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想看清楚本座的樣子,回頭畫個小人紮針詛咒本座?”
聽到耳邊的聲音,殷東嚇了一跳。
這肯定打死也不能承認,殷東矢口否認:“沒有,絕對沒有,弟子怎麼可能有那種欺師滅祖的想法呢!弟子隻是不知道師門的名字,我那個師父就會裝神弄鬼,他住的那個破道觀的牌匾也破了,所以,弟子想請您老給科普一下。”
“科普?”
明顯不懂這個詞兒,但這位也沒興趣聽殷東解釋,接著就說:“本座複蘇的時間有限,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再問一遍,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殷東很想吐槽,卻又不敢,老實的說:“是。”
那道偉岸的身影身上,有一股悲愴淒涼的氣息升騰,在他背後的虛空中,隱約映照出一些模糊的畫麵,依稀可見是血骨盈野、金戈鐵馬的征戰殺伐的大戰場景。
隨後,那道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災難紀元將至,這是大勢所趨,劫難將臨無法,避免,紀元之末隻有應劫者,要麼,毀在災劫之下,要麼,搶奪氣運,蛻去凡胎,掙脫枷鎖,如本座一般超脫出這片天地,僅此兩條路,沒有第三種選擇。”
殷東驚。
災難紀元!
這位對於即將到來的災難紀元,似乎有著極深的了解,難道也是如海蛇王一樣,曆經了幾次災難紀元的強者?
很快,他又覺得不對,海蛇王就是曆經了幾次災難紀元的,它並沒有超脫。
還有,這一道偉岸身影,會不會是師父弄出來騙人的新把戲?話說,老騙子裝神弄鬼可是很有一套的。
他的嘴角閃過一抹玩味,該不會是被老騙子弄的障眼法給唬住了吧?
越看,殷東越覺得像了。
他的眼中露出一抹不屑之色,不由得鄙夷:“老騙子,你忽悠彆人就算了,對你親傳大弟子也玩這一套拙劣的把戲,你覺得我會信麼?”
還在極力維持那道光門的老道士,氣得要吐血,要是能開口,他肯定要把這個沒眼力勁的逆徒罵個狗血淋頭,再一巴掌抽飛到他西天姥姥家。
這是多大的機緣啊,這小混蛋還有時間胡思亂想,枉他耗費了師門底蘊,溝通師門先輩,不抓緊時間弄點機緣,怎麼應對即將到來的災難紀元?
那一道偉岸的身影也晃了晃,似乎打了個踉蹌。渡過了無數的歲月,他還真沒碰到過這種小輩。一時間,他的眸光投下,有如雷電閃爍著,如同要把殷東給劈成渣渣。
但隨即,他似乎感應到什麼,眸光仿佛一道電光劃過星空,投向更蒼莽的大地深處。
殷東有所感覺,也看了過去。
這一看,他又嚇了一跳,喃喃的說:“老騙子的騙術不可能這麼高明,拍電影都弄不出這個特效來,該不會是真的吧?”
莫名的不安,從殷東心裡冒出來,像野草瘋長……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眼前這一道偉岸的身影,真是師門長輩,那樂子可就大了!
大地深處,演化出了一幅漫天雷霆炸開的畫麵,一道道紫雷從虛無中墜落,如同傾瀉的天河,迸發出萬道霞光,有如瑞氣千條。
在那如靈蛇亂舞的雷霆,彌漫而起的瑞氣中,有一株參天古木兀立,整個樹身高聳入虛空,細看,殷東才發現那漫天的雷霆,赫然都是古樹引下。
古樹引雷,不斷從虛空中引動著一道道雷霆,如同一座雷光彌漫的山嶽,佇立在這片荒蕪的大地上,露出岩石地表的巨大樹根起伏都如山巒。
縷縷銀蛇般的雷霆之光,環繞於那些巨大的枝椏之間,有些枝條上還掛著一枚枚果子,每個果子都閃爍著雷光,那些雷光都凝成獸形,如同一尊真正的異種凶獸一般,龍吟虎嘯,雀唳熊嚎,散發著源自亙古歲月之前的莽荒之氣。
此時,神秘的貝殼也被引動,傳來一道意念波動——星辰古樹!
殷東是個修煉小菜鳥,修煉常識白癡,但也不妨礙他知道這株星辰古樹是好東西。
這株星辰古樹周圍彌漫的靈氣,以及巍峨如山嶽的樹身上閃動的雷霆,顯示著這株靈木己經曆過無數歲月的雷霆洗禮,有輪回古老氣流交織在其中,流淌著歲月的氣息,所經曆的造化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據為己有的念頭,他不敢有,可是弄點好處不為過吧?
賊還不走空頭路呢!
那位疑似,不,肯定是師門長輩的偉岸身影,既然讓他接手一個師門的小麻煩,總不能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吧?
“老祖,那個星辰古樹的果子,能不能賞給弟子幾顆?”殷東放低了身段,猶帶青澀的臉龐上露出期盼的神色,態度極其謙卑。
嗯,他不會說,其實是考慮到自己的小胳膊腿兒,爬上地表隆起的樹根都困難,還是求助於師門長輩給摘幾個,這不丟人。
那一道偉岸身影,將投向星辰古樹的眸光,又收了回來,看向了殷東。
此刻,這一雙眸子變得清晰了,映現了無數時空的沉浮,沉澱了無儘的歲月,透著一種滄桑、古老的意味,頓時,將殷東的心神都給陷了進去,沉迷其中。
過了好久,又或許是一瞬間,隻聽那一道偉岸身影輕笑,讓殷東在笑聲裡驚醒。
“你小子真是雞賊外加臭不要臉的。”
他眨了眨眼,還有些懵懂,但耳畔響起的蒼老笑聲,令人如沐春風,一時間所有的沉重、壓迫感,都化作煙雲消散。
要臉能當飯吃嗎,既然不能,要了何用?
殷東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態度也更恭敬:“老祖明鑒,弟子起於微末,實力微薄,實在是擔心誤了師門大事,所以,請老祖賞幾個果子,給弟子提升一下實力。”
那道蒼老的聲音低笑道:“好個有趣的小家夥,星辰果呢,賞你幾個倒也沒什麼,但是養成你們這幫小家夥不勞而獲的習慣不好,所以,還是算了。”
須臾之間,殷東那一顆火熱的心,如同淩空直上九重天,又暴跌進九幽黃泉,簡直都不是用一個大跳水能形容的。
那心情,無法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