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十五 耳朵怎麼紅了?(1 / 1)

驚鵲 乾歸 3843 字 10個月前

農忙勞作,夜裡睡覺雖然登時一片哀嚎,但是沒多久,那聲音就消下去了,隻剩下一片勞累過後的呼嚕聲。

就是虞柏也不例外的,隻是檀玠就有些反常了,白日乾了那麼多活,夜裡睡不著,說什麼要跟著時卿四處走走。說是看看昨夜沒抓住的傀還敢不敢出來,若是敢的話,就統統抓住,然後趁著月黑風高,夜深人靜的,給他們埋回去,入土為安。

時卿:“…………”

時卿:“你若是夜裡睡不著,大可清修,跟著我後邊跑什麼?!農忙不夠你累的?!非得倒下了才肯善罷甘休?!”

檀玠沒立即吭聲,隻是狀似無辜的抬手撓了撓頭,讓時卿一下注意到他手上纏著的布帶子,想起他今日見了血,睡前不處理一下,夜裡怕是不大好睡覺,說不定還會讓傷口又重新淌血不止。

“嘴長著也不是當擺設的,為何不說話?!”時卿將他按在院裡臨時擺放的長凳上,隨即從自己的袖袋裡拿出傷藥和紗布,準備著給他換個藥,就將他攆去睡覺。

檀玠眼巴巴的仰頭看了時卿幾眼,才小聲呢喃著,“我,我隻是覺得今日,師尊對我和虞柏的態度有所不同,並非是想說師尊厚此薄彼的意思。隻是我一時不免多想,師尊怎麼對師弟和顏悅色的,對上我就麵色不好看了,我是不是惹師尊生氣了?!”

眼看著平日穩重成熟的大弟子,也會有這些小孩子的爭寵煩惱,時卿一時無話可說。

他該咋說?!

是和顏悅色的說一通大道理雲雲的,在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檀玠明白虞柏是他師弟,得心胸豁達讓著他一些才是,不要有這些古怪的小孩子心理。

亦或是橫眉怒目的訓誡他一通,指責他大逆不道,都這個年紀還同自己的師弟吃醋,不過隻是多兩句話罷了,怎麼還扯上了這麼多彎彎繞繞的東西?!修習的東西真是通通都喂給狗吃了!

隻有這兩種可能,恕他哪種都說不出口,眼瞧著本就是想厚此薄彼的模樣,又何必掩飾真相,遭人背後非議此事。

“不過是為他答疑解惑的事情,怎麼到你嘴裡就曲解了意思?!”時卿沒訓斥他,但是也不免帶上了幾分責怪他多想的語氣,“正好他詢問琥珀的事情,我就將事情大概和他說了個清楚,也免得他日後再來煩我。”

檀玠傻傻的問:“那是我惹師尊生氣了嗎?”

“沒有。”

“那為什麼師尊對我,總是一副敷衍的態度?!我以為是我做的不夠好,讓師尊覺得提起我蒙羞了,還是我不如師弟嘴皮子好,能哄得師尊的歡心,所以師尊才這樣的。”檀玠說著聲音漸小,瞧著模樣似乎是有滿腹委屈沒有宣泄出來。

但是時卿壓根不吃這一套,就算是心中有所觸動,但也沒有多大的共情反應,隻是蹙眉沉思片刻之後,才慢悠悠的開口解釋:“我一直以為你為宗門大師兄,已經是不需要為師過多指點你修習之事,沒成想原來還成了個掛名的。”

檀玠:“…………”

“我與虞柏多聊了幾句,也是因為琥珀的事情,他二人緣分匪淺,所以不免多說兩句囑咐他罷了。”時卿也覺得莫名其妙的,自己就這樣順嘴和檀玠好好解釋了起來。

“那我……”

時卿:“我算不出你的,所以該同你說什麼?!”

檀玠:“…………”

時卿暫且不想和他多說廢話,動手拆了他手上的布帶,思慮著還是順嘴的解釋了一句,“琥珀的事情,不便有太多人知道,所以我就隻說給虞柏一個人聽足矣,旁人打聽太多,我總是不大喜的。”

他動作很快也不落下細致和認真,手指白皙修長也很好看,透著月光還能看著他指尖淡淡的粉色,仔細的替檀玠在傷口倒上藥粉之後,又拿起紗布一圈又一圈的纏繞起來。

等著包好了,紗布也讓他紮起了一個結扣之後,時卿才抬頭去看檀玠,就見他嘴角似是掛了秤砣,垮著一張臉,跟死了媳婦兒差不多,就是沒頭沒腦的不高興。

時卿:“…………”

“那,師尊今夜還要出門嗎?!我能跟著後麵一起走嗎?”

“大半夜的,你跟我出去做什麼?!白日的活沒累著你?!”時卿也覺得奇了怪了,檀玠這精神頭好的有些古怪。

檀玠:“我隻是,隻是擔心師尊的安危,雖說您修為高,遇事也是迎刃而解的,但是我也怕您遭遇些不測。譬如你帶琥珀回來那一次,我在院裡等你,已經是瞧見過腳步都不穩了,不敢再多問,怕您會覺得我多事了。”

“雖說,您年歲上比我們長上一些,但是瞧著也和我沒多大差距,甚至看著還比我年紀小。我雖是心知肚明的,但是也不免擔心你碰上棘手的事情,隻憑一人之力難以解決。您也說了我是宗門的大師兄,保護師弟師妹們是我該儘的責任,但是師尊的安危我同樣心係,看著師尊這樣,也是一時不顧禮數的將您囊括在保護的範圍內。”

“……”時卿噎了半晌,才從震驚中晃過神來,眸色複雜,“那要不,為師去換張臉?!”

檀玠:“弟子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心係師尊安危而已,並不是有其他的心思。”

時卿就默默的看著他,一臉“你看我像是信你的樣子嗎?”,讓檀玠悻悻的住了嘴,不知道還該說些什麼。

“既然你想跟著,那就跟著吧。”

時卿最終還是妥協了,當著他的麵抽出自己的一縷神識放在他身上,卻沒瞧見他眼眸越來越亮。

得了首肯,還得了琥珀一樣的待遇,檀玠一時心情大好,就在時卿眼皮子底下從懷裡拿出兩個小木偶放在桌子上,然後拍拍衣服高興的站起身。

“那師尊,我們走吧!”

笑容在那原是清冷的麵容上綻放,一時恨不得將臉都要笑爛,不違和中偏偏透著些莫名其妙的古怪,時卿看著更是眉頭一緊,很不對勁。

暫且隻當他是腦子抽了,吃了虞柏的醋罷。

二人還是如昨夜一般,一前一後的趕至昨夜的樹林裡,卻分毫未見傀儡的半個影子。

時卿蹙眉,檀玠巡視了一圈,才開口問他,“師尊昨夜可是追上那些傀了?”

“並未,此地叢林茂密,躲在哪處瞧不見的地方也是有可能的。”

檀玠點點頭,沒再搭話,隻是眸光一凜察覺到周身有些古怪的異樣,還在悄悄的靠近自己,若有所思的看著跟前的時卿,心道他還沒有察覺到,得想個辦法。

有了這麼個念頭之後,檀玠還是默默地跟著時卿往前走,危險似乎就在身後悄然而至了。

桀桀桀——

昨夜古怪的笑聲驟響,似是從四麵八方灌入二人的耳朵裡。

時卿的腳步猛得頓住,檀玠也是,警惕的看著周圍,防止下一刻,二人會遭遇些什麼不測。

但是注意警惕了周遭,卻忘記了腳下。猛然間腳下紅光大亮,時卿想要拖著檀玠飛身離開,卻不想被紅光中伸出的幾隻死人手將二人的的雙腳死死箍住,怎麼都掙不開。

腳下一陣顫動,隨著檀玠脫口而出的一聲師尊之後,二人通通被拉入了地下,紅光消散,看不出此處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砰——

檀玠隻知道自己腦子恍惚間直接砸進了一口棺材裡,視野模糊間還有一個白影隨著自己一齊進入了這口剛剛被密閉的棺材裡。此刻那個白影正壓在自己的身上,倒也不重,隻是身上壓著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有些不舒服,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咳————”

檀玠故意咳這麼一聲,想要引得身上的東西動一動,看看是傀還是其他的什麼抽魂的東西。

“檀玠?”

時卿疑問的聲音響起,下一瞬,狹小的棺材裡驟亮,檀玠被這白光刺激的不適,緊閉雙眼,沒看清時卿的模樣。

“檀玠。”

又是時卿的聲音響起,檀玠適才適應了亮光,睜開眼就與時卿來了一個四目相對,原是時卿跟著他一同進了棺材。

但是,他感覺沒錯的話,這應該是個單人的棺材吧!

兩個身高腿長的人在這樣狹小的棺材裡,至多也隻能是這樣一仰一伏的姿勢,雖說不雅觀,但好歹不會覺得擠,隻是辛苦了仰躺的人被壓的喘不上氣來。

檀玠艱難的喘了口氣,聲音艱澀,“師尊……”

時卿也知道自己壓著人不好,便是腳下找了落腳支撐的點,單手撐在檀玠耳邊的棺材板上,借力撐起自己的身體,讓他能有工夫緩口氣,不至於被自己壓死。

“可還好些,喘的上氣了?”時卿眉頭緊擰的問他。

檀玠:“還好,就是剛剛被砸了那麼一下,砸的胸口有些疼,師尊還能撐得住嗎?”

“廢話!”時卿慍怒。

檀玠:“那師尊,弟子得罪了!”

“什麼……”時卿還沒反應過來檀玠說的得罪是什麼意思,腰間突然一緊,突如其來的溫熱觸感,敏感的讓他手軟,險些沒撐住又砸回檀玠身上。好在檀玠沒有鬆手任自己砸落在他胸口,腰間的手還穩穩的撐著。

又是四目相對間,檀玠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正經到令人發指,時卿卻憋不住微微彆過臉,讓檀玠瞧見了暴露在自己麵前的耳朵,漸漸的染上了羞澀的粉紅。

檀玠好奇:“師尊,您怎麼了?耳朵怎麼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