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二十四 歪打正著(1 / 1)

驚鵲 乾歸 3785 字 10個月前

晌午剛過,大家都是吃飽了飯有力氣正準備下地乾活的時候,村中的婦人們突然就奔走相告,將在地裡乾活的村民們全部都叫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各個都在旁敲側擊的詢問打聽,村裡出了什麼大事,為什麼要停了手裡的活計回去?!

霎時,婦人掩麵痛哭,腳步加快的邊跑邊說孩子沒了。

生怕是自己家中的孩子,村民們立即一個個箭步如飛的往村子裡衝,相比下婦人的腳步還慢下來許多,但也是不停歇。

宗門的弟子們也是聞訊往村子走,一時還有些追不上村民的腳步,紛紛落在了後邊。

等到村中嚎啕聲一大片的時候,各個才汗濕衣襟的匆匆到了村口。

村口橫陳著六具女屍,模樣無一例外都是清秀,尚未出閣的姑娘家,胸口皆是血窟窿,死狀有些莫名的淒慘。一時讓他們有些不忍直視,紛紛彆過腦袋去看時卿他們。

然後,虞柏師兄,他怎麼還抱著那位琥珀姑娘不撒手?!

人並不都是這村裡的,還有隔壁村也有,以及被屠掉的那村裡還有兩個,隻是人還在世時,就討的許多鄰裡街坊的歡心,大家都是認識的,莫名其妙的人就沒了,一時確實難以接受。

“時長老,這是怎麼回事?”

“時長老,怎麼一下子就……”

“時長老……”

“……”

詢問聲一時不絕於耳,時卿暫沒工夫告知,隻是示意他們先稍安勿躁。

但是大家都是一幫十幾歲的少年,正是好奇的時候,頗有些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苗頭。

檀玠不想師弟們煩他,隻是走到一旁,小聲說了兩三句,讓他們暫時住了口。

混雜著哭嚎聲,虞柏回想起那天的場景,現在突然有些後怕的垂眸看著懷裡的姑娘,用以嚎啕聲蓋過自己音量的聲音,像是含糊不清的告訴自己。

“幸好,你沒事。”

他沒留意琥珀抓著他衣襟的手指,有那麼一瞬凝滯在半空中,沒有下麵的動作,愣了有一會兒,才又緊緊的捏著他的衣襟,一言不發。

“師尊,我們在這兒看著也不太好,退開一些吧。”時卿就站著乾看他們哭嚎,檀玠總覺得不好,有點像是在看人家的好戲,冒犯了彆人。

時卿瞥他一眼,難得沒訓誡什麼,和著宗門的弟子們一齊退開到一旁的樹下站著。

虞柏還是抱著琥珀不撒手,就算是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也是不為所動,一臉正氣的仿佛看他的人,才是什麼喜歡嚼舌根的。

“虞師兄,你要不要把琥珀姑娘放下來穿個鞋子,這樣一直抱著,是不是手會酸?!”

還是有人看不下去了,虞柏怎麼能還抱著人家姑娘,真是不像話。

虞柏偏偏不理會,義正言辭道:“不會!”

“……可是,你……”

“你這樣抱著人家姑娘,姑娘同意讓你抱著她了嗎?!就算是喜歡,也不能這樣一廂情願的抱著吧?!有毀姑娘的清譽。”

“……”虞柏瞥他一眼,才低頭看看懷裡也沒鬆開他衣襟的琥珀,霎時也不知道哪來的底氣,“胡說八道,我就樂意抱著,你們管不著。”

“…………”

時卿沒工夫管他,隻是瞥了一眼,眉頭微蹙的也沒有說什麼。

檀玠本來也不想說什麼,但是想起屠村一事,又看向了琥珀,出聲詢問:“琥珀姑娘,我想問你一些事情,你能如實告知嗎?”

琥珀沒吭聲,隻是微微頷首。

“剛剛聽村民說,有兩具屍體是來自之前被屠戮的村莊的村民,我記得你說過你也是,但是你逃過一劫被師尊救了下來,你可曾見過那凶手的真麵目?!”

琥珀遲疑的搖了搖頭,如實道:“記不太清楚,隻是看見他殺了人,然後還會將人的魂魄抽走,關進他隨身攜帶的鎖魂囊裡,不知道是做什麼用途。我也是受了傷,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躲進了一個不顯眼的山洞裡才逃過一劫的。而且我在那村子被村民們排外,住的地方離村子有些腳程,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受傷那日,村民們是不是都遭遇了不測。村中的人,我其實也不認識幾個。”

“那還記得是有幾個人嗎?!”檀玠繼續追問。

“隱約記得是兩個黑衣人,都帶著麵具看不見臉。但是一個會徒手挖心,還有一個手心還冒著黑氣,手裡的繩子纏上那些被殺掉的人,那些人就能像活人一樣站起來。”琥珀仔細回想自己險些遇害那日的細節。

“這二人可有說話,聲音如何?!”

琥珀這下沒話了,因為她不記得。

“既然是兩個人,恐怕是一塊兒行動的。”時卿又想著前夜的場景,小聲呢喃給檀玠聽,“照琥珀的說法,恐怕這二人是看準我一人獨來獨往,前夜是故意要給我下套的。但是平白無故多了個你,用魂魄煉成的煞氣纏上我,抽走了我身上的大半靈力,以及附著在我的傷口,侵蝕血肉。看著確實是想將我抓住,然後製成以一敵百的傀屍。至於這些姑娘的屍體,怕是挖心之後,要當做什麼新鮮的祭品,所以一直懸停在洞中。”

“那現在要不要告訴宗門,還有一人未抓住,要是再有姑娘家遇害的消息,對我們來說也是不利的。”

檀玠擔心會出更多人命,時卿卻不想這樣費心費力的大費周章,讓人一窩蜂的下山來怕地上找,不放過任何一個線索。

“你之前去那個被屠戮的村莊,是不是還有彆的發現?!”時卿沒頭沒腦的突然就問了這麼一句話。

檀玠小聲回答他,“有,之前看過的那地方沒有任何魔修的氣息,倒是有些殘留的劍氣。開始我們都以為會是什麼宗門的弟子為非作歹,動手屠戮了整個村子的無辜百姓。我還在那兒摘了一片被切了半邊的樹葉,端詳了好久,還是感覺那就是劍氣所為。”

“不過,琥珀姑娘親眼所見的挖心,我也一時拿不準,是不是自己的猜測有誤,所以沒敢說給您聽,怕打擾您清修。”

檀玠說的話,像是事事都為他考慮,儘心儘力得很,他隻是聞言瞥了他一眼,然後小聲說:“這種事情不必覺得打擾我,那樹葉,可還留著?!”

不過是話音一落地,檀玠就立即動手,從袖袋裡掏出一個小香囊,將裡邊的東西拿出來遞給時卿。

時卿結果,指腹細細的摩挲這半邊樹葉,暗自調動指尖的靈力感受餘下的劍氣,不過一息,他便微蹙著眉頭,將樹葉直接碾碎在指尖。

檀玠倏地一驚,“師尊!”

“是劍氣,你沒有猜錯。”時卿臉色有些不大好看,瞥了他一眼,“這件事情等回到宗門再說,現在不大方便。”

“好。”檀玠沒多問,隻是應了一聲。

哭嚎聲還在響著,越哭的大聲,時卿的臉色越難看,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召出自己的本命劍砍人了。

一行人靜待了許久之後,才有村民哭過之後,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腳步踉蹌的撲到時卿他們的腳邊,哀嚎一片。

“時道長,你可得幫幫我們啊?!”

“時道長,這些閨女可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慘死了呀?!”

“時道長,求您救救這些孩子吧?!”

“時道長……”

“…………”

聲音又大又吵,時卿臉色青白,咬著牙在竭力克製著自己的怒氣。

檀玠有眼力勁兒的,趕緊全部應下,讓時卿也不用一直憋著氣,隻是半個時辰,村民們就將屍體搬進村裡,準備準備停棺下葬的事宜了。

時卿也就是這會兒,臉色才稍微好看一些。

“你們一直住在山下,熊未驚他可是也住在宗門內?!”

檀玠遲疑了一下,搖搖頭。

“那他是獨自一人住山腳嗎?!”

“嗯,聽掌門說他時常要采辦後廚的東西,反反複複的下山不容易,就讓他獨自住山腳那兒了。”檀玠疑惑,“師尊,有什麼問題嗎?還是說他一個人住在山下,可能會看到些什麼東西?!”

時卿搖搖頭,“隻是猜測,或許他可能是見過凶手的,但是現在誰也說不準,不可妄加猜測,等這兒的事情了了,我們回去的時候順道去問問他。”

檀玠不疑有他,點頭說好。

時卿這麼一說,檀玠像是想到了什麼,扭頭去問琥珀,“對了琥珀姑娘,還是有一件事情忘了問,你還記得凶手的身量有多少嗎?!”

琥珀:“需得用個人來當做比較。”

“用熊師傅的身量來比較的話,能大概說明嗎?!”

琥珀:“若是用熊師傅的身量來說的話,那兩個人應該都沒有熊師傅的體格寬大,也沒有他那樣高,身形隻占一半左右,身量比熊師傅要矮上半截,但也沒有虞師兄這樣高。隱約能記得其中一個身形與我差不多,像個姑娘,但是出手那樣快又狠的挖心,我覺得又不像是個姑娘。另一個稍微壯實一些,好像還會發出桀桀的怪聲。”

“桀桀的怪聲?!”虞柏好奇的順了一嘴。

琥珀:“對,像笑聲,又有些詭異的不太像。”

檀玠眉頭一挑,歪打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