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再度從這個幽暗有寒冷的地方醒來,已經不知過了多少時日,她每天都會被蠱亦雲折磨殘害,幾近昏厥時,她才興高采烈的離開。
「蠱亦雲似乎以踩碎自己的尊嚴為樂。」葉滿枝忽然意識到。
她已經不知道這樣被疼到昏死過去幾次了。
這裡的血侍就像木偶一樣,來來回回,沒有聲響,自己也就偶爾能聽到窗外的寒風呼嘯。
自己的手腳也隻能小範圍活動,葉滿枝嘗試了很多次,企圖離開這裡,但均以失敗告終。
她一直在數自己還能活幾天,那該死的血,藥效什麼時候才能過……真的有點熬不下去了。
——
這天,葉滿枝被一陣夾雜著求饒的哭喊聲吵醒。
她微微睜開眼,不遠處的鎖鏈鎖著一個穿著血侍衣服的人,夜明珠昏暗,葉滿枝看得不太真切。
自己一旁的血侍在旁邊竊竊私語著什麼:“將小腿整個生生扯了下來,還要讓她自己啃食……用參片吊著命呢……”
即便是可以生食血肉的狂影族人都是一副毛骨悚然狀。
“嘶…蠱二小姐真的太狠了。”場麵過於血腥,旁邊的人甚至沒眼看。
哪怕這些人都是經曆過戰場廝殺的,見到這一幕,還是忍不住退避三舍。
葉滿枝抿著唇,平靜地瞧著這一幕,心裡感覺怪怪的,不知為何,竟有一絲快感。
當親眼看見小腿被撕扯下來的那一刹那,她懶散地半眯著眼眸,長長的睫毛下,湧動著異樣的光,下意識地舔唇與吞咽。
儘管隱藏的很好,但這種神色還是被一直關注著她的蠱亦雲捕捉到了。
她太熟悉這種目光了——是渴望。
……
蠱亦雲將自己粘了血的外褂脫下,隨手扔在了某個血侍的身上。
該血侍嚇得手忙腳亂,褂子差點兒落在地上。
一眾血侍都垂著頭自覺地為蠱亦雲一條路。
蠱亦雲緩步走向葉滿枝,從身後環住葉滿枝,手指向上向下地探索著。
葉滿枝整個身體都僵住了,蠱亦雲側頭嗅了嗅她的脖頸。
“你是想要的,對吧……葉滿枝,你怎麼可能不想要……”
蠱亦雲的聲音充滿了蠱惑性,好似能激起人心底的欲望。
葉滿枝張了張口,半晌沒有出聲,或許是被催眠了,或許是無法反駁。
“但沒關係,我等你自願來到我身邊。”說完,蠱亦雲真的放開了她。
葉滿枝突然鬆了口氣,下一刻又被自己剛才妥協所驚異。
怎麼會這樣呢?!剛才的心底真的有那麼一絲期許。
葉滿枝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攥緊了拳頭。
……
“我們的小葉將軍也餓了吧,吃不吃?”
聞言,葉滿枝猛地抬頭,警惕地看著居高臨下地蠱亦雲。
像是看透她在想什麼,不由半蹲下來,和葉滿枝平視,聲音很是溫和:“放心,隻是個饅頭而已,我這麼喜歡你,怎麼會忍心讓你吃那些汙穢呢~”
葉滿枝視線下移,看了一眼在眼前晃動的沾了血的饅頭。
她葉滿枝才不是什麼會被輕易嚇到的人呢。
確定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後,她接過那帶血的饅頭,掰開來,一口一口的吃著,優雅極了。
那怕是餓極了,她依舊沒丟掉自己的驕傲。
那怕身邊就是那血肉模糊的屍體。
蠱亦雲也沒站起來,就半蹲在那裡,臉上扯起一個意味不明微笑,側頭靜靜地盯著她看。
葉滿枝感受到了那探究的目光,故意不予理睬。
直到饅頭吃完,葉滿枝才看清她那沾滿了血的臉和手,蠱亦雲睜著她那血紅的雙眸,像是一個嗜了血的魔鬼。
葉滿枝似乎是從腳後跟一直蔓延到耳根,起了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
「葉滿枝:這個女人很危險,要離她遠點。」
「蠱亦雲:這個女人,有點意思。」
蠱亦雲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吩咐了血侍將屍體打掃乾淨後,又坐回了葉滿枝身邊。
葉滿枝端坐著閉目養神,心卻亂的很,誰知道這個女人又要乾什麼。
良久,等血侍打掃乾淨,這裡就剩她倆人時,蠱亦雲說話了。
“聽說你的母親是一個古翼族,你的翅膀呢?是什麼顏色的?有多大?”蠱亦雲覺得有趣,她從來沒有見過古翼族與外族人通婚。
“既然你們是在古翼族殖民,為什麼會住在這種地方?”葉滿枝沒有回答,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蠱亦雲環視了一下冰窟,血色的雙眸含著笑意,姿態依舊是閒適的,右手輕輕撩動長發,微微側頭,一副懶散模樣。
“在我小的時候被心臟販子賣到古翼族過。”
蠱亦雲說的很平靜,好像是在講述彆人的故事。
“但當時押送我們的車出了意外,我趁亂跑了,但是由於我們對光很敏感,所以沒跑多遠,我就暈倒了,就在這裡。
有一個小姐姐救了我,我記得她用她的翅膀為我擋住了陽光,她的懷抱很舒服,可是後來她走了,把我一個人留在了這裡。
我每年都會來這看看,萬一,她回來了呢?”
說這段話時,蠱亦雲有些懷念。
葉滿枝卻沉默了,心臟販子嗎?
那些年因為狂影族那包治百病的心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狂影族的人。
她沒再繼續說話,垂下眼簾,像是在思考什麼。
蠱亦雲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葉滿枝,黑暗中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好像獵物快到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