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人沒事吧?”
方珩征用笑容掩飾一切,“我沒事。”
劉進明語氣滿含歉意,“對不起,這麼多年了也沒找到人。”
方珩征心底裡沒就沒有抱著有驚喜的希望,他反而安慰道:“沒什麼可對不起的,70億人口找兩個人,宛若大海撈針,再說當年就是她指認我放火,我也沒指望她能良心發現為我作證。”
“那個人怎麼處理?”
“出來也是禍害人。”
當年網絡不發達的時候新聞也曾報道過,隻不過方老爺子最後壓了下來,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再次打開微信,弟弟妹妹和熟悉的人各種安慰,說相信他,但他心底的觸動少之又少。
又開始了整日在公司度日,方珩征忙得腳不沾地。
夜深人靜時,他坐在辦公室抽著煙,看著公司股市持續走低,煩悶的點了根煙。
他這輩子隻執著於兩件事,趙書淼和清白。
如今,什麼都不剩了。
就這樣放棄了嗎?當然不可能,他鼓足勇氣,給趙書淼撥了個電話,是賀岩川接的。
方珩征強忍著酸澀的心,嗓音發顫,“她還好嗎?”
“挺好的,已經在去歐洲的飛機上了,什麼時候離婚?”
三年前他也收到過類似的分手消息,可最後還不是和她結了婚。
不知為何,心中好像有團怒火被點燃,方珩征眼神陡然一變,語氣狠厲起來,“你讓趙書淼站我麵前來說!”
公司的事情讓他焦頭爛額,各個行業都有要解約的項目,開不完的會,接不完的電話。方珩征很久沒睡過一個完整的覺了。
事出第七天,方呈博帶著得意的嘴臉來到公司,見到他的那一刻,方珩征的拳頭直接揮到他臉上,“我說沒說過彆碰她!”
方呈博擦了下嘴角的血,不以為意,“她不是沒事嗎?”
他隻是想搞方珩征罷了,趙書淼背後還有賀家,他不敢做的太絕。
方珩征放開他,說道:“方呈博,你要的我都給你。”
在看到持有股份的時候,方呈博得意洋洋的嘴臉霎時變了,他不可置信,“你怎麼可能隻有百分之十五?”
方珩征冷聲反問,“你娶媳婦不要錢啊?”
方呈博不要臉的說道:“這是你的婚前財產,你們離婚能要回來。”
方珩征打破他的幻想,“去年就已經變更到她名下了,那時候我們還沒結婚。”
說白了,他現在就是給趙書淼打工。
“這麼大的家業你就拱手讓人了?”
提到趙書淼,方珩征心口就脹的發堵,點燃一根煙,他笑道:“有能力者居之,畢竟交給你,恒澈也不一定姓方。”
方呈博做總裁的時候,老爺子總罵他是廢物,重點培養方珩征,和他母親結婚也隻是看重陳家的家業。因為他不喜歡陳靜妍,連帶著也不喜歡他。
最後股份方程博還是要了,趙書淼持有的股份並未過半,恒澈有幾個元老曾經跟他共事過,他暗中在拉攏,隻要不是方珩征,一個女人不足為懼。
方珩征求之不得,當即變更股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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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寧園燈火璀璨,男人在廚房獨自忙碌,做了一桌子好菜。
詹雲逸捧著一瓶香檳進來,語氣有些擔心,“你還好嗎?”
方珩征摘掉圍裙,神色如常,“這還看不出來,挺好的啊。”
和江柏浩交換了一個“人好像已經瘋了”的眼神,坐下陪他吃飯。
江柏浩還是忍不住問道:“趙書淼人呢?”
方珩征哼笑一聲,“不知道啊,都要離婚了,為什麼問我?她愛去哪去哪!誰離開誰還不活了?”
越說越激動,方珩征仰頭把手邊的香檳和紅酒全喝了,然後招呼他們,“吃菜啊,哥親自做的,趙書淼都沒享受過,嘗嘗我的手藝,真不比五星級差。”
拿起筷子方珩征自顧自吃起來,看他倆不動筷子,又給他倆夾菜,“怎麼不吃啊,我花錢學的呢,趕緊吃。”
江柏浩顫顫巍巍地勸他,“珩征,你彆這樣。”
方珩征語調一直挺平靜的,“我真沒事,公司是我給出去了,我累了這麼多年,現在也該放鬆一下了。”
嘴上說著不在乎,卻在半醉半醒的時候拿出手機給趙書淼打電話。
“怎麼不接啊,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嗎?”
“趙書淼,你為什麼總是這樣獨斷專行啊,你也不相信我嗎?”
詹雲逸想要上前阻止,卻被江柏浩攔住,“彆去,讓他發泄吧,不然又得生病。”
方珩征坐在地毯上,捧著手機發瘋,“趙書淼,你不說愛我,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這麼多年,就一點點都不喜歡我了嗎?明明我們已經快和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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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書淼被綁架後,昏迷了兩天才在醫院醒過來,看到方珩征出軌的消息,她竟然沒什麼觸動,因為時間點太巧合了,而賀岩川以為她是接受不了,提議讓她去歐洲玩一圈,有什麼事回來再說。她答應了。
陪著她的是賀允頌的妻子蒼邇。兩個人站在甲板上,望著廣闊無垠的大海,趙書淼問:“你和賀允頌怎麼在一起的?”
“家族聯姻,但是我一直暗戀他。”
趙書淼莞爾一笑,由衷地讚賞道:“他是挺帥的。”
蒼邇笑盈盈地問她,“和方珩征比呢?”
靜默一瞬,趙書淼直白的說道:“那還是方珩征帥。”
蒼邇笑了,趴到她耳邊和她說:“我也覺得方珩征更帥,大學時,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給方珩征遞情書,但他高冷的很,大家都傳他性冷淡。”
“哈?”趙書淼滿頭問號,“我們認識的是一個方珩征嗎?”
在她麵前,方珩征總是喋喋不休的。
“方珩征真的超級高冷,跟誰都不怎麼說話,那年我跟賀允頌來濱城,灣藍大廳他抱著你撒嬌,我還以為認錯人了。”
蒼邇剛想幫方珩征解釋一下,卻聽見趙書淼的手機鈴聲響了。
這是趙書淼上船二十天以來接到的第一通電話,卻因為是虛擬號碼,她掛斷。
沒一會另一個虛擬號碼撥過來,她接通,“您好,那位?”
一道陰沉的男聲,熟悉又陌生,“趙書淼,你在哪?”
趙書淼狐疑著問:“江柏浩?你怎麼用虛擬號碼給我打?”
江柏浩不跟她廢話,重複道:“你在哪?”
趙書淼突然沒了什麼底氣,“在歐洲遊輪上。”
電話那頭,江柏浩氣得快冒煙了,怒罵道:“你大爺的,方珩征在家快死了,你TM在歐洲遊輪上玩!跟你爸說,讓他把權限打開,我給你發資料。”
已經過了二十天的新聞,終於傳到了趙書淼的手機裡。
江柏浩傳過來的資料,她足足看了一個小時。
看到方珩征跟美女出入酒店她沒震驚,但是收到方珩征二十四年縱火的消息,她坐在陽光房,久久沒能回神。
手機裡有將近一百多個未接來電,都是方珩征打給她的。
江柏浩的電話再次打進來,“他現在躺在醫院昏迷,你手裡持有恒澈集團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不管你信不信他,先回來主持大局,你們的恩怨等他醒了再說。”
趙書淼本就沒多少遊玩的心思,現在更是所剩無幾。
回程的飛機在幾萬英裡的高空,她向窗外望去,太陽被白雲遮擋,卻還是努力穿破層層霧靄,讓她看見光的存在。
蒼邇問她,“你們這些年經曆了不少吧?”
趙書淼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
2019.5.19恰逢周末,窗外漂泊大雨,昨日剛結束了一場欺騙的感情,趙書淼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思緒萬千,卻不知從何開始理起,既然如此,索性不想,打開外賣軟件上下滑動好幾遍,也沒能找到想要吃什麼,最後她把手機倒扣在桌子上。
門口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趙書淼艱難坐起,睡眼惺忪地去開。
再看見那張臉,她滿是厭惡,想要關門,卻被方珩征用腿彆住。
趙書淼抬眼,不悅地問道:“你乾嘛?”
方珩征眼神中被歉意占滿,緊張的不停舔唇,“淼淼,我有話跟你說。”
趙書淼堵在門口不讓他進來,手扶在門把手上,“咱倆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陰沉的天,樹枝被狂風吹得直搖,豆大的雨滴砸在地麵,趙書淼想起去年也是個雨天,方珩征去學校接她相親。那是一切錯誤的開始!
“淼淼,給我個解釋的機會。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趙書淼不願意聽他放屁,抬腿對著他的下三路踹了一腳,砰的把門關上,“神經!”
下雨天外賣配送時間過長,她進廚房給自己下了袋方便麵,吃完開始修改論文,因為情感問題,論文已經拖了兩天了。
新來的導師對她的論文意見很大,要是因為這件事延畢,她會殺了方珩征。
次日她在導師房間被告知,“這篇論文再改改,到時候把我的名也署上,我了解你的情況,你也不靠這個學曆找工作,對你沒什麼用,你好好考慮一下。”
傍晚她在餐飲店看店,方珩征推門進來,看她神色凝重,猜測道:“怎麼回事?論文不順利?”
趙書淼擰眉看他,店裡還有顧客,她緊握著雙手,壓低聲音,“你怎麼又來了?你懂結束的意思嗎?中文聽不懂?Game over,懂嗎?什麼語言能聽懂,我給你翻譯。”
方珩征一臉無辜,說出來的話卻像個無賴,“我沒同意。”
趙書淼氣結,“決定試試的那天,我話說得不清楚嗎?我幫你回憶一下,感情裡不論是欺騙或者任何形式的出軌,我都不接受。”
方珩征努力為自己爭取,“你就沒有騙我的嗎?我承認,在一起之前我是有目的的,但是在一起後,我報複的目的達成了,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趙書淼被他氣笑了,“你還挺能強詞奪理!”
“如果在高鐵站算我們正式在一起,那我不算欺騙,我已經喜歡上你了,如果是生日那天,那更不算。”
趙書淼氣極反笑,“你都不確定我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因為我們從來就沒說過在一起這樣確切的話,所以咱倆就當這一年是玩了,你彆太當真,咱倆就當沒認識過,彆逼我恨你。”
方珩征垂下了眼眸,有些上不來氣,他扯了下領帶,想要汲取更多的空氣,他再次開口道歉,“對不起。”
趙書淼咬著牙,凶狠地說道:“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現在趕緊滾,我不想再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