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池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顧澈有些變了。
但具體怎麼變化的他又說不上來。
就比如說今天。
原來許池給顧澈講題,他們倆都是麵對麵坐,可這幾次顧澈非得擠到他旁邊,還離他特彆近。
顧澈:“哥,是不是又快該月考了啊?”
“對。”許池看著他:“怎麼了?”
“沒什麼。”隨即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這一次,我一定能去一班。”
“嗯,那你加油。”聲音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顧澈:“哥你彆不信,如果我真的成功了……”
“怎麼?”
顧澈忽然湊近,在他耳邊低語:“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怎麼樣?”
許池挑眉,稍稍撤遠了一些。
長能耐了啊,還學會談條件了。
見許池向後退,顧澈不依不饒,接著往前湊。直到逼得對方無路可走。
許池:“………”
許池一把將他推開:“…隻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
顧澈笑了,眼底的光亮全映照著一個人:“好。你同意了,可不許反悔。”
“我從不食言。”
明顯看得出來,顧澈比以前更用功了。
-
前排的幾個女生嘰嘰喳喳的。
“你折折的不行啊,太醜了。”
“哪兒醜了?明明挺好看的,有本事你折一個?”
“哼,我折就我折,你看好了。”
“哈哈哈行了你們兩個夠了啊都多大一個人了,還為這點小事吵架,幼不幼稚。”
顧澈托著腮有些無聊,看了她們一眼。
在折…小愛心?有點兒意思。
今天放學的稍微早一些,許池在樓道就看見了靠在欄杆上慵懶的大男孩,雖然離得太遠,但他還是知道,對方現在一定是笑著的。
“怎麼這幾天都沒見到鄒銳?”
一提到這人,許池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誰知道,情竇初開了吧。”
情竇初開…顧澈笑了。
這話…好像用到他身上也沒錯。
果然啊,十七八歲的年紀,總會有一時的衝動。
就好像那句話。歲歲年年,深情未減。
兩人並排走著,安靜又和諧。
出校門的路上要經過操場,操場旁邊有一個很大的湖,還有一片小樹林,樹林兩側還有許多椅子,這兒,通常是男女生約會的好地方。因此,被稱為“鴛鴦湖”。
兩人走過去的時候,恰好看到教導主任穿著一身黑站在湖邊,低頭訓斥著兩個學生。
“唉,你們現在這個年紀啊,應該以學習為重。男女生互相喜歡什麼的,老師也可以理解,但也不應該是現在啊!”教導主任忽然扭頭,正巧看到來的兩人:“哎,就是那兩個同學…對!就是你們兩個,過來。”
莫名被點到名的顧澈和許池:???
兩人乖乖走了過去。
教導主任看著他們兩個,似是有些欣慰:“你是顧澈?這是許池對吧?我認識你們。”轉頭就對另外兩人說:“你看看你們兩個!多像人家學習學習,學習好,不談戀愛,實是我們殷城一中的好學生代表。”
那個男生和女生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垂下了眼瞼,滿臉羞愧。
教導主任也不是非要抓著他們不放,畢竟是年輕人,這點過來人深有體會。
“行了行了,這次我們就先不上升到找家長談話……”那兩人瞬間抬起了頭,眼裡發出光亮。
“下不為例…但是,如果你們再這樣的話,結果…你們知道的。”
兩個同學點頭如搗蒜。
當作表率的兩人被放走。經曆了這麼個小插曲,兩人也慢慢悠悠的晃回了家。
許池上了台階,轉過身:“我到家了。”
顧澈兩手插兜,站在門口看著他:“嗯。”
“你不走嗎?”
“給你個東西。”顧澈向前一步,手從口袋裡掏出來。
許池:“什麼東西?”在顧澈的手心裡,有一顆紅色的愛心。
紅色的愛心與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燈光的照射下,紅的仿佛將人的心也燒灼。
許池忽然感覺心裡一陣慌亂。這是他第二次這樣了,第一次是在彙演。
“你、你送給我這乾嘛?”
察覺到對方的不自然,顧澈將手裡的愛心離他更近了一些:“今天見班裡同學折的,感覺挺好玩,就隨手也弄了一個。”說這語氣似是有些委屈,與他周身深沉的氣勢極其不符:“哥,我可是研究了好久的,你不會…連我這一點情意都不領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隻不過是對方隨手折的一個小東西,再爭辯下去反而顯得不自然了。
許池抬手接過。
小小的一張紙抓在手裡,仿佛要將手心融化。
-
10月24日.多雲
以後還是要提醒他多帶傘。恰好那一天沒和他一塊走,他回到家就凍感冒了,到今天都還沒好。
地中海又在抓小情侶了,強行拆散苦命鴛鴦。
至於早戀的話…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那就得看跟誰了。
要是什麼時候能和他去鴛鴦湖走一遭,倒也沒白來。
畢竟喜歡這種事,誰又說的準呢。
寫完日記的顧澈看著滿桌折的星星,腦海中突然有了念想。
時間總在一成不變的過,顧澈始終沒有忘記兩人的約定,每天認真學習。
今天恰好周一,第一節課剛打預備鈴,一班門外有一個同學朝教室裡擺了擺手。
女生尖細的嗓音傳來:“許池,孟欣鶴,文一成請出來一下。”
被點到名的三人不約而同放下手中的筆,我想抬頭看了對方一眼,然後跟著人出去。
三人被帶到了高二辦公室。房間裡還零零散散有十來個人,見到新來的人都不約而同的看過去,又被主任一敲桌子回神。
教導主任帶著黑框邊眼鏡,神情嚴肅:“這次叫你們來,主要是想說件事情。這關乎到我們的班級與學校榮譽。”
眾人不由抖擻了精神,認真聽講。
-
教導主任說的具體過程也沒什麼特彆的,無非就是一年一度的去外校比賽。至於這個比法嘛,有類似奧數競賽,英語競賽,包括體育方麵的都有。所以學校要求每個班裡抽出比較優秀的三人前去參加。
顧澈聽到這一消息的瞬間就不淡定了。
至於為什麼,他哥肯定是要參加的,這毋庸置疑。
但是…餘邵竟然也報了體育上去。
這次的比賽是麵向全省性的,學校自然也要挑平時比較穩當的同學上,不然的話,要說潛力最大的,一定是顧澈。
當天晚上,果不其然,顧澈抓著許池不放。
許池看著自己被對方拉住了手腕:“你乾嘛?”
“…哥,你今天不給我講題了嗎?”
“你不是都已經會了嗎?”
“我不會,誰說的我會了。”
許池:“………”明明就是昨天晚上你自己說的。
顧澈死皮賴臉打死不承認:“總之,你再給我講一遍。”
現在和許池分開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感到無比煎熬,明天早上他就要去外校了,雖然隻分開一天,他們甚至可以電話聯係,但是隻要見不到這個人,心裡就不得安靜。
第二天早上,學校的大巴在八點準時到了。
鄒銳從旁邊竄出來,一把拍在對方肩上:“許哥,我們一班的榮譽就扛在你的肩頭了啊!不要讓我們失望。”
許池笑了,黑色背包挎在肩上。
“放心吧,我會儘力的。”
另一頭,顧澈親眼看著許池上了車,餘邵緊跟其後。
果然沒安好心。
突然感到拳頭硬了.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