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景才意識到什麼,立馬後退,驚慌之下左腳拌到右腳,大庭廣眾之下隻見一腿腳朝上的烏龜般怎麼也爬不起來。
臉色窘迫的發紅,正在焦急之時,身下出現一胳膊,扶了她起來。
感受到腰間胳膊的肌肉,應景立馬甩開那隻胳膊,覺得丟了麵子,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覺得林深太侮辱人了,明明昨天到家,為什麼不發消息,明明可以一起回來的,讓她出這麼大洋相。
周圍打趣的人看到應景的樣子都禁了聲,有的去拿應景的行李箱,有的打哈哈走了。
聽著頭頂傳來的歎氣聲:“走吧。”
應景看著腳底白土上一個個的濕坑兒,固執的不動。
肩膀上落下胳膊,板著她使勁。
應景較著勁兒不動。
胳膊還是擰不過大腿,應景被他牽著到了教職工宿舍。
他拍打著應景身上的塵土,聽他低沉的嗓音解釋:“這邊土質鬆軟,偏沙土,風起容易飛揚,容易粘連到身上。”
應景趁機觀察著屋子,看著滿滿當當,應是他長久住的地方,桌子上擺滿了資料,看著旁邊出現新的白色辦公桌,和家裡的一模一樣。
床上鋪上了跟家裡一樣的床單,衛生間的門開著,看著掛著的浴巾,此刻應景承認她有點羞愧。
鼻子還有點嘟囔:“昨天什麼時候回來的。”
“淩晨的火車,項目上有急事,沒來得及打招呼。”
應景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釋,看著窗外夕陽餘暉下,昏黃的天空,有種淒涼之感。
晚上應景借口不餓,沒有去食堂,洗漱完看著擺在桌子上的飯盒,看著台燈下寫寫畫畫的林深,寬厚的肩膀把燈光全部遮擋住。
應景慢慢的吃了起來,味道有種彆樣的好吃。
昨天睡的太晚,白日趕火車,早已疲憊不堪,在床上望著泄露出來的燈光,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半夜感受到身上的火熱,想出口拒絕被他霸道的吻住,側眼看著台燈依舊亮著,困頓至極想著隨他去吧。
“我到底行不行!”
一句話徹底驚醒了應景,應景瞪著眼看著身上的這個人,小小的胡茬在粗狂的麵龐上更顯霸道。
看應景不回答,他發狠用了力。
應景擰著他的胳膊,才意識到是強硬的腱子肉,根本擰不動。
“林深....林深...”
“噓,彆喊,宿舍隔音差。”
嘴被他手掌徹底覆住,手掌的繭子摩擦的嘴唇越發敏感。
她睡到日上三竿,不知道林深去了哪裡,什麼時候起床的。
看著手機上林深發來消息,“沙塵暴,彆出門。”
來到這裡本就脫離公司,這下更自由了,想著漫畫反正有他這麼便利,也不著急了。
到了下午一點,看著滿身塵土的他回來,應景看他這麼狼狽,起身去給他幫忙。
他看著應景穿著睡裙,眼神幽深的盯著應景,擺手:“彆過來了,沙土不好清理。”
順著他的手指應景坐在餐桌前,看他把飯盒一一擺好,等他收拾好,兩人開始吃飯,應景才吃到一半,看他風卷殘湧的吃完:“我馬上就要走,吃完放這裡就行。”
應景聽著外麵一直呼嘯嗚咽的叫聲,漫天昏黃卷起來的沙土鐺鐺拍著窗戶,“哎....”
他鎮定的聲音安慰應景:“沒事,正常現象,明日風級就會少些。”
應景拿起他的風衣給他穿上,他在應景眼睛上落下一吻,清清涼涼,火熱的眼神讓應景不敢直視,應景輕輕推了他一下:“快走吧。”
他走後,應景開始畫漫畫,沙土颯颯的擦著窗戶,寂寥又空虛。
到了晚上,應景沒有等到他便沉沉睡去,等早晨醒來,看著旁邊他還在沉睡,兩日沒刮的胡茬已青青一片,睫毛長長的直直的,鼻尖挺立俏拔,嘴唇輕薄嫣紅。
身上的火熱帶給應景一片溫暖,手掌立在身側,應景輕輕觸摸了一下。
被他緊緊抓住,掙紮兩下沒有掙脫出來,怔怔看著他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聽著門口他和一個溫和的女生在交談,低聲纏繞,讓應景聽不清楚。
應景起身去看,隻看到一個女生轉身,眼睛盯著應景透露出恨意。
沙塵暴果然小了,可見略微的白光,但是目之所及還是昏黃一片。
“醒了?”
聲音透露著沙啞和疲憊,應景點了點頭,問道:“誰呀?”
“同事。”
“有事嗎?”
“恩。”
應景覺得他太敷衍,轉身回到床上,背著他躺著。
沉沉的走路聲越來越近:“同事過來詢問項目的進度,我的數據已采集完畢,打算退出,她需要我的幫助。”
應景固執的不想動,他上手抱她起來,猛然的高度讓她驚喊出聲,“呀!”
他把她放到桌邊,輕聲誘哄:“吃飯,今日有糖醋小排。”
看他遞到嘴邊,應景勉為其難的張口,這頓飯全程都是他喂的。
飯後在他指導下,應景的漫畫進展的極其順利。
趁著這幾天他有時間,應景大部分都是在聽他講解專業知識。
沙塵暴徹底過去了,應景才知道原來林深還在研發地質作物種植等,這兩天需要去郊區查看相關農作物情況。
第二天晚間,門鈴響起,應景打開門看著上次來找林深的女生,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應景擋在門口,語氣不善:“有事?”
“聊聊?”
“不聊!”
她伸手擋住應景要關上的門,看著她硬生生的擠進來,熟門熟路的走到林深辦公桌前。
她伸手打開第二層的抽屜,拿出放著的一顆糖,翹著手指剝開糖衣放在嘴裡一臉享受的咀嚼著,慢條斯理的說著:“沒想到師哥還是喜歡這個口味的,當初是我一直買給他的。”
應景看著她的血盆大口,隻想到野地裡的猹。
應景忽然無比懷念溫雅的毒舌,對付這種白蓮花,溫雅最是熟稔。
“是嗎?前幾天收拾辦公桌,他本來想扔的,是我勸他留著,畢竟這種垃圾不能汙染這裡的土地,等我帶回城市裡麵再扔掉。”
應景誇張的捂著嘴:“你猜,深哥說什麼,說隨便我處理呢。”
“你...”
“我怎麼了?深哥還說.....最喜歡...我的味道。”
看著她麵色掛不住,應景心底的得意升騰起來。
“得意什麼,不過是他一時賭氣而已。”
應景扶著腰可憐兮兮:“昨夜陪著深哥工作,這腰酸腿軟的呢。”
應景沒想到她衝上來,感受到身上的疼痛,應景立馬抓著她的頭發,兩人撕扯在地。
隔壁嫂子聽到聲音過來勸架,把她們分開,看著兩人臉上都掛了傷。
應景甩了甩手上的頭發。
外麵已經圍了好多人,她羞憤的哭著跑開,應景跟戰勝的鬥雞似的瞪著外麵的看熱鬨的人群。
人慢慢散開了。
嫂子趁機關上門,看著她的樣子笑了起來。
這時理智回籠,應景才意識到剛才是多麼荒唐和野蠻。
嫂子沒糾結和勸慰,給她留了最大的體麵。
“剛來的時候,你抱的是我家老公。”
應景急忙對於她的無禮表達了歉意。
嫂子笑嗬嗬的擺手:“沒事兒,小年輕嘛,本來見麵不多,都穿一樣的衣服,認錯難免。”
應景仍舊羞愧的抬不起頭。
嫂子幫忙收拾歪倒的椅子和散落在地的資料:“小林學曆高,長得好,自身要求高,從來不亂來,向來嚴肅正氣,本來大家都覺得他過於嚴肅,這下好了,你來了,他們可找到取笑他的理由,他也不惱,笑嗬嗬的替你解釋,大家看著他日日去食堂給你打飯,這棟樓的女人早就羨慕你了。”
“你和小林是絕配,有了妻子,小林身上也多了煙火氣,省的整日圍著科研,回家也沒個熱乎氣。”
一番話讓應景反省自己是否有做好妻子的準備。
嫂子走了,應景惴惴不安,不知是否給林深惹了禍,都怪溫雅灌輸的白蓮花技能,一旦激發都收不住。
到了他回來的時候,應景聽著樓道內熱鬨了起來。
“小林,可以呀。”
“林深,你老婆牛X。”
“哈哈,老哥同情你。”
聽著外麵此起彼伏的取笑聲,應景躲在門後,看著他開門進來。
關上門,四目相對,應景剛想道歉,看著他湧起的笑意:“你真給我長臉”。
“我....”
他粗糲的手指摸著她的臉龐,帶來微微的痛意,強勁的力度不容她後退:“上藥了嗎?”
應景點頭。
聽著他嬉笑出聲:“想知道她是誰嗎?”
應景壓抑不住好奇心,點了點頭。
“她叫王詰,是我大學學妹,前兩年進到一個項目組,慢慢多了聯係,性格接觸下來兩人不合,便也說清了。”
他盯著應景,慢慢說道:“上次見我,是她出差回來,聽說了你,該說的都已說清了。”
男歡女愛誰說得清,應景也不是一張白紙,好似也沒資格要求他,應景點了點頭。
“我相信你。”
“相信我?”
看著應景誠懇的點頭,忽然聽見他爆了粗口,他眸光冷冷注視著她,抿著嘴唇:“好一個相信。”
應景應著他的目光點了點頭。
到了晚上,應景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生氣了,在應景的肚子再一次抱屈後,她走到他身後:“我餓了。”
看著他放在桌麵上的飯卡,想到白日的壯舉,她實在沒臉麵去人多的地方。
“我不認識地方。”
“一樓。”
應景放低姿態,晃著他的衣服:“你去吧。”
“不去!”
她看著他冷硬的態度,覺得他太男子主義,不就是落了他男人的尊嚴,她都沒有計較他前女友跑來宣戰,他還耍上了性子。
應景賭氣回到床上睡覺,內心安慰自己就當減肥節食了。
可天不遂人願,翻來覆去的餓的人難受,聽著關門聲,應景哭唧唧的給溫雅視頻。
“姐妹兒,怎麼了?”
“他前女友也住在這裡,今天還找我宣戰,我氣不過和她打了一場。”
“我去,這大新聞呀,快點講講。”
應景簡單的說了今天的情況,看著溫雅一臉嫌棄:“你這戰鬥力也太不行了,一個過肩摔讓她再也起不來。”
“這種事,你老公什麼態度。”
說到這裡,餓的應景失了理智,哭的淒慘:“林深就是一混蛋,還說性格不合,明明前女友連他愛吃的糖放在哪裡都知道,還甩臉子給我看,嫌棄我破壞他尊嚴,現在他還要餓死我。”
這時門響,應景看著他拿著飯盒,一臉譏諷的看著應景,冷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