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們身後，鬆雲心嚼著點心，湊到了蘇墨溪耳邊：“看，羽毛把人哄好了，我猜對了哦。”“不是哄不哄好的問題，是她願不願意認錯。”蘇墨溪淡淡一笑。她和時顏一同在廣播站相處共事，也因此熟識。

前不久的考試剛剛結束，得了不小進步的沈梔羽興奮地跑去找時顏分享。本來僅僅是分享就好，可惜沈梔羽被時顏平時縱容得有些多，並沒有意識到在她一迭聲追問時顏成績時那人逐漸平淡下來的神色。

之後幾天時間裡，無論沈梔羽如何搭話，時顏隻是禮節性回應，更多則是隻聽幾句就轉身離開。苦惱的小朋友跑來找鬆雲心訴苦時，蘇墨溪恰好在一邊，聽完全程後，她笑了起來：“時顏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好了，這都沒懟人？”“懟我？”沈梔羽愣了神。“你要不要仔細想想自己乾了些什麼。我能很肯定地說，換了彆人，時顏根本現在看都不會看一眼。”

也畢竟是她放在心裡的人，沈梔羽很快明白自己乾了什麼。尋到了又一節體育課的空閒，她難得大膽地拉住時顏，把人堵在了牆角。“有事？”時顏微微挑眉，淡淡地看著眼前擰著眉頭，仿佛嗓子卡了石頭的人。

“時顏，不生氣了好嗎？”沈梔羽終於哽出了一句話來。“我為什麼不能生氣？”她把問題丟了回去，靜靜等待著回答。“因為……因為我不喜歡你不理我，我害怕你不理我。”“沈梔羽，我知道你的難過，知道你的傷心，也明白你的擔心害怕，那你有想過我的嗎，哪怕隻是一點。”時顏淡淡開口。

“你希望人關心你愛護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也要去愛人，要去尊重人。你問我有沒有人愛你，也還說你會愛我，你真的明白愛是什麼嗎，你會愛人嗎？”

沈梔羽一時無言。她試圖去回答，試圖去反駁，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回應。時顏並沒有說錯，似乎一直都是時顏在教她，也一直都是時顏在維護她，好像很多時候她回頭，抬眼都能看得到時顏在身邊。“你遇見的人都對你很好。”“你也是。”“我不是。”當初時顏帶著些許哀傷的眼神與那不無惆悵的回答在腦海浮現，沈梔羽愣在了原地。

一點溫熱在眼角沾染，晶瑩透明中倒映著她的無措。身前，時顏默默注視著她的沉默，終於輕輕歎了口氣，準備離開。在錯身而過的一瞬，她感到自己的手腕上一緊，隨即從後背上傳來了沈梔羽的溫度。“對不起，對不起。”

時顏並未明言原諒與否，那天的她始終還是將沈梔羽一人留在操場，但自己卻又悄悄折返，站在操場的角落，看著那個人獨自離開。之後的幾次見麵，她看得出沈梔羽的小心翼翼，也看得到她的不安。最終，許是心軟，也或許是想念，她在走廊堵住了有些失魂落魄的小朋友。“你還生氣嗎？”沈梔羽搶在了前麵開口，帶著不安，甚至連眼神都彆開了。

時顏不覺心口微微一疼：“學不會，總還是要人教的，我願意教，你願意學嗎？”“教我？”沈梔羽一怔。看著時顏，她突然眼睛一紅。“我很笨的，你要教，可不許教一半就走了。”“不走。”時顏輕輕替她撥好有些淩亂的衣領，點了點她的眉心。“笨就笨好了，不過不許沒有一點長進。一點記性不長，我就要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