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 怎麼莫名其妙的咬我啊?(1 / 1)

鬼都繁華錄 丁有誌 4256 字 10個月前

蘇浮憂在哭。

我在門外聽著她哭。

還有幾隻亮著大肚子的螢火蟲很不識趣的在我麵前飛來飛去。

……

“你哭什麼呢?”我忍無可忍,推門而入。

躺著哭的人並沒有回我的話,甚至連頭都沒抬起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厲聲道:“蘇浮憂,有話咱們好好說清楚,你這樣莫名其妙的哭讓我很不安…”

在床邊坐了半天,見她還是沒反應,我道:“不說是吧,那我走了…”話畢,我起身就要走。

可還沒等我雙腿站直,一雙手就環住了我的腰,用力將我攬向她那邊。

我一時沒站穩,結結實實的倒在了蘇浮憂的床上。

她此刻坐在我身邊,兩隻眼睛已經變得猩紅,仿佛盯獵物般的盯著我。

“你要乾嘛?”

她沒回我的話,伸長了牙齒就直接咬向了我的脖子。

我想像第一次那樣將她扯到一邊去,但她早有防備,用了很大的力氣,如果硬要把她扯開,我也非得掉一層皮不可…

蘇浮憂有些失控,下口沒輕沒重的,仿佛要將我的皮肉咬碎吞入口中,我心裡有些驚恐,怕她一個不小心將我咬死…

我越用力推她,她就咬的越狠。

脖頸咬在人家口中,與刀俎上的魚肉沒什麼區彆。

無奈我隻能輕輕拍拍她的後背,想要儘可能的安撫她的情緒,讓她冷靜點。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意識開始有些渙散,沒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唯一的念頭就是想等蘇浮憂吸完血之後好好的跟她算算賬。

我應該被蘇浮憂吸了許多血吧…

她還真是個討厭鬼!

骨肉的疼痛喚醒了沉睡的記憶,往昔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

蘇杭,渾水之戰,一場十分凶險的戰爭。

我的身上臉上衣服上,全部都是血。具體是哪裡流的血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流了許多血。

那時候很勇敢,也不知道疼痛,鼓足了勁兒不要命的向前衝…

終日不解甲不下馬,也不管對麵的敵人帶著什麼威武坐騎,隻憑一匹瘦馬就敢應戰…

然而,少年人的狂妄與驕傲總是要付出代價的,雖然我鮮少提起也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那樣,我不幸落馬,被一杆長槍揮至地下。

那時候我的佩劍還不是嗣音劍,舉著手中的長劍就去抵擋即將落下的大刀。

劍雖斷了,所幸人沒有事。

接著我故意路出馬腳引敵方坐騎上鉤,待到那凶猛的妖獸衝過來時,我便立刻側身。

如此一來妖獸便隻咬上了我的右肩,我再趁此再將手裡的斷劍捅向它的眼睛。

妖獸吃痛亂晃,坐在妖獸身上的將領也重心不穩,眼見著又有機會,我便不要命的衝上去搏鬥。

很久…

我不知道在地上撿起了多少把劍,也不知道殺了多少敵人。

不能停歇,一瘸一拐也要繼續往前走…隻可惜我走不動了,和死去將士們一同躺在血泊中…

說起來,那次昏迷倒是救了我一命,免了我成為敵人的刀下亡魂的命運。

再醒來時,便是在我們臨時安營紮寨的山洞中。

後來他們告訴我,是師姐救了我,師姐在屍體遍地的戰場裡找到昏迷的我,再將我背了回來。

物資緊缺,環境惡劣。傷口免不了要化膿,生出來的腐肉也要割去,可往往傷還沒好,就要奔赴下一場戰爭。

我們人少,沒打過一場人數相當的戰爭,可即使是這樣,也沒有一個人喊著退縮。

我也怕死,可是真的到了戰場上,反而更加勇敢了起來。

烈日炎炎,汗水夾雜著著血水,那味道並不好聞。

那時候我總在想,如果不打仗該多好啊。

那樣就不用日日殫精竭慮,日日有戰士犧牲,日日割去傷口上的腐肉…

我從小就不愛哭,但每每傷口潰爛出膿,我都會哭出聲來。

我好疼…真的好疼…

……

“疼——”

脖頸上的劇痛讓我忍不住喊出了聲音來,幸運的是這聲疼喚回了蘇浮憂的良知。

她的嘴終於離開了我的脖頸,尖牙還沒來的急收回去,上麵還滴答著幾滴血。

看著她一臉茫然無措可憐巴巴的樣子我愈發的來氣。

伸手就想掰斷她的尖牙,當然,我也確實這樣做了,但是蘇浮憂極快的收回了尖牙還咬住了我的手。

我座起身來,對她吼道:“鬆口!”

她是鬆口了,不過眼淚也嘩啦嘩啦嘩啦的直掉。

明明是她在欺負我,還裝出這幅樣子來給誰看?

“你流了好多血啊,瑤瑤…”

我用手摸了摸脖頸,黏糊糊濕漉漉的,估計還在流血。除此之外還能摸到凸凹不平的一圈牙印,碰到被刺入的傷口周圍的皮膚,還有陣痛襲來。

她拿起手帕就要幫我擦拭,邊擦邊哭哭戚戚的。

我真是受夠了!

攥住了她的手,質問道:“我欺負你了嗎?”

蘇浮憂抿起了嘴來,搖了搖頭,低眉抬首間,又有好大顆淚珠落下。

“自始至終,我也沒欺負你吧…反倒是你咬了我。”

哭成了淚人的蘇浮憂艱難的點了點頭,仿佛下定多麼艱難的決定一般。

“那你哭什麼?”

我語氣不算溫柔,但也絕不淩厲,可她一聽見我這樣說,整個人都撲向了我的懷中。

雙手環著我的腰,哭的更加稀裡嘩啦,嘴裡還不忘說道:“對不起…嘛,瑤瑤…我不是故意的,哼嗯…我就是…忍,忍不住…”

怎麼感覺自己攤上了個大麻煩…我不知道要把手放在哪裡,舉著雙手在空中不知所措。

見她哭的厲害還咳嗽了兩聲,我就順勢將手放在她的後背上,輕輕等我拍了拍她。

“彆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本來想跟她好好算賬的,怎麼還哄起了她?

會哭的孩子果然有糖吃。

我哄小孩一樣的哄著蘇浮憂,她將眼淚蹭了我一身。須臾,她呼吸漸漸平穩,卻沒有立刻從我的懷中離開。

“大小姐,您能坐起來不?”

她釋懷般的著看了我一眼,通紅的眼睛裡承載的滿是笑意,而後座了起來。

“瑤瑤…對不起,是我冒犯你了,我給你賠不是好不好,千萬不要跟我生氣,也千萬彆討厭我…”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見她認錯態度良好,我也就沒有繼續咄咄逼人。

歎了一口氣,道:“沒事,下次彆這樣了就行。”

說罷,她又靠在了我身上,雙手環住了我的腰,我也順勢摟住了她的肩膀。

“瑤瑤…你真好,遇見你我真是太幸運了,我剛剛是不是咬疼你了?你那都腫了…”

能把這樣肉麻的話說的如此清新脫俗,蘇浮憂算是個鬼才。

明明做錯了事情,卻能叫人無法怪她,甚至還要反過來安慰她,算得上鬼才中的極品鬼才了。

“沒事…不過,剛剛你哭什麼?”

不說還好,一說某人又開始淚眼婆娑了“沒什麼…就是…嗯…”

“你放心說,我又不能把你怎樣…”

“可是這個問題有些冒犯…”

我長舒一口氣道:“說!”

“你和…長辭,你們倆是不是內種關係啊?”

“你就是因為這個哭?”

蘇浮憂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道:“…我擔心你和他關係太好就會,就會忽略我…”

怎麼辦?

感覺挨的這一口咬特彆冤…

狠話到嘴邊確實說不出口,隻得道:“往後你冷靜一些,不要太衝動,剛剛我還以為你要把我吃了…”

接著某人又一臉嬌羞的笑著跟我說好,仿佛剛剛咬我的是另一個人一樣。

……

某個下午,我去黑水行宮小坐,和謝景山商議了要事。

這一行,我的心情放鬆了許多。

這下他不用擔心有人來刺殺蘇浮憂了,而我也有了一個可以幫忙查找詛咒潘約的罪魁禍首的隊友。

本以為能過幾天消停日子,不曾想家裡卻出了亂子。

剛進門一兩個鬼差就跑到我跟前,道:“不好了江姑娘,大王她暈了!”

“怎麼回事?”

我加快了步子,一旁的鬼差邊走邊跟我說“是那個母夜叉,她趁著大王不在,偷偷進了大王的房間,把大王的衣服首飾全給試了一遍!

大王年老體弱,哪裡看得了這個啊,一時氣急就暈了過去…”

聽到衣服首飾,我就暗道不好,蘇浮憂那麼愛美的一個人…

唉!這下難辦了…

母夜叉閨名喚做似玉,此刻她一臉心虛,眼神飄忽的站在一旁。

而床上躺著的正是昏迷的蘇浮憂。

一個鬼差直接跪在了我麵前,抓著我的衣服哀嚎道:“江姑娘你快救救我們大王吧!

我們大王人們心善,善解人意,若是因為這件事氣死了,那我…就去給她陪葬…”

我把自己的衣服從鬼差手中扯回來,對他道:“你先冷靜!我又不是大夫,也不會治病,怎麼救她?”

那鬼差拿袖子擦了擦鼻涕眼淚,對我道:“我聽聞民間有以口渡氣的說法,要不江姑娘你試一試,興許能救我們大王的命呢…”

這下我明白了,蘇浮憂和這鬼差是合起夥來唱雙簧呢!

蘇浮憂是鬼,連呼吸都沒有,如何給她渡氣?

至於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我將計就計道:“哦?是嗎?不過我有個更好的法子,傳說隻要將鬼的頭發剃光,鬼就能醒過來。

不過,這畢竟是傳說,是真是假也有待考證,不如…我們現在就將她的頭發剃光…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