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九祥被看的身體發熱,周身冒熱氣,臉紅潤嬌可。
頭埋得很低,耳朵由淺粉到深紅,手不自在抓著衣服。
鄔久輕合軍書,稱讚道:“甚佳。”
禦史舉手掩於唇邊,微帶笑意說:“我未嘗料想,九祥竟有此女裝之姿”
俞九祥儘量維持住表情:“嗯”
——
街道兩旁,店鋪林立。
行人如織,摩肩接踵,商販叫賣聲此起彼伏。
蹲在昏暗夾道的一人,眼角上揚,目光狠厲咬著草根,漫無目的掃視人群,突然眼前一亮。
拔出口中草根,隨意丟下,起身撇向其他角落或蹲或站的人。
收到視線,幾人朝著他的方向移去。
“何事?”衣袖中藏手之人,開口詢問。
“瞧,美人兒,身旁無侍從,可曾見過?”上揚眼,眼梢微揚,示意其注意。
揣手者端詳片刻,道:“未曾得見,你慎之,雖無侍衛隨行,然其氣度非凡”
上揚眼扯了扯嘴角:“需銀幾何?跟我去圍一下,嗯?”
皆是麵麵相覷,無人敢應。
上揚眼加價:“雙倍之資,但求你們圍之假裝為難,予我一展英雄救美之機,可行?”
揣手之人頷首應允:“先付銀兩,十兩就可”
上揚眼眼皮一抽,真是敢開口。
手從腰帶中掏出十兩丟入為首身上:“可,我言何時登,你等即隨上”
“自然”,踹手者掂了掂銀兩,確定沒問題後拿出大半傳向後麵分給其他人。
剩下的收入囊中,分完後背靠牆麵,縮手汲取溫度。
上揚眼緊緊鎖定街道,終於看到高調出行的目標。
身著錦衣,發帶玉冠攜簪,麵如玉,肌膚白皙,腰懸玉環,衣飾金光閃耀。
手持繪有水墨丹青的扇子,步履間,鞋履鑲嵌金珠,熠熠生輝。
身後跟隨侍從,兩列縱隊,人數逾十,皆腰懸利劍,麵容冷峻,氣勢森嚴。
上揚眼確認距離適宜,便揮手示意,令牆角的人上前。
群人直行至兩位女子邊圈圍起來。
高挑女子眉宇輕蹙,語帶不悅:“你們阻道,可否讓行?”
“佳人,所擋者正乃你等啊”
其餘人哄笑,起哄喧嘩:“哈哈哈哈,如何能讓?讓至我懷裡?”
高挑女子額間青筋隱現,強抑怒火。
群氓愈發囂張,言辭越發不堪,更有人伸手欲動。
高挑女子護著身後女子,步步後退。
旁觀之人眾多,卻無人敢上前製止。
這些人是有名的惡少,日常遊手好閒蹲牆角,以收取銀錢為人辦事為生。
多次惹是生非,雖曾遭官府懲治,關段時間出獄後仍重操舊業。
百姓皆避之如蛇蠍,不敢與之對上。
喧鬨之聲,驚動了萬有誌,他轉向身旁之人,詢問事由:“那處何事,竟如此喧嘩?”
“可歎兩位姑娘遭遇無賴之徒,被困其中,難以脫身。”旁人回道。
萬有誌一聽,有人這樣囂張,他要去看看,帶領侍從前往一探。
上揚眼見人過去,隱身暗處觀察。
守衛排開人群,為萬有誌清出一條道路,確保他視野無阻,得以儘覽全局。
萬有誌一見圈內兩位姑娘姿容俱佳,加上先前人的解釋,先入為主:“於市井之中行騷擾之事,速將此等賊人押送至官府,聽候發落。”
為首者幾人看到萬有誌時就轉身混入人群,剩下都是剛入行沒熟悉業務的新人。
侍從分出幾人壓送人去往官府。
萬有誌手持扇,將扇木把底端輕敲手心,隨意道:“我觀二位佳人頗有緣分,不知可否請二位相伴片刻?”
隨著萬有誌的話,身後侍從目光投向鄔久兩人,手搭於劍,抽出一段露出鋒利劍刃。
劍芒耀眼迫人。
另一邊揣手者確定沒追人上,身體鬆懈,拿出銀子數,嘴裡小聲講著:“真乃愚者富而多金,言出必行,價碼都不會——”
話語戛然而止,背部被人拍了下,耳朵邊低沉夾含著狂風暴雨的話從耳廓進入大腦。
“愚者富而多金,指我嗎?”
上揚眼,臉上笑眯眯,牙咬得快碎掉:“愚者富而多金之我,告你,你已被捕”
其他人陸續被安排的人抓捕帶回。
這次可是真切確定了交易過程,金額超過法定數額,舊賬新仇得一起算算了,再想出來沒那麼容易了。
——
華美庭院中,萬有誌後多了兩道靚麗色彩。
俞九祥鬆開握了一路的手,麵紅耳赤側頭輕道:“恕罪,恐他人觸及你,我非有意輕薄”
鄔久擦拭手上濕潤:“嗯,我知曉,毋須如此拘謹”
俞九祥唇張張合合,終是閉上,目不在始終前視,時不時看向身旁人。
萬有誌神情興奮,問道:“此間可喜歡?”
忽又搖頭:“罷了,喜與不喜,皆無關緊要,你們伴我嬉戲至厭倦,我方會釋你們自由。”
“如何伴?”,鄔久問。
萬有誌腳步慢下,沒人問過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怎麼伴。
以往皆是在身邊就是,那些人除非他主動詢問,不然不會同他交談。
等他看膩了人把人放掉或玩沒了,在尋新人。
扇子抵於下巴上,思索片刻,想不出來,萬有誌問:“你言應如何作陪?
“友者,是以日夜相隨,共嬉笑怒罵,同悲歡離合”,鄔久回憶一個朋友說過的關於陪伴的話。
侍從聽後內心嗤之以鼻,哪有人上趕著陪威脅她的人,有那想必是彆有用心。
倆人可疑,需同大人告知此事。
侍從手肘捅了下邊上人,使了個眼色,無聲退離向另一個方向離開。
萬有誌合手一拍,叫好:“言之有理,便依此而行,日後皆遵此”
“今時,你們隨我練劍”
訓練場地寬大,四方高牆,角落種著樹木,內有小亭,涼院,假石池塘……
一方台於正中,階麵高於地麵一指。
不遠處有木架,放置各種武器裝備。
雪不知何時停了,已經出世的雪曲蜷在各處靜靜等待融化。
萬有誌將扇子遞給侍從,目掃木架,挑了把細長劍,隨意揮動兩下:“我取此劍,餘下任你們自擇。”
俞九祥目光投向木架,有不少好劍卻沒多停留,隻是隨便拿了把刀。
鄔久看的比較久,她需要給主腦時間錄下信息,查找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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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久腦中快進跟著視頻腦內模擬了一遍,挑了鐧。
雖然月明清比常人體質好些,但身材小巧力氣還沒大到可以正麵對抗習武人的地步。
而且月明清少時就知自己短板,學的多是利用自身輕盈而動的身法跟輕鴻步法。
萬有誌走上練習台,招手要她們上去。
“我一人對二,有不公,喚一侍從共嬉戲,可?”
萬有誌問著,手上直接讓侍從上台。
“錚——”,萬有誌趁著其他人不注意,率先攻向鄔久。
萬有誌覺得鄔久看起來比高挑女子弱,他對自己的能力清楚,半斤八兩自然找軟柿子捏。
雙方交手數招,鄔久近身靠近抓住萬有誌手腕一折,劍掉地上,劍身震動不止。
“停停停!不練了,沒意思”
侍從停下動作,確定萬有誌沒因為打不過生氣,站在一邊盯著鄔久。
鄔久放開手腕,萬有誌甩甩酸痛的手,抱怨道:“真是毫不手軟”
“你們武藝高強,何以不對那些地痞流氓出手,莫非故意引小爺我出手相救?”
鄔久沒因為萬有誌的話露出破綻:“初至此,四下無人,本欲息事寧人。若事態擴大,我姐妹二人行走江湖,恐怕更為艱難。”
萬有誌麵露好奇:“江湖人?”
話音未落,庭廊浩浩蕩蕩過來一群人。
最前頭者,行到萬有誌跟前,瞥了眼鄔久,轉頭嘴角掛笑:“乖兒,此二人莫非今日你攜歸之友?”
“對啊,明知故問”,萬有誌一臉不耐煩,肯定是有人去說了,不然他爹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
冰冷目光望向一個個侍從,每個侍從都低垂著腦袋。
“父親為你細查一番,待無虞之後,再將人歸還於你可行?”
“爹!每及你攜人離去,便不複返,何以屢此”
萬有誌胸膛中一股名為怒氣與委屈的情緒翻湧不斷,蠶食理智。
每次都這樣,帶回來人隻要是爹不認識的就要拉去問,次次人不歸。
萬有誌不是難過那些人,是覺得父親不給他自由,限製他想乾得事,接觸的人。
為了反抗父親管束,他才一次次搶人入府中,以此表示抗議。
“既如此,你憂我遭不測,何不將我禁於家中,不令外出,日夕隨你左右。”
吏部郎撫下衣袖,輕笑注視著兒子發泄:“此乃為你安危所計,為父仇敵遍布,每日潛至你側之細作,絡繹不絕。”
“如昨日那以身葬父之人,前日之二樂師,非吾父不欲釋之,實乃須除儘根株,以免後患。”
鄔久沒跳出去辯解,同俞九祥一起安靜聽著父子交談。
吏部郎揮手:“將人帶去審問”
“是”
萬有誌踢腳邊的劍,怒氣衝天喊道:“誰敢!”
侍從進退兩難,麵露難色。
吏部郎掛得笑沒降分毫,語氣淡然:“兒啊,此事須依父命,速將人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