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是他愛了許多年,愛到早已……(1 / 1)

長春茶館一向都是十分熱鬨的。

因為地處九大仙城,往來修士良多,所以在此關於北冥界各地的消息自然層出不窮,當然,也包括由魔修們掌控的西海十二州。

“聽說了嗎,那域外天魔已經征服了西海的十二州修為大增,如今已經要自立為魔主了。”

“這該如何是好?當年仙尊就不敵域外天魔身受重傷,如今域外天魔功力大增,我仙門豈不是無人可以對抗域外天魔?”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當年仙尊身受重傷可不是因為不敵域外天魔,而是為了救華棠仙子。而且據說仙尊早已恢複修為甚至感悟大道,閉關參悟,想必過段時日出關後定能對抗域外天魔!”

“我呸,什麼華棠仙子,身為月神轉世卻心甘情願與域外天魔為伍,就是個仙門叛徒!”

……

溫言很喜歡在長春茶館喝茶,因為在茶館眾人的口中,他總能聽到北冥界各地的風雲際會,仿佛足不出戶便已知曉天下大事。

不過溫言沒什麼玉錢,於是他隻能點一壺最便宜的銀針白露,然後一坐便是一下午。

時間轉眼便到了酉時三刻,溫言算算時間,想起自己欠的那三百張符籙就要到交貨的時候,隻好起身,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的那間小鋪子。

溫言走得很慢,他很享受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中漫步的感受。這裡沒有人認識他,似乎是有些孤獨的,可是這裡隨處可見的都是人,又顯得那麼地熱鬨。

孤獨且熱鬨,溫言喜歡這樣的反差,也喜歡成為人海的眾生之一,不必有人認識他,卻也總有陌生人會陪著他。

溫言的鋪子在廣陵城一處偏僻的角落,平時沒什麼人,能來這的客人要麼就是老顧客,要麼就是有緣的新顧客。

所以當他看見自己鋪子門前正站著一個胖胖的身影時,溫言十分熟練地調轉腳步,轉身就走。這人是廣陵城有名的掮客也是他大部分生意的來源,遇上他,就等於又要開始工作了。奈何那位胖胖的身影早就發現了他,還未等溫言走遠,已經一個閃身來到了溫言的麵前。

“溫老板,又去喝茶了?”江福笑眯眯地擋在溫言麵前防止溫言逃跑,畢竟他太了解麵前這個青年了:“先不說明日那三百張符籙就要交貨了,我又幫您攬了一單生意,那可是個大主顧,雖然要求很高,但是玉錢給得也很足。”

溫言不為所動,仿佛視錢財於無物:“錢不在多,夠用就行,不接不接,等明天交貨了,我手頭的玉錢也不少。”

江福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溫言的回複,他拿出一個木盒緩緩打開,神情十分專注,似乎其中是什麼很是珍貴的寶物。

溫言也想知道這家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於是將目光放在那木盒上,等到木盒完全打開後,他卻再也移不開眼。

“這是頂級天才地寶鳳火花,聽說溫老板一直在搜羅這類寶貝,那個大主顧想都沒想就把它拿出來當定金了。”江福笑眯眯地開口,小心翼翼地將木盒合上。

“定金?”溫言很快抓住了重點。

“對,定金。”江福臉上很是豔羨:“若是成了,那大主顧還會奉上一萬玉錢以及與鳳火花珍貴程度相當的龍魂玉、金鯉鱗和鎮山石。”

江福說著又歎了口氣:“唉,也就溫老板你有這福氣了,這麼多貴重的天才地寶,就是把一百個老江我賣了都買不起。”

“大主顧在哪?他的要求是什麼?”溫言終於不再拒絕,而是繼續問道。

“大主顧明日才會來。”江福將木盒交給溫言:“溫老板,明日您就彆去喝茶了,畢竟這麼大的生意可要好好把握啊。”

“好。”溫言點了點頭:“那他可有大致說過他的要求,我也好有所準備。”

“他要五張醒魂符,而且似乎還有要求,不過並沒有告訴老江我。”

溫言聽罷微微垂眸,醒魂符製作不易,彆說廣陵城,就是整個北冥界也沒有幾位修士能製作出來,但是僅僅五張醒魂符最多一朵鳳火花就能交換,為何還會有後麵那麼多天才地寶?

而且溫言心中一直有一絲不安,因為對方開出的價位不僅是他需要的,而且恰恰好好都是他需要的,簡直就像是為了讓他答應而給他量身定製的報酬。這樣的事情巧合到溫言已經無法用巧合來形容。但是溫言自問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修士,若真是騙局,又有什麼人會為他量身定製這樣的陷阱?

他值得對方這樣嗎?

顯然是不值得的,就算是為了曾經那個無咎真人,也不值得。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溫言心中打定主意,畢竟那些天才地寶他確實十分需要,說不定對方真的沒有什麼壞心思,而隻是恰好知道他需要而已。

“好,明日我會與那位大主顧麵談。”溫言應下生意。

見溫言應下,江福臉上的笑意更深,作為掮客他也是能從這門生意裡抽成的,隻要這次溫言與那位大主顧談成,他就算大半年不工作也能瀟灑得過這大半年。

“對了,溫老板,記得明天交貨!”江福見溫言已經慵懶地坐在鋪子裡的貴妃椅上時又道:“五十張禦寒符、五十張靈火符、一百張爆裂符、一百張冰箭符可彆忘了!”

……

修士體力充足,對睡眠已經沒有那麼依賴,但是溫言除了閉關的時候,平日裡都是和普通人一樣的作息,也保留了每日睡覺的習慣。

為了趕工,溫言一夜沒睡,雖然修士不依賴睡眠,但是養成習慣的溫言還是覺得十分困倦。他躺貴妃椅上,半合著眼,等待大主顧的到來。

一個時辰後,溫言感到有一陣陰影打在了他的身上,讓眼前的光亮變得有些昏暗。知道是有人來了,他睜開眼,打算看看來人是誰。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冷肅的英俊青年男子,見他睜眼,冷冽的麵容中罕見地露出一絲笑容,柔聲喚道:“阿言,好久不見。”

溫言看著這位英俊青年,一時間竟覺得有些荒謬,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聽見這人這麼叫過自己,就好像穿越了幾百年的時空,回到了當初那個小修士和小傻子相依為命的時光。

那人身上傷痕累累,緊緊地護著懷中的月白色晶石,看見他來了,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對他捧出懷中的月白色晶石露出一個傻氣至極的笑容:“阿言,你看,你送我的月光還在。”

腦海中閃過一個個這樣的畫麵,溫言卻覺得自己太過可笑,時過境遷,物是人非,那抹月光早就被那人隨手用在了保護心上人的時候,也隻有自己還會沉溺於這早被那人拋之腦後的過去。

畢竟那人是為了心上人身受重傷不敵域外天魔的仙尊鬱曜。

也是他愛了許多年,愛到早已心灰意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