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春紅離去後,主腦浮現於鄔久的意識之中:【她什麼意思?】
說是聊天也不像,但又確實好像是在閒聊。
鄔久抬頭,目光落在合上的門扉。
【傾述】
【哦】
主腦得到答案後,便不再言語。
鄔久繼續翻閱手中的書籍,屋外雨聲淅瀝,室內橘黃色的光亮著。
不知過了多久,燈光熄滅,屋內陷入一片黑暗。
接下來幾日,鄔久的生活依舊如常。
清晨起床,用膳,早朝時與朋友們一同做事,下朝後應對那些不時來訪的人。
處理完事務,會觀看月長樂練習,等月長樂完畢後,與其一同在屋內度過一段時間。
後來,兩人變成了三人,畢春紅也會在一旁觀看月長樂練習。
——
鄔久目光隨著月長樂的舞步流轉,一位仆人悄無聲息地步入,將手中的帖子遞給鄔久。
鄔久接過帖子,打開一看,是肖嬪的生辰邀請,希望她能出席。
鄔久合上帖子,打算稍後回帖,畢竟肖嬪的個人邀請,禮貌上應當回複。
畢春紅這些日子已與鄔久熟絡,見狀隨口一問:“何帖?”
“生辰帖。”鄔久簡短回答。
“好。”畢春紅不再追問,繼續坐在台階上,目光追隨著月長樂的舞姿。
月長樂在樹下翩翩起舞,身著薄紗輕衣,舞姿輕盈如鶴,畢春紅眼中滿是欣賞,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這小姑娘似乎特彆喜歡看月長樂跳舞?】
主腦注意到了這一點。
鄔久則是見畢春紅反應看在眼裡,腦中出現一個場景。
記憶中有一位小姑娘也喜歡坐在台階上,看著另一位女孩跳舞,卻不敢讓另一位女孩知道。
所以她隻能躲起來看,一看就是一天。
心中有所察覺,這些日子的相處,畢春紅的異常之處越來越多,生活習慣與記憶中的某人相似。
又來一位仆人上前稟報:“小姐,您的朋友們和往常來的幾位大人都到了。”
鄔久收回目光,迅速回應:“除了福蓮姐她們,其他人都回絕了。”
其他人來訪往往並非急事,有時甚至會互相引發爭執,與朋友相比,自然是朋友更為重要。
說完,鄔久向月長樂告彆,前往大堂見客。
在鄔久走遠後,畢春紅的目光從月長樂身上移開,直至鄔久的身影消失,她才再次將目光投向月長樂。
她是否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她該如何是好?
畢春紅心中迷茫,望著月長樂臉上的笑容,突然心中有了決定。
離開吧,她們都過得很好,沒有她也不會有影響,離開這裡不給她們添麻煩。
對所有人都是好的結果,月明清如今執掌將軍府,使得府中上下日益興旺,眾人皆對她讚譽有加,她亦深受眾人喜愛。
畢春紅心中亦是如此,很喜歡,很喜歡現在的月明清。
離開的念頭一旦萌生,便愈發難以抑製,畢春紅很快便下定了決心。
因此,她更加專注地注視著月長樂,或許這將是她最後一次看姐姐跳舞了。
鄔久步入大堂,李平雪見狀,立刻起身,迎向鄔久,麵帶笑意:“還是姐妹最親啊,那些外人統統被拒之門外了。”
鄔久輕拍李平雪的肩膀,配合著她:“是啊,你最重要”
李平雪反應很大的故作嬌羞:“哎呀,真是讓人不好意思。”
此言一出,眾人皆笑。
朱琦鬱忍俊不禁:“李平雪,你今日怎的如此興奮?”
李平雪笑笑,情緒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就是莫名其妙。
四人閒談直至夜深。
李平雪道:“時辰已晚,我該回家了。”
鄔久挽留:“不如留下用膳再走。”
“也好。”
鄔久喚來人:“告知婷姨,今晚我與友人一同在房中用膳。”
“遵命。”
侍從下去告知。
用膳完畢,送彆友人。
月長樂等人離去後,方才現身,進入房中與鄔久交談:“明日便要赴宴,寶瑞可準備妥當?”
鄔久手中正寫著薑韻婷布置的任務,“一切就緒。”
月長樂趴在桌上,雙手交疊,下巴撐在手上,目光落在鄔久寫的字上:“今晚與我同寢可好?雨聲擾人,不想獨自歸去。”
其實雨勢並不大。
鄔久應允後,月長樂便安靜地坐在一旁,繼續閱讀書籍。
直至就寢時分。
——
清晨,雨聲愈發響亮,伴隨著電閃雷鳴,敲打在窗欞之上。
月長樂將被子拉過頭頂,試圖隔絕這嘈雜之聲,“今日天氣甚是惡劣,雷聲如此之大。”
“如此天氣,赴宴恐怕會頗為狼狽。”
月長樂最不喜這樣的天氣,尤其是外出時,無論怎樣防護,總免不了被雨水侵濕。
鄔久隔著被子輕拍月長樂,“或許不久後雨勢便會減小,是起床還是再睡片刻?”
月長樂掀開被子:“起床吧,聲音太大,難以入眠,不如起來整理一番。”
起床後,月長樂更換了衣物,整理了發髻,開始精心化妝容。
她不喜他人觸碰,一切皆親力親為,除了寶瑞和母親,她對其他人的接觸都略有抵觸。
鄔久站在一旁,耐心等候,即便時間稍長,也未顯不耐。
月長樂收拾妥當,時間已至,兩人準備出發。
鄔久在出發前,從放食物的盤中取了些零食,放入隨身攜帶的零食袋子中。
李平雪上次的提醒,鄔久銘記於心,以防月長樂在宴會上餓著。
路上,月長樂小心翼翼地拉著裙擺,走到馬車旁。上車時,鄔久見她不便,便幫她提起裙擺。
“我來幫你,扶著上車吧。”
月長樂未低頭確認,便鬆開了裙擺,抓著馬車邊緣上了車。
鄔久隨後進入,拿起馬車隔櫃中的布巾,擦拭身上的雨水。
月長樂擦拭著手,抱怨道:“這天氣真是變化無常,忽冷忽熱,潮氣蒸騰,感覺我像是蒸籠裡的麵團。”
“幸而車中早備了冰。”
鄔久未作聲,拿出一麵手掌大小的鏡子,遞給月長樂。
月長樂接過鏡子,舉至麵前,審視自己的妝容,確認無誤後,又檢查了發髻。
一切準備就緒,吃著鄔久給的零食,一路吃到宮門外。
馬車停穩,兩人下車,向薑韻婷走去。由於都選擇這個時辰到達,月長樂遇到了那兩位靠在一起的姑娘。
是上次對她出言不遜的兩人,月長樂對她們投以白眼,轉而與薑韻婷交談:“娘,我們進去吧,我不想見到某些人,真是晦氣。”
女子隻能眼睜睜看著月長樂與家人一同步入宮中,心中憤懣,跺腳泄憤,手中撕扯著手帕。
“嘶——”
女子痛呼出聲,原來是指甲過長,用力過猛,指甲翻折了。
此事更讓她怒火中燒,回頭狠狠瞪了身邊人一眼。
命令道:“沒用的東西,去告訴其他人,宴會時不得坐在月長樂旁邊,誰若坐在她旁邊,便是與我為敵。”
“地位高的,我待會親自去說。”
她知道小跟班的脾性,所以地位低的由小跟班傳達,地位高的則需她親自出麵。
進入宴會場地,眾人各自就位,長輩、少年、少女各自分開,各有其位。
鄔久尚未找到自己的位置,便被一位婢女喚走。
鄔久向月長樂講了幾句,將零食袋交給她後,便隨婢女離開。
“敢問肖嬪在宴會開始前找我有何事?”,鄔久問。
婢女知道肖嬪對鄔久頗為看重,便將所知悉數告知:“娘娘想帶將軍您一同出席,讓眾人知曉您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以肖嬪現在的身份以及地位,這無疑是在給人機會。
以肖嬪如今的地位,這無疑是在為鄔久鋪路,向他人表明,得罪鄔久便是得罪肖嬪,可謂是真心實意地為鄔久開路。
【嗯?她真的這麼想嗎?要知道她父親可是對你頗有成見,經常在官場上給我們製造麻煩。】
主腦原本以為肖嬪隻是做做樣子,雖然她侄子的死與鄔久家無關,但她父親顯然還是將怒氣遷移到了鄔久身上了。
做為姑姑跟女兒,就算不討厭也不會過於親密吧,偏偏肖嬪表現的很喜歡鄔久一樣。
雖然可能有救命之恩的原因,但是主腦覺得是有真心在其中,但是要說一路給條件,保駕護航不太可能。
就算肖嬪是真的,她父親可不見得會同意。
【她是她,一個獨立的個體,即便是她的父親也不能用他的想法來束縛她。】
鄔久隨婢女前行。
【或許她隻是想利用我來對抗壓在她身上的大山】
對鄔久而言,無論肖嬪的意圖如何,都是有利無害的。
假山之後,元李玉神情專注,她再次聽到了上次宴會時聽到的聲音。
拉住身邊的侍女,詢問道:“你可曾聽到什麼異聲?”
侍女麵露困惑,側耳傾聽四周,回答道:“回公主,奴婢隻聽到風聲、樹葉的沙沙聲,以及宴會的喧嘩。”
“還有其他聲音嗎?”元李玉追問。
侍女再次聆聽,答道:“還有腳步聲。”
元李玉鬆開手,看來這道聲音隻有她能聽見。心中疑惑,這聲音聽起來像是在與他人對話。
元李玉憶起那些關於鬼怪的故事,但並不感到恐懼,反而冷靜地思索著這聲音的來源。
細微的腳步聲傳入元李玉的耳中,她心中一動。
腳步聲?
在這道聲音響起之後,腳步聲便出現了。
元李玉走出假山,借著假山和樹木的掩護,向外望去,看向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