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毒...... “站住!”方鋒一聲……(1 / 1)

“站住!”

方鋒一聲怒喝,整個客棧都安靜了,摟著小姑娘的威武男人回首,麵色不善。

“你們如此行為,涉嫌嫖宿幼女、販賣人口!”

聽到方鋒此言,季南星垂眸,一旁的鐘夏嘴角微挑,瞥了身旁麵無表情的小院長一眼。

“小二,我定的哪間房在哪裡?”季南星在得到店小二“二樓嘴裡靠左”的答複後,起身順手拍了拍鐘夏肩膀,在看到對方微不可查的點點頭後,衝方鋒笑了笑:“方姐,陪我上趟樓。”

“現在是上樓的時候?你也挑挑時間.......”方鋒未說完的話緩緩消音,她看著季南星的表情,一口氣吊在喉間。

美豔嬌媚的少女此時一臉寒意,嘴角平直目光森冷,嚴肅懾人。

方鋒略一遲疑,跟上了季南星腳步,行至二樓房間,季南星率先推門,待身後人進去後反手緊扣。

“我知道你可能嫌我事多,但我真的看不得......”

“這是我的team你做任何重大決定必須通過我的點頭!”季南星沒有給方鋒說話的機會,強勢一步逼近:“我不管過去是副主任還是什麼第一刀,在這裡你必須配合我的節奏!”

季南星眼神冷冽:“你知道這個□□組織規模?你知道這座客棧成分?你有錢?有武力?你能確保在你徹底激化矛盾後我們能全身而退?你能確保此行帶上六個女孩後的安全問題?”

“方姐,在這裡死了,我們就是真死了,我得對我團隊裡的人負責。”

方鋒張了張嘴,語氣顫抖道:“那就真的不管了?她們那麼小,都是小學沒畢業的年紀!”

季南星深吸一口氣,直視著方鋒眼睛:“方姐,死在這裡意味著你再也見不到你女兒了,躺在病床上的三歲小姑娘,要獨自麵對社會,像個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在嫌棄中長大。”

方鋒沉默了。

季南星說的這些,她都懂,但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衝動,看著那些小姑娘睜著懵懂的雙眼被迫做出下流的動作,她的心就如同刀割一般,大腦瞬間就空白了。

她總想到她的女兒,那麼乖,不哭不鬨,燒到40度也隻是嘟囔著要媽媽抱。

“方姐,我最後和你強調一次,有想法先和我溝通,大家集思廣益去做,再一人強行出頭置團隊不顧,我能召喚你出來,也能留你在這裡。”

說完這段近似於威脅的話,季南星扭身出了房間,方鋒驚疑不定中慌忙跟上,她想解釋一下她並不是有意不考慮大家,隻是頭腦一熱。

下到樓梯中間,方鋒的腳步停住了,她直愣愣的看著那六個小姑娘,像一隻隻害怕的小鵪鶉一樣,縮在鐘夏身邊小口小口的吃著冷餅子。

聽著腳步聲,鐘夏頭也不回,修長的手指向後一伸,拉長音調戲謔道:“哎呀小院長,十八兩銀子湊個整算三十兩,你得給我報銷。”

季南星拍開鐘夏的手,一人三兩倒是不貴。

“這不是多虧有徐哥助陣嗎,我動之以情徐哥曉之以理,還搭了兩顆藍色小藥丸。”鐘夏持之以恒,又伸著手湊近季南星。

一旁的徐金豹臉色黑如鍋底,他本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奈何小徒弟盯著他,一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架勢,徐金豹已經開始頭疼接下來帶上六個小累贅,怎麼趕路了。

要說這藍色小藥丸,都快成了硬通貨,不止上京,三高鎮也有不少相關傳聞,那位被打擾了好事的威武漢子本要發作,被鐘夏塞手裡兩顆藥丸後,瞬間平和不少。

順帶著,鐘夏還粗略打聽出了這生意其中的一些彎彎繞。

雲朝對於人口買賣處於默許狀態,這些孩子一旦被父母賣出,賣身契一成便算入了奴籍,可以隨意被主家發賣,即便是被主家利用做些見不得人的營生勾當,官府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今日這種流動式的,被人稱為“漂花”,已經屬於屢見不鮮的老套路了,多是有人從“牙婆”那裡低價買來些富貴人家挑剩下的姑娘,臨時拉起來的生意。

鐘夏見季南星聽得眉頭緊鎖,壓低聲音道:“我遞給那嗩呐男人銀錢時,他伸手來接,我看到他手心星星點點有不少紅斑。”

季南星雙手一緊,一旁伸長耳朵偷聽的方鋒更是滿臉憤怒。

“我覺得有點像梅毒,但我畢竟是牙醫,不算專長,不好確定。”

鐘夏這話並未讓臉色黑成鍋底的兩人輕鬆下來,梅毒的斑點非常有辨識度,鐘夏既然提了,就十有八九。

“方姐,帶孩子們檢查一下吧,檢驗科做一下梅毒螺旋體抗體。”

聽著季南星的話,方鋒領著六個小姑娘上了二樓。

店小二端上了幾碗簡便燉菜,季南星雖餓但毫無胃口,她閉起雙眼心中少見的開始祈禱,祈禱那幾位孩子都健康無礙。

鐘夏倒是胃口不錯,一通大快朵頤後,見季南星一臉萎靡,夾起一塊肉放到她碗裡道:“沒事,就算她們倒了血黴染上了,隻要不是三期,都能治好。”

季南星強打精神點了點頭,沒錯,沒得最好,得了就治,打青黴素也麻煩不到哪裡去。

一期二期的梅毒都是可以控製並且抗體轉陰的,一旦進入三期就回天乏術了,因為三期梅毒對於人機體的損害基本已經處於一種不可逆狀態。

季南星平複一下心情,剛剛夾起一塊肉,就看見方鋒站在樓梯上,衝她招了招手。

季南星心中“咯噔”一下,快步上樓。

“有一個陽性......”方鋒麵色難看,拉著季南星進屋,屋裡坐著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姑娘,頭發亂糟糟的挽了一個發髻,倒是有些像現代的丸子頭。

這丸子頭小姑娘像是這六人裡最大的,約莫十三四歲,季南星對她有些印象,跳舞時這姑娘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就連騎跨在男人腿上時,都木著眼睛走神。

“你叫什麼?”季南星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小姑娘對麵。

“沒名字,你隨便叫吧。”

小姑娘臉上無甚波瀾。

“姓什麼也不知道?”

小姑娘冷笑一聲:“我那爹娘都不要我了,我還留著姓乾嘛?”

“你和那嗩呐男人,有過較為親密的關係嗎?”

聽著季南星委婉的提問,小姑娘滿不在乎的點點頭:“那檔子事當然有了,好幾次。”

季南星身後,方鋒拉了拉她衣角,側耳悄聲說了幾句。

方鋒剛剛問了問其他孩子,從孩子口中大致拚湊出嗩呐男人的情況,這男人本身是個色胚,最初是從牙婆手裡買來孩子自己享玩,玩死幾個後入不敷出,看到其他鎮子上的“漂花”,也動了歪腦筋,學著“漂花”,自己玩的開心,也賺了不少。

“大姐不讓叔叔碰我們。”一個小女孩眨巴著大眼睛道:“叔叔說大姐天天吃飛醋。”

這話由方鋒轉述到了季南星耳朵裡,她眯著眼睛打量著眼前神遊天外的小姑娘,直接問:“你吃那嗩呐男人的飛醋,不願意讓他碰彆人?”

小姑娘做了個嘔吐的表情:“得了吧,我是看那男人一身臟病,都爛成那樣了,還惦記那幾個傻丫頭呢。”

“你不怕?”季南星有些意外,這姑娘居然知道那人有花柳病。

“跟他三年了,頭一年我就被他弄得染上了,反正都是死,我雖然攔不住彆人碰那群傻丫頭,但攔一攔那吹嗩呐的花柳病還是可以的,死前做點好事,說不定求求閻王能讓我直接魂飛魄散,省的再投胎受這惡心罪。”

季南星坐直身體,兩眼放光的看著小姑娘:“你想不想......殺了他?”

方鋒皺眉,有點不確定的看著季南星。

這人好像也有點毛病啊。

她退出屋子,一扭頭正好撞見鐘夏上來,她拉住鐘夏壓低聲音說:“你和小季以前熟悉嗎?”

鐘夏想了想,搖了搖頭,說實在的,規培生在正經大夫眼中無限接近於工具人,沒有幾個大夫會對規培生傾注太多注意力。

“她好像在挑唆那小姑娘殺人,她是不是有點反社會人格的意思?能教孩子這種東西嗎?”

挑唆殺人?鐘夏愣了愣,表情有些微妙,還有些淡淡的愉悅。

“小季這個心理狀態是不是有點不對啊?”

鐘夏挑眉,心理狀態不對?當然不對啊,誰家好人會在拿著牙鑽往人脖頸上開了個血洞後,麵不改色心不跳,都不帶失眠一分鐘的。

鐘夏打斷方鋒的分析,認真問道:“不僅僅是季南星,咱倆就對勁兒嗎?方姐,你今天這熱血充腦的架勢,真不像35歲扛起普外科的人。”

都是死過一次的人,活人受傷後尚且有ptsd,他們這幾個死人難道就能免俗?

季南星說,這個世界就是個巨大的窯子,鐘夏對此認可一半,他倒是覺得這個世界更像是一座巨大的醫院,誰還不是個病號了?

身體上的、心靈上的......哪有健康人啊?

“你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嗎?”鐘夏笑著問。

方鋒沒明白話題怎麼突然轉到這裡,她疑惑地搖搖頭。

“嘿嘿。”鐘夏推開房門:“我不告訴你。”

屋裡,季南星最後檢查了一遍腰間,見鐘夏進來,毫不遮掩:“叫上錦兒,我和小青要出去一趟。”

“小青?”

季南星點點頭:“她沒有喜歡的名字,反正要準備給她打青黴素,就叫小青了。”

“是去殺人?”鐘夏饒有興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