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嵬族,常青穀 柔和的……(1 / 1)

蠱惑的是誰的心 白衣呐 4216 字 10個月前

柔和的夕陽打下,古樸的街道處處都是行人小販,單羲明騎著馬奔走在其間,路上的人紛紛回頭讓路。

“少主回來了?”

“少主今天訓練辛苦嗎?”

“少主吃了嗎?”等等的問好聲,寒暄聲一直伴隨著單羲明。

他也如常向眾人點頭問好,時不時回應幾句,大家心照不宣的理解他們少主的性格,但聲音依舊絡繹不絕。

他們生在穀中長在穀中,他們也用自己的努力建造著生養他們的土地,而這片土地上的領導者,順民心,懂民意,是他們祖祖輩輩推崇出來的王。

他們民族的領導對他們來說不僅是王,亦像是家中的祖先親人,而少主,便是他們的孩子他們的兄弟,是他們下一個要追隨的對象,他們深愛這片土地,深愛這裡的每一個人。

單羲明走進王府,伸手解掉身上的披風,平沙不知從哪裡出來接住了披風,開口道;“少主,那人醒了。”

單羲明手一頓,隨後又自然地抬手理了理衣服,淡淡道:“知道了。”說完便自顧自的走了。

平沙立馬跟上來說:“少主,這個人要怎麼處理啊?醒了就該讓他出穀了啊。”

單羲明依舊淡淡地道:“那就讓他收拾收拾晚上按流程送出穀吧。”

這下平沙傻眼了,這幾天單羲明雖然表麵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每天都會去看一眼那個少年,平沙以為少主至少會在去看一眼,再考慮要不要讓他出穀。

平沙繼續勸到:“少主,不再去看看他嗎?”單羲明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的說到:“我要去給父皇母後道安。”

平沙立馬閉嘴,去著手那位少年出穀的事去了。

夜晚即將來臨,大院內已經將蠟燭全部點亮了。

一位身著青藍色深衣,外穿淡白色短襖,化著精致妝容的夫人,想必就是崔嵬王之妻,如今天子的妹妹李萍瑤,坐在她旁邊的麵容和善,濃眉大眼,穿著玳瑁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坐在大堂內,看樣子已經用了一小會的餐了。

單羲明走進大堂向自己的父皇母後行了禮,王後放下手中的湯勺說:“羲明啊,快坐過來吃點吧。練了一天也挺累的。”

單羲明走過去坐到他母後的身邊,接過父皇遞過來的湯,道了謝後,喝了一口,看著他的父皇與母後對視相笑,不自覺的自己心裡也暖洋洋的,嘴角的笑意也越來越明顯。

他愛他善解人意的母後,慈愛寬厚的父王,他也愛這穀中的每一位子民,他喜歡這樣安靜一片祥和的氛圍。

“大姐呢?她還沒有回來嗎?”一碗湯下肚後單羲明問道。

王後笑著說;“你姐姐啊,今天和葉醉出穀玩了。”王後笑著轉過頭去看崔嵬王,繼續說到:“話說這會也該回來了吧。”

崔嵬王看著自己的妻子笑意盈盈的眼睛,招呼單羲明吃飯,彆瞎打聽了,“葉醉根本不是你姐姐的對手,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會兩人又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瀟灑呢,你不用管。”

今夜好像格外的漫長,天上的月亮也快圓了,有種殘缺的美,照在穀裡格外的亮。

單羲明這個年紀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從大堂會來又想吃點東西,但是自己又拉不下臉來告訴平沙自己又餓了。

他做到茶桌前,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手拿熱茶望向已經黑透了的天,明月皎皎,清風徐來,樹影婆娑。單羲明不住的望向那明月。

一陣風突然吹向單羲明,單羲明習慣性的向那邊回頭,看到隻穿著一件白色中衣的少年,雙手在胸前交叉依靠在門上,背後便是月光如水的藏藍色天空,清風拂過他的發絲,一縷一縷的發絲飄在空中,很是好看。少年笑意盈盈的看著單羲明,那乳白的玉佩還掛在少年的腰間。

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想問少年怎麼隻穿了中衣就過來了,想問他傷好點了嗎,還想問他那白色玉佩是什麼料子又是什麼來頭。

但不等他開口,那少年就用久病完綿綿的聲音說:“把我救回來,我醒了卻不過來看一眼就要把我送走,少主你這人很矛盾啊。”

單羲明對上他的目光,說:“你想多了,這裡外人不宜多待,送你出穀也有利於你的傷勢。”

少年放下雙手,走到茶桌前坐下,支起一隻手扶著自己的腦袋繼續雙眼含情的看著單羲明:“那少主前日我沒醒來了,昨日我還是沒醒來了,今日我醒了怎麼就不來了呢?”

單羲明顯然沒有想到少年的重點在自己有沒有去看他,愣了一下,準備解釋今天師傅檢查劍術回來和父王母後吃飯,才剛回來,實在沒有時間,但他不習慣解釋。

少年看著他繼續慢慢說道:“少主不會是真的如那侍衛說的一樣今晚就想送我走吧。”

單羲明最終沒有解釋,他也沒有想過李璟曄的去留,他就坐在那兒等少年把話說完。

“那少主也應該來看我一眼的啊。”少年停頓一下,扶著自己腦袋的那隻手將下巴往起一抬,上眼皮耷拉下來,眯著那雙桃花眼看著單羲明,繼續說;“還是少主你不敢來看我呢。”

單羲明拿著茶杯的手縮緊了些,另一隻手抬起來摸了摸鼻子,心裡想這個人怎麼如此輕浮,說到:“我知道平沙會告訴你,你應該會過來道謝告彆。”

少年噗呲笑出了聲,為自己倒了一壺茶,喝了一口,放下浪蕩的身姿,換了一個話題問單羲明:“少主還沒有問我叫什麼,家住哪裡,莫名出現在山穀裡少主什麼都不懷疑就把我救了?”

沒等單羲明回答他又恢複之前的孟浪模樣說:“少主不會因為小生長得有幾分姿色就......”隨著少年聲音逐漸減小。

單羲明忍不住打斷:“不是。”

少年等著單羲明說下去,或者主動問自己一句,而耳邊聽見的卻隻有被他打開的門吹進來的風聲。

於是少年主動說:“我叫李璟曄,家住汴京,家中靠買茶葉在京中有些底蘊。”之後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單羲明默默分析著他這就話的可信程度,光他看到的那塊玉佩就對不上那句“有些底蘊”。

兩人都慢慢的品著熱茶,“單羲明。”單羲明主動對上李璟曄的眼睛突然說到。李璟曄在愣了一下後也突然的笑了起來,說;“李姓,可是當今的國姓啊,我家又住汴京,少主真的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你願意說自然會說,我若逼你,你也不會說實話。”單羲明說完喝了口熱茶。

繼續道:“即便是普通百姓,在這常青穀也不能久待。並非是我趕李公子走,穀中有穀中的規矩,我不能為誰破例。”

李璟曄笑道:“少主,就算是主動說的也不一定都是真話,這世間真真假假真真,有時候假的也會變成真的,真的反倒成了假的。”說到這裡李璟曄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單羲明,單羲明說道:“今晚李公子......”

單羲明話還沒有說完李璟曄就突然開口“有人在外麵。”話音還沒落就見他將桌中的茶托發力朝窗外丟去。平沙驚呼一聲,側身躲了過去。

平沙本來在屋外偷看,想看看這位少主突然救回來的人到底與常人有何不同,天天往他那裡跑。

結果他那高冷穩重的少主和一個滿口胡話的陌生男人在一張桌子上平靜喝茶,與他料想到的他的少主讓李璟曄圓潤的走開完全不一樣。

“進來。”單羲明的聲音突然響起又嚇了平沙一跳,平沙立馬走了進去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少主。”

單羲明冷眼看了他一眼,說:“你在窗外乾什麼。”平沙看向李璟曄這個罪魁禍首。

李璟曄笑意盈盈地喝著茶,看著單羲明擺清關係說“和我沒關係,是你自己要偷聽哦。”

平沙心裡暗暗不爽,罵道這人怎麼這麼賤呢,但是表麵上還是說:“夜快深了我來看看少主有沒有什麼需要。”

平沙的本意是想提醒少主,天都黑了,該讓某些人離開就應該立馬讓他滾蛋。結果他少主的下一句話就讓平沙大跌眼鏡。單羲明說;“那就給這位公子拿點糕點來吧。”

平沙明顯有些不甘心,但是做了虧心事應了一聲就溜了。

李璟曄嗤笑了一聲,目送著平沙走出去後開口道:“少主還真是小孩子呢。”被叫小孩的單羲明冷漠地問:“你幾歲。”心裡腹誹,你能比我大幾歲?

“那肯定是比你大的啊,我猜你最多也就十六歲。”說完李璟曄看著單羲明,單羲明不說話低頭,沉默下來盯著手中的茶杯,想喝一口但是茶杯已經見底,便拿在手裡輕輕晃了晃。

李璟曄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李璟曄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繼續說:“我今年剛成年,比你大不了多少。”單羲明接道:“那你還叫我小孩子。”

李璟曄:“少主拿我當借口吃點心,我說少主這樣像那哥哥擋箭牌的小孩子怎麼了?”說完便拿起茶壺很順手就給單羲明倒了一杯。

單羲明有些被看穿地惱羞成怒,尤其是李璟曄的那聲“哥哥”但他不想被李璟曄帶著情緒走也沒有說什麼,也自然地拿起茶杯喝了起來。此時平沙也拿著點心回來了。

“少主,這是咱小廚房自己做的合蓮盅和竹韻露酶糕。”平沙把點心放下之後就知趣的退出去了。這下他也不敢留在門外偷聽了。

李璟曄伸手拿了一塊竹韻露酶糕放在鼻下聞了聞,看著單羲明說道:“在外麵還真沒有聞到過如此清香的味道,是常青穀特產嗎?”

單羲明抬手喝了一口熱茶,講到:“是淡竹,可以入藥。”

“聞起來清淡悠長,”李璟曄嘗了一口品道,“味道甘潤,倒沒有藥味。挺好吃的。茶裡麵泡的也是這個吧。”單明點了點頭。

李璟曄將身子往單羲明前湊了湊,說:“真的是藥嗎?不苦不酸,那能叫藥嗎?”

單羲明不答,伸出一隻手將合蓮盅拿道自己身前,拿出另外一隻手強盤子上的勺子拿起,深藍色的暗紋布料將手上皮膚襯托的雪白,手指修長,拿著勺子的指間微微泛紅,教養十足的用起點心來,不再理會李璟曄。

李璟曄也和他一起吃,隻不過他的眼睛一直沒有在糕點上,比糕點還黏地沾在單明身上。

單羲明吃完合蓮盅又吃了幾塊竹韻露酶糕,李璟曄早早吃完就坐在看著他吃東西,被看著的單羲明被看的有些不適,剛想讓平沙進來,就聽到李璟曄說:“你平常也這樣嘛?”

單羲明被他問的有些懵道:“怎麼樣?”

“不表達情緒,隱藏自己的心情。”李璟曄放下茶杯,繼續道:“是因為我們剛認識所以下意識的藏起來嗎?”

單羲明明顯不知道他會這麼問,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被李璟曄觀察的這麼仔細,連自己的情緒都能被他看在眼裡。

單羲明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默默吃完糕點,叫來平沙道:“將李公子的行李都拿來吧。”

說是行李但李璟曄被救時身上也沒什麼東西,無非就是那塊乳白色玉佩有些價值,但此刻也穩穩當當的掛在李璟曄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