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男人 魚凍暈了,烤烤就好(1 / 1)

暄安很詫異:“你認識我?”

年輕的師祖與老了的時候長得極為相似,就連性格也是大差不差,即便喬青陽記性再不好,也能認得出來。

喬青陽點頭,拉住暄安就想走:“嗯,你跟我走一趟。”

但想了想又還是停住動作,示意暄安繼續:“或者你先把這個人處理一下再走。”

少年還貼心地將懵住的暄安手中的小箱子接過去,他解釋說:“這樣發揮更方便。”

其實也並沒有想要做什麼,隻是看上去凶的暄安:“……那、那多謝了。”

張小莊趁著兩人說話的間隙,偷偷摸摸地弓著腰往想要溜走,但才走出兩步,便被人扯住衣領,聲音從頭頂上傳出來:“你跑個什麼勁兒?”

他隻覺得那聲音像是閻王爺來索命,低沉又凶惡,可怖又殘忍,腿一軟眼一花,就要給兩人上演一個原地暈厥。

暄安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不耐道:“彆裝,你剛才說徐沐陽離開徐家了?”

張小莊戰戰巍巍:“是呀,就在前些日子,聽說是他發了瘋……”

話沒說完,就又是一巴掌拍在腦袋上,拍得他眼冒金星。

隻聽那劍修威脅說:“要是再讓小爺聽到你胡亂編造徐沐陽的壞話,我非給你點顏色看看!”

張小莊連忙點頭如蒜地答應下來。

暄安放開手,在張小莊腳底抹油似的要溜走時,又一把將他抓住:“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好、好像有人看到他往覆水涯的方向走了。”

————

顧黎已經將院子裡的花儘數澆了一遍水,熱了三遍飯菜,書開開合合重複了五次,折斷了七根樹枝,終於在他快要按捺不住之時,聽到了門開的聲音。

青年挽起長袖正在提筆寫字,皓月般潔白的腕子在袖間若隱若現,顧黎垂著眼瞼,說:“外麵風大,回來了就洗洗手吃飯吧,我剛剛才熱過一遍菜。”

喬青陽有點心虛,小聲地嗯一句,合上門湊到顧黎身邊,給他看自己買的手鏈:“一山不生氣,這個好看,送給你。”

顧黎手中的動作一頓,眼睛已經先腦子一步地看了過去。

隻見少年白皙的手心中躺著一串晶石做成的手鏈,五顏六色的,在寡淡的冬日顯得格外奪目。

劍不知道晶石充其量隻是漂亮些的小石子,既比不上金銀值錢,也不如靈石有用。

他隻是單純地喜歡亮亮的東西,因為喜歡,所以想要送給自己也同樣喜歡的摯友。

少年的眼睛和手中的晶石一樣亮,眼巴巴地示意顧黎快帶上:“好看嗎。”

身為劍閣閣主,顧黎收到過的寶物數不勝數,金銀珠寶不計其數沒有幾個是他瞧得上的,更不要說這隻是普通無比的晶石,隻是……

“青陽的眼光很好,”顧黎帶上晶石手鏈,沒忍住摸了摸少年的耳朵,眸子晦暗不明:“都凍紅了。”

喬青陽不止耳朵是紅的,臉也紅紅的,不知道是因為身上還在發熱燒出來的紅,還是因為顧黎的誇獎才紅的。

“對了,”喬青陽突然抬起頭:“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顧黎現在的心情非常好,不論少年這時候說什麼他都不會生氣……

“我帶回來了一個人。”

閣主嘴邊的笑凝固:“什麼?”

窗戶也在此時被人敲響,喬青陽抬起木窗,示意顧黎看向外麵:“就是他。”

窗外站了一個人高馬大的健壯男子。

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笑嘻嘻:“你好啊。”

顧黎:“……”

他咬咬牙,指著男子:“你說的事是指往家裡帶野男人回來?”

喬青陽迷茫地點頭:“這麼說也沒錯……”

不過野男人,好奇怪的形容詞。

暄安也是個聽不懂話的,左看右看兩下,然後大大咧咧地說:“要不然你們讓我先進來再吵架,外麵怪冷的。”

顧黎冷哼一聲,正想要說什麼,卻見少年已經利落地打開了門:“你進來吧。”

顧黎:“……”

真是,好得很。

喬青陽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好友低沉的情緒,無辜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你怎麼了一山,不是你讓我找到了暄安先不要輕舉妄動嗎。”

劍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有點委屈:“我就把他帶回來了呀。”

費了好大勁才說服他呢。

顧黎一愣:“這是暄安?師祖暄安?”

“是呀。”喬青陽乖乖點頭。

剛才儘顧著不高興了,顧黎倒是真沒注意到男子長什麼樣,咳了一聲看過去,果然發現這人與秘境中見到的殘魂極為相似。

暄安在外麵被凍的夠嗆,進到溫暖的屋子裡來後才舒服得長長舒出一口氣。

“你們倆說完啦?”暄安邊說邊在自己的儲物袋裡掏東西,袋子的空間倒是不大,但他偏偏作出了個用力到誇張的表情:“欸,我魚呢,我記得我放到袋子裡了啊。”

顧黎指了指外麵窗沿上放著的要掉不掉的小盒子:“你說那個嗎?”

暄安看過去,然後驚叫一聲:“我的魚!”

魚其實很好,除了快要凍成魚乾之外,一切都很好。

暄安將它拿回來的時候,小金魚已經翻起了白肚皮,要不是戳上去還是軟乎乎的,他都以為自己的第十八號靈寵又要被自己養死了。

喬青陽很快便下了判斷:“它是被凍暈過去了。”

借著他的指尖竄出一簇火焰,火光在少年冷靜的臉上搖晃,喬青陽說:“放心,烤烤就好了。”

暄安遲疑:“真的嗎?”

顧黎已經翻出來一根長條狀的物品,笑眼盈盈:“需要架起來嗎,這是防火的哦。”

表麵溫柔良善的男子實則是一副蛇蠍心腸,啊了一聲後高興表示:“如果救不活還能順便烤了吃。”

魚:“……”

其實它覺得它也還能再搶救一下。

可能是危機感太過強烈,魚悠悠轉醒,兩顆黑豆子懵懂地睜開,再看到熟悉的三張放大的臉後,又是兩眼一翻差點又暈過去。

喬青陽將魚拎起來觀察,好奇地戳了戳它:“你怎麼和在秘境中時不太一樣,好小。”

魚嗷嗷地掙紮兩下,表示你要是三天飽一頓時不時還要時不時吃點有毒有害鏟平,也會像魚一樣營養不良的!

“你知道怎麼出去嗎?”魚的肚子軟軟的,喬青陽沒忍住又戳了兩下。

“嗷嗚!”

【我要是知道就不會困在這裡三個月了好嗎!】

【不過……】魚猶豫了一下。

【不過傻大個好像最近一直在等和一個姓徐的人的比試,幻境源自執念,也許等他比完就散了?】

魚也確實還記得在百年前,好像是有過那麼一場比試,隻是那時它的意識還處在渾渾噩噩之中,不太記得比試的勝負了。

喬青陽若有所思。

“它還會嗷嗷叫呢好神奇,”暄安也湊過來,又有點傷心:“它怎麼以前從來不在我的麵前叫。”

顧黎將魚從喬青陽的手中輕飄飄地接過來,隨手放回水裡,貼心地安慰:“也許它也隻是剛剛才學會發聲呢,兄台不必介懷。”

暄安也覺得肯定是這樣,看著顧黎的眼神多了幾分欣賞和感動。

“不知先生姓名?”

顧黎成功隔開了暄安和喬青陽,心情頗好:“黎一山。”

便隻聽那人感慨道:“黎公子長得俊俏人也心善,你放心,你的弟弟就是我暄安的弟弟,在下一定會幫你好好照顧喬少俠的!”

顧黎:“……”

誰要你照顧。

暄安沒發現自己又在無形中得罪了小心眼的顧閣主,覺得寒暄了一番也時候該進入主題,在屋子中尋找一番沒發現那人留下過的痕跡,連忙問:“喬少俠說知道徐沐陽的蹤跡,我已經跟你到了此處,敢問徐沐陽現在在哪裡?”

“茶樓黎那人說的沒錯,”喬青陽說:“徐公子的確是去了覆水涯。”

徐沐陽走得著急,來的時候帶來什麼,走的時候就帶走什麼,這裡幾乎沒有剩下與他有關的東西。

喬青陽隻能拿出徐沐陽走前給自己留下的信物,證明他沒有撒謊:“你既然見過徐沐陽,也應該能識彆一二屬於他的靈力。”

暄安倒是沒有懷疑喬青陽的意思,隻是事實上他與徐沐陽也不過見過幾次,對於他的靈力還真的不能認出來。

本來不死不活的魚卻在偶然瞟到那枚小兔子吊墜後,夢的驚醒,一躍而起,濺了暄安一臉的水。

【小花!】

卻被暄安一巴掌按下去:“小魚,我現在沒有心情陪你玩,先乖一點。”

將魚強行鎮壓後,又滿懷期待地問:“覆水涯是我們約定好的比劍的地點,正好四日之後到了時間,他難道先一步去了那裡等我。”

喬青陽不是徐沐陽,當然不會知道他的想法。

顧黎卻輕笑一聲:“那可不一定。”

兩人向著他看過來。

顧閣主那麼多年暗中尋醫治病,藥找沒找到不好說,世間某些隱蔽的地方卻被他發現了不少。

“覆水涯可不隻是你們修士尋常比武弄劍的地方,在它的下頭可藏著另一個有趣的東西。”

暄安本就是第一次來洛丹城,喬青陽更不用說,麵對兩人迷茫好奇的注視,顧黎開口:

“魔界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