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一個男生鬼鬼祟祟來到封黎家的河邊,手提一袋東西就要往河裡扔。
“劉炎,你個混蛋,又往黎大哥的河裡扔垃圾!”
劉炎心一顫,看見是朱彤,立馬把垃圾藏在身後,虛心否認:“彤彤,我沒有。”
朱彤語氣堅定:“我看見了!”
劉炎想要狡辯:“彤彤……”
朱彤眉毛微皺,有些不悅:“我說過,我不喜歡不熟悉的人叫我彤彤。”
劉炎被朱彤眼神一逼,唯唯諾諾,不甘心改口:“朱彤,我隻是過來看風景的。”
朱彤寸步不讓:“那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朱彤的咄咄逼人讓劉炎惱羞成怒,語氣有點衝:“我來乾什麼,不需要像你報備吧,再說這河是村裡的財產,什麼時候是他一個人的了!”
“你!”
心上人維護其他男人的行為,讓劉炎怒火占上風,劉炎見朱彤反駁不了,情緒越發高漲:“還說他是河神,他自己占著公用資源不說,還不讓村裡人靠近,他以為他是老幾……”
劉炎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音,眼睛先是瞪大,隨之開始閃躲視線。
“這條河就是我家的,最初是從村長祖先手裡買下的,一代代變更,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我有永久使用權,地契,合約都有,你要不要證實證實。”
朱彤聽到聲音就欣喜轉身:“黎大哥!”
劉炎見封黎底氣十足,心中開始動搖,為了自己的臉麵,還試圖狡辯:“現在不都是國有嘛,隻能承包應該是不能轉賣的,而且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
封黎走到朱彤身邊,平靜回視,淡淡的視線看透一切:“這事老一輩的都知道,估計沒和你們提及罷了,你這麼大了,在這窮鄉僻壤,應該知道轉賣是不能還是錢不夠。”
封黎話鋒一轉,提及事件的緣由:“言歸正傳,你是來乾什麼的。”
劉炎不說話,在兩人的視線下,抓緊身後的袋子,三人僵持不下。
朱彤慢慢退到封黎身後,踮起腳尖,手搭在封黎肩上,頭湊到封黎耳邊,說著悄悄話:“我之前劉炎看見好幾次在河裡扔垃圾,這次被我逮到了。”
親密的動作無亞於火上澆油,劉炎眼睛死死瞪著封黎。
朱彤說完,自覺放下手,腳步退後,而封黎對劉炎的眼神瞬間不善。
封黎冰冷的視線掃到劉炎身後,眼神不再平靜無波,語氣冰冷:“小家夥,我最近清理河道的時候發現很多非外地的垃圾。”
封黎幾步上前,抓住劉炎拎著垃圾的手,抬起,封黎對準劉炎抬起的視線。
“聽好了,這次我隻告訴你父母,再有下次,我讓你麵臨公開處刑。”
封黎眼神一冷,嚇得劉炎雙腿一軟差點倒下,僵硬點頭。
封黎鬆開劉炎的的手腕,沒有再看劉炎一眼。
劉炎揉著自己疼痛的手腕,看著兩人進門的背影,眼神再次怨恨。
次日清晨,約好一起去縣城的兩人在村口搭著村裡人的順風車離開。
劉炎躲在村口的大槐樹後,眼神惡毒盯著封黎的背影。
封黎的背影漸漸變成一個黑點直至消失,劉炎腦中的記憶漸漸模糊消失,劉炎對於自己突如其來的惡毒情緒摸不著頭腦,站在路中茫然若失。
劉炎無意中看到槐樹旁的河流,心頭的怨恨愈發高漲,無主的仇恨無處發泄,潛意識驅使著劉炎沿著河流上遊走。
劉炎不知道自己要乾什麼,任由仇恨操控身體,接下來的事情恍如夢境,劉炎已經記不大清,依稀記得,他迫不及待跳入村裡最大的河裡,執著在河裡尋找,最終隻記得有強烈的窒息感,眼一黑,慢慢沉入河底。
劉炎被身下的小魚拱醒,發現自己在水裡,慌亂無錯中,注意到一旁隱隱發光水晶棺,好奇勾頭過去,一瞬間以為自己看見什麼妖魔鬼怪,無他,光線昏暗的河底,發光的透明棺材裡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大美人。
一般這種情況下,遇到的大美人不是妖魔鬼怪就是蠱靈精怪,反正不可能是人。
劉炎又小心翼翼瞄了一眼,在瑩瑩白光下看得更為清晰,襯得美人更美,然而劉炎完全沒有欣賞美人的心情,慌忙向上逃命。
回到岸上的劉炎來不及休息,六神無主直奔村長家,一路大喊有妖。
瘋瘋癲癲的樣子吸引很多閒忙的村民,等劉炎到村長家,身後已經聚集一大堆人。
村長被吵鬨聲吸引出來,出門便是一驚:“炎崽,落水啦?怎麼搞得全身濕漉漉的。”
劉炎聽到村長的聲音,一把捉住村長乾巴巴的手,像是找到主心骨,大聲哭喊起來:“叔,有妖!”
村長第一反應是不相信,為了安撫劉炎,也隻能順著對方的話題下問:“炎崽,冷靜,彆怕,和叔說,在哪看見的?”
村長將劉炎帶著往屋裡走,示意老伴拿毛巾。
門外的八卦村民想跟進去,被老村長一聲冷哼關在門外。
被關在外麵的村民也不惱,互相對視一眼,撓頭尷尬離去。
隻剩下一些半大不小的十多歲頑童站在門外,幾人將耳朵貼在木門上偷聽。
良久,幾人聽到了什麼震驚的事,一人眼睛瞪大,呢喃出口:“村裡大河裡有東西?”
立馬有人抬頭反駁:“不是,是妖。”
“才不是,是寶藏。”
幾人因為自己聽到不同的東西吵鬨起來。
村長聽到聲音開門,幾個孩童一哄而散,還有一個跑開後還停下做鬼臉。
村長是不相信這世界上有妖的,但是劉炎說得煞有其事,精神狀態也不是很穩定,村長也不敢說反話刺激他。
劉炎知道憑自己,沒什麼人相信。手足無措中,劉炎推開老村長奪門而出。
老村長被老伴扶起,捶著腰喊疼,看見路過的一個青年,讓對方去叫人。
等到村長到河邊,河邊已經圍一群人,中間有一個魁梧的壯漢壓著劉炎。
村長看劉炎已經冷靜,讓身後的壯漢放手,蹲下和劉炎細細交談。
“臭小子,想死啊,跑這邊跳河。”
“叔,就在這下麵。”
村長站起身,深吸一口氣,決定還是先把這個傻小子帶回去再說。
“叔,嗚嗚,我沒騙你,我不下去,你隨便派一個水性好的下去看看,我真的沒有說謊。”
村長無奈,捏著劉炎的臉語重心長:“不是我不想,要是能確認事實,我早就讓人下去了,這邊不行,這河有點特殊,它不是村裡共有的財產,是有授權人的。授權人有規定,不準其他人進入。”
劉炎掙脫村長的手,頭腦一陣刺痛:這話好像聽誰說過。
劉炎一個恍惚,卻想不起來授權人,順勢就問出口。
“人是誰?”
村長思考許久,也想不起來,以為是自己年紀大了,問了一圈,居然沒人知道,老一輩就知道這條大河有授權人,其他居然什麼也不知道。
這時,有個大人插話:“我家小孩說河裡有寶藏。”
村長看過去,是偷聽小孩的家長,大人身旁的孩子察覺到村長的視線,害怕得躲大人身後。
這話下去,一石激起千層浪,其他湊熱鬨的村民眼神瞬間不一樣了,激烈討論起來,有人甚至看著大河躍躍欲試。
發覺事情要不受控製,村長立馬說話。
這次卻沒什麼效果,反而愈演愈烈。
“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授權人,我記憶中就沒有。”
“哪有什麼授權人,估計是村長想獨吞。”
“混蛋,你在說什麼,怎麼可以怎麼說村長。”
眼看兩方人馬要乾起來了,村長眼神不善將每一個見錢眼開的家夥收入眼底,終是妥協了。
“行,我同意,我先說明,根據劉炎的說法,底挺深的,我們村裡沒有潛水設備,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你們自己投票決定,我的要求是隻準一個人下去,要是授權人追究,你們自己承擔。”
村長說完,一腳踢在罪魁禍首的屁股上,自己遠離人群。
罪魁禍首劉炎見目地達成,也不裝瘋賣傻博可憐了,安分待在一邊。
人選很快出來了,村長一聲哼,對方就下河了。
青年深吸一口氣,準備下潛。
岸上的人等了兩分鐘,不見人上來,有點騷動慌張。
村長站在人群後冷眼旁觀。
“行了,不要怕,沒有出事,那家夥可以在水裡憋氣五分鐘,再等等。”
河底,青年已經到達目的地,他沒想到河有這麼深,幸虧他水性好,平常也有練習。
青年在河底摸索一陣,終歸在微光的碎石裡找到水晶棺。
能被票選的肯定是有能力的人,青年遊過去,癡迷於美色,不由自主想觸碰,冰冷的觸感讓青年醒悟,隨之而來的窒息感讓青年來不及思考,求生欲望讓他快速上浮。
青年露出水麵大喘氣,對岸上的人大喊:“水下有人,在透明棺材裡的大美人。”
這個結果讓岸上的人鴉雀無聲,劉炎最先反應過來,趴在岸邊瘋癲大笑:“看,我沒撒謊吧,讓你們一個個煞筆不信我!”
良久,人群爆發大量的說話聲,質疑的,神鬼邪說的,一時間什麼都有,最後還是村長站出來主持大局。
“咳,都停下,安靜!”
“都在棺材裡,大概率是屍體,可能是我們不知道的古墓,大黑,你先去公社打電話上報國家。”
“阿壯,你帶十幾個人看守這條河,不要讓其他人靠近。其他人儘可能在國家來人之前找到授權人,我回去找找合同。”
其他村民見沒有錢財,慢吞吞地不是很積極。
“如果確定是未發現的古墓,國家是有現金獎勵的。”
村長一句話讓眾人來了乾勁,村長拉著劉炎,看著眾人興衝衝的背影,補充:“不要好奇下去破壞現場,破壞了就不值錢了。”
村裡人忙得熱火朝天,遠在縣城的封黎臉色瞬間冷下來。
水晶棺上的結界被觸動了。
封黎找到挑選商品的朱彤,直奔主題:“我先回去了。”
獨留一臉茫然的朱彤,回神想要追上去。
“黎大哥,等等我,臉色那麼難看,村裡出什麼事了?”
在店門口被店員攔住。
“小姐,不好意思,你還沒有結賬。”
朱彤咬牙,氣得直跺腳,看看封黎快要消失的背影,又看看自己手中一大堆課題用具,隻能乖乖去前台結賬。