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行雪,魏霖臉上綻放出驚喜的笑容,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哥!哥你怎麼來了!”此刻,就連握在手裡心愛的寶劍,也在看到蘇行雪的那一刻隨手一扔,就快步迎上前去。
蘇行雪微微一笑,神態自若:“我為什麼不能來啊,昨天身體不舒服就沒來你的升官宴,不會怨我吧?”他的聲音溫和而關切,透出一絲歉意。
“啊,哥昨天是真病了?”魏霖一臉驚訝地問道,
“嗯?你這話什麼意思,小寧子沒告訴你嗎?”蘇行雪有些疑惑地問道,表情中透露出些許不解。
“小寧子?昨天來的那個內官?哦!他說了。”魏霖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那你大驚小怪的乾什麼?”
魏霖笑嘻嘻地說道:“沒什麼,就覺得特彆幸福。”
“幸福?你對幸福的要求真低。”蘇行雪戲謔地調侃他,但語氣中反而透露出一絲寵溺。
“也許吧,哈哈。”魏霖開心地笑了起來,蘇行雪無奈地敲了敲他的腦疼瓜,
“快彆笑了,又有新的案子了,你個堂堂大理寺少卿不會還不知道吧?”
“那現在去唄。”
“現在去?”蘇行雪眼睛都瞪大了,哪怕他姐姐就是太後他也不敢不打報告就到處跑:“不是你小子睡迷糊了吧,你不去趟大理寺上職拿令牌啊!”
“啊?”魏霖這才想起來,此時的他已經今非昔比,不再是能隨隨便便跟在蘇行雪到處跑的司直了。而且這個點了他還待著家裡,天啊,人家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倒好,一把火沒放還差點把自己做沒了。
偏遠的村莊,迷霧繚繞,古老的戲院矗立在村中心,仿佛訴說著無數未解之謎。
這次的案子和以往的都不一樣,案發的那個村子所有人都是目擊者,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凶手是誰。他們隻聽到在戲開始時傳來了幾聲狐狸叫,不一會兒,戲台下坐著的吳家老五就七竅流血身亡了。
吳家老五是村裡的獵戶,聯想到幾天前他上山打獵帶回了幾隻狐狸皮,當地村民都管這叫“狐仙報仇”。他的死引起了村民們的恐慌,整個村子都人心惶惶,畢竟在這個神秘的村子裡,狐狸被視為神靈的化身,而吳家老五卻獵殺了它們。
蘇行雪他們一來就懷疑是食物出了問題,因為屍體的種種表現都符合砒霜中毒的結果。
可隨著調查的深入,卻發現吳家老五吃過的東西,喝過的茶都是從戲院裡拿的,所有人都吃了,偏偏就他死了。
“此事古怪—屍體上可有針孔?”
“暫時沒有發現。”
蘇行雪思索了一會兒,吩咐手下的衙役道:“你去跟家屬們溝通一下,看能不能把屍體運回大理寺,讓仵作們更細致的查驗。”
“是。”
他又轉身看著身後的魏霖:“陪我去戲台後院看看吧。”
來到戲台後院,他們發現戲院的角落裡擺放著一隻狐狸的雕像,雕像的雙眼閃爍著幽綠的光芒。
魏霖走近一看,發現雕像的底座上刻著一行古老的文字:“觸犯神靈者,必遭天譴。”
第一次見這樣的雕像,不免有些好奇:“這侍奉的什麼狐仙啊,以前從來沒見過?”
“他們這個村子就是這樣。”蘇行雪說著也想走上去看,但這時卻突然聽到外麵有人叫他。
“那我先出去了,你再仔細找找,看有沒有線索。”
魏霖點點頭:“嗯,你去吧。”
蘇行雪走後,偌大的後院隻剩魏霖一個人。
他目光再次落在那隻狐狸雕像上。雕像雕刻得栩栩如生,狐狸的毛發細膩,仿佛隨時都會從石台上跳下來。幽綠色的光芒在雕像的眼睛裡流轉,仿佛有生命一般。
魏霖蹲下身子,仔細查看底座上的文字。那行古老的文字雕刻得十分精致,每一個筆畫都充滿了力量感。他試圖理解這些文字的含義,但卻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襲來,仿佛這些文字在訴說著一個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就在這時,魏霖突然聽到一陣細微的聲音,似乎是從雕像的方向傳來的。他環顧四周,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搖了搖頭,認為可能是自己聽錯了,於是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雕像上。
然而,那聲音卻再次響起,而且比之前更加清晰。
魏霖確定自己並沒有聽錯,他緩緩地站起身,向雕像走去。當他走近雕像時,那聲音突然停止了。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地觸摸著雕像的表麵,試圖找出聲音的來源。
就在這時,那幽綠色的光芒突然變得更加明亮,魏霖感到一股強烈的能量從雕像中傳來。
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向前移動。
“這…什麼鬼?”
魏霖想要掙脫那股力量,但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那股力量帶向雕像的底座。當他靠近底座時,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了,魏霖摔倒在地,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
他好像掙紮著站起來了,發現自己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古老的符號。
那個符號仿佛是用血書寫而成的,上麵充滿了邪惡和死亡的氣息。魏霖感到一陣惡心和恐懼襲來,轉身想要跑出。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戲院的大門砰然關閉。魏霖猛地回頭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飄然而至。
女子臉色蒼白,眼神空洞,她緩緩地飄向偵探,嘴裡喃喃自語:“終於來了,狐仙在等你……”
魏霖心中一緊,試圖逃跑,但女子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
“放開!”魏霖想把那個人踢下去,眼看都踢到了,可腳一蹬卻全是是空氣。
感到一股冰冷的氣息傳遍全身,他的意識漸漸模糊。
當魏霖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正躺在戲院的舞台上。四周彌漫著濃重的霧氣,舞台上擺放著一隻巨大的用血線編織的的狐狸陷阱。
陷阱裡躺著一隻死去的狐狸,它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恨和憤怒。
魏霖突然想到,村民們口中吳家老五的死並不是偶然,而是狐狸的報複。他觸犯了神靈,觸怒了狐仙,最終遭到了天譴。而那個白衣女子,正是狐仙的化身,她引導偵探來到這裡,讓他親眼見證這場悲劇的發生。
魏霖感到一陣恐懼襲來,他意識到自己必須儘快離開這個神秘的地方。掙紮著站起來,向出口跑去,然而,當他跑到門口時,卻發現門被一串血符緊緊鎖住,即便他把雙手抓爛了,也打不開。
絕望中,魏霖四處尋找出路。他發現舞台的一側有一道暗門,便急忙衝了進去。暗門通向一條狹窄的通道,通道儘頭是一扇半開的門。
魏霖推開門,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神秘的森林之中。
森林裡彌漫著濃重的霧氣,周圍樹木參天,枝葉繁茂。沿著一條小路前行,試圖找到回去的路。然而,隨著他深入森林,周圍的環境變得越來越詭異。樹木的枝葉仿佛變成了無數隻手臂,伸向天空揮舞著;地麵上的草叢也仿佛變成了無數雙眼睛,盯著他緊緊不放。
恐懼籠罩著魏霖的心頭,他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就在這時,一陣狐狸叫聲響起,聲音淒厲而悠長。魏霖抬頭望去,隻見一隻巨大的白狐狸從樹林深處竄了出來。它的雙眼閃爍著幽綠的光芒,身上散發著一股強大的氣息。
魏霖驚恐地往後退去,但白狐狸卻一步步逼近他。突然,白狐狸一躍而起,撲向了魏霖。
魏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反而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氣息將自己包圍。
當魏霖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村子裡。周圍的村民們紛紛圍觀著他,臉上露出驚訝和欣喜的表情。
“你怎麼回事?”是哥,是哥的聲音!隻見蘇行雪站在麵前,一臉擔憂地望著他:“我才出去一會兒,你怎麼就在後台暈倒了呢?”
“暈倒?”
魏霖愣住了,他環顧四周,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又陌生。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又捏了捏自己的手臂,疼痛告訴他這不是幻覺,他真的回到了現實。
“我……我也不知道。”魏霖結結巴巴地回答著蘇行雪的問題,他的腦海裡還回蕩著剛才那恐怖的一幕。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蘇行雪關切地問道,他伸手扶起魏霖。
魏霖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剛才發生的一切。他決定暫時不提這件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和恐慌。
“我沒事,可能隻是最近太累了。”魏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蘇行雪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今天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這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他的聲音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魏霖見狀立馬擺手,笑嘻嘻的:“啊,不用的,我休息一下就好,不礙事!”
“……”
見蘇行雪不說話,魏霖微微的歪頭問道:“怎麼了哥?”
蘇行雪沉默了片刻,他深深地看了魏霖一眼,似乎在思考著如何開口。他最終還是開口了,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擔憂:“魏霖”,這是蘇行雪第一次這樣叫他的名字,沒有了往日的親昵和輕鬆。
“其實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把你安排到大理寺,天天在外麵和這些死人打交道,會不會做錯了?”
魏霖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沒有想到蘇哥哥會這樣說。
他低下頭,避開了蘇行雪的目光:“沒,沒有啊哥,我很高興的。”他的聲音有些低啞了。
“我總覺得你應該是在京城無憂無慮的公子哥,而不是……”蘇行雪的話語沒有繼續下去,但他的眼神卻充滿了對魏霖的擔憂和期許。他希望魏霖能夠過上更加輕鬆和快樂的生活,而不是被這些沉重的事情所束縛。
蘇行雪輕柔地撫摸著魏霖身上因不慎跌倒而留下的傷口,眉頭微蹙,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自責。
“你如今身為少卿,身邊可有幾個得力之人?”
魏霖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這官升的太突然,我其實什麼也沒準備。”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迷茫。
蘇行雪沉思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老丞相在時,與前大理寺卿共同創辦了大理寺忠義堂,那些人我看過,都是值得信任之人。你若願意,他們可為你驅使。”語氣中透露出一種深沉的期待。
“哥?”魏霖有些驚訝地看著蘇行雪,似乎沒想到他會給出這樣的建議。
“還有你升官,太後賞的十幾個仆役,都是我給你挑的.....”
“等等,哥,哥這是不要我了嗎?”魏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慌亂與不安。
蘇行雪淡淡一笑:“怎麼會,你現在以是大理寺少卿,要有自己的人,我隻是希望有一天你也能獨當一麵。”說話時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滿了對魏霖的期許與祝福,“就像你的字般,福佑安康。”
“哥……”
蘇行雪笑著拍拍他的背:“好了,我接著去查案,你回車上歇一會兒吧。”
眼見蘇行雪又朝戲台後院走去,魏霖急忙拽著了他的衣袖。
“嗯?怎麼了?”蘇行雪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眉頭微挑,眼神裡滿是詢問。
“哥你小心點,那座狐狸雕像你千萬不要碰。”魏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擔憂。
蘇行雪看了看魏霖緊張的表情,又看了看那座靜靜佇立在角落裡的狐狸雕像,微微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你先休息吧。”
周圍的空氣似乎因為魏霖的提醒而變得凝重起來,戲台後院的燈光在夜色中顯得愈發昏暗。
蘇行雪轉身走向那座雕像,每一步似乎都格外沉重。
即便魏霖已經事先提醒,可那座雕像仿佛有魔力般誘惑著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雕像的頭部,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探究與好奇。
然而,就在他的手觸碰到雕像的那一刻,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寒冷起來,一股不可言喻的恐懼感瞬間籠罩了他的心頭。
他迅速收回手,自我安慰著“不過是個造型古怪的尋常雕像罷。”可還殘留在指尖的冰冷觸感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恐懼與不安。
就在這時,蘇行雪忽然察覺到身後似乎有個人影悄無聲息地接近。
他猛地回頭,眼神銳利如鷹隼,沉聲喝道:“誰!”他的動作迅速而果斷,全身的戒備狀態瞬間被激發。
主簿李衛原本正專心致誌地翻閱著手裡的口供記錄,被蘇行雪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一大跳,手中的案卷也差點脫手飛出。
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看著蘇行雪:“啊!蘇大人?”聲音中滿是驚訝和驚慌。
蘇行雪定睛一看,認出是李衛,眉頭微微鬆開,語氣略顯緩和:“是你?”
李衛心中的驚慌稍減,但仍舊有些不解:“蘇大人怎麼了,是遇到什麼事了嗎?”他小心翼翼地詢問著,同時也在觀察蘇行雪的神情變化。
蘇行雪搖了搖頭,似乎在努力平複剛才的緊張情緒:“沒什麼。找我何事?”他的語氣恢複了平靜,但眼神依舊警惕。
李衛見狀,趕緊收斂了心神,恭敬地回答道:“回稟大人,是關於這樁案子周邊目擊者的口供,都寫在這上麵,還請大人過目。”
說著,他雙手將案卷恭敬地呈給蘇行雪。看著厚厚的一大冊,蘇行雪禮貌道了句“辛苦”
接過案卷,目光掃過封麵,便感受到了其中的分量。他翻開第一頁,細致地閱讀起了口供內容。
李衛則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著蘇行雪的詢問或指示。
後院的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交織,為這肅穆的氛圍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蘇行雪的臉上表情凝重,不時地皺眉思索,顯然在對口供中的信息進行分析和判斷。
過了一會兒,蘇行雪抬起頭,目光直奔李衛:“感覺矛盾之處頗多,眾說紛紜啊?”
李衛立刻回答:“是的,大人。部分目擊者的描述在細節上都有所出入,我們正在進一步核實。”
“嗯,做得好。”蘇行雪點了點頭,“繼續追查,尤其是那些出入較大的部分,務必查明真相。”
“是,大人。”李衛應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