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底考試 “那誰把你和蘇江的事情都告……(1 / 1)

早起沒有收到雷弋關於劉薇薇的消息,蘇江也默契地沒有打聽。

估計人家女孩覺得尷尬,沒有回複雷弋。

倒是早自習剛下課,就看見毒舌張捧著白花花的卷子、笑出一臉褶子走進來。

林老師緊隨其後,招呼抓緊收拾書本,抓緊去廁所,準備摸底考試!

學校居然搞突擊考試,還是在暑期補習第一周的最後一天,儼然是不讓大家過好周末的意思。

教室裡叫苦不迭。

林老師不得不安撫幾句,不要緊張,摸底考試就是為了幫助大家自查,給接下來的複習找準方向。

馬丹丹接嘴,臉上不慌、心裡duangduang!

鬨哄哄的五分鐘過去,摸底考正式開始。

蘇江攤開整整六頁的標準試卷,一邊艱難答題,一邊為這一個星期的疏於學習懺悔,剛製定的複習計劃又雙叒叕落後了。

上午考語文、數學,下午考理綜跟英語,一天時間在唰唰書寫裡過去。

報廢一支中性筆,寫到手腕酸脹,總算考完。

張勇回頭收蘇江卷子,順手指給蘇江,“大操場怎麼回事?”

蘇江循聲看去,劉叔叔和三班班主任、沈主任正站在實驗樓下激動地說著什麼。

其他人也發現了異常,紛紛撲到窗邊看熱鬨,無奈誰也沒有順風耳,看不出所以然,不禁心急如焚。

蘇江大致能猜到一點,口風很緊地沒有聲張。

然而古人雲,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在食堂吃晚飯期間,就看見廖雯和肖廷傑你一句我一句在班級群作最新報導——劉薇薇離家出走了。

雖然劉薇薇三天兩頭翹課已經是常態,畢竟今天考試,見她一個上午都缺考,三班班主任就給劉叔叔打了電話。

劉叔叔當時不在家,也是習以為常覺得沒事,下午回家發現劉薇薇的房間翻得一片狼藉,才找到學校來。

以上內容,想必是飛入各個班級群。

蘇江回到小樓,迎麵撞見雷弋焦急地等在天台樓梯。

雷弋開口就是怎麼辦?

蘇江安慰,“有老師呢!”

“早知道我就不給她發信息了。”

蘇江安慰,“都是我叫你發的,要怪就怪我好了。”

“我又沒有怪你的意思!”

“怪你怪我不都一樣嘛。”蘇江忽然就有點臉紅,“再說了,我們不告訴她也不過是拖延幾天時間,她遲早還是會知道。”

雷弋又告訴蘇江,劉叔叔還給舅媽打了電話,讓舅媽幫忙聯係公安局,想用技術手段手機定位來查找……

話沒說完,姨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你們兩個才笑人呢,大熱天在哪裡不能聊天,非要站在樓梯聊!”

蘇江這下是徹底紅了臉,招呼也沒跟姨婆打,就奮不顧身逃回房間。

空調的清涼叫人頭腦冷靜,頓時又懊惱不已,好朋友聊聊天,有什麼可臉紅的呢!

考試期間痛下決心,今晚無論如何都要好好學習,這會自然是又學不進去了。

班級群裡,大家普天同聊。

男同學語氣曖昧地說,劉薇薇肯定去了雙城“就業”。

還有人說雙城太小,人家肯定要去北上廣深,畢竟那邊 “就業”機會更多。

平日裡對劉薇薇橫眉冷對的女同學們則變得團結,強烈譴責以上發言“臭不可聞”。

男同學們還擊她們“掩耳盜鈴”。

其實結合劉薇薇平日裡五花八門的緋聞,如果她輟學離家會去做什麼呢?

大家心裡似乎都有一個不太好的結論。

類似這樣的對話,想必也飛入各個班級群。

雷弋又上來天台告訴蘇江,劉薇薇手機關機,必須上更高級彆的技術手段監測,但是需要層層審批,最快三個工作日!

三天以後,搞不好劉薇薇真的已經到了北上廣深。

蘇江就說,他問問李彪看。

電話打通,李彪倒是一點不急,還挺有把握地告訴蘇江,劉薇薇應該還在涪縣,十有八九就在某個開出租車公司的小老板家裡。

“你確定?”

“怎麼不確定,上學期那個小老板就在追她。我和那誰還親眼撞見她坐那個人的凱迪拉克。”

不過劉薇薇那會還惦記著當兵遠走高飛,估計沒有鬆口搭理對方。

現在當兵已經徹底沒戲,相比毫無準備地跑去外地,肯定是去投奔這個人穩妥。

蘇江說,“那我們趕緊去找她。”

“人家自己去的,我們還找什麼?”李彪不以為然地說下,“再說了,人家老板住彆墅,上次那誰倒是想衝進去找她,結果被保安掄著棍子攆狗似的打,鬨進派出所,警察也不敢得罪開發商,逼著我們賠錢道歉才算完。”

都說三中校霸們混得好、吃得開,想不到他們也有這樣的慘痛經曆。

李彪最後說,“那個老板就在新城碧桂園,你們要實在想去就去吧。”

得知小區名字,蘇江馬上想到住那裡的兩個大叔,決定去一趟。

雷弋也要跟著。

兩個人輕輕推開柵欄門,溜下樓。

意外的是,打車趕到碧桂園,遠遠看李彪也已經等在街邊。

李彪說,“我就知道你們要來,我倒不擔心她,就怕你們兩個被保安打。”

蘇江解釋他認識裡麵一個人,說著就給黑大叔打過去電話。

黑大叔不巧人在雙城,不過呢,讓蘇江把手機遞給崗亭裡的保安。

保安接完電話連登記都免了,直接放行,還熱情指引,沿著主路走到底的獨棟彆墅就是黑大叔家。

雖然順利進了小區,裡麵路燈很暗,麵積還大,又是以聯排彆墅居多,住戶密集。

摸黑轉上一圈,也不見哪棟彆墅門前停著出租車或者掛著出租車公司的招牌,這叫他們上哪找劉薇薇去呢。

李彪不耐煩地催促,算了,走吧。

另外兩個都說再找找。

李彪跟他們賭氣似的,直接大聲喊起劉薇薇名字。

蘇江阻止不及,轉念一想,反正這樣瞎晃也是白費功夫,倒不如趁著保安趕來前的時間嚎幾嗓子,萬一劉薇薇會主動出來呢。

蘇江說給李彪,“你負責這幾排,我去後麵,雷弋你去對麵叫,如果遇到保安就回主路來集合。”

雷弋為難地說,“啊……我……”

李彪催促,“趕緊!”

蘇江扭頭往後跑,邊跑邊喊。

李彪也接著喊。

不過,還沒有聽見雷弋開口,巡邏車嘀嘀嘀的鳴笛聲響起,跟著就有一束白光遠遠朝他們射來。

三個人返回主路,正好給巡邏車攔截。

和小區門口穿禮服的保安不同,巡邏車上坐著三個凶神惡煞的黑衣特勤。

特勤A顯然認識李彪,開口就是,“哎喲,還敢來,看來上次打你們打得不夠狠。”

蘇江先還試著示好,表示馬上走。

特勤B口氣強硬,晚了,已經報警了,今天一個也彆想跑。

特勤C則笑眯眯,想走也可以,先交罰款三千。

雷弋被這樣的場麵嚇壞,連說交交交。

李彪丟過去一句三字經就要掄拳頭,給蘇江及時拉住。

特勤A發號司令,“先把他們送值班室。”

蘇江質問,“什麼時候、哪條法律允許物業隨便扣人押人?”

特勤A回應,“我們不能也不想扣押你們,單純作為物業,代表業主查看、登記你們的學生證,所以要請你們去一趟值班室。”

原本安靜的小區,經過這麼一番吵鬨,陸續引來好幾個圍觀群眾。

蘇江正想著去就去,登記就登記,登記以後再不放行,你不報警我還要報警呢。

意外聽見有人叫“等一下”,回頭看見劉薇薇從人群裡擠過來。

三個人齊刷刷看向她。

不知何時,劉薇薇黑長直的秀發已經燙成大波浪,估計還化了濃妝,香氣逼人,完全褪去高中生的模樣。

劉薇薇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變化明顯,一眼也不看他們,徑直把一條中華煙拍在特勤A腿上,“隊長,算了,彆和他們幾個學生計較。”

特勤A絲毫不給麵子地說,“你要跟著誰過夜我們管不著,但是能不能彆總招惹這些小混混進來鬨事?”

這話實在說得難聽,蘇江脫口道,“你特麼嘴巴乾淨點!”

李彪雖然兩支胳膊給蘇江挾持,也一腳踢過去,直接踢飛了特勤A腿上的中華煙。

特勤A勃然而大怒,吼出一句經典國罵。

另外兩大特勤聞聲而動,謔地從巡邏車上跳下,那陣勢儼然是要把他們就地處決。

蘇江連忙鬆開李彪,閃身擋住雷弋。

與此同時,圍觀群眾裡又有人叫“等一下!”

回頭看過去,這次衝他們跑來的是一位年輕阿姨,感覺麵熟,就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對方也顧不得搭理他們,上來就衝特勤A一陣耳語。

年輕阿姨估計是小區的知名業主,特勤A對她態度恭敬。

再聽完她的話,瞬間變色,連說是是是,就招呼其他人上車走。

特勤C抱怨一聲,還挨了訓斥。

目送巡邏車灰溜溜走遠,又聽見年輕阿姨跟雷弋說話,“你媽媽不知道吧?”

這才對上號,阿姨是端午節那天一同去西江波渡鎮的主持人。

阿姨安慰雷弋幾句,又說給蘇江,“趕緊帶他回家。”

這邊四個人就朝著小區大門走起來。

剛走幾步,劉薇薇惡聲惡氣地說起來,“你們大晚上跑來大喊大叫什麼意思?生怕沒人知道我跟了個小老板同居?虧你們也不想一想,你們連區區幾個保安都搞不定,有什麼資格教我做事?”

見另外三個人都不說話,劉薇薇集中火力衝雷弋,“雷弋你不要就跟著李彪湊熱鬨,實話告訴你,我從來沒有瞧上過你,之前追你不過是想找你媽幫忙。”

雷弋結巴著,對對對不起!

劉薇薇就說,“你倒是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但我也不打算跟你道歉,反正你又沒有上當,是吧,那誰把你和蘇江的事情都告訴我了。”

三中校霸居然不講誠信,出賣我們!知道真相的蘇江不覺得生氣,還有一點點開心。

劉薇薇說完雷弋,調頭說李彪,“再說了,彪哥,我走了不是正好稱了你的心嗎,以為我不曉得你一直當我是情敵。”

李彪好脾氣地沒有吭聲,知道她心中有氣,由著她發泄。

劉薇薇就有點收不住地說下去,“好心提醒你一句,他們兩個什麼條件,你我家裡又是什麼情況?你還指望自己能和他們一樣隨心所欲?勸你早點認清現實,我做不到的事情,你一樣做不動。”

蘇江忍不住插話,“不管什麼條件,最後都得靠自己。”

劉薇薇冷笑,“靠自己?靠自己你們這會還在保安室裡哭鼻子。靠自己,讀到高中畢業我是去商場賣笑還是去餐館端盤子?這個社會隻認有權有勢。算了,懶得和你們廢話,滾吧,有多遠就滾多遠。”

劉薇薇拋下這最後一句,把什麼東西往李彪懷裡一塞,轉眼消失不見。

原來他們已經走到小區正門。

原來劉薇薇壓根沒有打算跟你們離開。

剩下三個人愣愣地站在原處。

李彪忽然笑了,“挨完罵送一條中華,真闊氣。”

雷弋大概是想安慰李彪幾句,結巴著隻說出來一句你你你。

蘇江補上,“劉薇薇當我從北京回來就有什麼了不起?其實我老爸也就是在工地打工的。再說了,她口中的有權有勢,人家也都是靠自己努力得來。”

雷弋附和,“我也從來沒想過靠家裡,還是要靠自己努力。”

李彪停了停,換上鄭重得都不太像他的口氣,輕聲道,“嗯,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