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坐在轎車裡,鐘思思還是不住地抱怨道,說鐘騏太磨蹭了,
“你急什麼,他一個大活人在那又不會消失。”鐘騏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他們這次是去他和秦之源一個共同好友的畫展。這應該也是秦之源回國之後第一次在公共場合露麵,所有鐘思思也難免緊張,可是鐘騏覺得以後有的是機會,又何必如此在意這一次。
“你知道什麼,源哥哥說不定隻在那呆一會就走了。”鐘思思說道,隻見她一手拿著鏡子,一手拿著粉撲還在不停地往臉上撲粉。
“他。。。“鐘騏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看見鐘思思還在旁邊,往臉上擦這個,摸那個的,用手肘碰了下鐘思思的膝蓋說道,
“我說你彆化了好嗎,剛剛在家裡你都化了2個鐘頭了,怎麼還化,還化啊。”
“哼,還不都是因為你,在外麵等你等的我妝都花了。”鐘思思撅起個小嘴,不滿意地說道。
過了一會,鐘思思終於將完成了漫長而繁瑣的補妝工作,將鏡子放到化妝包裡,戳了鐘騏的腿一下,說道,
“哎。”
“乾嘛?”鐘騏問道。
“待會你說話的時候注意點,不要提以前怎麼怎麼樣,尤其是3年前的那件事。”鐘思思說道,她害怕秦之源會不高興,這樣的話,她就不知道怎麼繼續和她的“源哥哥”相處下去。
“妹妹,你哥我是傻子嗎。”鐘騏一臉無語地看著鐘思思,又說,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化的這個大白臉,小心嚇死你的源哥哥。”
“什麼,我的臉很白嗎,這麼明顯嗎?”鐘思思聽到鐘騏這麼說道,又從化妝包裡抽出小鏡子,不安地左看右看。
2.“源哥哥。”鐘思思親切地喊著秦之源的名字,小跑了過去。
秦之源此時正在被助理推著輪椅,在一副畫前與工作人員交談著。聽到鐘思思在喊她,也轉過身去。鐘思思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秦之源,雖然做了一些心理準備,但還是驚了一下。當然她還是很快地恢複了常色,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的人,真的和她記憶中的那個源哥哥差了很多,看著往日裡高大偉岸的男子,如今坐在輪椅上,似乎還沒有自己的個子高,鐘思思感到了一陣心酸。
她記憶中的“源哥哥”是她理想中男神一般的存在,他身材高大,打起籃球來精神奕奕,但卻不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他待人接物總是彬彬有禮,會多門外語,有一次,她去秦家公司取東西的時候,恰好看到秦之源在接到一些外國來的客人,一口流利的法語讓他的帥度又上了一個台階。那時,他好像也才十幾歲,舉手投足卻十足的秦董事長的風度。隻是那時的他,不是鐘思思可以肖想的,他的身邊有著一個令人討厭的女人。鐘思思不願意過多地去想那個女人的一切。鐘思思認為就是那個女人毀了秦之源的一切,不過如果秦之源沒有被毀的話,她也一定沒有機會接觸秦之源。世上的事情,是好是壞,是福是禍,總是很難說的。
鐘思思收起了回憶,調整了情緒,快步走到秦之源的身邊。
“我來推著你吧。”鐘思思推開秦之源的助理,接過他的輪椅。
秦之源並沒有拒絕鐘思思的好意,隻是在一樓走了幾圈,又去二樓,鐘思思顯然是低估了秦之源的興趣,秦之源在每幅畫前都能饒有興趣地與講解人員交流一番,可這卻苦了鐘思思,她有些後悔穿了今天的這雙細高跟鞋,雖然這雙鞋可以顯得她那雙美腿又細又長,可是推起輪椅,身子前傾的重量壓得她幾個腳趾頭又酸又疼。
等到秦之源又開始那一番高談闊論的時候,鐘思思站在那,把一隻腳從鞋中抽出,用腳尖磨蹭著小腿,試圖緩解一下疼痛。
“累嗎,累的話還是讓阿誠來推吧。”秦之源似乎察覺到了鐘思思的不適,問道。
“不累,一點也不累。”鐘思思連忙說道,又把鞋穿了上去。推著秦之源往旁邊走去。
3.“累死我了。”鐘思思脫掉鞋子,就往按摩沙發上躺去,穿著高跟鞋推著輪椅走了這半天,她感覺自己的腿都要廢了。
“寶貝女兒辛苦了。”陳思齊端了一碗燕窩進來。
“今天你看到秦之源了?他情況怎麼樣。”
“我看著不怎麼好。”
“媽媽,我有點不想嫁給他了。”
“他要是不殘疾,也未必會輪到你啊。”
“媽,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我隻配和一個殘疾在一起嗎?”
“思思,你在媽媽心中值得最好的。隻是他們秦家是多少豪門望族家的女兒都想嫁入的,如果不是他殘疾了,按照咱們的身份,是入不了他們的眼的。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即使他殘疾了,他們也未必願意和咱們結親。”
“隻要你嫁給去,再生下一個兒子,那這秦家大部分的家產不就在你的手中,到時候,就連他的大姐恐怕也不能在集團擔任要職了。”
“媽媽,那個。。。”鐘思思用湯匙不住地在攪動地著碗裡的燕窩,有些難為情的想問。
“什麼?”陳思齊摸著鐘思思的小腿,問道。
“媽媽,我聽我的一些朋友說,他們說源哥哥出車禍的時候,可能。。。萬一他沒有生育能力,那一切不都白費功夫了。”
“這倒是個值得擔憂的問題。”鐘夫人有些認可地點點頭。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凡有錢人家的兒子,誰不在風流場上有寫傳聞,譬如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還在高中的時候和幾個女生早戀,最後以轉學收場。可這秦之源,她卻從來沒有聽過他有什麼桃色緋聞。如果他真的不行,豈不是害了女兒的一輩子。
“你安安靜靜地休息吧,剩下的事就不要操心了。媽媽會替你打理好一切。”
她輕輕地帶上了鐘思思房間的門。
4.“周姐,讓桑甜兒到我房間來一下。”
雖然隔著一層樓,可關坤還是把這對母親的悄悄話全部聽入耳中。
人類真的是很擅長偽裝的一種生物。
“夫人,關坤來了。”
“我不是讓你去喊桑。。。”
“夫人。”關坤快速走到陳思齊麵前,看著陳思齊的眼睛說道,
“你要找的是關坤。”
“奧。對,對,對。”鐘夫人恍然大悟一般說道。
“夫人,不知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是我什麼事做的不好嗎?”關坤問道。
“沒有,你做事做的很好,又細心又能乾。”
“小關啊。”陳思齊親切地拉著關坤的手,走到床邊,說道,
“坐,我聽張姐說你父親有心臟病,乾不了重活,母親還癱瘓在床,這家裡就指著你的工資生活。你想不想掙一大筆錢,足以讓你不用再這麼辛苦工作的錢。”
夫人的手撫摸著關坤的臉蛋,像是在相看一件貨物一樣,關坤皺了下眉,忍下快要襲來的殺意,微笑道,
“不知道夫人說的這種工作是什麼工作,隻要我能做到,我一定會儘力去做的。”
“很好。”夫人看著關坤的臉,滿意地說道。
5.“媽,這不行,我們都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這傳出去,我還怎麼做人。”鐘騏有些吃驚地說道,不知道鐘夫人和他說了些什麼,總之是一些可怕的想法。
“思思可是你的親妹妹,你做哥哥的,難道不希望她幸福嗎。”鐘夫人用手帕半掩著臉,帶著哭腔地說道。
書房裡傳來了夫人和鐘騏的爭吵聲,儘管他們都壓低的聲音,書房的隔音也很好,但是關坤還是把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
“到時候,你隻要把我物色好的女生帶到秦之源的房間裡,剩下的就不用你操心了。”夫人說道。
“可是,媽,無論之源有沒有和那個女人發生點什麼,這件事傳出去總歸是不好聽的,您難道忘了,上次你讓妹妹在宴會上搶了大媽家的女兒的風頭之後,父親是怎麼訓斥你的了嗎?況且,這次還牽連到了秦家,秦家也不是咱們家可以去試探的,這件事如果被秦家發現了,父親一定會十分生氣,到時候咱們現在的地位都不一定可以保住。”鐘騏說道。
“哼,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夫人有些不屑地說道,接著又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件事即使被秦家人知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無法就是一個普通的桃色新聞罷了。況且,自從秦夫人死後,秦之源在他父親心中的地位也大不如前了,如果秦之源真的不能行房的話,他可能會讓這個消息流出嗎?到時候,這件事也就是我和你還有他本人知道。”
夫人是有點心機在身上的,但是不多。這件事如果真的被鐘先生知道,一定會氣到半死。可是鐘夫人現在人老色衰了,籠絡不了男人的心,就隻能狠狠抓住兒女的前程。她知道自己的出身不好,就連上位的方式也是令人鄙夷的。可是在上流社會裡,誰見了她還是要恭恭敬敬地喊一聲“二夫人”,即使他們內心也是不甘的。
可是她不希望自己的寶貝女兒,鐘思思,也步她的後塵。她希望,以後彆人見了她的女兒,可以真的恭恭敬敬地喊一聲“秦夫人”。當然如果是在以前的話,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肖想秦之源做她的未來女婿。可是三年前的那場災難,改變了許多人的人生軌跡,也給了鐘夫人一絲幻想的機會。一個沒有了雙腿的豪門貴子,再怎麼珍貴,也是大不如前了吧。當然,這隻是鐘夫人的一廂情願的想法。鐘夫人自己卻把這叫做機會都是會垂青有準備的人,她就是那個會為女兒做好準備的人,即使這種準備也是下作肮臟的手段,她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