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生意人鐘夏(1 / 1)

這箱子很大,光從外形看一箱更比六箱大,鐘夏懷疑裡麵放了某個科室的某種醫用儀器,他使勁拽了拽箱子,紋絲不動。

兩人好奇心拉滿,“刺啦”一聲撕開上麵的膠帶,一掀開之間三個碩大的字《生理學》,兩人對視一眼,繼續往下翻,映入眼簾的是《人體解剖學》,再翻《診斷學》,再翻《中醫基礎理論》......

華國top大學醫學部橫跨中西醫的的所有教科書,一本不差的摞在箱子裡。

鐘夏托著下巴搖搖頭:“怪不得這箱子這麼沉,知識就是如此沉重啊。”

季南星兩眼放光,這箱教科書的價值簡直不可估量,足夠她速成一支初級醫療隊伍了。

“滅鼠運動如何了?”季南星一邊清理倉庫一邊問。

“轟轟烈烈的,豫州城內鼠疫問題其實不嚴重,但近郊村落裡情況就不太好了,基本家家戶戶都有人死於鼠疫。”

季南星點點頭,鼠疫這東西可以通過跳蚤、蚊蟲傳播,確實在條件比較惡劣的地方會擴散的更加迅猛。

“節度使江湛派人晝夜不停趕赴上京,一通渲染之下平南已經是眾生地獄,咱們一時半會兒應該回不去了。”鐘夏知道季南星目前處於隔離狀態,便仔細的將最近局勢敘述了一遍。

江湛此人雖膽小怕事,但確實是一手好文采,隻言片語就將平南鼠疫渲染到仿佛巨鼠當街撲殺人類的情形,嚇的上京近日嚴查路引,謝絕一切平南區域的百姓入京,上京這一帶動,周邊城池紛紛有樣學樣,就擔心引火燒身。

“如此也好。”季南星沉吟片刻道:“我本想回了上京再著手醫學院之事,如此看來倒不如先做了,鐘院你找人招攬些失去父母的孤兒帶回,先創立一個三十人的小班。”

這事簡單,平南地區流離失所的災民一抓一大把。

“要簽奴籍書嗎?”

季南星想了想,還是點點頭:“以往節外生枝,先簽了吧,隻要孩子們不生壞心,我們總不會用這個去為難他們。”

敲定一件事後,鐘夏又給季南星算了算最近的進賬,收支一拉結餘342兩。

“我看醫院賬戶上顯示的是1342啊?”季南星迷茫。

鐘夏挑眉笑道:“那一千兩是我從節度使手中敲的竹杠。”

季南星麵露疑惑。

“我找到江湛,說我能保你活下來。”

季南星沒明白她的死活和江湛有什麼關係。

“我說你是二皇子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二皇子癡戀你多年便是楊成光也要奉你為座上賓。”

江湛本就因為楊成光之死兩股戰戰,此時聽鐘夏之言,特彆是一旁還有文錚附和,更是心驚肉跳,翻箱倒櫃湊了筆銀子想要破財免災,生怕再死一個關鍵人物導致皇子震怒。

畢竟因著貴妃得寵,二皇子現在如日中天,隱隱有壓倒東宮之象。

“文錚附和?”季南星扶額,鐘夏滿口胡說八道江湛自然半信半疑,有了文錚作保這意義就不一樣了,江湛不敢不信,可這鎮遠大將軍為何要配合鐘夏啊......

季南星頓住,她狐疑的盯著對麵的大財迷。

這個人是怎麼和文錚攪合在一起的?

文錚缺錢缺的眼睛都快綠了,這人怕是雙手開弓同時畫大餅,畫的文錚心潮澎湃。

“除了敲江湛竹杠,我倆還幫楊成光積了些陰德。”鐘夏壞笑道:“如果他下輩子要轉世成一隻蛆蟲,有我倆這一把陰德積的,他可以升升級,轉成一隻臭蟲。”

楊成光隻身在平南赴任,家中親屬多在京都,文錚聽著鐘夏的建議越想越覺得有譜,他抓了一位楊成光產業的掌櫃私下一番審問,將楊成光府外的所有財產搜羅出來變賣一空,隻留下了豫州城中核心地段的幾處地皮。

兩人一拍即合掏空了楊成光九成財產,全部兌換成了糧食,文錚拿了大頭直接運往西北,鐘夏拿了小頭,但也足以堆滿中心醫院碩大的廣場。

“嶽家也參與了。”季南星十分篤定。

鐘夏點點頭,能一口氣掏出如此多貨物的商家放眼全雲朝,兩隻手也數的出來,魏其暄既然在,何必找彆人?楊成光那些好東西全部折價處理給嶽家,嶽家轉手就已經經由河道從平南轉移至南方,東西一離豫州城,誰還能找回來呢?

更何況現在哪有人敢來平南,等到鼠疫平息再來收攏財產,黃花菜也涼了。

有錢有糧,鐘夏張狂,商海浮沉晝夜不歸,三個人一個被隔離,一個醉生夢死狂斂財,隻有方鋒任勞任怨堅守崗位,依舊在驚園處理一些比較棘手的病患,何一靈看不過去想幫些忙,奈何一個外科醫師和一個抓藥學徒實在是難以溝通,無限接近於雞同鴨講。

封閉隔離第十天的時候,季南星有點崩潰,江湛不敢讓楊府人出去,楊府人不敢讓她出去,她倒是不缺食物但屬實毫無胃口,楊成光的屍體已經腐敗的不成樣子,屍臭屍水還有無數蛆蟲,季南星戴著口罩真是看一眼都想吐,雖然她見過許多大體老師,但沒有一具大體老師身上有這麼多蛆啊。

“鼠疫是急症,感染了早該死了,楊府其他人看樣子沒被感染,讓文錚速速放人吧。”

鐘夏點頭,這事兒他已經和文錚提過,大概明日就會有消息。

“你說的那個醫學院,我選好位置了,隻是這學生......”

季南星抬眼,怎麼?學生不好找?

鐘夏咋舌道:“太火爆了,你簡直無法想象,光是禮金我今日就收了五百兩。”

季南星:......

好像聽到了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

中醫講究傳承,師傅帶徒弟,一對一,一對二,最多了一對三,出師慢徒弟多在做些打下手的工作,積累經驗與技術也慢,往往需要十來年才能成功的出師一位,也因這樣的情況,老中醫收徒弟頗為嚴苛,大部分都是家族傳承,祖祖輩輩順延下來。

故而饞這碗飯的人很多,有機會拜師的卻很少。

鐘夏在和文錚提起醫學院這事時,剛說完要找些孤兒,文錚提筆一陣龍飛鳳舞,一紙狗爬字塞給鐘夏一張名單,表示要替這些人報名。

季南星和鐘夏還有那姓方的女子,他是有了解的,醫術了得,大部分靈山混戰時受傷的江湖人士這幾日都已經活碰亂跳,上躥下跳的在城裡打老鼠。

消息放出一日,鐘夏推來推去還是被硬塞了三百人的大名單,他無奈中惦記著季南星的囑咐,又找了30位窮苦孤兒,總計330人。

“30人一個班,估計得11個班。”

季南星沉默了,11個班......這把他們三個劈成兩半也不夠教師數量啊!

“我是這樣想的。”鐘夏兩眼亮晶晶的:“古代學生和現代不同,古代這種學技能的地方,學生都是當半個員工用的,這330人一到等於我們瞬間擁有了一個接近二乙醫院的規模。”

鐘夏決定先將學生們分為兩個批次,第一批上大課,從解剖學和中醫基礎理論開始,第二批先進行實操,交給何一靈,由她帶著一起學習認藥、抓藥、和一些基礎的炮製方法與鑒彆技巧。

鐘夏此人在經營一類事情上執行力非常強悍,在楊府解禁,蔣楠率人將季南星接出來時,鐘夏的醫學院已經安排妥當,他挑了豫州城中心最好的地段,將一處風月樓改成了醫學院。

季南星眼角抽搐的看著樓外尚未拆乾淨的紅粉絲綢,一時無語。

“南星,你看看這個!”鐘夏看到門前的小美人眼前一亮,讓身後的木匠亮起牌匾,上寫——華夏第一醫學院。

“你沒說你找了處青樓。”

“楊成光訛詐來的產業,現在轉到我手裡。”說著,鐘夏壓低聲音:“文錚以這棟樓換了30個學生名額,我一分錢沒掏。”

季南星被鐘夏這招空手套白狼逗笑了:“那原本的姑娘和老鴇呢?”

“我在鄰街開了一家火鍋店,把她們安頓到那裡去了。”

火鍋店?雲朝此時尚未有辣椒流入......不對,鐘夏從日光那裡解鎖過辣椒。

醫館還不夠他折騰,還要開飯館?

“你還做了什麼?”季南星索性一次性問個清楚。

“讓我想想......”鐘夏擺著手指頭:“奶茶店、鏢局、點心鋪子......哦還談了家客棧,但尚未確定。”

這人每天真的睡覺嗎?從楊成光咽氣到現在也就十天,這人居然乾了這麼多事?

鐘夏秉承著一切從簡,意思到了就好,也沒怎麼改動青樓的裝潢,隻是把一樓大廳裡的字畫花瓶全拿出去賣了,換成了數十個紅木藥櫃,又拿屏風隔出幾個問診室,一樓當做看病出診的地方。

二樓打通幾麵牆,美其名曰是教室,三樓則是學生們休息的地方,鐘夏用青樓那些雕工精美的拔步床換了許多上下鋪,湊合完成了寢室建設。

總之主打一個湊合。

“建校初期,要讓學生們主動加入學校建設中,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

季南星懶得聽鐘夏鬼扯,她順著樓梯走上三樓,一抬眼就看到許多十歲左右的孩子們正在拿著抹布,撅著屁股擦洗寢室,其中倒是也夾雜了幾個成年人,看膚色應該出身行伍,估計文錚的人。

各司其職,一片熱火朝天之象。

“大家......”季南星話還沒說完,就見三樓的學生們同時扔掉手中的抹布立正站好,齊刷刷的喊道:“老師好!”

季南星扶額,她就說吧,鐘夏是傳銷在逃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