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 詭計多端的男…(1 / 1)

鬱穆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毫不猶豫地抱起了暈過去的江辰。

隻丟下了一句話:“我先送他去醫院,接下來的會議安排你替我通知小陳取消掉。”

Clara愣在了原地,許久之後才後知後覺回道:“哦,好。”

鬱穆抱著江辰來到一輛黑色Exler前,在後座中座下,吩咐前麵等待已久的小林,語氣是極少見的焦急:“去最近的醫院,開快點!”

“好的,鬱總。”得到指令,小林利落地踩油門啟動。

車啟動後,鬱穆開始在後座上翻找,最後拿出一盒牛奶和一袋小餅乾,先是自己吃了一口嚼碎,就著牛奶俯身,想喂進懷中的人緊繃的嘴裡。

卻在雙唇即將觸碰的瞬間,被猛然推開。

一雙清泠泠的眼睛,帶著冰冷透骨的寒意注視著自己。

鬱穆手中動作一頓,喉嚨一哽。

江辰推開他的懷抱,雙腿挪動,坐在了寬敞的另一邊。

車窗緊閉,怕冷風吹到江辰,鬱穆讓小林把車裡的空調也關了。一時之間,閉塞的空間有些熱,空氣仿佛停止了流動一樣,顯得滯澀萬分。

江辰轉頭避開鬱穆深邃如深潭般的眼神,語氣冷漠:“我不是說過,不許再跟著我嗎?”

鬱穆拉住他的胳膊,手心上的汗透過他單薄衣襟灼燒的皮膚開始熱起來,江辰用力甩自己胳膊卻發現甩不開,轉過頭帶著怒意看著他:“放開我!”

鬱穆卻不像之前那樣保持距離,反而越抓越緊,如漆般的眸子深深注視著他,似乎要把他看個窟窿出來一樣,低沉的嗓音帶上一絲沙啞和著急:“我能不跟著你嗎?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得下心?”

江辰冷笑一聲,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你覺得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來管我?”

鬱穆望著他,眼底的暗河波濤洶湧,幽深不明,許久之後,漸漸平息。他拿起牛奶遞給他,語氣卻柔和:“先吃點東西,然後再慢慢說好嗎?”

江辰彆過頭,看向車窗外。

高聳入雲的山峰在夕陽的背光麵,形成黑色剪影,起伏的山脈快速從眼前隨影而過,山峰之間的植被和叢林模糊不清。

高架橋上的欄杆從山峰中間攔腰分割,其上是巍峨壯闊,夕陽西逝,山霧繚繞,其下是山腳下星星點點的人間煙火,被埋葬在時間長河下的儘數過往。

許久之後,好像過了一個世紀。

“立刻放我下去,不然我就跳車,我說到做到。”

他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眼睛注視前方,手上已經攥住了車門把手,白皙的手指上是纖細單薄的血管,淡色的唇瓣緊緊崩住。

鬱穆知道,他真的會這樣做。

空氣掉到冰點,一時之間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終究,他闔起了眼眸,妥協道:

“下了高架就放你下去。”

車停在高架下馬路邊,與此同時,江辰幾乎是同時打開的車門。

接近傍晚時分的M市此時是下班高峰期。

他挺直著脊背,步履快而導向性明確地走向街邊的一個便利店。

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汗,不知道是因為天氣的原因還是因為身體太虛弱。

他感覺這幾天自己就像倒黴運一樣的,就沒擺脫過醫院。

從便利店買了點壽司和一瓶喝的,邊走邊吃。

打開手機看著時間,快到下午五點了,仙仙還在家,給它喂得貓糧不知道夠不夠吃。

正在他低頭看手機的時候,耳旁傳來一聲尖銳的汽車鳴笛聲,他猛然抬頭看向向自己疾馳而來的大卡車,眩暈刺目的車燈照的他眼前一黑,瞬間從頭皮上傳來一陣發麻的感覺,死亡逼近的感覺讓他想拔腿就跑,但是腿卻因為過於震驚而失去感知直接釘在了原地,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大卡車即將逼近到自己麵前——

一道極大的力氣握住他的手腕將他用力一拽,隨之他被拉到一道清冽的熟悉懷抱裡。

耳邊傳來刺耳尖銳的汽車鳴笛聲,卡車從他們麵前呼嘯而過,司機還開窗淬了一口:“兩個瘋子!”

江辰卻雙眼失神,還處在蒙然狀態的他並未聽清彆人在說什麼。

心臟在胸腔劇烈跳動,抱著他的懷抱很緊像是要將他刻進骨血一樣,他幾乎是被揉在他懷中,鼻尖蹭到他被熨燙得體沒有絲毫褶皺的黑色襯衫衣領上,濃烈的青草味夾雜一絲汗味從那結實的脖頸中傳來,頭發是剛剛洗過的清爽潔淨的味道。

隨著起伏的呼吸,那抱著他的力道在他腰間越收越,勒得他快喘不過氣了,他能感覺到環著他的有力臂膀還在細微顫抖。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沒來得及,你會發生什麼事!”

鬱穆出聲責怪,聲音中帶著微不可查的顫抖和害怕。

“我……”江辰有些失語,突然不知道說什麼。

他手在空氣中無意識地劃拉了幾下,竟然有些手足無措,就這樣僵在了半空中。

夕陽從頭頂打了下來,給他們鍍上了一層金燦燦的暖光,一黑一白的兩個身材比例優越的人抱在一起就像定格畫麵一樣,周圍的車水馬龍都跟著慢了起來,隻剩下彼此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路邊提心吊膽的路人都為他們的劫後餘生長吸一口氣,甚至有人還在旁邊歡呼鼓掌。

“好家夥,跟拍電影一樣的這兩人。”

“可不,我竟然磕到了,還好人沒事!”

“詭計多端的男……”

“這司機什麼人啊,真沒素質!城區超速還有理了!”

……

江辰聽著周圍的議論紛紛越聽越離譜,這不對,誰都可以是一對,唯獨他和鬱穆不可能。

他將手放在抱著自己的人身上,手下用力,想推開他。

鬱穆卻不放手,伸手緊緊桎梏住他,將他的腰往後一摁,讓他和自己更加嚴絲合縫貼在一起。

頭頂傳來他磁性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沙啞:“辰辰……讓我抱一下你……”

似乎是忍耐了很久一樣的。

江辰心下狠狠一跳,就像被無數張大手緊緊抓住一樣,讓他快要透不過氣來,熾熱的懷抱讓他再次無可避免地回到了五年前的記憶。

那刻意被他克製的迷茫、焦慮、難過、傷心等等等所有情緒,都隨著十八歲生日那年的鋼琴架上的告彆信,再次在他腦海中專橫地翻攪,讓他不得不回想起無數個難以入眠的夜晚,藏在心底的痕跡。

他不想再回憶,使出全身力氣用力掙紮,語氣再度變冷:“放開我!我不想抱你!”

鬱穆將手緩緩靠近他的臉,粗糲的指尖帶著一絲灼熱的氣息,讓他臉上燃起燙意,最終指尖停留在他微微下垂的眼尾,像是要把他臉上的每個五官都看個仔細看個夠一樣,漆黑的眸子裡刻映著他的倒影,像在暗湧的湖麵上停住了光點的星星。

江辰喉嚨哽住,像是想擺脫什麼一樣,或者是要離開這令人不安的桎梏,他扒開他的手,將膝蓋彎起,打算直接給他來個狠狠一擊,而當他將腿逼近他腹部的時候,對方卻沒有絲毫要躲避的意思,就那樣定定杵著,等著他來打自己一樣,完全不會還手。

江辰頓住了,他突然覺得真的很沒意思。

這算什麼?擺出這幅深情款款的樣子給誰看?

鬱穆放開了他。

江辰眼眶微紅,強行壓下心中逐漸攀升的情緒,毫不猶豫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之前,停頓了一下。

“剛剛的事,謝謝。”

“但以後我的事,你少管。”

青年離開的背影筆挺,像一根挺拔翠綠的青竹,執拗倔強,不拖泥帶水地往前方而去。

鬱穆眼神如漆黑的墨,沉到化不開的濃鬱。

片刻後。

他拿起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號碼,聲音如寒冰般陰沉:“查一下監控,在今天下午四點五十八分,水雲路十字路口。”

“好的鬱總,兩天之內給您答複,還有件事是關於小少爺的……”接電話的人小心翼翼道。

“什麼?”

“他去了BARRY。”

BARRY,M市最大的夜店。這裡隻實行會員身份製,外場是普通的聽歌喝酒的散座,而內場則是這個夜店真正的賣點,不僅有明星登台演出,就連端酒的服務員身材顏值都極高,更有一些無法言喻的花式玩法,因此裡麵的人非富即貴,卡座上的人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

“周燎,你再帶我來看這些整容臉,信不信我殺了你?”

昏暗的燈光下,最中心的皮質沙發上坐著一個容貌靡麗,身材高挑修長的少年,酒吧五彩斑斕的光打在少年卷翹濃密的睫毛上,在他挺拔秀麗的鼻子上投下稀疏的陰影,一雙琉璃般透澈的漂亮眼睛清雋惑人。

“滾啊。”少年顏色淺淡的眉毛此刻微微蹙起,潤澤的紅唇抿成一條線,嫌惡地一把推開了向自己靠過來的女人。

周燎揮手讓那些湊過來的野模退下,高大的身形往沙發上一坐整個沙發都陷了進去,他長臂一伸勾住了少年的脖子,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鬱小少爺,你這就過分了啊,你以為人人都長得跟你一樣,天仙似得。”

鬱輕舟扒開了脖子上沉重的大手,罵了一句:“開這破酒吧,虧不死你。”

“爺有錢,不怕虧。”周燎嬉皮笑臉,再次把手放他脖子上,在鬱輕舟發火前又放開,他衣領微微敞開,騷包地露出裡麵若隱若現的胸肌,扭頭對路過的酒保打了個響指,“來,給我們小少爺上一杯緋紅澗穀。”

“是,老板。”酒保恭敬點頭道。

看見鬱輕舟興致缺缺,身體一斜,右手指腹間夾了根煙點燃遞給他,悠悠道:“你哥最近還管你嗎?”

鬱輕舟接下叼住,輕啟紅唇吐出煙霧,“他哪有空管我,見天圍著他初戀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