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依然膠著。
隨後,眾人看到白展月慢下了速度,眾人看得一頭霧水,這時難道不應該趁勢直往嗎?
身後的蘇煜緊緊跟著,並不敢貿然超過他。
顯然他看出了白展月有動作。
後麵的人逐漸跟了上來,待他們二人已落後於其他人時,白展月忽然轉頭看向蘇煜,向他挑了挑眉並吹口哨。
蘇煜見他加快了速度,瞬間明白他要做什麼!
隻見二人騎馬的速度越來越快,白展月拉起韁繩,跨下的馬瞬間雙蹄抬起,白展月在毒辣的太陽下臉上布滿汗滴。
這時刮起風來,馬兒逆風奔跑顯然吃力。
隻聽一聲聲嘶叫,塵土又起,這次眾人吃了前麵的虧,眯著眼睛抬手擋住塵土。
待眾人放下衣袖時,之間賽場上隻剩白展月與蘇煜二人!
其他人都從馬背上摔下!
太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
但看客們沒時間思考其他人是如何落馬的,隻是看著場上的二人激烈地賽跑。
風吹起塵土,二人逆風疾跑。
場麵之震撼,無人不為此感到激昂。
過了最後一道,二人的差距仍是沒有徹底分開。
場上每一個人屏息凝神,隻安靜地觀看這最激烈的時刻。
“快了!快了!馬上到終點了!”
大家心中默念。
但是二人依然沒有拉開差距,就在眾人以為二人會並列奪魁時,白展月忽然壓低整個身體,他的胸膛幾乎貼在了馬背上!
最後——
白展月率先到達終點!
他勒馬轉身,馬兒前蹄懸在空中,發出勝利的嘶吼。
在這模糊的場麵中,他仿佛周身被渡了光,顯然是勝利者的姿態!
“我——白展月,贏了!”
他看向眾人,抬起左臂呐喊。
這時蘇煜來到終點,他喘著粗氣,拱手對白展月行禮。
“甘敗下風。”
白展月笑著回禮,“承讓。”
場上霎時發出爆鳴,一聲聲喊著白展月。
痛快!真是痛快!
這場比賽之精彩,必然會被記錄在熙菱曆史冊內!
場上所有人不論押的是不是白展月,都因為他的表現而真心為他呐喊。
此後,白展月一戰成名。
同在商隊裡的舉子秀才都上場祝賀他。
白展月下了馬,樂嗬嗬地被同門師兄弟簇擁著。
這時一隻大手攬過他瘦小的肩膀,白展月抬頭一看——竟是景元兄!
“景元兄!”
被喚男子眼中精明,笑著對他點點頭。
後麵就是絡腮胡紅光滿麵地拉著他宣布獲勝,並當場遷出一匹通體雪白的千裡駒。
那馬白得發亮,靠近白展月時,他誇張地捂住眼睛,對一旁的杜景元說道,“景元兄,我有馬了。”
杜景元開口祝賀,“恭喜師弟。”
比賽結束後,有些人回去打算好好對那些沒來看的人炫耀一番,有些人依然留下準備在馬場內娛樂。
林望舒幾人便要留下,他們還看向尚未走出賽場內的白展月等人。
白展月正欲牽著馬與人一同回去時,他回頭看向上午的看台位置。
隻見上午第一個為他喝彩的女子與她的朋友還在看著自己,於是他歪著頭回以微笑。
杜景元回頭見他還未跟上,隨著他的視線看向上方的看台處,隻一眼他便望見了那清冷憂鬱的林望舒。
杜景元鬼使神差地對她點點頭,林望舒見他如此,雖心有疑惑卻還是以禮回應了。
商館。
“展月,這馬牽回來後你可為它想好取什麼名了沒?”
與白展月一同從馬場回來的人問道。
“賀師兄,這馬通體雪白,腰身健壯,一看就是經過嚴密訓練的。”
“確實如此。”
其他人聽了都連連點頭。
白展月又繼續道,“看它這馬尾,狠狠甩起來如那短鞭,稍不小心就被打傷。”
“是啊是啊,以後得小心這馬尾。”
白展月說一句,其他人便附和一句。
他矮小的個子被身邊高一兩個頭的師兄們緊緊圍住。
大家都認真地聽他描述這匹千裡馬。
白展月滔滔不絕地從馬尾講到馬頭。
最後,他停頓了一下。
有人問他到底要為這匹馬起什麼名字?
“星星。”
“什麼?!”
旁邊的聽後異口同聲表示不敢相信。
“師弟,你就彆逗我們了,你誇了這馬這麼多,結果就叫星星也太草率了吧!”
替他人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白展月隻是笑笑不說話。
一直尚未開口的杜景元悶聲說道,“星星與月亮,都在天上。”
“原來如此!杜師兄,你也太了解白師弟了吧。”
眾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打趣二人。
“那是你們沒景元兄聰明!”白展月樂嗬嗬地說道。
“白師弟,你也太過維護杜師兄了吧。可不見你對我們這樣。”有人佯裝生氣說道。
“景元兄對我好,我自然對他也好。若你們能每天把自己的饅頭分給我一半我也對你們好!”
白展月直言。
“一日三餐就分一頓白麵饅頭,自己都不夠吃的,師弟你這是要我們的命啊!”
一位胖師兄苦著臉哀嚎道。
“哈哈哈哈哈!”
眾人看這胖師兄滑稽的模樣都大笑起來。
“行了胖師兄,我不和你搶饅頭。”
白展月無奈。
“今日我贏了比賽得到這匹上等千裡馬,我請大家下館子!”
白展月作霸道模樣,手臂一揮。
“白師弟,我們若是下館子去,你兜裡的錢怕是買酒喝都不夠吧!”
有人拍了拍白展月瘦窄的肩膀。
“這不是有我景元兄呢嗎!我再去找胡叔,胡叔一定會給我錢的。”白展月狡黠地說著。
“胡叔最是疼你了,你去要定不會拒絕,就待晚上我們去熙菱最好的酒樓吃大魚大肉了!”
有人大喊著。
眾人哈哈大笑。
*
馬場。
接下來的比賽說是自由賽,實則都是世家年輕子弟們一同玩樂罷了。
有人喜歡看這些年輕子弟比賽給自己看,有人不愛看他們這些有錢人的娛樂。
是以看台上有人走有人留,但都不影響這些子弟們賽馬。
其中柳辛也在,他的加入使這些子弟們更加歡喜,畢竟柳辛於他們也是很強勁的對手。
第一場比完後,柳辛毫無疑問地帶著整支隊伍贏了比賽,與柳辛同隊的世家子弟比賽結束後囂張至極,對著另一隊放肆嘲笑,他們理所當然地繼續下一場。
“與柳辛一隊也太爽了吧,不費吹灰之力就贏了對方,下一場一定還是毫無懸念。”
有人在看台上說著。
林望舒他們正走下看台準備下一場,聽了這話未免也有些緊張。
林望舒看了幾場比賽後,張玉鶴一直在開導著她,她也希望自己不要過於拘束,便答應與他們一起上場。
但是有一個很壞的消息就是——林望舒不善騎馬。
他們安慰林望舒不要太害怕,這不過是一場娛樂而已。
林望舒之前在京城時姐姐有偷偷教過她,她坐在高高的馬背上感到又驚奇又刺激。
林望旭笑話她。
她不服,非要學會。
於是一邊哭一邊笑地坐在馬背上被林望旭牽著馬走。
林望旭經常帶著她偷偷溜出來,去找小侯爺借馬騎,林望舒好不容易摸到了些門道,父親便因使團接待一事被貶熙菱。
張玉鶴拿出兩身騎裝說道,“望舒妹妹,我早早備好了兩身騎裝,就為了你能用得上,我們身形相似,你選一件喜歡的換上,待會兒就要騎馬了。”
“姐姐未免太過心細,怕是早早盤算著妹妹要與你們騎馬吧!”林望舒笑著打趣。
“以防萬一嘛。”張玉鶴得到了林望舒的誇讚,大方說道。
不一會兒,林望舒一隊裝束好來到賽場。
林望舒身處其中才發覺場地之寬闊。
柳辛一隊見對方竟有三名女子,不免有些詫異,有人嘟囔著,“這場女子怎如此多,待會兒傷了人家咋辦?”
柳辛聽到,回頭嗬斥,“女子也不一定全是嬌弱。”
後麵被嗬斥的那人頓時滿臉不屑,“切。”
柳辛並未生氣,而是與對麵在馬上互相行禮。
林望舒小手緊緊握住韁繩,小心翼翼地走著。
薑瑜騎著馬來到她身旁,“望舒,彆緊張,憑心而走。”
“即使與馬不熟也不要緊,你氣勢強些馬會感受到的,一旦懼怕你,它便聽你的話了。”
“薑瑜,謝謝你。”林望舒有些局促地笑著感謝薑瑜。
“嗐,沒事兒~”薑瑜聽到林望舒謝謝他,心中立刻冒起甜蜜泡泡。
咚咚咚——
開始了!
“駕!”
“駕!”
......
場上的人立刻駕著馬跑。
林望舒很明顯地落後於其他人一大截。
薑瑜跑在最前麵,他依然回頭看了一眼林望舒。
林望舒不願這般拖了張玉鶴他們的後腿。
她一邊努力拽著韁繩,試圖讓馬兒跑快些,一邊觀察前方人騎馬的姿勢與駕馬的動作。
待其餘人繞圈環節都結束時,她才堪堪開始繞圈。
林望舒緊咬著牙,額頭不停的流汗,看台上的碧雲見林望舒的身影擔心她會受傷,很是焦急,卻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原地跺腳。
張玉鶴他們馬術其實也算厲害,對比另一隊的一些人的技術要高上不少,他們目前都在前列。
最厲害的還屬薑瑜,與柳辛你追我趕,兩人誰也不讓誰。
薑瑜這時還不忘得瑟起來,“小爺我定會贏了你!”
中路的王婉寧與孫辰安負責扳倒對方,使其落馬。
兩人相互合作放到了一人後繼續前行。
後麵林望舒的馬漸漸加快了速度,手中的韁繩也順手了些。
在她全神貫注地一直向前跑時,剛剛被王婉寧與孫辰安放到的人馬還倒在地上。
林望舒發現前方的人馬,心中驚顫,馬上拉起韁繩,企圖讓馬停下。
看台上的人看到這一幕心中被揪住,都在擔心林望舒能否勒住馬。
但是她的力氣有些使不上,情急之下林望舒想到剛剛薑瑜對她說的話:
——“望舒,彆緊張,憑心而走。”
——“即使與馬不熟也不要緊,你氣勢強些馬會感受到的,一旦懼怕你,它便聽你的話了。”
林望舒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忽而睜開雙眼,聲音拔高,大喊一聲,“駕——”
林望舒用儘全身力氣拽著韁繩。
那馬立刻跳起,從人馬上空跳過,林望舒懸在空中那一刻,看台上的碧雲嚇得要暈了過去。
“小姐!”
碧雲拚命喊著,但林望舒聽不到。
林望舒騎著馬落在地上後,心中的一顆大石也落了地。
她眼神堅定,一刻也未停地追著前麵的人。
她心中默念著,先超越一個再超越一個。
不久後她就追上一人並將其狠狠甩在後麵。
林望舒發現馬兒速度變得越來越快,她騎馬也熟練多了。
最前方的兩人還在激烈地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