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走 炎炎夏日,幾個人在一片大森……(1 / 1)

炎炎夏日,幾個人在一片大森林裡小心穿梭。

為首的年輕男性,脖子掛著灰色的數碼單反,後麵跟著兩個差不多年紀的男性。

三人朝著樹葉茂密的方向走,一路向南。

一行人走走停停,看見好的風景,就停下來用相機記錄下來。

秦絳走到一個地方,突然手舞足蹈呼喚夥伴:“石頭,快過來,這邊光線好,陽光斜下來特好看!”

一頭鮮豔的橘發不停晃動,蹦蹦跳跳又去了更遠的地方。

“啊,這種野花好好看啊,一叢一叢的,長得好茂盛。”

不知道什麼時候蹲下身的秦絳眼裡發著光,伸手撥弄著野花。

看了一會,秦絳起身,接著像條沒栓繩的撒歡家狗到處狂奔。

看著快速遠去的背影,薄柿大聲喊道:“不要跑太遠,注意腳下!”

秦絳步伐依舊不停,薄柿瞬間頭大。

“唉,第一次來森林,興奮得過於忘我,二狗估計沒聽見我說什麼,他方向感不太行,容易丟了。”

石青拍好一張照片,聽出薄柿的言外之意,抓著相機向前邁步。

“一起走吧,這片地區取景也差不多了,二狗丟了才麻煩。”

植物茂盛的茫茫森林間,樹木遮天蔽日,灌木叢生,野草沒膝,偶有幾聲鳥鳴,地麵上落滿了一層厚厚的枯枝敗葉,踩上去鬆軟無聲,半空是遮擋視線的樹杈枝葉,腿腳處是雜亂的蒿草,造成林間光線昏暗。

林間潮濕,空氣裡彌漫著陣陣濃重——枯葉、泥土的腐敗氣味,和草木的清香混雜一處,還有那貼地草根間的陣陣蟲鳴,都在空中遠遠地飄蕩開來。

兩人順著方向找,走進中心區,樹木越來越密集,昏暗的森林裡,隻有樹隙透入的光勉強看見,溫度也直線下降,甚至有點陰森森的。

兩人終於在光線稍微明亮些——一排茂密的樹木開口處發現秦絳,他就呆呆得站在哪兒,連兩人走近都沒察覺。

薄柿一把上前抓著秦絳肩膀,語氣帶著憤怒:“二狗,都說讓你不要亂跑了!”

秦絳回手搭在薄柿手上,吸引他的注意,另一隻手很興奮得指著遠處:“柿子,這裡的景色真是太棒了!”

“石頭,你也快過來,趕快用你的專業水準,多拍幾張照片,定格下來拿去參賽肯定得獎。”

秦絳還記得興高采烈地邀請石青。

石青移步過去,昏暗的視線陡然一亮,遠處沒有樹木遮擋,空了很大一塊,金色光線直接照射進來,照亮前方的五彩繽紛,站在昏暗的地界眺望,有種朦朦朧朧的美感。

秦絳和薄柿癡迷地看著,石青站著拍了幾張,觀察拍出來的電子照,心頭一陣滿意。

秦絳心生向往,想去那邊瞧瞧,和兩人打著商量:“我們去那邊看看好不好,這邊看著就很美,近看肯定非常驚豔,反正石頭也要取景。”

幾人一合計,現在沒有遇到什麼危險,進去看看也無妨。

三人沿著直線前進,走了一刻鐘,終於到達光芒的邊界,樹木稀疏,葉子都是金色的,陽光透過,金燦燦一片。

秦絳陡然接觸強光,條件反射抬手遮光,就是速度慢了一步,於事無補。

秦絳眼前模糊一片,眼睛快速眨巴,生理鹽水從眼角溢出,嘴裡大叫著疼。

薄柿上前幾步,一手遮擋自己的視線,另一隻手捂住秦絳雙眼,罵罵咧咧:“傻子,閉眼!”

等秦絳眼睛適應強光,薄柿嫌棄地放下手,石青默默遞上紙巾。

“受不了二狗這傻子,強光刺眼也不知道閉眼。嘖,石頭,紙巾也給我來一張。”

秦絳拿著紙巾擦眼淚,聽到薄柿的話,拿走薄柿的紙巾,順勢踢了他一腳。

兩人在石青身後吵吵鬨鬨,石青拿著相機拍照。

場景裡都是金色,石青連拍的最後一張,打鬨的兩人進入鏡頭,定格嬉笑怒罵。

“石頭,快來,去前麵看看。”

三人穿過金色樹木,到達一片溪流,前麵是一大片鬱鬱蔥蔥的多年老樹,粗壯高聳,兩人合抱不了的樹樁,很多枝丫也是奇形怪狀。

跳過溪流,在其中穿梭,進入一片野花叢,矮叢灌叢,花色不一,混合著一股清香。

地上都是連片的苔蘚,有些甚至連著泥土順著樹根長到樹乾上,有好多老樹上被藤蔓植物寄生,幾乎看不出原型。

其中幾棵歪脖子樹,樹根處遍布苔蘚,歪的粗乾上纏繞著密密麻麻的紫藤,其上墜著一串串紫藤花。

秦絳發現這處美景,興高采烈地拉著拍照的石青過來,給自己拍了一張,剛走幾步,被薄柿伸手攔下。

薄柿眯著眼觀察,小聲傳遞信息:“等下,那邊好像有個人。”

怕兩人看不見,薄柿還伸手指了方向——遠處的掛滿青苔和寄生植物的歪脖子樹。

觀察許久,兩人終於找到一抹不合群的金色,圍著金色就能大概找出整個人。

秦絳湊近薄柿,眯著眼說:“金色好像是對方的頭發。”

石青也湊過來,加入話題:“對方應該是倚著樹樁,坐在地上的。”

三人圍在一起,小聲嘀咕,像是要搞惡作劇的小團體。

三人也不敢走進,就在原地觀察,這邊離得遠,隻能看個大概。

石青拿起相機,調焦拉進鏡頭,對那個地方拍了一張。

秦絳驚呼出聲,就差拍手叫絕了:“石頭,厲害啊,居然能想到這個!”

三個頭湊在相機的電子照前,照片很清晰地拍出樹下人的全貌。

一頭金長發披散著,對方低著頭,發絲遮擋容貌,頭發上趴著一隻體態瘦小的黑鳥。

那人身處陰影處,樣貌看不清,肩膀上還蹲著幾隻沒見過的鳥類,放在腹前的手抱著一隻灰色野兔和幾隻鬆鼠,身上未被遮擋的衣服奇奇怪怪,兩腿周圍靠著其他零零散散的兔子和鬆鼠。

還有一隻鬆鼠明目張膽地把收集來的鬆果從衣服漏口塞進去。

秦絳口無遮攔,看見這場景,直接脫口而出:“迪士尼在逃白雪公主!”

其他兩個人連忙捂住秦絳的嘴,小心觀察對方的反應。

三四秒過去,對方毫無反應,兩人拿開手,薄柿嫌棄地在衣服上擦手。

“傻二狗,幸虧沒被對方聽見,還是不要背後議論彆人的好。”

“這有啥,我這是真誠的誇獎好不好!”

“我們在這嘀嘀咕咕這麼長時間了,聲音也不小,怎麼對方就沒有反應?”

“睡著了吧?”

“二狗,誰大中午跑森林來睡覺,而且我們來的時候,這附近也沒有人家吧。”

一番話讓三人陡然醒悟,三人腦內同頻,結合當今社會案件頻發的現狀,一連串詭異恐怖的殺人事件飄過腦海。

石青理智梳理條件:“這地方挺適合拋屍的,荒郊野外,人跡罕至,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有人發現。”

秦絳突覺周身一陣寒冷,這場景瞬間不美了。

秦絳哆哆嗦嗦靠在薄柿身上,慫恿薄柿:“柿子,你最厲害了,你上。”

秦絳一巴掌糊開搭在肩膀上的橘色頭顱,回以痛擊:“我隻是技術人員,有本事你上啊,怕鬼的二狗!”

在兩人糾結互懟的時候,石青已經邁步,等兩人發現時,石青已經下去好遠了。

秦絳瘋狂搓揉自己的橘發,看著又走了幾步的石青,不顧幾乎快跳出喉嚨的心臟,拉著薄柿就向石青奔跑。

“不是,等等,石頭,不能讓你一個人去,我們陪你一起。”

越來越近、越來越大的動靜吵醒休眠的動物,全都睜眼四下逃竄。

那隻忙著塞鬆果的鬆鼠,看著四下奔逃的夥伴,又看看自己辛辛苦苦收集來的鬆果,最終還是食物打敗逃跑的念頭,躲進金發人的頭發裡。

動物潰逃的動作喚醒金發人,死氣沉沉的眸子睨著跑來的三人。

三人一時被目光鎮住腳步,隨後又先後沉浸於對方的美色。

美人站起身,躲在陰影裡拍拍身上的塵土,右手繞到後麵的長發裡,左手接住下滑的鬆鼠放到肩上,然後伸進漏口裡拿出一個鬆果遞給鬆鼠。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喜好美人的薄柿,相當自來熟地就開始搭訕美人。

“沒想到逛個森林還能遇到閉月羞花的美人,美人貴姓啊,介意給個聯係方式嗎?”

秦絳在後麵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安撫激烈過速的心臟。

石青一腳踢向薄柿的後膝,薄柿一個踉蹌被秦絳及時拉住。

石青站到最前麵向對方道歉:“不好意思,我朋友犯病了,多有冒犯。”

石青不顧薄柿的罵罵咧咧,眼神示意秦絳捂嘴,接著解釋:“你躺在這僻靜深處,我們還以為你出事了,現在可以確定是誤會,不好意思,打擾了。”

瞥了一眼掙紮的薄柿,石青決定幫兄弟搭個線:“不介意的話,我們請你吃飯作為賠償?”

對方默不作聲,肩上站著的鬆鼠抱著鬆果歪歪頭。

就在石青要放棄的時候,對方終於說話了。

“能帶我出去嗎?”

因為對方的回答出乎意料,三人“啊”了一聲。

薄柿乘機趕緊掙脫秦絳的魔爪,反應迅速:“美人,你是不是迷路了?”

秦絳接上話題:“難怪不符合常理,人家這是根本出不去。”

秦絳突然反應過來,對方聲音雖然沙啞,但是這聲音一聽就是男的,秦絳大叫:“不對啊,柿子,他是男的!”

石青瞪著不禮貌的兩人,秦絳縮縮脖子躲到已經陷入震驚的薄柿身後。

石青正襟詢問,掏出小本本像是警察在記筆錄:“在這邊迷路多長時間了?”

對方思考:“三個太陽。”

“這麼長時間應該會報失蹤吧。”

“家在周圍嗎?”

男人沒有回答,再次重複也是沉默不語。

石青換個問法:“家是哪的?”

年輕人撩起落到臉上的金長發,嘴張張合合,欲言又止,最終平淡地回答:“沒有。”

石青停下寫字的手,抬起頭注視年輕人,看上去最多是個剛成年的小孩,也注意到對方罕見的異瞳眼睛,像黃金和大海的顏色,非常漂亮。

石青試探性發問:“關於你自己的記得什麼?”

終於接受對方是個男美人的薄柿,帶著秦絳走過來,拿走石青手裡的小本子。

竹月囁嚅,搖搖頭。

秦絳對著石青小聲嘀咕:“這情況是不是得送去警察局啊?”

薄柿看完小本子,拿在手裡把玩,打量著男人,嘖嘖幾聲:“這稀少的發色和瞳色,依我看,不是cos就是洋人!不過,這顏值是真的很抗打。”

石青按著薄柿後腦勺,咬牙切齒:“禮貌點!”

“名字?”

少年突然溫柔,語氣稍微有點起伏:“竹月,竹林月色。”

秦絳給予讚賞:“好名字!”

“竹月,成年沒?”

竹月一臉疑惑,稚嫩的臉配上表情顯得年紀更小。

石青不厭其煩換一個通俗易懂的詞:“有沒有18歲?”

竹月遲疑點頭。

秦絳觀察竹月,嘀咕一句:“臉真嫩,說是十六都有人信。”

聽到吐槽的石青當下又給秦絳後腦勺來了一下。

“成年送警察局接不接受啊?還是個不記事的,都有自主能力了,也不一定是失蹤……”

“難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