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宇斌心中明白,此刻的他彆無選擇,鄔久的話語尚未落下,他便立刻從心回應道:“無妨,無論何事,我皆願追隨。”
【真是慫啊】
主腦不自覺地講了出來。
鄔久抬起頭,從貓身上移開,望向梁宇斌。
梁宇斌立刻會意,將自己的要求道出。
“隻是大人,您看我兩邊奔波,實在是危險重重,我妹妹還在他們手中。”
梁宇斌說著,便直接曲膝跪下,“懇求大人救我妹妹,此後讓我梁宇斌做何都行。”
原本的笑意已被嚴肅所取代,顯然是真心實意的。
【嗷,原來不是真心的啊,家人被威脅了才幫忙,怪不得技術那麼差】
主腦嘀咕著,想通了,畢竟這人說是完成任務,更像是過家家般。
全然沒用心,現在主腦知道是為什麼了。
鄔久輕撫著黑貓的脖子,動作溫柔,目光落在跪地的梁宇斌身上。
聲音散漫,透露出一絲涼薄:“救出你妹妹之後,你這個身份也就無法再用了。”
“你的價值也就此消失。”
“留下你,救出你妹妹,還要為你們安排新的身份和地方,這是一件既耗時又耗力的事情。”
“給我一個這麼做的理由。”
梁宇斌此刻意識到,她並非表麵上那般溫和,她確實情緒穩定,但若因此就認為她容易被糊弄,那就大錯特錯了。
明顯這位將軍心裡有自己衡量的底,平日不傷及自身,所以不在乎,觸及到便是一副冷漠無情的姿態。
梁宇斌想著,也知道這是對的,不然她根本沒辦法在一眾豺狼虎豹中存活下來。
太好人就顯得好欺負,那些欺負過的人知道了你好欺負就不會放過你,他們會不斷的攻擊你。
得寸進尺般直到你承受不住,死去後,他們還將其談為趣事,閒暇時談笑。
梁宇斌的父親便是個例子,因為過於善良,最終被人陷害含冤而死。
他的孩子為了生存,不得不屈身為狗,苟且偷生。
想到這裡,梁眼中不禁泛起淚光,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情緒,開口道:“我並非無用之人。”
“我手中有財,家財萬貫,即便我妹妹能以假死脫身,那些人也隻會將她拋棄,試探我,讓我以為她已不在人世。”
“繼續利用我”
梁宇斌的話語中透露出堅定與決心,他知道自己必須展現出自己的價值。
見鄔久神情未有絲毫變化,便繼續解釋道:“我在他們身邊待了五年,對他們了如指掌,如果大人覺得不妥,可先不救。”
“等我完成大人需要我做的事情後再去救她。”
說這話時,梁宇斌心中其實並不抱有希望。
既然先前不願出手,那麼之後就更不可能了。
而且,一旦他完成任務,那些人會立刻將他的妹妹解決掉。
因此,他所說的不過是權宜之計,如果鄔久不救,他隻能在兩邊不斷周旋。
維持兩邊的平衡,然後尋找機會將妹妹救出,帶著她遠走高飛。
他們可以一起浪跡天涯,去他們想去的任何地方,沒有住處就去找活,一路賺錢一路遊曆。
自從父親去世後,梁宇斌經曆了那段艱難的時光,便明白世上無人可靠,唯有自己才是最堅實的依靠。
他並不真的認為鄔久會幫他,這不過是當前局勢下必要的權宜之計。
然而,鄔久接下來的話卻讓梁宇斌震驚地抬頭,不敢置信地望向她。
鄔久緩緩開口:“我可助你一臂之力,既然你對他們的了解如此透徹,便依你之計行事。”
梁宇斌提出這個計劃時,便表明他平日裡定是深思熟慮,方能從中尋得最可行之策。
既然他已考慮周全,鄔久便按照他的計劃行事。
無論結果如何,對鄔久而言都是有利無害。
自梁宇斌踏入將軍府的第一日起,鄔久便已命人調查他的背景。
雖然所得信息不多,但有主腦這個無所不知的工具。
結合主腦找到提供的信息,以及郭福蓮提供的關於梁宇斌的背景。
梁宇斌確實家財萬貫,但無人願意讓他崛起,因為那些人擔心一旦他得勢,第一個要鏟除的便是他們。
若非梁宇斌早有警覺,提前加入了一個神秘而強大的組織,以求庇護,恐怕他早已與父親在黃泉路上相會。
將軍府雖不缺金銀,但誰會嫌錢多,自然是越多越好。
在未來的任何發展,都需要資金的支持。
這一點,便足以讓鄔久決定將梁宇斌納入自己的麾下。
梁宇斌並不清楚鄔久是因何而同意他的計劃,可能都有,不管如何,心中充滿感激。
連忙向鄔久道謝。
鄔久伸出手掌,手心朝上,平攤在空中。
梁宇斌口中道謝的話語戛然而止,一時間未能理解鄔久此舉的含義。
鄔久見他不解,目光轉向他手中握著的兵符,開口道:“既然我們已經談妥,那兵符是否應該歸還給我。”
“當然。”
梁宇斌立刻起身,將手中的兵符遞還給鄔久。
鄔久接過兵符,手掌合攏,兵符重新回到了主人的手中。
“好了,你回去後要想好如何應對他們,務必小心,不要露出破綻。”
鄔久提醒道。
然後
隨後起身將貓輕輕放在書桌上,離開了書房。
書房內,隻剩下梁宇斌一人,他站在書桌旁,目光落在桌上的貓身上。
一人一貓,眼神相對,似乎在無聲地交流。
當然,這隻是梁宇斌的感覺,貓貓完全不在意,它抬起爪子,自顧自地舔著毛發。
感覺到剛剛抱著自己的人氣息漸行漸遠,貓貓起身,準備跳下桌子跟上。
然而,它還未躍出,身體在半空中,便被人一把撈住,帶回了原位。
梁宇斌還需要黑貓給自己傳遞信息,怎麼可能讓它跑。
梁宇斌自然不能讓黑貓離開,因為他還需要它來傳遞信息。
書房中的一人一貓在做些什麼,鄔久不知道,她知道自己現在正麵臨一個麻煩。
假山庭院處,鄔久一眼看到萬有誌穿著華麗的服飾,如同一隻花枝招展的小孔雀般朝她跑來。
他身後跟著一群人,其中隻有他格外顯眼。
每一個細節都精美漂亮,仿佛是一隻愛美的花孔雀。
鄔久其實並不想見到他,不是因為什麼原因,隻是覺得他有些瘋。
她不喜歡與瘋子接觸,因為這種人往往隻考慮自己的想法,行事常常出人意料。
鄔久以前在這樣的人身上吃過虧,如果隻是吃虧還好,至少可以通過複盤學習找到應對之策。
但偏偏那個人,他不僅是她的死對頭,還經常跑到她的地盤來騷擾她,讓她難得地對一個人產生了厭煩的情緒。
因此,對於這種類型的人,鄔久總是選擇敬而遠之。
鄔久心中明白,能不接觸就不接觸,尤其是九皇子,他與萬有誌實屬同類。
一個表露無遺,一個深藏不露。
經過幾次與九皇子的交鋒,鄔久已經確定他同樣不正常。
這些人都已被她列入了遠離黑名單。
萬有誌,這個已經進入遠離名單的人,還興高采烈地跑向鄔久。
卻發現對方似乎並未注意到他,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連忙加快腳步,趕在鄔久離開之前,靠近她,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但手在空中頓了頓,最終改為抓住她的衣袖。
鄔久無奈,無法再裝作沒看見他,隻能側頭望向萬有誌,詢問他有何事。
萬有誌臉上掛著大大的微笑,看起來十分開朗,完全是一個俊朗少年的模樣。
“我想和你一起出去玩,可以嗎?如果不行,我也可以跟在你身邊。”
萬有誌毫不羞恥地盜用了安吉堯的話。
萬有誌並不想讓明清認為他在模仿安吉堯,否則他也想叫她姐姐。
他自信地認為,自己叫得一定比安吉堯好聽。
甚至在心裡暗暗得意,看吧,他領先一步,那些人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哭呢。
鄔久能怎麼辦呢。
既然萬有誌想跟著,就讓他跟著吧,反正以萬有誌的身份,她現在也趕不了他走。
到時候要是萬有誌他爹知道了,指不定乾出什麼事。
因此,鄔久按照自己平時的行程開始行動。
鑒於身邊還跟著一個人,而且萬有誌表麵上看起來很有禮貌,但一刻也不肯離開鄔久。
鄔久儘量減少與月長樂和婷姨見麵的次數。
然後,先是在房間裡看了兩本書,在到院內練了兩個時辰的基礎功。
萬有誌在旁邊看得直犯困,已經睡著了好幾次。
萬有誌坐在長椅上,頭就像是小雞啄米般不斷地低頭又抬起。
突然,他猛地驚醒,轉頭望向庭院,鄔久還在練武。
嚇了一跳的萬有誌鬆了口氣,他剛剛做了一個噩夢。
他夢見鄔久突然消失不見,等他再找到她的時候,她身上都是血,整個人都看不清了模樣。
隻是他知道那就是她,讓萬有誌有些疑惑的是,夢裡的背景好像並不是他的國家。
那個地方很多東西他都沒有見過,不過因為是夢的原因,萬有誌沒有在意。
隨意將這個夢丟到一邊,繼續看著鄔久練武。
鄔久收勢,倒是未曾料到,平日裡嬌生慣養,享受生活,絕不委屈自己的萬有誌,竟然能與她枯燥無聊的待如此久。
儘管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未曾打擾到她,鄔久便不再多言,任由他跟隨。
然而,當黃昏降臨,天邊染上絢麗色彩時,萬有誌爆發了。
他再也無法忍受,自鄔久剛見麵時同他講了一句話,便再未與他交談。
看著萬有誌在地上撒潑打滾,坐在地上耍賴,鄔久不禁歎息,她果然不該對他抱有任何期待。
“你為何不理我?你不喜歡我?那你喜歡誰?”
萬有誌大聲發泄著,毫不在意彆人會如何看待他。
隻求一吐為快,不讓自己陷入情緒的內耗。
萬有誌見鄔久欲離去,急忙爬起,抱住她的腳,不讓她離開。
“你不給我一個解釋,我不會讓你走的!”
萬有誌放出了狠話,平日裡的狠辣手段此刻全然忘記,隻用孩子氣的賭氣話語“威脅”著鄔久。
“我晚上到你房門外哭,哭得你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