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更新:4月27 最新章節丨打破主……(1 / 1)

景懷捏在頁腳的手微微發顫,他倒吸一口氣,有緩緩呼出。

這tm的什麼情況!

這不可能啊!

為什麼……

他難以接受,又將合上的筆記本重新翻開,裡麵詳細寫著他與閆濯的相處細節,細節到發燒閆濯為他煮粥,喝醉閆濯把他抱到屋中,甚至還有些關於景懷不知道的閆濯視角的心理活動。

前所未有恐懼籠罩著景懷,他從未想過每一個自己自發的行為和思想、居然都是既定的。

宛如被禁錮在一無限迷宮中,任憑你怎麼掙紮,腳下的每一步其實都是早已被定下的,他惶恐著,半張著的嘴上下直打牙。

他和無數人一樣,好奇著未知的未來,如今手握劇本,又怎能不好奇最後,景懷咽著口水,把本子翻到了扉頁。

一個偌大的“HE”映在他眼中,哪有人結局是這樣描寫的,他又向前翻上一頁,結尾的一段話不禁叫他咋舌。

“閆濯倒在血泊中,手裡攥著我最後給他寫的信,救護車鳴聲響徹雲霄,周遭圍滿了無關緊要湊熱鬨的人,他曾說過我是他的靈感繆斯。在天國,我即聽到了他的思念,在人間,我給他創造了場盛大的歡送會。”

景懷扯著嘴角,手心冷汗一股接一股,原來自己的穿越並非偶然,而是被精心布局好的,可為什麼原主要將自己寫死呢?

他想到這兒,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自己因著手術這個契機才得以穿越,而原主將故事中的自己寫死,是否本身就有輕生念頭……

這樣一來,當景懷還身為閆濯時手術發生不測、恰好與原主輕生之時發生了時空上的碰撞,如此,便都能想的通了。

突然的開竅叫景懷豁然開朗,但與此同時,他又陷入無儘的絕望,因為自己和閆濯,若真如原主寫的小說主線劇情一般,那終究是難逃一死。

死就死了,居然還死在了閆濯前頭?

真是好人命短。

即便如此,景懷仍在心裡保留一絲僥幸,他心中突然萌發一想法,那便是——印證。

由於原主的字兒小又密,景懷看著很是費力,他連查帶找,從第一章細細讀起,邊讀邊拋去無用的、自我感動的、和yy的劇情,將有效劇情串聯了起來。

他看了一整個上午,才將前麵的脈絡捋清楚。

·

原主景懷是小鎮男孩兒,不知是哪兒人,但據他的自我描述是這樣的,他出生在一個偏遠小鎮,讀著從小學到初中都是一體直升的學校,整個學校隻五百餘人。

基本上隻要是同齡的孩子,都稱得上算是青梅竹馬的“發小兒”,他天資聰慧一早便從學前跳出讀了小學,又因為自己的執拗選擇留級回學前班,隻因他的好友未升學。

他不知就那一年已足夠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他很多時候都在想,如果當初……是不是會不一樣。

直到初三,他的藝術天賦好似突然蜂擁而至腦中,他不斷地畫,不斷地畫,上課畫,下課畫,終於被老師發現了藝術天分,也同時將家長請來了學校喝茶。

原主沒想到等著自己的並不是嗬斥,而是老師的勸誘,叫他走美術的方向以考學,當然,他喜不自勝,去到市裡備好了素描用具。

可學校唯一那個美術老師並不看好景懷,班主任為了不叫她失去正課時間,便安排他一周中的一節體育課去找美術老師,或許是因這個原因,憑空多了一節課的美術老師總是挑刺於他。

未來的半學期,原主隻逢體育課的下午,便背上畫板去到美術老師的辦公市,雖然總遭受老師白眼,但真東西他也是學到了的,加之天賦,順利考上了市重點中學。

屆時的原主還算幸福,走上了自己想走的道路,雖過得不算寬裕,但他還是會將父母給的零花錢攢起來買畫具。

因著高中又多了門水彩課,又要去到校外畫室補課,他的生活逐漸變得拮據,父母能給予的亦是越來越少,麻繩專挑細處斷,高三那年原主父母在去市裡看他路上不幸被車撞過世了。

他在親戚的扶持下給雙親草草辦了葬禮,接著又回到學校,他不願放棄父母經年間供他的成本,便勤工儉學各處謀生,自然家裡的親戚都不願長期管他,他無依無靠沒有根基彆說是否來日能出頭,就算是還錢都尚且困難,都覺得搭上他是個麻煩。

事實證明,親戚的顧慮並沒錯,景懷一直拮據的活著,到後期他賺的錢糊口都難,自然買不起昂貴的畫具,便退出了美術生的身份,有次幾年的藝術生涯到此為止。

學校也還算體恤,知道他的情況放寬管理,允許他偶爾曠課出去打工,如此他的學業亦是一落千丈。

報考時他隻看著自己四百不到的分數,心裡五味雜陳,這是他最後一次改命的機會,他選擇了北京。

為生活所迫他沒有繼續走藝術道路,一直勤工儉學,過著平淡拮據的日子,他的人生讀下來沒有任何亮點,全是陰霾。

直到他遇到閆濯。

那個還未成年便有如此造詣的少年。

機緣巧合下原主景懷曾去到過閆濯的個展,他隻遙遙一望,便將心拋了出去。

……

景懷長須一口氣,知道了這些,他好像終於有點了解原主了。

他崇拜閆濯,同時也嫉妒閆濯的天賦。

景懷找到剛好吻合現階段的章節,他眯眼反複確認著,下麵的劇情是……

去閆濯家教課,然後他……強自己?!

景懷脖子抻得老長,一臉錯愕,他覺得故事變得愈發離譜了起來,這原主到底是有多癡迷閆濯,癡迷到了變態的地步,正常人哪裡會幻想自己被Q啊?

為了打破自己和閆濯被困在原主攥寫的小說裡的魔咒,景懷決心將劇情打亂,隻要一貫環節被打亂,那後麵都將會亂套不會實現。

他實在恐懼雙死即HE,好好活著不好嗎?

景懷靜坐在硬木凳兒上良久,將筆記又擱回到了桌下的暗格中,他並沒有繼續讀下去,而是選擇先對已知內容進行消化,同時盤算著怎麼才能打破這一切。

他很不理解,不論是誰穿到這小說中作為“景懷而存在都好,可為什麼是自己呢?為什麼是其他時空中的閆濯呢?

他思量時,一個扭曲的想法從他腦中浮現,那便是原主景懷,對閆濯的愛是惡行的。

原主欣賞閆濯,同時也帶著他對閆濯那難以企及的高度的嫉妒和不甘,他對他用情至深也實在扭曲,扭曲到,他想要成為他。

在思想的強烈連接下,故有了自己的這番穿越,景懷這樣分析著,他覺得或有些天馬行空,可又覺得不管自己怎麼想都能說得通,畢竟他都接受了穿越的事實,至於穿到哪裡又有何不能理解的。

他消化了一番後,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踏上了通往閆濯家的地鐵。。

七上八下的心亂飛著,導致本漫長的地鐵也在轉瞬間便靠岸了,景懷如常按響了門鈴,但心裡確實忐忑萬分,一想到即將看到閆濯的臉,一想到小說中接下來的劇情,他就緊張的不能自己。

可視門鈴中傳來了閆濯的聲音,他這次沒有親自來開門,而遠程操控著。

景懷在玄關換上拖鞋,四下瞥著,本臟亂不堪的戰後場地已然恢複平日的整潔,他左右不見閆濯身影,便徑直去到了書房,“閆濯?”書房亦是空空如也,他瞥著對麵的臥室,有些發虛。

掙紮之下還是敲了門,“閆濯,你在嗎?”片刻屋內沒有應答,景懷將門輕推開了個縫兒,隔空望著,整個房間整潔如新,蹭上紅酒的床單被罩已經被換下來了,有錢就是好。

他這才記起身上穿著的還是閆濯的衣服。

“乾嘛?”身後突然傳來閆濯生冷的聲音,景懷不禁聳著肩。

“偷看我們的新房呢嗎?回味餘溫?”閆濯毫不避諱的開著玩笑,臉不紅心不跳。

“彆胡說,我衣服呢?”景懷撇著他半乾未乾的發,像是剛洗完澡出來,“你不會……”

“扔了。”

閆濯說得毫無歉疚,好似理所當然,染色的衣服即使沒舊也要去到它該去的地方。

“誰讓你扔的。”他有些憤憤不平,因著景懷衣櫃裡的衣服本就不多,沒了一件都是重大損失,他並不在意上麵的酒漬,隻當作紮染穿也不錯,反正現在什麼樣兒的衣服都能出街。

“你身上的穿去吧,不用還了。”閆濯不鹹不淡說著,便回身去到了書房裡,有條不紊的坐到畫架前,自顧自的畫著。

景懷沒就此問題繼續言說,跟著他去到書房準備教課。

“老師,什麼時候學色彩?”閆濯目不轉睛緊盯著筆尖摩挲的地方,前所未有的認真。

“色彩?”景懷一頓,他不記得倆人之前說好的課時裡有色彩,閆濯也從沒吩咐自己要去備顏料,且素描才上幾節課,就色彩上了,“什麼色彩?”

“你不會是獅子大開口、另起一頭的價兒吧?”閆濯停下筆斜睨著他,“要多少?”

景懷見狀便知他誤會了,忙解釋著,“我不是坐地起價,你不用多付……”他隻覺越解釋越亂,“等我明兒去準備顏料,你用什麼牌子的?”

“牛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