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一路上和方向盤大戰幾百回合都以失敗告終,最後他精疲力儘的靠在駕駛座的座椅上,轉頭看了看安全帶,就連安全帶他也打不開,反而是越掙紮錮的越緊,難受的很。
沈念回憶起那隻蜥蜴。
動物形態的攝像頭就連製作手法都和自己很像。
沈念十分清楚自己絕對沒有做過蜥蜴形態的且這個製作手法也沒有泄漏出去過,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那隻蜥蜴是漆司做的,甚至還在原基礎上進行了改良。
看了看路線圖,行程已經過一半了。
“霧城。”沈念拿出手機開始搜索,“濱海霧城,一個靠海的小城鎮。”
看來推斷沒錯,潘隊應該是給帶到那邊去了,可是漆司為什麼願意直接告訴我目的地讓我去救人,裡麵有什麼陷阱?
沈念想不明白,他以前從沒覺得一個機器人的想法有這麼難猜。
車子行駛了大半個晚上,在淩晨的時候到達了目的地。
漆司站在樓頂看著車子行駛而來,沈念在車內遠遠看到屋頂上站著的漆司,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彙。
等車子行駛進車庫沈念身上的安全帶自動收回,這次見麵太突然,他還沒想好看到對方應該說什麼。
車門被打開,漆司站在車門邊伸出手:“博士。”
沈念看去,他發現等真站在這人麵前更多的心情是無奈。
他沒去看漆司伸出的手,自己下了車問:“潘大海在哪?”
漆司默默地收回自己的手說:“被他們拘留了那麼久都沒好好休息過吧,上來喝一杯。”
漆司往裡走,沈念在原地沒動。
漆司回頭又補了一句:“喝了我告訴你在哪。”說完轉眼便消失在樓道裡。
沈念看著黑洞洞的樓道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二樓的客廳有一扇特彆大的玻璃站在窗邊可以一眼看到海。
沈念坐在沙發上往外看去。
漆司泡了一杯咖啡,是沈念平常的愛喝的。
看著深色的液體,沈念沒有立馬喝,看著漆司問:“潘大海到底在哪。”
漆司沒回答,看向窗外說:“從這裡看過去可以看見一個月牙形狀的海灘,這裡人稱它為月亮灣,是不是很好聽。”
沈念沒搭話。
“月亮灣那我買了搜船,想去海上看看嗎?”
“不想,你養著的那些窮凶極惡的人把潘大海帶到這兒來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沈念冷冰冰地看著漆司。
漆司沉默下來,隨後他說:“那些窮凶極惡的人不是我養的。”
沈念挑眉:“你覺得你這話可信嗎?”
漆司說:“人類總是貪得無厭的,無論是販賣毒品還是販賣器官,我沒有錯,博士為什麼你不能站在我這……”
沈念靜靜地聽他說完然後開口:“那我製造出了你,就是因為我對未知的貪心、我的欲望,這些你認為‘惡’的東西促使我造出了你。”
沈念手肘撐在腿上,他看向漆司:“怎麼辦,要殺了我嗎?你是我欲望的產物,由‘惡’集聚起來產生的你,要自殺嗎?”
漆司被迫與沈念對視著:“這…不一樣,無論博士做了什麼,我都不會殺了博士的。”
“哪裡不一樣,為什麼不會殺了我?”沈念後退靠在沙發上,全然一種一切儘在掌握中的模樣。
漆司改變了沈念的說辭:“博士對未知的追求不能與那些人的欲望相提並論,更不能說是‘惡’請博士不要在這麼貶低自己。”
沈念眼神一變,語氣冷下來:“說遠了,潘大海到底在哪。”
漆司還是沒有正麵回答:“博士說的那些窮凶惡極的人我會處理掉,潘隊長不會有事,請您耐心在這多住幾日。”
沈念壓下心中的怒氣:“一路上有很多監控,警察很快就會查到這裡。”
漆司倒是不慌不忙:“必要的監控我都調換了,要找到這裡沒那麼快。”
“我已經告訴一名調查員濱海這裡很可疑,要查過來不會很久。”
漆司看向沈念說:“我看到了,他想抓你。”
沈念明顯看到漆司的眼神的變化,他警告道:“不許對他下手。”
漆司起身走到門口說:“不會殺他,這幾日請博士在這住下,實驗室那邊我已經說好了。”
隨著門被關上,沈念的心也沉了下去。
地下室潘大海靠在牆邊喘息著,他似乎在努力忍耐著什麼。
漆司站在門口沒有進去,但聲音清晰的傳入潘大海耳中:“博士來救你了,在二樓。”
潘大海抬起頭看向漆司的眼神時清晰時迷茫。
“我離開時博士已經知道了這些事都是我乾的了,但他甚至都沒有去警局告發我,無動於衷仿佛我走了對他而言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潘大海聽的清晰但卻沒法回應一句話。
漆司的話語變得激動起來:“憑什麼你就是給綁了,他卻這麼著急!”
漆司的眼裡數據變化,潘大海慘叫一聲,抱著頭倒下。
漆司冷眼看著:“不要反抗過程就沒有這麼痛苦,那些人沒有一個反抗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狗看到了肉一樣雙眼放光,真讓我感到惡心,是覺得我會滿足他們貪婪的欲望嗎?”
探針對神經的直接刺激讓潘大海沒法說話,但腦內卻始終不屈服。
“不順著它你隻能感到痛苦。”
“不……可……能……”潘大海斷斷續續的說道。
他居然掙脫了探針對他的控製,雖然隻有一瞬間。
漆司冷冷看著,最後轉身離開。
回到一層,斷牙等人守著漆司,在看到來人後立馬諂媚的上前:“那個……您說過,我們把他綁回來您就會幫我們把腦內的東西拿出來。”
漆司點點頭說:“是有這麼一回事。”
“誒……”斷牙笑著說,“那你看什麼時候可以……”
漆司打了個響指說:“你們先回到房間去,沒我命令不要出來。”
他們雙眼立馬迷茫下來:“好……”
回了房間,斷牙幾人沒過多久就恢複了正常。
“嘖,他絕對沒打算給我們取出來!”斷牙怒道。
“那……那怎麼辦?”一個小弟很慫的說,“要不然還是服從他吧,這東西我感覺也沒有特彆影響生活。”
斷牙揍了小弟一拳:“媽的,你這麼個孬種怎麼會和我一樣對那人的手段有抗性。”
斷牙觀察起這間屋子解釋說:“難得你想在那人的監視下生活嗎?還要是不是忍受著被對方操控,你難道喜歡這樣木偶一樣的生活。”
小弟立馬搖頭。
“那就對了,這裡靠海,我們逃到外麵去碼頭上有我準備接應的人和船,然後我們還需要帶一樣東西。”
小弟問:“是什麼?”
斷牙看向門口說:“當然是我們綁回來的那人,可以看出那人很重要,有了這個人質,警察那邊,這個瘋子這邊都不會對我們有什麼威脅。”
“可是……他不是還能控製我們行動嗎?”
斷崖奸笑著說:“隻要做好一個裝置,把我和那人連起來,我一發瘋他就死,絕對沒問題。”
小弟咽了咽口水,他總覺得這個計劃不會成功。
二樓沈念靠在沙發上,這一層的門給鎖上了,沈念怎麼也想不到剛從警局裡出來,就又被關在了這裡。
咚咚咚!
門外突然響起物體掉落的聲音,沈念看向門口,那聲音卻已經不見。
沈念走到窗邊向外看去,牆邊的陰影處隱藏著幾個人影,他們似乎正在搬運什麼東西。
沈念眯了眯眼仔細看,是兩人搬著一個巨大的木箱。
是漆司叫的工人嗎……不對!這裡不可能讓其他人靠近,那兩人一定和漆司有關係,是誰……
沈念思考著,是襲擊潘大海那些的人嗎?
沒有再想更多,沈念在客廳找來一張椅子使勁朝窗戶砸去。
巨大的撞擊聲傳來,但玻璃卻還是紋絲不動隻露出了些許裂痕。
外麵搬著木箱的人逐漸走遠,沈念不經意間透露出著急來。
左右看看,突然發現角落裡放著一根鐵棒。
“太好了。”沈念拿起鐵板對著窗戶就砸了下去,玻璃向外落去,沈念不顧邊緣的碎渣撐在邊緣就跳了下去。
落地向前就勢一滾卸掉衝擊力,沈念快速向那邊追去。
斷牙和自己的兩個小弟搬著大木箱慢慢向碼頭靠近。
比較慫的那個小弟問:“老大……這樣真的沒事嗎?”
斷牙問:“能有什麼問題,我剛剛看到了,這個瘋子真正要的人已經被他關起來了,不然在這麼關鍵時刻他會突然出門買什麼東西?這可是唯一的機會,萬一這個警察真的被控製了個徹底那我們就真的完了,你明不明白?!”
另一個膽子稍微大點的也說道:“就是啊,難道你不相信老大的判斷?”
比較慫的那個小弟趕緊搖頭說:“沒有沒有。”
“沒有就好,我告訴你給我當心點。”膽子大的那個舉起拳頭威脅。
斷牙適時說:“行了行了,到了,快點把這箱子弄上去。”
沈念就跟在他們後麵,雖然聽不清他們的對話,但看他們的行為就知道是要上船出海。
沈念看著那個碩大的箱子,感覺很可疑。
這種箱子也不可能裝器官,出海帶著個木箱也十分不方便,那箱子裡裝的是什麼?
箱子被搬上去,搖晃間木板的縫隙裡漏進去一束光,照在裡麵昏迷的人身上。
潘大海!
怎麼會在那,漆司安排的嗎?為了不讓我見到?不合邏輯啊,他已經把我關起來了能不能看到人就是他一句話的事根本沒必要再大張旗鼓的送出海。
“難道那些人反水?!”沈念驟然抬頭看去,斷牙幾人都已經上了船如果在等下去就來不及了。
沈念沒有猶豫跟著他們偷偷潛入到了漁船上。
斷牙這時看著離岸的船有些疑惑。
“怎麼了?”一旁人問道。
斷牙搖了搖頭說:“總感覺有人跟著。”
“都離岸了,錯覺吧。”
“或許吧……一會兒你們把整艘船檢查一遍。”
“知道了。”
手下應著,便先去處理木箱離的人了。
沈念掛在船外,手上抓著繩子,腳踩在下麵的救生圈上,鹹濕的海水時不時濺到他臉上狼狽不堪。
他暗暗使力把自己拉上去了點在夾板邊看到他們把木箱裡的人倒了出來丟到下層的船艙裡去了。
“果然是潘大海。”沈念靜靜看著,心裡思索著對策,對麵人不多我不管不顧的追過來漆司肯定會發現,在漆司過來前把他們一網打儘……我是想這麼乾但以我一個人的能力怕是做不到。
沈念看著毫無反抗的潘大海被丟進去,想:如果潘大海還有行動能力的話會好辦許多,或者等到晚上逐一擊破。
似乎隻有這個辦法了,潘大海怎麼看都不像是有行動能力的樣子,我得先準備好救生艇。
半夜,那名小弟按斷牙的命令在船上巡查起來。
“白天都查過一遍了為什麼晚上還要巡查啊,在海上能有什麼東西,總不可能還有人遊著追過來吧,我看大哥就是想太多。”白天的一個小弟一邊在夾板上巡查一邊嘀咕。
沈念找準時機衝了出去,捂住那人的嘴拖到一旁的漁具後麵躲著。
捂嘴的布條上麵浸了藥,那人很快暈厥過去。
沈念把人拖到漁具下麵壓著,自己走到關著潘大海的船艙口,看著上麵掛著的大鎖,他拿出那個開鎖的小機器人沒一會兒就開了,就在沈念把船艙門掀開的時候,上麵的探照燈照了下來。
“什麼人!”
沈念趕緊跳進船艙。
底下的船艙不比上麵,空氣裡充滿了海水的味道,聞著一股腥味非常難受,四周也是潮濕發黴。
而潘大海就垂著頭靠在牆上一動不動。
沈念多少感覺出不對勁來,他上前搖了搖潘大海。
沒反應。
“潘隊。”沈念看向潘大海的眼睛,瞳孔沒有聚焦嘴角也留下口水儼然一副癡傻的模樣。
“潘隊!潘大海!”沈念有點著急,他懷疑漆司給他植入了探針,於是伸手朝他腦後探去。
手伸到一半,潘大海抓住了他不再讓沈念往前。
沈念驚喜:“潘隊!”
但對方還是沒有回應這動作隻是下意識的抗拒對方碰他腦袋。
沈念不清楚對方發生了什麼但現在沒空管這些,他一邊拉潘大海起來一邊說:“那個針,我會有辦法的,現在得先讓你回去,漆司我來想辦法,或許當初不應該和你說這些事,漆司我一個人去抓就行的。”
潘大海沒有反應,神經被控的他腿腳也不利索,行動起來非常緩慢。
外麵很快傳來人聲,斷牙站在船艙口看到沈念挑了挑眉。
沈念警惕的看向對方。
“你是警察嗎?”
沈念沒回答。
斷牙繼續說:“應該不是,你手上那人是警察,那個瘋子對這個警察下手這麼狠不太可能喜歡警察,但你和那個瘋子關係肯定不簡單。”
沈念沈念終於開口:“你是京城放火燒房的那人。”
“是。”斷牙很爽快的承認了,“那個瘋子想要這個人,為了去掉腦子裡的東西我隻能聽他的。”
沈念捕捉到了關鍵信息:“你被植入了探針?”
“哦,原來那個東西叫探針啊。”
“你為什麼沒有被控製。”
斷牙聳了聳肩說:“我怎麼知道,這東西又不是我造的,比起他那些愚蠢的信徒可能我更強些吧。”
“比起這個。”斷牙眯了眯眼看向沈念扛著的那人說,“我勸你把那人放下。”
沈念警惕的看向他說:“怎麼可能。”
斷牙剛想威脅沈念兩句,但話到嘴邊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笑起來說:“沒關係……你們一起待在這也可以,我相信比起你身上扛著的那個,你作為人質或許會更有用。”
說著就要把門重新關上,隻是這次沒有在用鎖,而是拿了重物堆在上麵。
“你什麼意思!等等!”
黑暗籠罩下來,沈念並不慌張比起這個現在他完全不知道對方究竟要乾什麼。
答應把腦內的東西取出來?探針?但現在又為什麼要要挾漆司?漆司沒有兌現諾言!
沈念明白了,對方現在是想利用我和潘隊來要挾漆司把自己腦內的探針取出。
沈念感到好笑,這樣就能要挾成功了?漆司有這麼好糊弄?這幾人真是天真。
沈念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玩意,打開就是一把光刃,抬手就要切開甲班,這時沈念聽到外麵似乎傳來了另一艘船的引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