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很晴,世間的氣氛柔和的可以一掃所有的悲痛。
許蕭簡單的洗漱完便快速的出門買早餐了。現在才早上七點左右,因為高考前一直保持著從來不睡懶覺的習慣,所以許蕭現在的生物鐘還是會早早的提醒她醒過來。
七點的宜客街上還是很冷清,隻是零零碎碎的有幾個早餐店開了門。
許蕭嘴裡哼著小調,步子也是一蹦一蹦的,她手上提著幾個包子和兩杯豆漿正興致勃勃的往回走呢。隻見前不遠的路燈下歪歪斜斜的站著兩個人,兩人都穿著拖鞋褲子又緊又短,其中一個用手擋風給另一個點煙,另一個則微微的偏著身體的配合他。
許蕭一眼便可以看出來這兩人應該是剛剛起來還沒洗漱就出來了,或者就是是網吧熬夜熬了個通宵。那眼眶裡的眼睛紅的怕人。
許蕭向來警覺,她停住了蹦噠正常走路。刻意的挑了旁邊走了。心情也從愉快跌落到不安。
好在那兩人看了一眼許蕭手裡提的東西後瞟了一眼許蕭就走了。許蕭也沒有再想太多就直接回去了。
等剛進屋,許蕭就看見王宇已經起來了。他率先搭話“起太早了吧?好青年。”
許蕭:“自己懶還責怪彆人起得早?你都錯過早上的太陽和鳥鳴了。沒有早晨的人。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你看看表,現在才幾點鐘。”王宇起身倒了一杯水。說話懶懶的聲音也小。
許蕭解開裝包子的袋子示意他自己給他買了包子不用這麼生氣“你不知道早起的鳥兒有包子吃嗎?”
王宇開玩笑:“托您的福,您是活物我是死物。您是那鳥我是那包子。早起的鳥兒有包子吃,但是早起的包子被鳥吃。”
“話是這麼說,你看你還不是吃的挺香的?”許蕭衝王宇看了看。隨即王宇也笑了笑。
夜晚,宜客零星的亮著燈。
許蕭一個人出來剛剛準備回家。頭暈暈的有點微醺。
夜晚的宜客和白天不同,許蕭迷糊的走在街上,疑惑著是不是串錯巷了。剛折回來準備重進,就看見了右邊下來的一群人。其中有兩人並不陌生,是早上買包子看見的那兩個人。
許蕭機警,立刻換路朝另一個巷子的方向跑。身後的啤酒瓶一個接一個的飛來墜落在腳邊,許蕭顧不上腳上的疼痛一股腦的往家跑。
一步比一步更重更快。
那群人見許蕭鎖門就又折回來站在窗下喊話。許蕭才剛剛進門用肩膀抵住門,眼前赫然的紅色血跡便映入眼簾。她的小腿被玻璃渣劃破了,血跡滲透出了衣服。許蕭順著門滑坐下來,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啤酒瓶砸了一下,傳來了陣陣酸痛感。
耳邊還是那群混混的喊話。他們張揚的要許蕭滾下去。許蕭掙紮著站起來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朝下麵喊話。
“張琪琪的誰?”許蕭一邊檢查傷口一邊說。
下麵的混混沒說話,隻是嘴巴裡一直罵著胡話,時不時的還往上麵丟啤酒瓶。
啤酒瓶砸碎了窗子玻璃,幾塊渣子濺了進來。許蕭留心窗外的動靜,沒發現王宇從房間裡出來了。
許蕭回頭看了看王宇,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的。兩人都沒說話,王宇直走到窗邊把另一扇完好的窗子打開。朝下麵扔話:“滾。媽的”
王宇見下麵不回話,拿了陽台邊的啤酒就往下扔。混混扔的是空瓶,隻是玻璃渣有傷害。王宇扔的是實心的,不僅有玻璃渣,打著人還疼。才一會兒,街邊已經彌漫著一股啤酒味了。王宇扔的準,混混中有幾個頭上已經見了血。他們見其他樓已經傳來了叫罵聲不想鬨大才打算作罷。
大多想說的話都在沉默中。王宇沒有責怪許蕭。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家裡沒有藥了,我帶你去藥店吧。”
許蕭挽了挽褲角查看傷勢:“沒多大事,沒有碎玻璃,隻是被劃了一下。隨便清理一下就好了”
王宇沒說話,隻是背對著許蕭蹲在她麵前示意她上來。許蕭懂他的意思便照做了。她在他麵前從來不犟。
夜晚的宜客不同於老家,整條街都是亮亮的。王宇眼中變幻著各種顏色的燈光。他的肩膀很寬,蓬鬆的頭發隨著身體走路的動作一起一伏的蹭著許蕭的臉。許蕭心裡就沒有平靜過,她一會兒希望就這樣一輩子在一起永遠不分離,一會兒又希望下一次分彆是蛻變,我們都不用陷在沼澤裡。
她貪心,想把王宇融化在自己心裡。她也珍惜,想認認真真小心翼翼的感受他的痕跡。
“你高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些人怎麼現在還在纏著你。委屈不?”
“我不知道,我走不出來”許蕭低伏著。
“那個男生呢?後來沒幫你了?”
“沒了。他和我玩的話要少很多朋友的。”
“還難過嗎?”
“不難過了。我也有缺點,雖然這一路不好走,但我學到了很多。不怨了也不氣了,我好像突然想通了。高中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許蕭細聲細氣的。
“聰明”
“委屈不?瀟瀟小朋友”隔了一會兒,王宇又問了一遍。
“委屈”許蕭伏在王宇脖頸處,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樣一顆一顆的滾下來。溫熱的眼淚順著他的皮膚滑落。眼淚雖掉但她卻不發出一點聲音。許蕭也安靜的像夜裡的星星。
“沒事。沒事”王宇感受到了她的哭泣隻呆呆的念著。“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他背著她慢慢的走,刻意留心著她受傷的那條腿。“都過去了,會好起來的。我們都會好起來的。不哭不哭。”
片刻,許蕭這幾年來的所有的委屈的無聲的眼淚簌簌落下。王宇用身體感受她的難過,劃過的眼淚像鋒利的倒片一樣也在他身上留下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