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獄開局2 官員……(1 / 1)

官員放下刑具,關掉滴漏,終於開口:“是我誤解矣,月小姐之言,實無虛妄”

“月小姐,可回矣”

鄔久沒動:“大人,案件可是尚無進展?”

“你問此,意欲何為?”

“小女子以為此案存有疑竇,願求見主審大人一麵”,鄔久提出要求。

“大人必是費儘心思,各種手段皆已嘗試,若仍無進展,何不姑且信民女一回?”

“若案件得解,諸位大人自當受賞,小女子與家室亦得免於禍患”

“我自幼耳濡目染,聞父言其同僚皆善士,今日一見,果然如其所言”。

官員笑問:“此高帽一戴,若我不允,豈非非善類乎?”

打趣完官員無意為難她,案件確是進展艱難,“可引你前往”

————

大夫府

“大人,月明清求見”

禦史放下手上的紙,“見我?”

仆從站在桌前,“是,月明清言有疑竇欲稟告大人”

禦史想了想:“引其入內”

“是”

人進來,手上銬著枷鎖,在這種情景下神情依舊平靜,雖然不清楚心裡怎麼樣,但就憑這外表表現的就足夠有膽量。

禦史端量,感歎月將軍養的好。

“有何疑竇,稟告本官?”

不過是用個理由見人,人見到了接下來才能交談,獲得出獄參案的機會。

“大人,豈不聞此過於刻意乎?所雲之時序,正與姐姐之行程相吻合,豈非昭昭示人以嫌疑?”

鄔久將眾人知道的線索當疑點,說出口時時間線是不是刻意都不重要了,從他們聽到的那刻起已經成功種下種子。

不相信,但後麵查案過程中的某個瞬間想起,思路產生動搖,足夠起乾擾作用。

禦史拿起放下的紙:“尚有他事否?”

鄔久加重事情嚴重性:“父去之速,戰歸而體弱,今方數日,姐姐又遭此厄,姐姐弱女一人,安能害壯健之校尉…”

鄔久掩下睫羽遮蓋住大半視線:“小女子疑心此乃他人陷害,或為外邦詭計,意在鏟除將軍府,一人亦不放過。”

“若真如此,則父之死……”,後麵聲音低落,停下話。

扯到國家之間,禦史麵容嚴肅:“可有憑據?”

“但屬臆測,並無實據”

能拿出證據就不用在這裡交鋒了。

“已儘乎?”

“尚有一事,敢請大人恩準,小女子欲自查此案,望大人俯允”

盛和律法規定其實是允許任何人查案,犯人本身覺得冤枉同樣可以自主查案,隻是一切前提是得到主審同意才可。

禦史沒回應。

“還望大人開恩,賜予民女一線生機,若上峰所限之時日,民女亦願遵之,逾期未果,民女甘受其罰”。

“小女子家眷尚在牢中,自不會潛逃,大人若不放心,可遣人監守”

禦史無奈:“本官尚未啟齒,你便言之鑿鑿,若月老那廝見之,必以為本官欺其女,夜來尋本官理論矣”

聽起來外人第一印象會認為禦史跟月將軍關係很好,這一幕變成是小姑娘害怕擔心太多,禦史處於完美位置。

要不是有月明清記憶裡月將軍說過幾次他們經常意見不合,她還得辨彆一番語言藝術。

鄔久歎氣,她一直都不喜歡跟這種人交談,心累,簡單的事要複雜化繞著圈來回折騰。

現在這句沒明確說明同意還是沒同意,隻是解釋自己並沒強迫人,順便讓她以為他跟她父親關係不錯讓她放下防備。

盛和十年來犯人或其家眷獲得主審同意查案的人可謂鳳毛麟角,畢竟出了事第一個問的就是主審,很少有人願意冒這個風險。

鄔久正打算順著禦史的意思,既然你們關係好那不能為難朋友女兒啊。

算是劍走偏鋒,含威脅意味,記仇得人很可能表麵一套背後一套。

禦史繼續道:“既然你已決斷,我自無異議,手續完備後,我當遣人助你,此乃常例”

“若有疑難,可告之於他,他將助你與我等聯絡,遇險時切莫輕舉妄動,當交由國家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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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穹如墨,烏雲壓頂,猶如不祥之兆籠罩四野。雪花紛揚,如細絮般飄落,觸及肌膚,透骨冰涼。

鄔久立於大夫府前,寒風凜冽,如利刃割膚,刺骨之寒遍布全身。

手上拿著幾張弄好的流程材料,轉頭掃了眼邊上麵無表情的人,對主腦道:【百姓說的沒錯,禦史是個好官】

【嗯,速度很快】,主腦CPU都沒繞過來,推算了幾遍才得出幾個合理結論,但是出來就行,廣闊天空下它作用更大。

鄔久朝著記憶中將軍府的方向緩緩前行。

雪地上出現腳印,片刻新雪覆蓋掉印記,人在風雪中顯得格外渺小。

被遺忘的俞九祥,見到人時始終緊繃得麵頰終於鬆開,偷偷吐出一口長氣。

心裡慶幸鄔久沒有跟他交流,雖然他想了好多開場白都沒用上,但比起準備得話沒用上,一開始不跟陌生人交流才最舒服。

俞九祥保持距離跟隨鄔久身後,一路行至將軍府。

鄔久進到內院,一切跟入獄前一樣,連灰塵都沒來得及積累。

將軍府內仆人都跑了,沒其他人在鄔久沒跟咋天一樣假哭,拍了拍衣服準備去換身孝服。

怎麼說還是女兒,該儘得職責,力所能及做些。

鄔久是聯邦科技產物,沒有血緣上的父母,無法共情月明清地痛苦。

能做到得隻是幫月明清把情感表現出來,讓彆人知道月明清地感受,認識到月明清是怎樣的人。

記住月明清的人越多,月明清才能鮮活。

而鄔久會是月明清的伴生,從進入這具身體開始鄔久地職責從保護聯邦更改為記住月明清得一切。

鄔久抬腳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來還有個存在感不高的人,留下一句:“我去整飾衣冠,你自便”

俞九祥麵上淡然應下,心裡想著這樣會不會太冷了?下次要不要語氣好點,畢竟後麵還要相處一個月。

不打好關係,接下來得時間會很煎熬啊,思緒發散一步沒挪。

鄔久打開衣櫃,挑了件白衣,準備好衣物後前往廚房要燒水。

主腦沒忍住冒出來:【鄔久你會用嗎?】

【會不會試試就知道了,給個教程給我】

鄔久對於這方麵從來沒懷疑過自己,她從小到大學什麼都很快。

【哦】,主腦找出收錄得仆人燒水視頻。

鄔久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關掉視頻開始進行實操。

抓起邊上的草,對折握在一隻手上,左手拿起放在凹槽裡的火折子。

草向下對準火焰,燒起來滅了火折子,等火勢大點塞進洞口。

添了幾把細草,加了幾根大小合適得柴,火焰熱烈。

鍋裡得水慢慢沸騰,等到水中冒起來跟視頻中同樣的大泡,鄔久起身撈出水,滅了火。

左右手各提一桶進入浴房,洗完後學著主腦給的視頻穿好衣服,紮好發型,換上新繃帶。

俞九祥一直在原地站到鄔久回來。

鄔久注意到俞九祥未移動,並未詢問俞九祥為何不動,而是走上前去,簡單說了自己名字。

俞九祥在鄔久靠近時握刀鞘得手猛得收緊,皮膚背麵爆起青紫色的脈絡,接觸刀鞘的皮膚被擠壓到泛白。

“俞九祥”

名字介紹完鄔久提出建議,“你隨我往視死者,可否?”

俞九祥點頭。

鄔久依舊走在前麵,俞九祥緊隨其後,兩人之間保持著一種仿佛偶然同路的陌生人之間的疏離感。

【鄔久,校尉家人不讓驗屍,等到天黑再去】

【朝堂那邊怎麼驗到的,難道也是偷偷驗的?】

【猜對了,鄔久好厲害】,主腦用平靜無波的聲線說著誇獎的字句。

鄔久踏入一家熱鬨非凡的茶樓,這是一開始想好的,打聽後再去看死者,現在主腦說了那就待到晚上去。

俞九祥默默地跟在鄔久後麵,不聲不響,對鄔久的一舉一動都不加追問。

進入茶樓,一股濃鬱的茶香撲鼻而來,夾雜著淡淡的竹香。

茶樓內部裝飾古樸典雅,牆上掛著字畫,桌上擺放著精致茶具,熱鬨得很,店小二忙左忙右,冷天日子硬是額角出了細汗。

一位店小二看到客人,迎了過去:“二位貴客,不知欲點何物?本店之佳品,首推水畫,此外,近日新製之玉樓春亦頗受歡迎。”

“兩位生的漂亮俊俏,一看便知是富貴人家出身,何不坐下,品茶之餘,聽個故事?”

“我們樓有最善說書者,無論何種故事,應有儘有,且緊貼時事。”

鄔久詢問:“近日何故事最為人津津樂道?”

店小二嘿嘿一笑:“故事眾多,然近日最受歡迎者,莫過於‘陰陽兩隔’與‘三人房’……”

鄔久點頭,止住店小二滔滔不絕的話:“安排一間上房,並喚一位說書人來。”

“好勒”,店小二提高音量,:“上房兩位貴客——”

店小二對鄔久笑道:“即刻便有引路之人”

門合上

鄔久坐定後,俯身提起茶壺,將茶水緩緩倒入杯中,然後抬頭望向俞九祥,問道:“不坐?”

俞九祥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嗯”,依舊站立在窗邊。

屋外的寒風吹動著他的發絲,由於天氣寒冷,窗外的景色都顯得有些朦朧,仿佛被一層薄霧籠罩。

【古時代人挺抗凍,身體倒沒星民普遍印象中那樣弱】

鄔久同主腦聊天。

【對,弱的大部分都會半路夭折,能活下來的都是幸運女神眷顧】,主腦讚同。

【你改信幸運女神了?之前的知識神呢】

【我紅杏出牆了】,主腦用機器音一本正經說著不正經的話。

“吱——”的一聲,門緩緩打開,一位書生打扮的秀氣姑娘走了進來。

手上抱著一些物品,麵容白皙,眉宇間透露出一絲拘謹,不敢直視屋內人。

進入室內後,坐在了屏風後麵的說書人專屬位置上,隨後隻能看到屏風後她的身影在忙碌地擺放著東西。

幾聲清脆的聲響過後,似乎已經準備妥當,第一句話出口,立刻就進入了說書狀態,吸引了鄔久的注意。

“在繁華的京城之中,將軍府的千金,乃是今番故事之主角,名曰長樂,以絕世之姿容與才華,名動一時。”

“長樂之父,乃朝中重臣,手握雄兵,權勢滔天。而另一位主人公,乃校尉也,少年英才,武藝超群,貌比潘安,風度翩翩。”

“校尉於某次偶然之遇,得見小姐之芳容,為其美貌與才華所傾倒……”

“校尉變心之後,麵對長樂之質問,無言以對……”

“在一番激烈之口角後,長樂憤而拔劍,直指校尉——”,說書人拉長語調。

“紛亂之中,校尉遭重創,終告不治,長樂於校尉遺體之側,悲慟欲絕,自此絕跡於塵世。”

鄔久喝著茶,認真聽完故事才開口問:“何名?”

“博聞之士”,脫離了故事,說書人聲音細小。

“此話本何名?”

“陰陽兩隔”

“此故事乃君所作?”

說書人語氣更輕道:“非也,隻是僅稍作修改,原形乃近日甚囂塵上之案件”

後麵鄔久問什麼,說書人都乖乖回答。

“君以為此案之真相,如‘陰陽兩隔’之說?”

說書人話語抬高了些,聽起來有些激動:“斷非如此,‘陰陽兩隔’乃為迎合賓客之喜好,豈能作為案情真相”

鄔久手摩挲茶杯,凝視水中扭曲的影像。

“君撰‘陰陽兩隔’,是否曾探究校尉何以拒驗之由?”

“聞人言,蓋因疾病,其父羞於啟齒,故堅決不允驗屍,然是何病症,我亦未詳”,說起這個說書人可最擅長,後麵不用問將知道的都通通告知。

最後隨便問了幾個結束話題,還有時間,鄔久查看起主腦找出的多個相似案件。

每個案子多少有相似之處,多是與利相關,不知將軍府此事是否同是如此。

送走了人,說書人拍拍僵硬的臉,摸著打賞笑容逐漸燦爛。

希望茶樓老板看她這麼賣力的份上給她多點薪俸。

這些人真是不厭其煩,一問再問,然而她還是很歡喜的,畢竟所賜之賞亦頗豐。

日暮途遠,街市燈火輝煌,人聲鼎沸。

鄔久沒急著探校尉府,逛了一圈,主腦的收錄進度到100/4。

大多數小販收攤,街道清冷下來,路上寥寥幾人。

鄔久緩步至校尉府後院,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院牆前矗立著一棵需三人合抱的巨樹。

樹冠濃密,枝葉茂盛,雖然樹與牆看似相距不遠,但實則攀爬入內絕非易事。

【主腦,你先進去探查路線】

主腦離去,鄔久轉身,看著沉默寡言的俞九祥。

“能翻牆嗎?”

俞九祥低下眼,視線落在鄔久的繡蓮紋鑲珠鞋麵,默默後退半步:“能”

鄔久走到樹與牆之間,目光在牆麵上打量,繼問:“武藝如何?”

“可抵鐵騎精兵數十人”

能力不錯,鐵騎是皇帝培養的尖端人才,每個都能一挑百個普通兵。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俞九祥沒被收編進去,隻是乾這些活。

鄔久後退兩步,蓄力一躍,雙手穩穩抓住牆頭,正欲翻越之際,院內突然火光乍現。

伴隨著呼喊聲:“來人!有賊人擅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