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進度37% “我不想要同情,我想……(1 / 1)

雲霧儘散 喻汀 4545 字 10個月前

聽到劉警官的話,趙書淼關閉工作頁麵,切換微博,一個條新微博衝上了熱搜第一,內容是對於二十四年前方家那場火災的闡述。

【我是曾經在方家做工的保姆,24年前火災那天,夜晚10點一個陌生女子進入方家,因管家並未阻攔,我把她當做家裡的客人,切了一份水果給她,然後上樓給要睡覺的大少爺方珩征送牛奶,在我下樓時,看見她上樓了,但我也並未在意,她或許是去看二少爺,因為二少爺的房間有月嫂阿姨,我沒留意。

保姆和本家是分開的住的,且隔得很遠,因為我早上還要起來給大少爺準備早飯,回到房間我便躺下,可心卻一直發慌,我放心不下大少爺,又起身折返回主樓,發現三樓有動靜便上樓站在門口偷偷聽了一陣,他們已經聊了一半,快聊完時,我感覺不太對勁,才錄了音。隨後我去看了大少爺,並沒有事情。我不知道什麼情況,也不敢輕舉妄動,隻好回去睡覺,車子進院差不多是兩點左右,驚動了所有人,可二少爺已經葬身火海了。

當年這件事出現以後,主家把我們這一批保姆全部遣散,並給了一大筆賠償金,說這件事就當一次意外,誰也不許說出去,他手中有我們的身份資料,我今年已經60歲,思來想去還是不想讓大少爺蒙蔽這樣的冤屈。

當年這件事上過報紙,但是很快就銷聲匿跡了。想過有朝一日會舊事從提,拷貝了一份保存下來,現在已交給當地警方。】

點開錄音,並不完整,卻是從中間開始的,“你必須得保我。”

“這個世界每天發生多少火災,彆怕,事成之後我會送你走。”

“我擅離職守,會是死|罪。”

“隻要你做完證,我馬上找人送你走。”

趙書淼握著手機的手顫抖不已,“方珩征找的不是這個人吧?”

“沒錯,我們一直在找對話裡說慌作偽證的那個保姆。”

趙書淼反應機敏,“所以這個……人的手裡的……這個。”

十月的天已經微微寒涼了,她整個人都很冷,牙關打顫,話都有些說不清楚。

劉進明順著她的話說:“對,我們都不知道她手裡有這份證據,估計當事人和方呈博也都不知道。”

趙書淼打開免提,將手機放在桌子上,不停的揉搓著冰涼的手,“方珩征沒醒前,您能聯係上她並且保護一下嗎?我怕她有什麼意外。”

“放心,我的人已經和當地警方取得聯係了。”

趙書淼心神不寧,一直轉動手上的戒指,“錄音裡的另一個女人是?”

“應該是秦遠哲的母親,三年前她被確診為精神病了,所以……”

他未說完的話,趙書淼心中了然,有精神疾病不能定罪,所以方珩征這麼多年的冤屈就白受了嗎?

掛斷這一通電話,娛樂部的高總電話又打了進來,說是網上有很多人對這件事持有其他觀點,對方珩征不利。

視線再次放在電腦上,刷新後,確實多了很多異樣的聲音。

【網友1:這也太假了,一直關注這件事,快兩個月了,現在才放出來?再說這是錄音,誰能保證就是在方家錄的】

【網友2:就是就是,事情已經隔了這麼多年,這錄音模糊不清,又沒有前言後語,怎麼能確定就是方家的人】

巴奶奶又出來解釋,【我姓巴,這個姓少見,方家當年的人都知道,我說沒說謊,自有警察斷論】

【網友3:這可不像六十歲寫得】

【網友4:大家族的保姆有學曆限製的,你懂嗎?】

趙書淼這幾天最常做的就是歎氣了,對方明顯買了水軍,這個人隻可能是方呈博。

“咱們也買,多買,把他們的壓下去。”

一個兒子死了,就要打壓死另一個兒子,他們之間肯定不止一個矛盾。

電話一個接著一個,外婆,沈思遙,江柏浩,賀岩川,趙書淼要接不過來了。

最後一通來電,是在醫院的劉媽打來,說方珩征醒了。

“什麼!”趙書淼驚呼一聲,起身就往外跑。

踩著高跟鞋健步如飛,衝到停車場,夜晚的路暢通無阻,進了醫院,電梯裡她喘著粗氣,懊悔不已,今晚她應該早早過來的。理順一下淩亂的頭發,大步流星的走進病房。

她做好了直接擁抱他的準備,卻有兩個醫生在給他檢查身體,她呼出一口氣,瞬間正經起來。

聽到聲響,兩個醫生齊刷刷的看了過來,趙書淼笑笑,問道:“他怎麼樣了?”

“沒事了,明天再做個全身檢查,就可以出院了。”

醫生出去後,趙書淼走到床邊,握住他的手,看著他空洞的眼睛,不知為何有些緊張,“你感覺怎麼樣?”

方珩征搖搖頭,並不說話。

趙書淼指腹不停的摩挲著他的手背,和他對視,心跳逐漸加快。

看著方珩征的眼眶慢慢紅了,手被他牽住,感覺到被往前拉了一下,她挪動身子,更靠近他。用眼神詢問他怎麼了。

方珩征下巴放在她的肩頭,手緩緩放開,然後環上她的腰。

趙書淼立馬回抱住他,兩個人什麼都沒說,在安靜的病房,傾聽彼此輕灑在耳邊的呼吸。

晚上風大,她出門隨便扯了件較厚的牛仔外套穿在身上,半晌,感受到肩頭的濕漉,她的心臟開始有些不舒服,一抽一抽的,眼裡也含了淚水。

輕輕撫摸兩下方珩征的背,作為安慰,她想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可方珩征說得第一句話就讓她破涕為笑。

“我沒有夜會美女。”

“我知道。”

方珩征在她的頸窩不肯起來,“我也沒有害方珩禹。”

“我也知道。”趙書淼柔聲反問:“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

方珩征聲音還帶著哭過的鼻音,“不知道,但是應該很久了,你都穿牛仔外套了。”

“10月20號了。”趙書淼輕聲商量,“起來好不好,我有東西給你看。“

方珩征紅著眼起來,臉上還帶著淚痕,趙書淼心疼的不行,用手掌幫他擦淚。

他眼尖,一眼就看見趙書淼手上的鑽戒,小聲問道:“你不跟我離婚了?”

趙書淼啊了聲,一頭霧水,“什麼離婚?”

方珩征看了半天也沒發現自己手機,隻能口述,“就是熱搜第二天還是沒多久,你給我發了條微信,說要離婚。”

趙書淼迫不及待地解釋,“我沒有!”隨後她就想明白了,應該是賀岩川做的。

方珩征也明白了,不想讓她為難,抬起她的手,看她手上的戒指,邀功求賞般地說道:“我買的尺寸合適吧。”

“正好。”趙書淼從包裡把手機拿出來,打開熱搜給他看。

方珩征的表情比她淡定多了,看完關掉手機,又凝視著趙書淼。

“怎麼了?”趙書淼被他看得有些慌張。

方珩征扯出一個微笑,“你相信我就好,我不在意彆人看法。”

“那天晚上隻有我和珩禹在家,方呈博和我媽出去了,我在家裡學習,晚上這個阿姨來給我送牛奶,然後我就睡下了,差不多是淩晨一點吧,我感覺到濃烈的燒焦味道,翻身起來,發現著火了,打了電話報警,然後給方呈博打電話叫他回來,但是火太大了,我進不去,珩禹已經燒成了灰燼。

清晨月嫂作證,說我十一點去過一次珩禹房間,方呈博送走了所有保姆管家司機,隻剩我和我媽,他根本不聽我解釋,我被打得半死,我媽就在一旁冷眼旁觀,後來是外婆帶走了我。半年後我媽也出車禍走了。”

看資料和新聞,遠沒有方珩征陳述來的震撼,趙書淼眼淚不停的掉,用力握緊他的手。

方珩征揚了下嘴角,反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後來我就跟著外婆去了法國生活,十六才回來,18歲用外公的錢創業,外公把劉警官的介紹給我,我們一查就到了今天,我20歲的時候,外公也走了,就剩我和外婆了。

22歲我進恒澈,和秦遠哲爭鋒相對,確實一直都是我贏。

外婆因為我和我媽的事,身體一直不好,外公走後,她身體更差了,17年秦遠哲被我趕出公司,秦思徹底瘋了,找到我外婆舊事重提,還說了些彆的,也是這時候我才得知,珩禹根本不是我親弟弟,他是方呈博和彆人的孩子。他心裡有喜歡的人,一直不喜歡我媽,也不喜歡我,我小時候就挺聰明的,被作為繼承人培養,所以方呈博看我哪哪都不順眼。

我爸有點戀||母情節,我爺爺出軌後,他和我爺爺一直水火不容,秦思也和他心中的白月光有幾分相似。這麼說吧,秦思長得既像我奶奶,又有點像方呈博的白月光。珩禹是他跟白月光的私生子,因為我死了,你說他得多恨我,就算不是我動的手,他也怪我沒有看護好,說他哭了我裝作沒聽見,因為我嫉妒。”

趙書淼眼淚都被他的話驚地止住了,這也……這也太亂了。

這方呈博簡直不配當父親,方珩征那時候也才八歲啊。

“外婆直接被氣進了醫院,心臟做了搭橋手術,住了一個月院。外婆對我太重要了,我好像也有點瘋了,開始我確實是想利用爺爺的事兒送他進去,是我爺爺阻礙了一下,然後我才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我們相親之前,爺爺出事的證據就已經給我了。

秦遠哲綁架你,算是咱倆感情的一個轉折點,我想我身邊的事都沒有解決好,不能在牽連你進來,後來我發現你相親,我有點接受不了了,我又去找你。

就是去年3月吧,我在醫院遇見了爸,爸讓我幫你找親生父親,他覺得女孩子總要有依靠,我答應了,結果一查嚇一跳,我也覺得咱倆是段孽緣,偏偏方家跟賀家有仇,而且賀二叔知道我的事兒。

我覺得爸對你的意義和外婆對我的意義是一樣的,他讓你回去,你一定會答應。你那時候對我又沒感情,賀叔也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再想追你好像更難了,我沒辦法,所以才逼你結婚的。其實去年那時候賀二叔也在找你,是我從中作梗,逼你結婚後,才讓他知道你得消息的,所以他做什麼我都沒資格怪他,你也彆怪他,他是愛你的。”

方珩征平靜到不像他,可他越平靜,趙書淼眼淚流的越凶,他對生病的事隻字不提。

父親的不信任,母親的軟弱,去世的弟弟,爭家產的小叔,被誣陷的人生,輕描淡寫的語言下,到底用了多少力氣,又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走到今天。

抬手幫她擦淚,方珩征貼近,眸中帶笑卻有點忐忑。

“那時候我想,如果你誰都可以,那為什麼我不行呢?可能是生長環境的原因吧,這麼多年我要的必須得到手,養成了壞習慣,我有病,自私又偏執,不顧你的意願就把你綁在我身邊,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趙書淼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哽咽著問他,“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啊?”

“怕你不信,又怕你因為心軟留在我身邊,我不想要同情,我想要你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