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牧炎帶溫言和……(1 / 1)

牧炎帶溫言和鬱曜來到一間還算空曠的地下密室,在密室中,華棠正被一條粗壯的藤蔓綁在椅子上。

發現牧炎的到來,華棠的臉上立刻露出委屈的神色:“阿閻,我是華棠啊!你現在隻是一時忘了自我,快點想起我!你是魔主魔閻,我是你的魔後月神轉世華棠,我們相愛數百年,快醒醒,阿閻!”

牧炎聽完華棠的話忍不住皺眉,他隨手封住了華棠後麵的話:“真吵。”

之後牧炎來到華棠身旁,華棠更加激動,但是因為被牧炎禁言,華棠隻能不停地掙紮,試圖擺脫那條藤蔓。

忽然他的餘光看見了鬱曜和溫言二人,華棠立刻用泛著水光,可憐兮兮目光看向鬱曜,仿佛是在用目光請求鬱曜救他。

鬱曜完全無視華棠的目光。

說實話,正如當初天驕鬱曜因為華棠討厭溫言,鬱曜也因為溫言討厭華棠。其實華棠也在鬱曜的清算名單中,但是由於他有魔閻保護,鬱曜本打算魔閻死後就對華棠出手,雖然就算魔閻死去,因為華棠月神轉世的身份他不能殺了華棠,但是讓華棠付出一些代價是十分容易的。

為了克製心中想要讓華棠付出代價的衝動,鬱曜移開視線不看華棠,反而將目光落在溫言身上。

“溫兄,那個作者的意誌就在華棠體內。”牧炎的眼中溢滿期待:“在作者的規定中,隻有你這個惡毒男配‘溫言’能傷害‘華棠’,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突出‘魔閻’的寵妻,嗬,現在終於讓她自作自受了。”

“你隻需要毀掉華棠身體裡的那個天道,自此,北冥界將獲得自由。”

溫言感受到了華棠身體裡的那個不屬於這個世界力量,可是並沒有按照牧炎的話去做。

雖然他用密法查探過,牧炎說的都是實話,但是魔本就狡詐,不能徹底信任。

華棠終究是月神轉世,為了域外天魔的話去傷害月神轉世?

他還真做不出這種事情。

在溫言的沉默中,鬱曜主動開口:“阿言,牧炎的話是真的,按照設定,這個世界隻有你能毀掉華棠體內的那個天道。我知道這樣違背了你的本心,我和牧炎都可以立下天道誓言,一旦欺騙你,我和魔閻都會被天雷重傷。”

“我沒意見。”牧炎抱臂。

“好。”

在牧炎和鬱曜立下天道誓言後,溫言閉上眼睛,戰神的話也在佐證魔閻和鬱曜之前的發言,華棠本來就不在他認為對封印魔種和殺死域外天魔的有作用的人的名單裡,就算賭一次,代價也不會太高,仙門頂多失去一個已經站在魔族立場考慮事情的魔後,哪怕他是月神轉世。

溫言抬手附在華棠的頭頂上,讓自己的靈力在華棠的體內攻擊那個外來的天道,他先是試探著攻擊了一次,而後開始不計消耗地攻擊那個天道,就當他的靈力有些不太夠時,一隻寬大的手掌握住了溫言的左手,磅礴的靈力從溫言的左手湧入溫言的身體,再被溫言送進華棠體內。

華棠原本那副楚楚可憐的麵容也因為極端的痛苦變得皺成一團,看起來有些可怖。

牧炎抱臂旁觀,欣賞華棠扭曲的麵容。雖說馬上就要離開,但是看華棠折磨痛苦,也算他最滿意的告彆儀式了。

大約過了一日後,華棠體內的天道徹底消散,華棠也早已虛弱地閉上眼睛陷入昏迷。

溫言無意間瞥一眼華棠,發現此時華棠的容貌雖然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可是給人的感覺卻徹底變了。他不再讓人一眼看去就心生憐惜令人心馳神往,與之相反,他變得極其普通和平庸。

溫言斬斷了綁住華棠的藤蔓,背起華棠與牧炎和鬱曜一起離開。

為了防止牧炎變卦,溫言將牧炎的埋骨之地選在北冥界靈氣最豐富的落楓穀。

牧炎此時心情格外不錯,整個人也興奮起來,他來到落楓穀後挑挑揀揀才選出一個滿意的位置,緊接著,他麵對溫言張開雙臂:

“溫兄,動手吧。”

五色月瓊在溫言的手中發出五色光芒,溫言整個人發出月白色的光芒,在光芒之中,溫言的發色漸漸變為月白色,而整個人也在漸漸淩空升高。

原本的豔陽天突然化作黑夜,九天之上皎潔的圓月中投出一道光束照在溫言身上,就此與溫言融合。

溫言以血為丹砂,在空中畫出一張符籙,在符籙成型後,它快速飛向牧炎,在它接觸牧炎的那一刹那,牧炎的身體徹底堙滅。

“溫兄,永彆了。”

牧炎輕聲道,此時的他心中浮現出一個念頭:

“溫兄,其實我在讀小說時還挺喜歡你這個角色的,等我回去就給你寫“溫言龍傲天,而鬱曜是舔狗”的同人文學,讓鬱曜那家夥當個永永遠遠的舔狗!”

在魔閻的身體消失後,西海的魔眼瞬間暗淡下去陷入死寂,北冥界的其他修士也發現北冥界陸地上的魔氣在漸漸減少直至消失。

溫言閉上眼睛欣慰地感受這一切,這一次,牧炎沒有騙他。

“永彆了,牧兄。”

溫言再次睜眼時,鬱曜已經來到他的麵前,此時的鬱曜正笑吟吟地看著他:“阿言,恭喜你如願以償,即將飛升上界。如今我已得到牧炎的魔心可以徹底控製魔念,我想過不了多少時日,我便能去找你。”

“是嗎?”溫言冷淡地看著鬱曜,鋪天蓋地的月白色鎖鏈從地底出現,將鬱曜將束縛,在鎖鏈的最前端點是一個個鋒利的尖錐,那些尖錐刺穿了鬱曜的雙手手腕、雙腳腳踝以及肩胛骨,徹底控製住了鬱曜所有行動,就與幻境中發生的一切一模一樣。

梅開二度。

鬱曜無奈地笑著,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況,他溫柔地注視著溫言:

“既然這是阿言的願望,我不會反抗。隻是我希望阿言不要忘記我,怨恨我也好、討厭我也好、憎惡我也好,隻求阿言不要忘記我。”

溫言不理會鬱曜的話,專心啟動陣盤。

隨著陣盤啟動,溫言在廣陵城的小鋪子的地麵突然浮現出一個紋路極其複雜的陣法,那陣法泛這淡紫色的熒光,將這個鋪子與外界隔絕。

知道今日會是自己與溫言的最後一麵,鬱曜幾乎是貪婪地注視此時的溫言,他要將溫言的麵容一遍一遍描摹幫他熬過被封印的那千千萬萬年。

忽然鬱曜發現溫言體內的生機正在一點一點抽離,這根本不是飛升前的征兆而是死亡即將降臨的預告。

“阿言,快停下!”鬱曜頓時慌了神,他上半身努力前傾,焦急地大喊:“不要再繼續了,你會死的!”

“哼。”溫言輕輕笑了一下,看起來十分決絕,還有一種超脫生死的灑脫:“凡人怎可能擁有比肩神明的力量?身為螻蟻,得到這種不屬於它的力量,代價是它的生命還不夠正常嗎?”

“阿言,停手!”鬱曜繼續大喊:“封印我有很多辦法,不要再繼續這樣了,不論你換什麼方式封印我,我都不會抵抗的!”

“閉嘴!”溫言的聲音有了怒氣:“隻有這樣才能將你徹底封印,你不必再花言巧語試圖欺騙我。”

“你不許死!”鬱曜突然開始劇烈掙紮而他體內的靈氣開始消散,魔氣漸漸湧入他的身體,由於魔眼被牧炎封印,這次鬱曜覺醒時的動靜沒有在幻境中的那次大:“如果封印我的代價是你的死亡,我絕不答應!”

“哼,這就入魔了?廢物。”溫言的右手繼續在空中畫出一張張符籙壓製鬱曜的動作。

更多的鎖鏈纏繞鬱曜的身體,一個個尖錐刺穿他的血肉,鬱曜卻完全不在意,他隻是拚命地帶動纏繞他的鎖鏈一點一點向溫言移動,他伸出右手試圖觸碰溫言,卻被溫言召喚出的鎖鏈無情地反複刺穿。

溫言蹙眉看著距離他越來越近的鬱曜,發現此時的鬱曜跟沒有痛覺一樣。哪怕每次隻能移動一點微不足道的距離,他卻不停地堅持。

如今溫言為了封印鬱曜已經花費了整整七日,而在鬱曜的努力下,他與溫言之間的距離隻有咫尺。

還差一點,溫言心道,隻差一點就能徹底封印魔種,不必管現在魔種所有的舉動,他隻是在垂死掙紮而已。

就在封印即將完成的刹那,鬱曜用力伸出的右手終於觸碰到溫言染血的指尖,而後他分開溫言右手的五指,與溫言十指相扣。

月白色的光芒籠罩整個北冥界,那光芒下掩蓋的是令世人聞風喪膽的魔神臉上傻氣的笑容。

……

廣陵城,一個老者來到一間位置偏僻沒有什麼人氣的小鋪子中,看見了鋪中躺在貴妃椅上閉幕養神的漂亮青年。

聽見老者沉穩的步伐,青年睜開眼睛,麵露驚訝:“執劍大長老,您怎麼來了?”

執劍大長老嗬嗬一笑:“如今北冥界皆知溫小友與鬱小友是殺死域外天魔、封印魔種的大救星,老夫既然代行仙尊一職自然該來看看二位小友。”

溫言此時的表情卻有些奇怪,看上去是有些高興的,可是這份高興下卻藏著些許彆扭:

“執劍大長老謬讚了,如今晚輩隻想在此好好地生活——”

“阿言,魚子羹好了。”鬱曜端著一碗魚子羹從後院走出,看見執劍大長老微微怔了片刻然後無視了執劍大長老,滿心歡喜地將魚子羹端到溫言身旁的半人高的櫃台邊:“現在溫度剛剛好,阿言你先嘗嘗,昨日你說想在魚子羹裡放點苔菜,我試了一整晚上,你來嘗嘗味道如何,如果不行我再去重試。”

麵對鬱曜的到來,溫言並沒有給對方任何好臉色,不過鬱曜對此看上去沒有一絲失落反而樂此不疲。

“鬱小友,咱們也有段時日沒見了。”見鬱曜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執劍大長老主動開口:“溫小友,不知可否讓老夫與鬱小友單獨說幾句話?”

溫言知道鬱曜因為陣法的限製,隻能在他這間鋪子內活動,於是便冷聲吩咐鬱曜帶執劍大長老去後院談話。

“鬱小友如今也算得償所願了。”執劍大長老緩緩吐氣,有些感慨:“那時鬱小友的要求可真是驚世駭俗,不過現在看來,老夫當初的選擇沒有錯。”

“隻是老夫沒想到,鬱小友化解心魔的方法竟然是自毀前程和名聲。不過如今鬱小友立下如此不世之功,不知鬱小友何時能回仙盟繼任仙尊一職?”

鬱曜認真地搖搖頭:“我不會當仙尊了,我隻想和阿言在一起。而且現在的我,也無法離開這裡。”

執劍大長老眯起眼笑道:“老夫已經決定讓溫小友繼任執劍大長老一職,有你們二人在仙盟,老夫就算去九泉之下也有臉去見老仙尊了。”

“阿言不會答應的,他的使命已經結束了,他隻想過自己的生活。”鬱曜不假思索:“而我也不會答應這個的要求,阿言希望我留在這裡,我絕不會違背阿言的願望。”

“行吧行吧。”執劍大長老看鬱曜一副溫言就是天的模樣,覺得如今的溫言和鬱曜之間的關係竟和曾經的溫言和鬱曜完全顛倒。

“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情情愛愛老夫可不懂,可憐老夫一把老骨頭了還要四處奔波為仙盟選出新仙尊和執劍大長老。”

執劍大長老唉聲歎氣,鬱曜卻無動於衷,反而催促:“執劍大長老既然還有要事在身不妨先行離開,正事要緊。”

江福來到溫言的小鋪子時,發現溫言正一口一口嘗著碗中的魚子羹,看起來對魚子羹的味道還十分滿意,他走進鋪子,正巧撞見執劍大長老從後院出來,江福連忙行了個禮。

執劍大長老離開後,鬱曜也從後院出來,然而江福一看見鬱曜,整個人就渾身不自在,他對鬱曜有種莫名的恐懼。

哪怕如今的鬱曜看起來十分正常,但是他始終記得第一次在這裡見到誅殺域外天魔歸來的溫言和鬱曜二人時,鬱曜的身上有多麼可怖,滿身的血窟窿和月白色鎖鏈,他幾乎是看一眼就要嚇得半死。

“老江,這是你要的符籙。”溫言拿出一個儲物袋,江福連忙接過儲物袋而後迫不及待地離開。

看著江福一刻都不敢停留的模樣,溫言蹙眉,對鬱曜不耐煩道:“以後不要這樣嚇人了。尤其是嚴兄,你要是敢嚇他,下次就給我在後院待著不許出來。”

鬱曜立刻承諾:“阿言放心,我不會了。”

溫言吃完魚子羹放下湯匙,他站起身冷冷道:“嚴兄約我去三生門小住幾日,這裡隨你活動,但是你不許去打擾小言。”

鬱曜認真點頭:“我明白。我就在這裡等候阿言你回來,當然如果想阿言的話,也會跟阿言說的。”

小言是溫言的身外化身,也是封魔陣的守陣之人,平時被溫言關在一個房間沉睡。為了防止鬱曜對小言不利,溫言特意設下了阻止除他以外任何人進入的陣法。

可以說此時的溫言已經徹底擺脫的守陣之人的限製,而且還保住了一命,從宿命中解脫。

自從他使用五色月瓊後,他的死亡已經是不可逆轉的事實,所以鬱曜為了讓他活下去用他的血與鬱曜的自己性命相連,從此溫言的時間被停止在了與鬱曜十指相扣的那一刹那,他的死亡也因此停止。

如今的溫言已經不能完全稱得上是人了,他擁有月神的力量,同時也是魔神唯一的眷屬,幾乎是獲得了永生。當然這樣也是有代價的,那就是他與鬱曜心神相通,不過他從來都懶得搭理鬱曜,而鬱曜平時也還算乖巧從來不會吵他。平時他更喜歡待在他的鋪子裡,但是他偶爾出去遊山玩水時,鬱曜才會在心中跟他說幾句話,雖然那一向是鬱曜的自言自語。

溫言知道,寒月族世代所求終於在他手中實現,北冥界也將再也不受大魔劫所困。

因為他已經為魔種構建了一座牢籠,一座令魔種心甘情願被困在此處,最堅固的牢籠。

TE·最堅固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