男人中間坐好,不過手裡麵緊緊抱著心愛的玩具車不撒手。

“還能因為啥,沒人要唄。”

出了超市沒有了冷氣,熱浪讓周直本就煩躁的心又加重了好幾分。

“少來!”張賀笑他,“我還不知道你?又不是沒有姑娘對你有意思的,你看見人家跟看見狼似的,咋的,怕人家吃了你啊?”

周直儘量坐穩一些,張陶陶買的那些零食倒是不重,就是很多膨化食品,體積大占位子:“我又不急。”

“還不急?你這都27了吧,可彆怪哥囉嗦,這男人啊,好年紀就這幾年,你彆看你現在是臉嫩,等你再多過幾年看看,不能耽誤啊!”張賀頗有點自豪的意味,“像你哥我,就是靠著年輕的時候有點姿色,不然哪能拿下你嫂子。”

周直看著張賀虎背熊腰的背影,懶得和他爭,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張賀十年前就長這樣,壓根沒變啥,他年輕的時候就長得凶,現在人快三十了,一點沒變反而符合年齡了不少。

周直坐穩了,張陶陶抱著玩具車心滿意足,也不亂晃,他示意張賀可以走了。

張賀一蹬油門,他的摩托車年份有點久,發動機的聲音挺大,他笑著問:“陶陶,周叔叔給你買玩具車,周叔叔好不好?”

“周叔叔最好了!”張陶陶大聲應答,答得很乾脆,有玩具車,他現在比班裡成績最好的孩子還要聽話。

張賀嘿嘿一笑:“你下次好好學習,再進步五名周叔叔還給你買!”

張陶陶答應得很響亮:“好!”

周直:?

想給張賀一拳,但是這孫子在這個時候啟動了摩托車,於是在出氣和保命之間周直不得不選擇了後者。

在摩托車的嗡鳴中,乘著夜色,三人駛離了超市。

不遠處隻有鄧樂一個人抽著悶煙,倒不是他刻意想偷聽,實在是他們三個人說話也壓根沒有防著人,聲音那麼大,他不想聽都不行。

當然他有跟著周直也是事實,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是嗎?出超市總有個一前一後,他不過是選在周直之後,而且時機恰好了一些而已。

他就知道周直那張嘴說出來的話一句都不能信,天知道他剛剛費了多大勁才能忍住沒有衝上前去給他一拳。

點滅了煙,將煙蒂隨意丟入了垃圾桶裡麵,鄧魚不喜歡抽煙,傷嗓子,但是心裡麵實在煩悶的時候,又不知道該怎麼宣泄。

該去直接問周直嗎?十有八九也問不出什麼結果,反而會鬨得彼此更加惱火。

而且即使問出個結果來,又能怎麼樣呢?

沉思良久,鄧魚拿出手機,打了幾個電話。

周直到家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晚上九點了,是他弟周延還沒有下晚自習的時間。

按照往常,他這會兒精力是最足的時候,哪怕有保險單子要簽也能蹦起來給人好好講解一下子產品,但是今天他實在是一點勁都提不起來。

起身起來把空調打開是他現在唯一能乾的事情,為了續命。

今天雖然沒有乾什麼事情,但是發生的事情還是太多了,心累遠遠大於身體上的疲憊。

空調讓室內的溫度慢慢降了下來,驅走了燥熱,心頭的煩躁才稍稍緩解一些。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微信顯示有十幾條新消息。

基本都是他今天那個相親的雇主發過來的,原本是個雖然想法很奇怪,但是還算文靜的小姑娘,但是發來的信息都是從長語音,原本是直接打電話過來的,他在洗澡沒有接,於是就直接發語音了。

周直揉了揉眉心,挨個點開來聽了。

無外乎全是抓狂的尖叫!雇主小姑娘瘋狂問他到底怎麼了,不是說要攪黃掉相親嗎?怎麼對方還說挺滿意的,還有繼續發展下去的意願?

聽到最後隻有抓狂的“啊啊啊啊啊”了。

周直隻聽了第一句之後就全都轉文字了,轉出來的文字慘不忍睹,足以彰顯對方現在情緒有多麼崩潰。

周直很理解她的心情,但是他此刻的心裡麵也全是粗口,他媽的鄧魚那個臭小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他媽要怎麼收場?

雇主女生又發了條新消息過來,這會兒她的情緒已經平靜很多了,當然也有可能隻是被迫接受了現實,她說這樣也好,不然每次相親都是見一麵就沒有後文了,那她媽就該起疑心了。

她又說,既然對方見了周直覺得還挺滿意,那麼之後見麵約會什麼的就都還是由周直來吧,每次見麵她都會付單獨的酬金,不過儘量三四次以內解決掉。

她還推了一個微信聯係人給周直,她說她媽叫她加對方微信,她也不想加,直接推給周直了,線下代勞的話,那麼線上也拜托了!

末了還感歎了一句“這樣都能很滿意,怕不是個變態哦,辛好我沒去。”

周直本來也想拒絕的,但是女生出手很大方,給了他難以拒絕的價格,而且這件事本來就是他自己引起的,他本來就得負一定的責任,對方沒有怪他就算了,還把之前的報酬結清了。

最主要的還是後續的報酬周直實在是有些心動。

什麼狗屁鄧魚,怕什麼!賺錢要緊!

周直咬了咬牙,一口答應了女生所有的要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況,在金錢麵前,一切老虎那都是紙老虎,鄧魚怎麼了?難道還真能把他生啃了不成?

他不怕!

周直答應得豪情壯誌,但是真正要落實的時候還是不免有些發怵。

就比如……眼前女生推給他的這個微信……他就有些不太想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