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炮男子麵容不似紅衣少年的放鬆,卻也帶著幾分笑意,此行比他預想中的順利多了。
一襲黑色勁裝的束發少年什麼話也沒說,拿著萬向破幻盤不斷地測算著方向,對著玄袍男子使著眼色,玄袍男子頓時心領神會。
一旁的紅衣少年東張西望,根本沒有發現二人的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遠方的沙丘。
在離三人六丈處一個不起眼的沙丘上,溫以初側身輕輕地倚靠著,她神色迷茫,鬼泣沙丘群?這是個什麼地方?這三人又是何人?
為何從滅神崖掉落後到了這一片不同尋常的沙漠之中?難道滅神崖下彆有洞天?
她滿腹疑問卻無人能為她解答。
她仔細地打量著不遠處的三人,皺眉思索著他們的話語。
自打六歲起,她便一直跟隨師父在雲羽大陸各處曆練,對雲羽大陸各處地形極為熟悉,在她印象中雲羽大陸就沒有這個名字的地方。
倒是有幾處沙漠,卻都沒有形成過沙丘群,與此處奇特的地形也沒有一處能對上的,此處究竟是什麼地方?
她往能遮住身形的沙丘正中靠了靠,沒摸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也不知曉眼前這三人是善是惡,自己還有傷在身,萬萬不能貿然地暴露。
突然,溫以初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莫非此處並非雲羽大陸?
她被腦海裡突然迸發出這個念頭嚇了一跳,她摸著空蕩蕩的脖子,掛了十多年的天啟石已然不見,還有之前突然出現的白霧老人讓她覺得一切在悄然發生著變化。這個原本讓人覺得難以置信的念頭,如今也不是如此的不可置信了。
她席地而坐,屏氣凝神。
“不管了,既來之則安之,當務之急是儘快療傷恢複。”
地上的黃沙在一簇一簇紅雲的映照下透出一絲絲熱氣,抬眼望去,似乎整片沙漠都飄逸著一種淡淡且持續著的熱波。
“你們行不行啊?這都多久了,還沒找到淩羅殿的方向,這鬼地方越來越熱了。”
紅衣少年的張揚的臉上透著不耐煩,腳踢向腳下的沙漠擊起一陣沙風。
“閉嘴,淩羅殿那麼好找早被人找到了,要是那麼沒耐心你可以選擇原路返回。”
一直拿著萬向破幻盤推演著方向的勁裝少年帶著一絲不悅,輕瞥了紅衣少年一眼,而後收回目光專注在羅盤上。
紅衣少年被勁裝少年堵得啞口無言,似乎對勁裝少年有幾分懼怕。
就算他再自大也不敢獨自返回,沒有萬向破幻盤在這比莫哈沙漠行走簡直難如登天。
“裴少主少安毋躁,耗費旬日抵達了這鬼泣沙丘群,不差這一時半會。”
不遠處三人的話語將溫以初的思緒拉回現實,看眼前情況三人不會在此地久留,溫以初思索著自己該何去何從。
她對此地一無所知,即便靈力恢複到了九成,可聽著三人的對話,憑著自己的實力走出這片沙漠是絕無可能的。
溫以初內心一番衡量,打算先跟在這三人後麵走一步算一步。
打定主意後,溫以初觀察著三人,隻見沙丘中勁裝少年抬首看向左前方,以溫以初視線正好能看清他的模樣,眼裡掠過幾分驚豔,不由得多打量他幾眼。
少年生得無比精致,五官宛若上天精心雕刻的作品,完美無缺,身形挺拔,兩道劍眉微微上揚,眉頭微皺,似藏著許多不可言說之事。劍眉之下是一雙黝黑的星目,透著深邃神秘,讓人難以觸碰捉摸。筆挺的鼻梁下,厚薄適中的粉唇緊閉,似將所有心思都掩埋在心底。
溫以初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少年,麵貌身形都在她的審美點上,就是這周身的氣質也太冷冽了些,似拒人於千裡之外。
他的目光從羅盤轉移到身邊的玄袍男子身上,對著他點頭示意。
這玄袍男子麵容善可,但讓人第一時間注意到的是其溫文爾雅的氣質,眼睛總似微眯帶笑,長發用玉冠束起,手裡一把折扇微微煽動,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玄袍男子身後的紅衣少年衣袍材質比另外兩位好,衣袍上花紋繁雜又不失美感,刀眉飛揚,張揚的麵容上透著直率天真。
玄袍男子會意,從衣袍中拿出一些靈符,催動靈力,勁裝少年當即在身邊幾個點位布置了些什麼。
具體的溫以初看不仔細,好似傳說中的陣法。
陣法需要靈力為基礎,輔以礦產或者煉器材料而成,而隨著雲羽大陸的天地靈氣匱乏,礦產與煉器之材也極難出現,陣法已不多見。
溫以初跟師父學過一些破瘴破幻的簡單陣法,可眼前三人的陣法比溫以初學過的陣法要複雜許多,所用陣法之物溫以初更是聞所未聞。
這三人究竟是什麼來曆?瞧著勁裝少年似乎是三人中的領袖。
此時陣法中隱隱透出一股強大靈力波動,黑袍少年手上羅盤指針倏地轉動幾圈而後固定在一個地方。
三人默契對視一笑,勁裝少年率先動身:“這邊,走。”
無須勁裝少年多言,另外兩人緊隨其後。
眨眼間溫以初便要失去三人蹤跡,溫以初眉心微微動了動,這三人的修為都高於自己之上,更須小心行事。
她遠遠地墜在三人之後,不敢太過於靠近,小心跟著三人七拐八繞,不敢大意。
溫以初邊走邊留心著行走軌跡,看來三人要去的地方是被陣法掩蓋的。
大費周折布置這浩大陣法是個什麼人物?所遮掩的地方必定另有玄機,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分一杯羹。
溫以初粉嫩的嘴唇不由自主地上揚,旋即清醒過來,纖細白皙的小手拍了拍自己白裡透紅的臉蛋,這三人之中的任何一人自己恐怕都不是對手。
溫以初估算著三人恐怕都是聚靈境中後期或以上的修為,她頓時有些泄氣,還是太弱了,原以為自己就算不是天才,也是萬中無一的,師父說得沒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溫以初不再多想,斂聲屏氣,如今也隻有見機行事了。
一炷香後,三人停頓了下來,一座金色宮殿佇立在沙漠之中,四周肆虐著的風沙好似叫囂著要把它摧毀,繼而吞噬在整片沙漠之中。
金色宮殿不為所動,□□地靜靜佇立。金黃色的玻璃瓦在沙漠的映襯下更顯威嚴。
宮殿的柱子上雕刻著各種形態的凶獸,有的張牙舞爪,有的齜牙咧嘴,全都栩栩如生,好似一絲輕微響動,就能叫醒它們破柱而出。
宮殿土黃色大門上隻有兩個門環,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裝飾,厚重得讓人生不起能推開的心思,三人走到大門麵前合力一推,然而大門毫無動搖之跡。
溫以初凝神望著三人,分析著殿門打開之法,此大殿倒像是全被陣法籠罩,她跟師父略微學習過陣法知識,卻沒有自己布置或者破解過陣法。
三人在附近著手破陣,過了良久依然一無所獲,紅衣少年攤手叫嚷著:“你們倒是說說,這陣法到底怎麼破啊!”
玄袍男子眯著的眼睛帶著一絲笑意,聲音卻平淡無波,似對紅衣少年的暴躁脾氣習以為常。
“裴少主,出來曆練可得穩住心態,就像修煉要耐得住寂寞一樣。”
“切,小老頭似的,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紅衣少年不屑地努了努嘴,不以為然道。
溫以初正觀察得津津有味,被身後冷不丁響起的聲音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道友一路跟隨至此,究竟意欲何為?”少年低沉冷厲的聲音此刻在溫以初耳中如同鬼魅一般,好不嚇人。
溫以初頓時被驚得汗毛豎起,身體緊繃,可她麵上卻絲毫不顯慌張,轉身與勁裝少年四目相對。
勁裝少年漫不經心地將視線落到溫以初臉上,潔白的臉蛋未施粉黛,嬌小如玉,光潤而富有彈性,桃花眼不大不小,卻帶著十足的韻味,一對視他便愣住了。
短暫失神後,他壓下眼底的驚豔後挪開視線,心道:“世上好看的女子比比皆是,不過一副皮囊而已。”
另外兩人聽到勁裝的聲音也投來視線,紅衣少年看清溫以初麵容後,仿若猴子一般竄到溫以初麵前,圍著溫以初細細打量幾圈,佯裝瀟灑地開口道:“這是哪裡來的小美人,模樣不錯,就是身板好似有點單薄。”
溫以初隱隱有種想要扁他的衝動,微微眯眼道:“道友的模樣也不多承讓,就是眼睛好似有點斜眼。”
“瞎說,我五官周周正正,哪裡斜眼了,美人你再好生看看。”紅衣少年根本沒有聽出溫以初話裡有話,傻傻地將大臉湊在溫以初麵前。
“沒有沒有,是我看走眼了。”溫以初無奈地躲開一點距離,不得不承認的是這貨模樣確實也無可挑剔。
“哈哈哈,有意思。”玄袍男子被溫以初的話逗笑,連聲音裡都帶著笑意。
“諸位道友,小女子名喚溫以初,因躲避仇敵追殺,被逼到了這片沙漠之中,隨後一直在這片沙漠中打圈,找不到出沙漠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