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南卻沒有讓高於明告老還鄉,而是命錦衣衛將他緝拿入獄,交由柴牧親自審訊。連帶高相一黨,也全部鏟除。
高於明在獄中一見到柴牧,頓時驚訝的問道,“原來是你,你居然沒死?”
柴牧點了點頭,“你都沒死,我怎麼舍得死。”
高於明長歎一口氣,“難怪這些年,我總覺得太子好像變了一個人,原來是有你在背後出謀劃策。”
“這你就錯了。”柴牧擺了擺手,“我並沒有幫太子做多少事,那些主意都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所謂的“鹽業新政”、“科舉新政”、“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一體納糧”、“耗羨歸公”、“養廉銀”、“密折製度”等等,都是項南自己的主意。
他不過是幫項南組建了錦衣衛,幫他搞了一些情報而已。
“都是他自己的主意?”高於明一聽,越發震撼。
項南所提出的這些改革、這些措施,連他這樣位居高位數十年的政治動物都很難想得出來。
他原本以為項南是得了高人的指點,沒想到竟然是項南自己想得,還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陛下是我見過的,是最適合做皇帝的人。”柴牧都感慨道。
項南提出的那些措施,都是利國利民的好事,連他都不能再奢求更多。
高於明點了點頭。
他原本以為李賾就夠聰明的了,沒想到項南居然比他還聰明。
“好了,我們不用再敘舊了,把你所犯的罪行,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吧。”柴牧向高於明道,“我想到了這一步,你也不需要再隱瞞什麼了。”
高於明無奈的歎了口氣,隨後又道,“能不能跟陛下說一聲,高家罪魁禍首是我,能不能饒其他人一命?”
“你當初屠戮顧陳兩家時,有沒有想饒誰一命?”柴牧卻是冷冷的道。
高於明一聽,不禁喟然長歎,都是報應!
……
高如意得知自己的父親、哥哥被抓,不禁很是慌亂,立刻找到項南求情,希望能夠饒高家一命。
項南早知道她要求情,卻是閉門不見,不想賞她這個麵子。
不說高於明和顧陳兩家的血海深仇,單是這些年他做宰相,就扶持、提攜了大量的貪官汙吏,六部之中都有他的黨羽。
他們揪群結黨、營私舞弊、殘害忠良、魚肉百姓、監守自盜、損公肥私,可以說高家的罪惡罄竹難書。
如果項南不殺他的話,就不足以震懾那些貪官汙吏,讓他們心存僥幸,以後將更加肆無忌憚。
所以他必須要用高家的人頭,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反貪的決心。從此再不敢殘害百姓,魚肉鄉裡。
高如意無奈,又去見了張玫娘,希望表姐能站出來說句話。
張玫娘無奈,去見了項南。
“鄞兒,還沒歇著?”見到項南還在批閱奏章,張玫娘笑著向他說道,“不要太累了。”
“沒事的,母後,都是我該做的。”項南笑了笑道。
密折為了保密,隻有他一人能看。而一天幾百份密折,光字數就有數十萬,看閒書看這麼多都累,更何況還要思考、還要批複,更不是一般人能熬下來的。
也因此,密折製度由康熙興起,在雍正時候達到巔峰,到乾隆中期就廢除了。因為乾隆實在沒他爹那麼勤奮,一天幾十萬字的密折,實在看不下來,所以便廢棄了。
“我吩咐禦膳房幫你做了點點心。”張玫娘笑道,“容霜,拿上來吧。”
容霜隨即將糕點拿了上來。
項南一看,正是核桃酥。
他頓時明白,張玫娘的用意了。
……
“我記得你從小就最愛吃核桃酥……”張玫娘笑道。
“母後,其實我那都是裝得。”項南笑了笑道,“我從小最不愛吃核桃。不過高相喜歡吃它,所以我也假裝喜歡。”
張玫娘不禁一愣,沒想到項南還那麼小年紀,就已經這麼有心機了。
“母後,我也知道你想說什麼。”項南又解釋道,“不錯,高相的確有恩於我,我能當上太子,多虧他的支持。
但是母後,這些年來,高相也做了不少壞事。他揪群結黨,把持朝政,養寇自重,損公肥私……
我要是再網開一麵,以後對其他官吏,就不好處置了。所以我隻能殺他,用他的人頭,對所有官吏以警示。讓他們知道‘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可他畢竟是你的舅公、嶽丈,殺了他們,你該如何麵對如意呢?”張玫娘又勸道。
“公對公,私對私,公私有彆。如果她琢磨不明白,那也就罷了。”項南擺擺手道,他對高如意本來也沒什麼興趣。
當初都是李賾指婚,他才收下她。也是為了安高於明的心,所以他這些年,對高如意也算恩寵。
但現在如果高如意硬要跟高家站在一起,他不會客氣。就算不殺她,也不會再寵幸她。
張玫娘見項南這麼說,不禁歎了口氣。
沒想到,一向溫和、孝順的兒子,在登上皇位之後,也會變得如此冷血、絕情。就連相處多年的妃子,也是說不要就不要了。
“鄞兒,就算高相、高坤、高震死有餘辜,高家其他人也是無辜的,能不能網開一麵,饒他們一條活路?”張玫娘又勸道。
項南歎了口氣,“母後,我會考慮的。”
張玫娘見他有鬆口的跡象,方才點了點頭。
……
項南隨後去見了柴牧。
“柴先生,高相一案,進展如何?”他問道。
“高於明什麼都不肯說。”柴牧歎了口氣。
高於明自知必死,也知道家人都要死,所以什麼話都不想說,一心尋死。
“柴先生,我知道你與高於明有血海深仇,高於明也欠顧陳兩家數百條人命。就算把高家滿門抄斬也抵不過。”項南說道,“但是,我還是想跟你求個人情,”
“陛下千萬不必這麼說。”柴牧一聽,連忙躬身道。
項南現在是豊朝天子,是他要效忠的陛下,他當不起一個“求”字。
“高相一黨,高於明、高坤是首惡,高震不過是個紈絝,而高家的女眷雖有罪責,但也都不至死。”項南隨後道,“能不能饒他們一命,把他們發配邊疆?”
柴牧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點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